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白月光

白月光

他抿緊薄唇,最後卻是什麽都沒說,他把藥箱放在桌上,又拉着姚若微去陽臺的水池清洗傷口。

水很涼,握着她的手掌卻是溫熱的,姚若微看着自己手上的血跡一點點被水洗刷掉,最後只剩下一道瓷片劃過的痕跡。

鮮血也許可以在歲月的長河裏消失無蹤,可傷口卻會永遠存在。

清洗完傷口江逾白又用棉簽蘸着碘伏小心翼翼地消毒,棉簽擦拭傷口像是在用羽毛撓她的手心,酥酥癢癢的。

他的動作小心,輕柔,好像手心握着的是世間絕無僅有的珍寶。

“好了。” 江逾白給她的傷口貼上創口貼,起身把地上的垃圾打掃幹淨,散亂在地上的書也被他整齊擺在書架上。

“你吃飯了嗎?”江逾白随口一問。

“吃過了。”姚若微剛點頭,肚子就咕地叫了一聲。

江逾白:......

江逾白嘆了口氣,又問她:“想吃什麽?”

“辣椒拌面。”姚若微眨了眨眼,淚水又被她憋了回去,聲音卻還帶着點哽咽。

江逾白去廚房做晚飯的時候,姚若微就坐在餐廳發着呆。

很快,一碗熱騰騰的面就端了上來。

“愣着做什麽?吃吧。”江逾白把筷子遞給她,之後就沒再看她。

姚若微順從地吃着面,吃到一半的時候她忽然開口:“小時候媽媽也經常做這個給我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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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逾白擡眼,瞥見她微紅的眼尾,原以為她會說自己和媽媽的事,半晌卻是什麽也沒說。

江逾白的腦子遲鈍了幾秒,所以她這話是什麽意思,從他這裏感受到了母愛嗎?

他還在思索着自己是不是收到了好人卡,一道白色的身影卻突然跳到了江逾白的膝蓋上。

“她好像很喜歡你。”姚若微的聲音已經不再幹澀了,她有些疑惑地看着白白,“只是白白很怕生,一般不會和陌生人接近的。”

江逾白下意識去撫摸白白的手微頓,自己竟然忘記了和白白保持距離。

白白沒有得到江逾白的撫摸,不滿地喵了一聲。

姚若微看白白撒嬌的樣子不免失笑:“她這是想讓你摸她呢。”

見姚若微沒起疑,江逾白再次把手放在白白身上,白白滿意地伸展尾巴蹭了蹭江逾白。

“你是在寵物店帶回白白的嗎?”江逾白眼眸閃動,試探地問她。

姚若微不疑有他,直接把白白的來歷告訴了他:“不知道。我出車禍後醒來她就已經在我的身邊了,很多事我都不記得了,可能是高中時養的吧。”

江逾白垂眼沒再說話,手指無意識地敲打着桌子。

“今天謝謝你,讓你看了笑話。”姚若微在門口送江逾白,提起今晚的事愈發不好意思。

“沒什麽,我只是想看你是不是又想逃課而已。”江逾白在說到“逃課”二字時語氣刻意加重。

姚若微臉微紅,語氣帶了幾分羞惱:“我不會再逃課了。”

“好。”江逾白微笑,連自己也沒注意到他說話時眼神有多寵溺。

節目組送來的結婚照還被他放在茶幾上,原本的好心情也因為姚若微的失控而消散了許多,姚家始終都是他和姚若微之間最大的障礙,必須盡快抓住姚氏把柄。

江逾白将結婚照放入書架,在書架的旁邊還有另外一個相冊,他将相冊抽出,第一面就是江逾白和姚若微的合照。

他們站在盛夏裏,姚若微蹲在花壇邊,笑着向躲在花壇裏的小奶貓伸出手,自己則拿着一柄傘,微笑着為她遮去陽光。

盛夏蟬鳴,微風将熱意吹散,一切仿佛只在昨天。

“江逾白,你不去參加比賽嗎?”江逾白抱着書往志學樓走,姚若微跟在他的身後,聲音雀躍。

“不去。”江逾白面無表情,眉間甚至有隐隐的厭煩。

“可是你籃球打得那麽好,你不參加?”姚若微探頭看他,見他還是那副冷冰冰的樣子又嘆了口氣,“好吧,知道你一心只在學習上,那你會看我比賽吧?”

“我籃球打得也很好哦。”

姚若微就在旁邊絮絮叨叨,江逾白不趕她卻也不理睬,只是捧着書一直走。

又走了幾步,他沒再聽見身後的腳步聲,忍不住回頭去看。

姚若微不知何時被花壇裏的什麽東西吸引,連江逾白已經走了十來米遠也沒注意,蹲着身子興致盎然地看着花壇裏面。

這家夥對自己一點都不專心,江逾白怒火又上了心頭,她怎麽老是這樣,自己就在她的身邊注意力還能被旁的吸引去。

上次是蔣城,這次又是什麽?

明明心裏有火,他的腳卻不聽使喚,還是轉頭走到她旁邊。

“江逾白,你看,這有只小貓。”姚若微依舊沒擡頭,像是知道他一定會回頭找自己,她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招呼花叢裏的貓,“過來呀。”

花叢裏的貓奶呼呼,小心的一只,藍色的眼睛像湖水一樣清澈,江逾白不自覺也溫柔了眸眼。

他剛想說話,卻忽然聽見咔嚓的聲音。

江逾白轉頭看向聲音的來源,目光淩冽。

是兩個女生,其中一個女生拿着相機,被他的眼神吓得不知作何反應,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姚若微好奇地看過來:“她們是誰?”

