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溫同學
溫同學
幾乎一摸一樣,但不完全一樣。
這哨笛上沒有劃痕。
南秋朔起初也沒怎麽奇怪,這種哨笛還挺常見的,價值也不高,但直到他拿起哨笛的之後,才猛的擡起頭。
“萌萌?”
溫哲蒙眼神裏閃過一絲尴尬,他摸了摸鼻子,“我的小名。”
噗~!
一個大男人的小名叫萌萌。
盡管南秋朔心裏還有很多疑問,但還是沒忍住大笑出聲,“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萌萌,萌萌,你居然叫萌萌?哈哈哈哈哈哈哈......”
溫哲蒙都要後悔帶他來看這把冒牌哨笛了。
可是他能怎麽辦呢?
這是他的壞小孩。
總不能打死吧?
南秋朔了像是拿捏住了溫大教授的小尾巴,嘴裏一直不停喊着萌萌。萌萌,萌萌,像只小蜜蜂似的,非得要臊一臊溫哲蒙。
溫哲蒙果然老羞成怒,直接把壞小孩揉搓進懷裏狠狠的欺負了一頓。
南秋朔被親了個蒙圈,嘟嘟唇都泛着殷紅,可壞小孩的心情實在是很好,又愣是撲過去親了回來。
甚至還十分嚣張的在溫教授嘴唇上狠咬了一口。
溫哲蒙嘴唇上泛着血絲,卻絲毫不在意,反而眉眼帶笑的,任由壞小孩在他面前鬧。
南秋朔鬧夠了才說回正事,“這哨笛你是從哪兒來的?”
同樣的哨笛并不奇怪,可哨笛上都刻了萌萌兩個字,那就十分奇怪了。
特別這萌萌兩個字還是他們家溫大教授的小名。
“我剛上小學那年,音樂老師要求我們都帶個簡單的樂器去學校,那時候我看了一部電視劇,裏面有個角色手拿一支長簫,所以我跟奶奶說,我也想要一支長簫,然後她就給我買了這個。”
“等等。”南秋朔擰着眉毛,“我沒看錯的話,這是一只哨笛,怎麽會是長簫呢?”
溫哲蒙也笑,“橫吹笛子,豎吹.簫,我奶奶也認不得這些樂器,見這個哨笛是豎着吹的,便以為是簫,還特意刻了我的小名,讓我別再學校弄丢了。”
他沒說的是,他起初也把這支哨笛當成了簫。
後來就算是知道了兩者的區別,他也沒跟奶奶講過,奶奶就一直認為這是簫。
南秋朔忍俊不禁,從溫哲蒙這簡短的故事中,他似乎真的能想象到那個可愛的老太太。
“奶奶還挺有趣。”南秋朔笑着把哨笛拿出來,“你會吹嗎?”
“或許還會吧。”溫哲蒙接過哨笛,試了試音色,然後便磕磕絆絆的吹了起來。
他沒系統性的學過,就自己摸索着淺學了一點。
南秋朔細細的聽着,這應該是某個地方的鄉村小調,雖然溫哲蒙這吹哨笛的技術不太過關,但本質上這首小調還挺歡快的。
溫哲蒙一邊吹着,南秋朔就坐在一旁,用手指輕輕的在書桌上敲着節奏。
一首曲子不短不長兩三分鐘的時間,到南秋朔給予的掌聲卻有排山倒海的架勢。
“好!厲害!我們家溫教授特別棒,簡直就是文武全才。”
盡管這是業餘水平中的業餘水平,但南秋朔還是給了十足的面子。
他這做派,反而把溫哲蒙弄得有點不好意思了,他已經有二十年沒吹過了,唯一記得的,也只有這一首奶奶曾輕哼着哄他睡覺的小調了。
“別鬧了。”溫哲蒙在他腦袋上呼嚕了一把,“你要不要試試?”
