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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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絕？
阮軟和班主任俱是楞了一下，随後不約而同的看向顧星沉，有些驚愕。
阮軟是沒想到顧星沉有這樣的膽子，班主任是沒想到顧星沉不按套路走。
顧星沉倒是淡定，他緩緩道：“既然老師沒有讓我們分開的理由，是不是可以讓我們離開了？”
“诶？你——”班主任心中堵了一口氣，他你你你了好一會兒，卻愣是什麽都說不出來。
本來是把阮軟拉倒辦公室來談話的，但是阮軟一言不發，搞得自己一副置身事外的樣子。反而是亂入的顧星沉莫名就掌控了局面，班主任這心裏有點莫名其妙的感覺，還有點……生氣。
“年輕啊。”班主任感嘆了一聲，還是沒舍得責問自己的得意弟子，轉而把矛頭指向阮軟，他說：“阮軟，我看你也不是什麽桀骜不馴的女孩，你應該會聽話吧？老師覺得你們不适合坐在一起。”
他一臉和善，活像哄騙小紅帽的狼外婆。
阮軟是那種性子很軟的人，平時不喜歡冒頭，也不喜歡惹人注意。是那種不上不下，最容易令人忽略的存在。
乖巧，卻很平凡。
說起來要不是……這次的事情，班主任還真的不會過多關注她。
他本以為阮軟應該好拿捏的，但是誰能想到，阮軟低頭認真的思考了一會兒，然後也搖頭。
“我也拒絕。”阮軟擡頭，一雙眼睛睜得比平時更大些，帶着些許固執：“不知道老師為什麽認為我們不适合坐一起？”
班主任楞了好一會兒，實在沒想到今天會先後踢到兩塊鐵板。這兩個人都不給他面子，搞得他很下不來臺。
班主任皺眉，開始擺起了師長的威嚴，“我就實話跟你們說了吧。”
“早戀影響學習。現在學習任重，花在課業上的時間都不夠，怎麽還可以搞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老師每周一在國旗下三申五令強調，你們不會都沒放在心上吧？學生當以學習為重，其他一切都要靠邊站……balabala。”
每個老師說起這些事情，都是滔滔不絕，說起來沒完沒了。
班主任好像是說上瘾了，講得那叫一個吐沫橫飛。
阮軟從最初的錯愕到最後……覺得有點不好了。好像是有一種私藏已久的秘密被人窺破了。
她有點心虛。
可是……可是她沒有早戀啊。
她和顧星沉，根本就不是老師說的那種關系。
阮軟有些無措的看了身邊的人一眼，卻不想她一擡起頭來，發現顧星沉此時正巧也在看着她。
兩個人的視線冷不丁的相彙，兩人俱是一怔，視線似乎交纏在一起就再也分不開了。
阮軟臉頰不自覺的有點發紅，她想摸摸自己的耳朵是不是也紅了，但是忍住了。
班主任的聲音戛然而止。
他快要氣炸了。
看看，當着他的面，這兩人居然還敢眉來眼去，這是當他這個老師不存在？
班主任一怒，頓時拍板釘釘，道：“這事兒就這麽說定了。下周班會的時候，我會提出來，到時候跟着全班調整一下位置。”
阮軟忍不住辯解道：“可是老師……我們沒有早戀啊，也沒有影響學習啊。”
班主任的氣勢一頓，反問：“你說什麽？”
“我們……沒有早戀。而且，顧星沉上次月考，不是還考進了年紀前十嗎？”雖然自己是個渣，但是顧星沉可是很争氣的。
阮軟說着，有種與有榮焉的感覺，頓時得意。
班主任想想，覺得她好像……說的挺對。
“不對！”班主任反駁她：“你們早戀了！”
“沒有沒有。”阮軟着急，“我們真的沒有早戀，只是因為從小一起長大，所以、所以關系比一般的同學更親密而已。更何況，顧星沉的成績穩定，就算是早戀……”又有什麽關系呢？
不過後面那句，已經消弭于阮軟的唇齒間，沒有膽子說出來。
班主任的眉頭越皺越緊，不由得看向他的得意學生。
這時候顧星沉就異常的安靜，他只是沉默着，看着像是默認了這件事。
這事兒還真有點難以處理……
班主任一方面覺得阮軟說的挺對，但是另一方面又覺得不能就這麽袖手旁觀。
他輕咳一聲，不依不饒問道：“顧星沉的成績是很穩定，那麽你的成績呢？”
班主任刻意擺出很威嚴的樣子，試圖讓阮軟屈服。
可阮軟還是很有底氣的說：“我的也很穩定啊。”
就是跟以前一樣不上不下的嘛，雖然沒有多大進步，但是也不能說退步不是……
反正阮軟覺得自己很是占理，一時間胸膛挺得更挺了。
她身正不怕影子斜，完全沒得怕的。
