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白月光
白月光
上次約會之後季宴禮沒有再聯系過姚若微，這正合姚若微的意，等姚父問她随口捏個理由糊弄過去就是。
不用和不想見的人有聯系，姚若微的心情變得很好，她出門前摸了摸白白柔順的毛，心想今天的好心情一定能維持下去......才怪。
辦公室裏氣氛壓抑，姚若微手搭在桌上，手指不耐地敲着桌子：“沒了？”
助理拿着一份長名單，每一個名字上都被紅筆劃掉，他眼神亂瞟，聲音因為心虛小到幾不可聞：“沒，沒了。”
姚若微嘆了口氣，扮演溫承澤少年時期的演員遲遲沒有選定。
回歸導演界的第一部電影對她來說至關重要，容不得半點差錯，然而重要角色卻遲遲沒有找到适合的。
新電影的名字叫《月光下》，男主林正席是滿身正氣的警察，反派溫承澤則是溫和有禮的鋼琴家，兩人都有一個已經死去的白月光，不同的是他們在白月光死後發生了不同的改變。
少年時期的溫承澤冷淡疏離，自卑的心理讓他不願與人接觸，卻忍不住被白月光吸引，時而靠近時而遠離。
白月光相當于是維持他善良的一根弦，弦斷了，他便成了瘋魔。
表面溫和有禮的鋼琴家撕開假面是這部電影最大的轉折點，這需要少年時期的溫承澤為之後的逆轉做反轉鋪墊，但是來面試的演員卻一個個演成了故作憂郁的少年。
“算了，先散了吧。”姚若微揉着眉心揮手示意助理離開。
圈內找不到合适的演員，那就去圈外，姚若微想或許音樂學院的學生更容易貼近少年時期的溫承澤。
這也是她能想到的僅有的辦法。
......
試戲結束後姚若微沒有回雪山別苑，而是回了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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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好。”管家打開門身子微躬微笑着迎接姚若微。
姚若微将外套脫下給他，在別墅了掃了一圈沒見到其他人：“爸呢？”
管家帶笑的臉此刻顯得略有些尴尬，他幹笑着答：“大少爺做了錯事，老先生和先生正在訓斥。”
姚若微唇角微彎，眼神譏諷，按照老爺子的性子怕是連帶着她父親也一起罵了，有這種好戲看她能不去？
姚若微走上二樓，手搭在了門把手上，一旁的管家急急出口：“小姐，你不能進去。”
她姚若微幾時乖乖聽過別人說的話，她握住門把手推開，一道響亮的巴掌聲就響徹了房間。
臉皮厚就是好啊，聽聽這聲音多麽清脆悅耳啊，她都快忍不住拍手叫好了。
瞧瞧，她那最愛說她是個不上臺面的髒東西的大哥現在是什麽德行？頭發淩亂，衣服一側挂着鮮豔的口紅印，就跪在冰涼的大理石地板上，右側的臉上還有一道清晰的巴掌印。
哦，二哥也跪着呢？啧啧啧，不僅脖子上挂了彩，臉還被打得青一塊紫一塊。
平時在她面前高高在上的姚父現在也氣勢全無，低頭站在姚老先生的一側悶不做聲。
這是多麽難得一見的場面啊？
姚老爺子氣得胸脯上下起伏，姚若微忍下笑意，走到姚老爺子面前為他倒了一杯水遞上：“爺爺別生氣，哥哥們這是做錯了什麽惹您這麽動怒？”
“哼。”姚老爺子接過水仰頭喝下，怒火微微平息又用拐杖指着地上的兩個人，看他們的眼神恨不得把他們吃了，“這兩個家夥做錯了什麽？”
“一個身為弟弟居然觊觎兄長的女人，一個作為繼承人居然貪戀享受連正事都給耽誤了！”說到這裏怒火再次湧上姚老先生的心頭，他順手将手裏的茶盞扔到地上。
碎片飛濺，茶盞裏的一片茶葉還黏在了二哥的肩頭，說不出的滑稽。
即便是這樣，二哥也不敢動彈，倒是在對上姚若微含笑譏諷的眼神時壓抑不住想要站起來。
“你做什麽？你還敢站起來，是要忤逆我嗎！”姚老爺子的拐杖重重落在地上，威壓陡生。
“不是的爺爺，是她......”二哥急忙指着姚若微，恨意不加掩蓋。
然而話還未說回來姚老爺子的怒斥便又緊跟而來：“還有臉把禍水引到你妹妹身上！”
“你們兩個，因為區區一個女人就這樣，還配做我姚家的繼承人嗎？要是若微是男人這位子哪裏輪得到你們？”
姚若微低頭，碎發遮住了她不屑的眼神，區區一個女人？真是可笑。
女人從來不是一個裝飾品。
姚若微并未為他的話感到高興，倒是兩個哥哥因為他的話對姚若微的恨意更深一層，從小他們的爺爺就說他們比不上姚若微。
比不上一個女人？這怎麽可能？完全是對他們的侮辱。
“還有你。”姚老先生的胡子都被氣得亂飛，他指着自己的兒子，“你怎麽教育兒子的？一個個都和你年輕時一樣花天酒地，不成器的東西。”
姚老先生拄着拐杖坐下，他捂着心髒從藥瓶裏拿出藥咽下，又看了眼幾個人嘆氣：“要是我有一個孫子比你們一半靠譜我都放心了！”
“若微留下，其他人都給我滾。”
姚老先生揮手，地上的兩人慢慢站起，因為跪着的時間太長大哥甚至還踉跄了一下。
“撲哧。”一聲輕笑淺得幾乎讓人覺得是幻覺，只有剛好路過她身側的大哥聽的一清二楚。
姚若微笑得人畜無害，她聲音妩媚，可吐出的呼吸卻如同毒蛇的嘶鳴：“大哥可要小心，別跌倒了。”
最後一句話無聲，只能從口型依稀可以分辨出她說的是：“慢走不送。”
他氣得磨牙卻不能表現一分一毫，他不像弟弟一樣莽撞，知道現在表露出來吃虧的只會是自己，所以他只是假笑着說：“多謝妹妹關心。”
姚若微看着他飽含着怒氣的背影，笑意幾乎要從她的眸裏溢出，她斂了笑意轉頭又是一副謙卑模樣。
姚老爺子看着她，眼裏都是滿意：“還是你讓我放心啊，只是......”
