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我陪你
我陪你
于安不敢耽擱,立馬聯系了老大的固定心理醫生。
那醫生在帝都,不出意外的話,肯定要跑一趟。
電話接通之後,聊了幾句,醫生那邊給出的建議也是再過去一趟。
距離上次被下藥去看心理醫生,到現在其實也沒多久的時間,上次都還好好的,怎麽會突然就開始夢游了?
于安神情凝重,“老大,我現在定機票,快的話,中午就能到帝都。”
“等等。”溫哲蒙叫停了他的動作,“晚一些吧,南南在發燒,先帶他去看醫生。”
于安欲言又止。
溫哲蒙叫他別急,只是夢游而已,大白天也不會出什麽意外,而且這事情,他得要給壞小孩一個交代才可以。
在認識壞小孩之前已經很久沒有發病了,他以為自己痊愈了,也就沒說過,但現在出現了新的問題,他覺得還是有必要跟壞小孩說清楚的。
隐瞞自己的病情跟他人交往,溫哲蒙的道德感不會讓他做出這樣的事情。
更何況,看今天早上的情形,壞小孩把他捆起來,應該也是知道了他夢游的事情。
果不其然,溫哲蒙再次去叫醒南秋朔的時候,南秋朔一睜眼就問他知不知道自己夢游。
溫哲蒙平淡的說出了自己的病情,包括這次意外的夢游,沒有一絲一毫的隐瞞。
看似淡定,但南秋朔拉着他的手,感受到了濕熱的汗意。
他們家大天使是在緊張的吧?還是在擔心自己不要他了?
南秋朔的聲音還有點嘶啞,“沒關系,既然生病了,咱們就去看醫生,別怕,我陪你。”
溫哲蒙握住壞小孩的手緊了緊,張了張嘴,沒有說出話來,半晌之後,揉了揉壞小孩的腦袋。
“先起床吃飯吧,就算是要看醫生,也是你先去看。”說着,他還拿體溫槍給南秋朔量了體溫,“38.1度,不能再躲着不吃藥不看醫生了。”
南秋朔說好,昨晚以為是小感冒,他一個大小夥子,自然不在意,但現在已經上升到發燒的程度了,不能放任不管。
南秋朔一邊吃早飯,一邊跟兩人講訴昨晚的經過。
“你是說老大進門就直接去拿書看書寫字?”于安一臉恍惚,“黑燈瞎火的,能看什麽?能寫個什麽東西?”
南秋朔筷子一頓,目光詭異的看向溫哲蒙,“就寫在書桌上那本外文書上了,寫的什麽,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那我去拿出來。”于安十分主動。
他也聽說過,很多人夢游的時候會做一些十分不可思議的事情。
溫哲蒙還沒來得及發表意見,于安就小跑進去把書拿出來了。
“寫哪兒了?我找找。”
“等等。”南秋朔突然腦子清醒了,那東西不是能讓于安看的,他臉熱道:“你還是讓當事人自己看吧。”
于安不明所以,但還是把書交給了溫哲蒙。
溫哲蒙其實也好奇,剛準備翻書,就被壞小孩給摁住了,“你要有個心理準備。”
南秋朔偷笑,他已經在期待他們家端方正直的溫教授看到那個什麽狗屁攻略會是什麽樣的表情了。
溫哲蒙不詳的預感越來越濃烈了,但他還是小心翼翼的翻開了書頁。
那攻略就寫在了扉頁的空白處,溫哲蒙一打開就看見了那一行字跡十分熟悉的文字。
溫哲蒙:“......”
砰地一聲,合上書的聲音把南秋朔的筷子都吓掉了,而溫哲蒙那一張冷白皮的臉也以極快的速度染成了緋紅色。
“哈哈哈哈哈咯咯咯咯咯.......”南秋朔這感冒後的嗓子,笑聲比母雞下蛋還誇張。
于安:“???到底寫了什麽?”
不過他看這兩人的表情,他突然不是很想知道了。
反正他從前是做夢都想不到自己居然有吃老大狗糧的一天。
南秋朔還在皮,“溫教授,你這攻略指南做得不錯啊,準備什麽時候實施?”
溫哲蒙差點惱羞成怒。
太羞恥了,他怎麽能在一本這麽正經的名着上寫這種東西呢?
