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白月光
白月光
直播間被封的理由是......該直播間涉嫌涉黃。
江逾白也沉默了,他從沒想過有一天他會“涉黃”。
再打開微博,“姚若微江逾白直播間被封”這樣的字眼已經登上了熱搜。
救命,從社死直播間直接變成社死到全網。
在茫然中江逾白默默起身,神色甚至有些恍惚:“我還有事,先回去了。”
他有些懷疑自己了,為什麽自己會是下面的那個呢?
不,不對,重點不是這個,江逾白嘴角抽搐了一下。
江逾白同手同腳地離開後,姚若微對着評論區整齊劃一的無情嘲笑聲發呆,在十分鐘後她忽然打開微信,給楚然發了幾條消息。
姚若微:你看直播間了嗎?
姚若微:你當時說的彈窗是這個?
楚然麻木地看着姚若微發的截圖,她真的很想吃個速效救心丸。
想然:看了......是這個。
姚若微:當時這篇文好像還沒發表......
不,這不是她,楚然痛哭流涕,最後甩出經典話語。
楚然:不,這篇文的作者是我的一個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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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朋友,懂了,就是她。
最後姚若微還是好心地“相信”了她,守護了她最後一層遮羞布。
評論區又有幾條新評論了,說是有個太太畫了她和江逾白的婚圖,還放了個鏈接。
姚若微想着這次不可能是什麽黃色廢料了,就放心的點進去了。
點進去發現還要轉到某軟件下載,下載只用了幾秒。
畫面成功下載,只看了一眼,姚若微就面紅耳赤的關掉了。
不過,她忍不住又回想了一下,這個太太畫的江逾白是真夠誘人的。
姚若微呆呆放空大腦幾秒,又給楚然發消息。
姚若微:讓你朋友以後別寫我和江逾白的同人文了。
楚然欲哭無淚,你看我還敢寫嗎?
姚若微起身準備給白白拿點貓糧,放在茶幾上的手機又響了。
助理剛看到熱搜,知道這時候姚若微的心情不好,但誰讓節目組的人偏偏這個時候來送東西:“姐,節目組把你和江逾白的結婚照送來辦公室了,我給你送來還是?”
姚若微:“你送來吧。”
助理很快就将結婚照送來,助理走後姚若微剛好沒什麽事要做就翻看着結婚照。
翻到最後一張時姚若微的動作頓住了,那張照片裏的自己的雙眼被江逾白捂住,他閉着雙眼虔誠般隔着手背吻在她的雙眼。
她嘴角不自覺揚起笑,她覺得照片裏的他們就如天下每一對平凡夫妻一樣幸福恩愛。
寂靜的房間裏手機的嗡嗡的震動聲也顯得響亮,姚若微将照片在書架上放好,伸手解鎖手機。
“今晚來本家,我有話要和你說。”冰冷嚴肅的聲音似将房間的溫度急速下降,方才的溫暖銷聲匿跡。
還沒等回答電話就已被對方挂斷,姚若微垂眸無聲冷笑,看來爸是已經知道她參加綜藝的事了。
“你說爸會懲罰她嗎?爺爺那麽護着她。”姚安宗懶散地坐在西洋棋前單手托腮,另一只手将代表士兵的棋子往前走了一格。
“爺爺再怎麽護着她也是在她沒有觸及自己的利益前,利益才是最重要的。”姚明生嗤笑,棋盤之上不知何時他的黑馬已經到了王後的附近,勝負已定,他嘴角微勾,慢悠悠地将它推倒白皇後,“你輸了。”
“啊,怎麽又輸了。”姚安宗煩躁地後仰,接着他又直起身子,瞪着姚明生的雙眼滿是陰暗,“你是不是使詐了。”
“對你需要使詐?”姚明生譏笑反問,言外之意是說他的蠢笨已經不需要他使陰招,對方就要發怒,他卻看向一旁的落地窗輕輕說了一句,“看來我們的好妹妹已經到了。”
姚若微将車停好,大門被下人推開,姚父就站在大廳等着她。
姚父神色陰沉,姚若微卻仿佛沒看到他的臭臉,反而迎面笑着:“喲,爸爸竟然還特意等着我,這可真是讓我受寵若驚。”
她諷刺的話還未說完,一股強烈的勁風就迎面而來。
啪。
清脆的巴掌聲響在大廳內,大廳裏的所有下人都低着頭不敢說話。
姚若微的右臉浮現清楚的手掌印,姚父胸脯劇烈起伏,瞪着她的樣子像是要将她生吞。
姚若微緩緩偏頭,她看着這個和自己九分相像的男人不怒反笑:“爸爸怎麽生這麽大火做什麽?是計劃被人攪了局氣急敗壞了?”
“我倒是小看了你。”姚父氣極,指着她的手微微發抖,“你真是厲害,跑去參加什麽戀綜,你姚若微不要臉,我姚家還要臉!”
“你知不知道,裴家已經不想和我們訂婚了!”
姚若微心下微動,看來裴宴禮确實信守諾言了。
“姚若微,你到底什麽意思?”姚父看她沒有任何反應,對她的懷疑更甚,“該不會是你不想嫁到裴家,就去和裴家說了什麽吧?”