他話鋒一轉：“要不還是不要再導演了吧，季家那邊對你還是挺滿意的，只是他們家不喜歡女方從事娛樂圈相關的工作。”
“季宴禮不反感就可以了。”姚若微撒謊眼睛也不眨一下，她可不管季家怎麽想。
姚老爺子被她的話噎住，眸光閃了閃，最後又把話題轉移到她弟弟身上：“若微啊，你真打算讓你弟弟就跟着你外婆？還是回來......”
“不用了，弟弟回來哥哥們容易多想，這樣就很好，況且他身體不好以後也不好接手家裏的生意。”
姚若微并不覺得姚老爺子是真想把弟弟接回來，和他相處這麽多年，他是什麽樣的人姚若微很清楚，不過是愧疚而已。
果不其然，聽見姚若微後半句話老爺子便不再提讓弟弟回來的話了。
他又和姚若微拉了幾句家常，最後似是困了讓姚若微也離開了。
姚若微關上房門路過一個拐角時，手腕突然被人狠狠攥住将她身子反轉，她因為慣性後退，背重重撞擊在牆面上，劇痛感從背部傳來，臉上卻不顯痛意，反而笑着看向來人。
“哥哥怎麽這麽生氣？”姚若微笑着，眼底似乎有瘋狂肆意生長。
“呵。”姚明生（大哥/以後就這麽稱呼了）冷笑，“姚若微你少得意，我再怎麽不得老頭喜歡，我也是繼承人，而你只是個只能依附夫家的可憐罷了。”
他彎腰，湊在她耳邊輕聲說：“姚若微，你和你的那個賤母親一樣，姚家的一分一毫你都得不到。”
手腕被攥得生疼，姚若微卻仿佛感受不到疼痛硬生生擺脫束縛，她用力将他推開，僞裝的笑容終于卸下，她摸了摸手腕表情像是覺得惡心。
姚若微擡眼看着被她推開的姚明生：“你放心，姚家的一絲一毫我也不想拿，因為，我覺得惡心。”
“姚若微！姚若微！”
樓下傳來姚安宗（二哥）的吵鬧的聲音，姚若微翻了個白眼，轉身向姚明生指着樓下：“沒記錯的話，你們兩個還有事要處理？是我和他的事先解決還是......”
姚明生沒有說話，但卻是先下了樓。
雖然讨厭姚若微，但這個弟弟是該教育教育了，那個女人他雖然沒有多喜歡，但也絕對輪不到自己的弟弟去觊觎。
姚若微就這樣和他隔着一段距離慢悠悠地下了樓梯，姚安宗的領口被姚明生攥住，臉憋成了豬肝色看見了姚若微還要叫嚣：“姚若微給我站住！剛才你是什麽意思，啊？”
面對他的叫嚣，姚若微只是笑眯眯地朝他揮了揮手，然後施施然離開了這棟屋子。
“不吃晚飯嗎？小姐。”管家看見姚若微離開趕緊跟上。
姚若微驚訝地半捂住嘴：“還用吃飯啊？我吃瓜都吃飽了。”
看見管家的尴尬神色，姚若微難得大發善心，她輕輕拍了拍管家的肩：“好好準備一下吧，等會又是一場好戲看喽。”
管家不明所以，姚若微走了約莫十步，身後就又傳來老爺子的怒吼聲：“兩個孽障！你們這又是在幹什麽？”
姚若微坐上車，手機再次響起，電話那頭是一道甜膩的女聲：“小姐，您吩咐我做的事已經做好了，您看滿意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