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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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蒂看着卡奧伊說道：“卡奧伊你是個後衛就好好防守，自己瞎帶什麽，傳個長傳也傳不好。而且你走了你的的職責就要分給馬基和桑托斯，所以他們才一直不停的喊你回來。你聽了嗎？短傳一點戰術作用沒有長傳傳不到位，你是幹什麽吃的。”

接着他又轉向奧古斯托：“你也是，不知道你在場上的作用是什麽，吉祥物嗎？吉祥物還會給球員鼓勁帶動球迷氣氛，你除了阻擋了我們的跑味以及進攻上不去防守回不來還做了什麽？VIP限量級場上觀賽門票？”

被當衆羞辱的兩人氣炸了，他們松開了對方并同時将仇恨的眼神投向巴蒂。

巴蒂呢，他換了一條支撐腿繼續：“如果你們踢的好一點，就一點，我們上半場就能領先至少2個了，內馬爾也不至于等到我上去才吃餅成功拿到一個進球。”

“別說了，別說了巴蒂，都是隊友。”巴博薩實在看不下去了跑出來勸架，他和巴蒂是俱樂部隊友，在俱樂部那會兒所有人都知道巴蒂的性子因此不會計較，但來了國奧隊他真的怕等會兒巴蒂被群毆。

于是他拉了拉巴蒂的手腕，“我們最後贏了不是嗎，那比什麽都重要，別說那些沒用的了巴蒂。”

“贏了？”巴蒂不領情的甩開他的手，“1-0，南非，你管這叫贏。”

少年吐出一口氣，帶着十足的不滿看向巴博薩。“還有你，如果今天一定要找背鍋的話，一個你一個奧古斯托，給你幾次機會你自己心裏沒點數嗎，自己在那裏一個勁的突突突帶帶帶，你進球了嗎？中間任務全給內馬爾，他又被針對，要我說我們這次該輸。”

吃力不讨好的巴博薩面紅耳赤，他當然知道自己做得不對，但他本意只是阻止這次的更衣室內亂。

于是氣不過的巴博薩漲紅着臉仰頭和巴蒂對峙：“那你呢？你不也當起了獨行俠，教練吼了你好幾次，你有什麽資格說我。”

“我有助攻，你有什麽？”巴蒂嗤笑，“而且如果米卡勒早點讓我上去，或許我們不只1-0。”

巴蒂怼天怼地的發瘋，好像一股腦把所有的話都說了出來就為了讓自己成為衆矢之的。

“巴西玩完了，世界杯家門口慘敗，美洲杯甚至小組沒有出線，世預賽居然排在美洲區第6。而我們在奧運會上竟然也沒有拿到一個好的開頭，還說什麽未來說什麽六星巴西，我們能進俄羅斯的世界杯就應該謝天謝地了！”

“夠了！”

更衣室的門被暴力的打開，是主教練米卡勒，他的身後跟着一些球員和教練組的成員，每個人的臉色都是鐵青的，當然了在足球王國巴西，敢有人這麽說，不管你是着名球員還是平民百姓絕對會被人罵死。

巴蒂看過去，他的視線從米卡勒身上越過，落在了後面的內馬爾身上。

國奧隊隊長沒了平時純真的笑容而是面無表情，眼裏是不贊同，那讓他感覺喉嚨一緊，趕緊轉移了視線。

“禁閉！我要關你禁閉！”主教練氣瘋了，他撐着腰對巴蒂喊出了懲罰，接着他停下來喘粗氣：“我不想在聽到你說話了，必須關禁閉到我說停為止。”

關禁閉就關，又不是沒感受過。

巴蒂還經歷過更過分的，比如被關在爬滿了蜘蛛網和蟑螂的衣櫃裏。

這麽比起來米卡勒所說的緊閉簡直是度假，就算是憤怒的主教練也最多只能讓巴蒂自己待在房間裏不讓出去，僅此而已。

就在巴蒂無所謂的時候，主教練點出了隊長的名字：“內馬爾，來，交給你了。”

巴蒂輕微皺了下眉，他的眼神跟着內馬爾。巴西隊長站出來。“先生？”

“你是隊長，你今天做得很好，非常為團隊考慮。”米卡勒換緩了緩說道：“今天巴蒂不和我們一起回去，你來帶他，教教他什麽是團隊精神。”

內馬爾愣了愣，他可從沒想到自己也有教別人團隊精神的一天。

“可以嗎？”米卡勒見內馬爾沒有回答問道。

“當然沒問題先生。”內馬爾回過神應了下來，他看向巴蒂，小孩兒臉上滿是不服和倔強，他笑了笑，“我一定教會他。”