“我的同學。”江逾白随口回她,他站在女生面前什麽也沒說,只伸着手。

她們本來是路過,看見自己心儀的男神居然和一個惡名昭著的姚若微在一起,心生嫉妒就打算拍下照片造謠,沒想到忘記關聲音反倒被人抓了把柄。

兩個女生煞白着臉把手機交到他的手上。

“學校不允許帶手機你們不知道嗎?”江逾白看着屏幕上的照片冷聲呵斥,兩人頓時縮了縮脖子不敢說話。

照片裏的自己眉眼溫柔,姚若微笑着伸手,恰有花瓣落下,顯得溫馨美好。

不知出于什麽心理,他鬼使神差地在删除前把照片發給了自己,又把痕跡删掉。

做完一切後,他神色坦然地把手機放進口袋裏:“手機我會交給班主任,你去找班主任解釋吧。”

兩個女生失魂落魄地回去,姚若微捂着嘴偷笑,被江逾白瞥了一眼後她小聲在他耳邊說:“江班長,你好正人君子哦。”

想起剛才自己私心做的事,江逾白耳朵攀上淺粉。

“江班長,要是我帶了手機被你發現,你也會把我手機交給老師嗎?”姚若微笑得像個狡黠的狐貍,一雙桃花眼動人心神。

“不會。”江渝白回答得理所當然,沒有一絲心虛,只是平淡地說,“你不是我們班的,我管不着你。”

明明就是舍不得,姚若微在心底偷笑。

“江逾白,它好像是流浪貓,我們一起養他好不好?”姚若微雙手合十,懇求地看着他。

江渝白蹲下身逗貓,就是不看姚若微,似乎有點別扭,半晌才道:“好吧。”

“那我的比賽?”姚若微笑眯眯地湊近。

“會去。”

“那放學陪我練會兒籃球?”

江逾白微惱,聲音冷淡:“姚若微,你別得寸進尺。”

接着是姚若微調笑的聲音:“好吧,好吧,別生氣嘛。”

兩人的聲音漸漸遠去,最後藏匿于照片裏,那只小奶貓一直由江逾白照顧長大,最後成為了這段美好回憶最珍貴的證明。

江逾白回去後,姚若微洗完澡便躺在床上,手機放着K的那首《陷落深海》,要是有機會能見到這位K就好了,在睡意襲來時她這樣想着。

第二天,姚若微很早就醒了,因為昨晚哭了眼睛變得有些腫,她貼上眼貼後打開手機,剛翻開微博就被一條消息驚到了。

她連忙打電話給裴晚,電話響了很久裴晚也沒接。

馬上節目組的人就要來接他們去錄制第二期節目了,到時候就沒有機會再問她了。

好在第二次撥打裴晚電話時,電話接通了。

“姚若微,現在才六點不到,你要做什麽?”裴晚不耐煩地吼着。

還好,還好,有力氣吼,說明這事沒那麽嚴重。

“網上說你要和公司解約,怎麽回事?”

“還能怎麽回事?我那蠢蛋老總發瘋呗。”裴晚翻了個白眼,一說起這事她就氣得不行,“不知道聽信了哪個小妖精的話,覺得我在節目上對陳熾不敬,會連累公司,竟然想雪藏我。”

“這我能忍,以前就為了捧些上不了臺面的家夥和我鬥,老虎不發威,當我是病貓嗎?”裴晚憤憤控訴着公司的行徑,鐵了心要和公司解約。

姚若微也不勸她,他們公司近幾年發展确實不怎麽樣,她躊躇幾秒還是問裴晚:“我打算自己開個公司,招攬些藝人和經紀人,你願意來我這嗎?”

“不過還是籌備階段。”姚若微還在想要怎麽說,裴晚就已經一口答應了下來。

裴晚:“好啊。反正和公司解約後我也不知道去哪,和你在一起我也舒服,資金不夠的話我也可以出一點。”

沒想到裴晚會這麽爽快,姚若微一時不知道說什麽,她略微局促地摳了下衣角:“謝謝你。”

“和我說什麽謝謝,挂了。”

電話挂斷後姚若微想了很久,她真的很幸運,在她困難的時候有這麽多人願意幫助她。

節目組的車很快停在了外面,姚若微坐上車的時候發現江逾白竟然也坐在車裏。

“你怎麽在這?”姚若微剛問完江逾白,前座的工作人員就替他回答了。

“導演說了,你和他都是一個小區的,就不要派兩輛車來浪費時間了。”

姚若微無言以對,聽從安排坐在了江逾白的旁邊。

江逾白從上車後就一直閉眼睡覺,姚若微也不好出聲打擾他,就低頭刷着小視頻。

她剛登了軟件,軟件上就有提示說裴晚也上線了,對方還在好幾個視頻的評論區裏@了自己。

姚若微點進視頻,發現是網上最近大熱的男菩薩,有的穿着女仆裝跳舞,有的甚至還穿着貓耳裝,毛茸茸的耳朵看着逼真極了。

裴晚:瞧瞧,多帶勁,喜歡嗎?

姚若微仔細看了看,身材确實好。

姚若微:确實不錯,就是不知道長得怎麽樣。

幾乎都是帶着口罩的,要是長的也不錯可以考慮拉進公司。

姚若微刷着男菩薩若有所思,完全沒感受到周圍的氣壓越來越低。

本靠窗淺睡的江逾白不知何時睜了眼,虎視眈眈地看着姚若微明目張膽刷男人,有的甚至還點贊收藏了。

倒是前排的人渾身一抖,他摩擦幾下胳膊,偏頭問司機:“你開空調了嗎?我怎麽感覺溫度變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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