“怎麽會?”姚若微微笑。
姚父定定看着她,過了一會兒忽地笑了,那笑容帶着上位者虛假的憐憫,像鱷魚的眼淚令人作嘔:“姚若微,沒了裴家還有其他家,你是逃不掉聯姻的。”
逃不掉?為什麽逃不掉?
姚若微的右臉依舊紅腫,傳來的刺痛感她卻恍若未覺,看着姚父的眼神像滅不掉的烈火,要将一切燃燒殆盡,她總有一天會脫離這個魔窟。
在姚若微走前,她的父親高高在上,輕聲說着殘忍的話。
“你知道嗎?我本來是娶不到你母親,只是她傻,愛上了我,我才得以娶她,然後掏空了她的家。”
姚若微不記得自己是怎麽回到雪山別苑的,只是回過深來就已經身處別墅之中了,寂靜的黑暗将她籠罩,她卻因為黑暗而感到安心。
她癱坐在沙發上,神情異常平靜,大腦沒有思考任何東西,即便一片黑暗也不去開燈。
縮在窩裏的白白忽然躍起,尾巴不小心将書架掃落在地,書架上的花瓶也一同墜地,巨大的聲響将姚若微從放空的狀态中拉回。
書散落一地,花瓶的碎片尖銳,在月光下微微閃着光。
姚若微将書架扶起,蹲下身看見一本攤開的書,是節目組送來的結婚照。
照片上的自己微笑着,和天下每一個結婚的新娘一樣期待又歡喜,落在姚若微的眼裏卻全是諷刺嗎,恍惚間照片上的自己與陳舊結婚照羞澀笑着的姚母重疊。
姚若微愣愣看着,接着像是失去了理智一般,抓起地上的碎片将照片上的自己劃出一道道痕子。
鮮血滴在照片上,如她在泣血一般。
她癱坐在地上,許久,有透明的水滴滴落打濕照片。
江逾白站在窗臺上,半小時前看見姚若微的車子駛入小區,可是她家卻始終沒有亮起燈。
他忍不住擔心,又聽見隔壁似乎有重物倒下的聲音。
他撥通姚若微的電話,第一次遲遲沒有人接,他就再打第二遍。
第二遍接通了,他心中稍稍松了口氣,在寂靜中他率先開口,裝作和往常一樣:“姚若微,今晚該練習鋼琴了。”
電話依舊沒有任何聲音,江逾白喉頭微緊,自己的話好像太生硬了,他又加了一句,語調上揚似是在打趣:“你不會又想翹課了吧?”
“嘟嘟嘟。”
江逾白眉眼愣松,她這是挂了電話?
事情似乎不太對,江逾白将椅子上的外套拿起,開門去找姚若微。
昏暗的屋裏,書和碎片淩亂地擺在地上,滿是瘡痍的結婚照已經被扔進了垃圾桶,電視機無聲地播放着恐怖電影。坐在沙發上的姚若微雙眼無神地看着。
明明是她最害怕的恐怖片,她卻沒有任何反應。
“叮鈴鈴,叮鈴鈴。”
門口的鈴聲響個不停,好像如果不開門就會一直按下去。
姚若微慢吞吞走到門口,顯示屏上是江逾白在門口。
江逾白站在門口一直沒有等到有人開門,存疑姚若微是否在家裏,只是他在窗臺前站了快一個小時也沒看見有人從姚若微家裏出來。
他低頭正欲發消息問問姚若微,門卻忽然打開了。
江逾白擡頭卻見姚若微蒼白的臉上赫然有一道紅色的巴掌痕跡,想說的話頓時卡在了嗓子裏,視線下移,他的瞳孔驟然縮小。
他隐着怒氣,小心握着她的手腕,手掌之中有一道長痕,鮮血順着她的手掌緩緩滴着,尚未完全凝血。
“你這是怎麽回事?”
姚若微并不回答,只是低着頭不願看他。
江逾白拉着她一起進屋,剛打開燈便見到了滿屋的狼藉。
“家裏有常備藥箱嗎?”江逾白拉着姚若微,讓她坐在沙發上。
驟然從黑暗進入光中,姚若微因為不适應而閉上眼,她的聲音有些許嘶啞:“在電視機下面的抽屜。”
江渝白從沒有碎片的一邊走向電視機,電視機還在放着恐怖片,電影已進入了高潮,醜陋可怖的鬼怪向他張開嘴,下一秒電視機被江渝白關掉。
她高中的時候看恐怖片還會哭,現在卻主動看恐怖片,甚至沒有一絲反應。
江逾白直覺今晚姚若微發生了什麽事,只是現在問她恐怕只會刺激到她。
江逾白蹲下身從抽屜拿出藥箱,餘光一瞥,看見了在垃圾箱裏放着節目組送的結婚照。
照片上的姚若微本是笑着的,現在她的笑臉卻因無數道劃痕而變得扭曲。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才會讓她如此失控?他想問,只是姚若微卻不會告訴他。
她現在就像是滿身傷痕的野貓,在路人散發善意時警惕戒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