辦公室一時沉默下去，誰也沒說話。
就這樣吧，就這樣吧……她真的想走了。
阮軟瘋狂在心中祈禱，只把這件事當做是班主任沒事找事，有驚無險的也就過去了。
但是她沒想到，班主任想要把他們分開的決心是如此的堅決。
他說：“雖然……你們沒有影響到自身，但是你們影響到別的同學了，作為班主任，我就不能不管。”
顧星沉眉毛一皺，“我們影響到誰了？”
這話有點不客氣。
班主任更生氣了，一時間幾乎要把阮軟和紅顏禍水劃上了等號。
“你們要是沒有影響別人，李依依同學怎麽會來找我？她說你們兩個公然秀恩愛課堂傳紙條說話不顧及前後左右的同學，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
阮軟猛的擡頭，眼睛滿是詫然。
傳紙條這些，以前和李依依吐槽的時候，她确實是會和她說一些和顧星沉的日常，但是阮軟也沒想到李依依居然還會拿着這些事情來找老師告狀。
更何況，李依依又不是在阮軟和顧星沉的前後左右，就算真的影響別人，也影響不到她吧？
阮軟又是憤怒又是難過，她咬牙道：“那老師你也可以去問問我們前後左右，看看他們有沒有被影響。”
為什麽這麽多人，偏偏是李依依來告狀？
關她屁事！
阮軟紅了一雙眼睛，說不上多難過，但是就是難受，說不出來的那種難受。
班主任真的要氣炸了。
本來還想着不要聲張，也算是為了這兩個小孩子的臉面着想，免得傳出去被人非議。
誰曾想現在的小孩一個比一個厲害，師長的話完全不聽，道理說起來還一套一套的，說得跟真的似的。
班主任正生着氣，同時在思考着怎麽處理這件事，一直沉默着的顧星沉突然發聲：“我知道老師良苦用心。”
班主任聽見這句話，頓時老懷大慰，同時冷冷瞟了阮軟一眼，覺得不愧是自己的得意學生，說話就是比較好聽。
不過還沒等班主任說出誇贊的話來，顧星沉的聲音又響起：“不過……”
班主任頓時板起來臉來。
“不過早戀也不會影響學習，我會證明給老師看的。”顧星沉看了阮軟一眼，眸中帶着笑意，“阮軟最近很用功，等期末考的時候，一定可以考個年紀前十的。”
班主任尋思着，這不太對啊。
明明剛才還說他們沒有早戀的，怎麽轉頭又要向他證明早戀不會影響學習了？正想訓斥幾聲，挽回作為老師的威嚴，顧星沉又解釋道：“而且也快期末考試了，從以往的情況來說，這學期都應該不會調座位了。何況和同桌有感情的又不止是我和阮軟，如果因為我們讓別人跟同坐分開，影響了整體的考試心情，那不太好。也許我們的期末成績排名，會被隔壁幾個班超過去了。”
班主任一瞪眼，想反駁，但是顧星沉說的比阮軟還要有理有據，他一時居然找不到反駁的點！
氣死他了！
顧星沉還沒說完。
他笑了一下，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
“如果老師非要換座位，那也等期末考了之後再換吧，到時候也不會影響班級的排名，而且也正好看看阮軟有沒有進入前十的實力，我們再來讨論早戀會不會影響學習的問題。”
“好吧……”班主任一點頭，點完頭才發現不對。
他怎麽這麽輕而易舉的被人說服了？
可是話說出去了，也不能收回。
更何況，顧星沉連臺階都給他想好了，不跟着下也說不過去。再說了，如果阮軟期末沒有辦法進入班級前十，那麽到時候再換座位也是來得及的嘛。
班主任接受了這個結果，但是還是氣不過，只好瞪了阮軟一眼，又哼了一聲，還裝模作樣的說：“行了，你們回家去吧，至于李依依那邊如果還有什麽問題，我會幫你們解釋的。”
等阮軟和顧星沉從辦公室走出來的時候，天色已經稍暗，學校的飯堂都已經三三兩兩的散去了。
阮軟有些沉默。
她心情不佳，一直低垂腦袋走路。
顧星沉回頭看她一眼，忽然握住她的手，“別怕。”
他沒說別的，似乎不管發生什麽事情，他會說的安撫的話，都是“別怕”。
昨晚爸爸撒酒瘋的時候，他也是這麽說的。阮軟莫名的安心。
阮軟小聲道：“對不起啊，給你拖後腿了。”
顧星沉沒有放開她的手，就這麽一路牽着，“瞎說什麽？明明是有人在拖我們的後腿。”
他把“我們”這兩個字咬得特別特別重。
至于某人……
阮軟一想，心裏更不是滋味。
她摸摸的自己太陽穴，想憤憤不平的罵李依依幾聲，也罵自己幾聲，但是最後卻笑了。
“你說的對。”阮軟說：“有人在拖我們的後腿，我更不能讓她如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