他覺得他以後再也無法直視這本書了。
南秋朔鼻涕泡兒都笑出來了,“行了行了,我不笑了,這事情就你知我知,沒人會笑話你的。”
溫哲蒙耳根子更紅了,快速回房把這本書給藏起來了。
吃過飯,南秋朔就被人拎着去了醫院。
問題不大,打了一針退燒的,開了點兒藥就回去了。
溫哲蒙因為夢游的事情,今天就得出發去帝都,只不過他還是有點不放心壞小孩,想着要麽帶壞小孩一起去。
順便在帝都旅游一圈兒。
南秋朔擺手,“樓上還在做防水呢,我走了也沒人看着,我這感冒發燒都是小問題,不用擔心,先緊着你自己的身體。”
溫哲蒙考慮過後也同意了,“如果快的話,明天就能回來。”
他琢磨着,如果後續還需要跟進治療,就在A市找醫生也是一樣的,總不能經常跟壞小孩分隔兩地。
溫哲蒙走了,南秋朔也不客氣的躺回了他們家溫教授的床。
樓上衛生間打電鑽的聲音嗡嗡作響,南秋朔本來就腦袋疼,聽着煩,幹脆帶着耳機打游戲。
一直到下午工人們離開,南秋朔才想起自己沒吃晚飯。
跟着溫教授吃了那麽多天的豪華餐食,他發覺自己胃口都要被養刁了,刷着外賣,完全不知道想吃什麽。
正巧這事情門鈴響了。
是個穿着同城速遞的騎手,“您好,您點的晚餐到了。”
是同城速遞騎手,不是外賣騎手,很顯然,那家餐廳本來是不做外賣生意的。
南秋朔心底劃過一絲暖意,這是誰安排的,不言而喻。
除了晚飯,第二天的早飯,午飯都有準時送達,還都是适合病號的營養餐。
南秋朔因為感冒而昏沉的心都被那一絲暖意護着,直到他下午接了個電話,是警察叔叔打過來的。
是上次被下藥的事情,當初報了警,但沒有充足的證據證明那非法藥物是黑俠給他下的。
但這次似乎是找到證據了,讓南秋朔過去一趟,再做一次筆錄。
緊接着,淩鵬也打了個電話過來,同一件事,大鵬算是人證,也要過去一趟。
“你新地址發我,我騎車過來接你。”
南秋朔沒同意,他感冒着呢,再說了,他現在是有家室的人了,怎麽能坐別的男人的機車後座呢?
要守男德。
大鵬在電話裏吱兒哇亂叫,“兩個0,你守什麽男德?有男人了就不要姐妹了,重色輕友的家夥。”
南秋朔笑罵回怼,打了個車跟大鵬彙合。
剛到地方,警察叔叔還沒來得及開始,南秋朔電話又響了,是溫哲蒙打過來的。
溫哲蒙昨天下午走的,今天就已經回來了,剛下飛機,給南秋朔打電話報平安。
看情況就知道問題不嚴重,具體細節,說等回家再聊。
南秋朔道:“那行,你先回去,我這邊做個筆錄就回家。”
他三兩句解釋了一下。
“我過來找你,一起回家。”溫哲蒙說,“或者等會兒去吃你說的網紅餐廳。”
南秋朔抿唇笑,“不用了,我感冒還沒怎麽好,下次去吃吧。”
他們家溫教授昨天今天都在趕飛機,又看醫生檢查身體,肯定是累的。
壞小孩也會心疼人了。
溫哲蒙也沒強求,先回家了。
南秋朔這邊上次已經做過筆錄了,這次主要也就是補充一些細節上的問題,再指認了幾個當天在場的人,耽擱了不少的時間。
走出警局大門的時候,南秋朔鼻子都要不通暢了。
大鵬跟他一起,“不帶你們家大天使出來認識一下?”
他覺得這事情真的魔幻得很,兩次陰差陽錯,居然談起戀愛來了,在一起的過程也很迷惑,所以他一直都挺好奇大天使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
南秋朔想着下回約,話還沒說出口,電話又響了。
“今天電話還挺多。”南秋朔調侃着接通了電話。
是南夏恩的老師打過來的,“夏恩哥哥,能把夏恩的醫保卡和就診資料送到c區醫院來一下嗎?”
霎時間,南秋朔腦子裏轟地一聲,血液倒流,渾身顫抖。
大鵬注意到情況,搶過他的手機,再次詢問了一下情況。
“今天從夏令營基地出發去另一個地方,路上出了點車禍,要做檢查,夏恩身體情況特殊,這個醫院沒有他的病例。”
“好,我知道了。”大鵬挂了電話,在南秋朔身上拍了一下,“聽着,你冷靜一點,弟弟的情況不嚴重,c區跟離你家遠,我先送你去醫院,醫保卡讓你家大天使送過去。”
南秋朔嘴唇煞白,顫抖着給溫哲蒙打通了電話。
溫哲蒙聽了情況之後,半點兒沒有耽擱,聯系了于安來接他,而他自己去了南秋朔的房間找醫保卡。
證件都被南秋朔放在了衣帽間的一個隐藏抽屜裏。
一打開,入眼的先是一張被拼接起來的錄取通知書,是帝都音樂學院的。
溫哲蒙喉頭緊了緊,在一起之後,了解了一些關于壞小孩的情況,他再也沒問過壞小孩為什麽不上大學,但他看到這張細碎的錄取通知書,心裏還是揪痛了一下。
他妥善地将通知書放好,這才開始找醫保卡。
壞小孩不愛整理,抽屜裏一大堆這樣那樣的東西,父母的死亡通知書,夏恩的病危通知書,溫哲蒙每看一張,心裏就更疼一分。
醫保卡還沒找到,溫哲蒙又從抽屜的最裏層找出一支墨黑色的哨笛,哨笛上有一道很明顯的劃痕。
劃痕有些熟悉,溫哲蒙心底顫了顫,他顫抖着,把哨笛拿出來。
只見,斜挎哨笛的劃痕之下,刻着兩個被歲月腐蝕的字眼——萌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