巴蒂在所有人看不到的地方眼神暗了暗。

啧啧。

……

在所有人坐大巴離開後，內馬爾帶着巴蒂坐了輛保姆車往回趕，車後面空間很大，他們面對面坐着。巴蒂撐着下巴看向窗外，似乎在發呆。

內馬爾清了清嗓子開口；“你今天真的太過分了，巴蒂，你的指責傷害了每一個人，而我們在4天後就要面對伊拉克，你有想過在你一通指責後我們會用什麽樣的狀态面對對手嗎？并且你有想過我們在三輪比賽後就是決賽，有可能面對德國嗎？”

巴蒂抿了抿嘴，他的視線從內馬爾臉上快速的劃過，最後落在了自己的腳尖上。

“你在白費力氣。”他沒有回答內馬爾的問題，“讓你來教我團隊精神？米卡勒真是瘋了。”

內馬爾看着巴蒂額前的發絲，他再次想到了巴蒂從前的生活。

所以，是巴蒂的過去讓他現在很難信任他人嗎？

這很有可能，巴蒂的童年過得很苦，沒有父親，母親周旋在□□中，他身邊還有一堆窺伺他的混蛋。內馬爾不敢想如果巴蒂在某一個時間節點膽怯了，或是犯了一次錯誤，那他現在還能見到巴蒂嗎？

巴蒂試探着擡眼，對上了內馬爾的眼睛，他驚愕的發現對方眼裏有一些自己讨厭的東西。

比如同情。

“你那是什麽眼神？”巴蒂眼神危險，“不要讓我後悔告訴你我的故事。”

內馬爾搖頭：“我沒有。”

“你有，你以為我沒見過這眼神嗎。”巴蒂語氣冰冷，“我見過的太多了，不要把我當成乖寶寶那麽好騙。而且我的過去什麽也說明不了，別把它們混為一談。”

內馬爾聳了聳鼻子，巴蒂比他想的更敏感。

在更深的內心，內馬爾相信巴蒂是自卑的，來自他非常糟糕的童年，但他用張揚的外表掩飾這一點，給自己的外套鑲上鉚釘。他做得很好，差一點就蒙混過去了。

巴薩巨星嘆了口氣，這隊長也太難當了。

不過讓內馬爾欣慰的一點是，他發現自己很難再回到剛開始讨厭巴蒂的狀态了，這跟巴蒂的過去無關。

“我知道你在想什麽，”巴蒂不屑的嗤笑，“你在想我這個人因為之前生活的太糟糕導致現在不好相處，我這個人就很糟糕，我有信任問題，我有性格缺陷，你也覺得我在場上太獨了，對不對？”

巴蒂整個人都處于一種外放的狀态，他臉頰發紅瞳孔晃動，聲線在提高的同時不明顯的顫抖。

“嘿，冷靜下來巴蒂。”內馬爾将手搭在巴蒂的膝蓋上緩慢安撫逐漸暴躁的巴蒂，“我沒有認為你很糟糕，我從來沒有覺得你不好相處，我很喜歡你，我想要幫助你。”

內馬爾和巴蒂對視，他能看到隐藏在裏面的搖擺，巴蒂正在信任他和不信任他之間搖擺。

“這是真的，我認為和你相處很舒服，你很有趣，我們在一起從不會冷場。而且你也沒有信任問題，看看泥鳅，你和他一起很多年了對吧。”內馬爾放慢速度，學着俱樂部的老大哥普約爾那樣開導巴蒂。

“我自己也有很多問題，在俱樂部的時候問題很多，他們說的并不全錯。但能夠認識到問題并願意嘗試改變，這才是最重要的。”

巴蒂坐在那裏深呼吸，他的左手隔着衣服蓋在自己的傷疤紋身上。

內馬爾繼續說：“剛剛的比賽我們每個人都有問題，你在剛上場時确實很獨，但這是正常的，你在場下看着我們上半場的表現确實很糟糕，我同意，但我們不會放棄，沒有人願意。放棄會讓人很輕松，不再繃緊自己松懈下來後會非常舒服，但我們每一個球員和教練都沒有放棄，因為我們想贏，我們想要走到最後，拿下屬于巴西的第一塊奧運金牌。”

巴蒂聽着內馬爾的話漸漸平靜，他快速的擡頭看了內馬爾一眼，發現內馬爾目不轉睛的盯着自己後又迅速把頭轉了回去。

“随便吧。”他說。

對巴蒂來說，這已經是最大的妥協和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