南秋朔卻搖了搖頭,“這是你奶奶送給你的,我就不吹了吧。”
“只是個贗品而已。”溫哲蒙眼神淡淡的,“當年我父母帶我走的時候,不允許我帶這種玩物喪志的東西,所以我奶奶送我的那一只哨笛,已經被扔掉了。”
南秋朔頓時就惱了,“樂器,怎麽能是玩物喪志的東西呢?如果樂器是玩物喪志的東西,那麽多偉大的音樂家又算什麽呢?”
溫哲蒙神情有些落寞,“是啊,我們家壞小孩都明白的道理,他們卻不懂。”
他父母可能永遠不會明白這支哨笛對他來說不是樂器,也不會明白這哨笛對他的意義。
“不說他們了。”南秋朔對溫哲蒙的父母,本能的就喜歡不起來,“你以後想吹就吹,我給你做觀衆。”
“好。”溫哲蒙寵溺道:“你想聽,我随時吹給你聽,只是技術不太好,南南要不要給我指導一下?”
南秋朔抿唇不答。
緊接着他又想到自己抽屜裏鎖着的那一只哨笛,“你剛才的意思是你這一支哨笛是仿照着你小時候那一次做的?對吧?”
溫哲蒙點點頭,“這個牌子的哨笛其實已經停産了,我找了不少的廠家,才弄到這麽一支,不過終究也只是一只贗品罷了。”
難怪看着這麽新了。
南秋朔心情有點古怪,“你老家是哪裏的?”
溫哲蒙說了個地方,就在a市的一個小縣城裏。
南秋朔的表情更古怪了,“我們居然還是老鄉見老鄉。”
要這麽說的話,他當初撿的那一支哨笛應該就是溫哲蒙的了。
畢竟不可能這麽多的巧合。
他從來沒覺得緣分居然會是這麽奇妙的一件事情。
五歲的南秋朔撿到了溫哲蒙十歲那年被迫丢掉的哨笛,而驚奇的是他們,二十年之後居然重逢了,還是以戀人的關系。
他很難不懷疑是不是溫哲蒙的奶奶在天之靈的保佑。
“溫教授,上次你幫我去抽屜裏拿我弟弟的醫保卡,你應該看到過有一只一模一樣的哨笛吧。”
溫哲蒙也沒有拐彎抹角,“如果沒有意外的話,那一支哨笛就應該是我的,只是我很好奇,那一支哨笛,你是從哪裏來的?”
就算是同一個縣城,但一個縣城也有好幾十萬人呢,兩個人想要遇見,想要相識,就已經是很難的事情。
南秋朔也短暫地陷入了回憶,“那時候好像爸媽帶我去參加過一場葬禮……”
等等,葬禮?
他們家溫教授的奶奶好像就是那個時候去世的。
卧槽!不會這麽有緣吧?
難不成他們小時候就見過面了?
兩人同時目光一凝,注視着彼此。
對于五歲的記憶,南秋朔已經十分的模糊了,他只隐約記得,“爸爸好像說過是參加他老師的葬禮。”
兩個人的目光再次交集在一起,溫哲蒙的奶奶就是一位老師,學生參加老師的葬禮,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溫哲蒙的目光是濃稠的,裏面含着化不開的情緒。
本以為永遠找不回來的東西,被另外一個小小的孩子撿回了家,并妥善保存,安放至今,如今還帶回了他的身邊。
他和壞小孩的想法一樣,或許真的是奶奶在冥冥之中保佑他。
“你等等!”南秋朔站起身就跑了,徑直跑回他自己家二樓卧室。
從抽屜裏拿出那一支隊他和溫哲蒙意義都非比尋常的哨笛,他有些感慨的摩挲了兩下。
既然找到主人了,那就該物歸原主才對。
“溫教授,給你,物歸原主了。”
溫哲蒙的心情也很複雜,壞小孩的父親居然會是他奶奶曾經的學生,而他們小時候是真的有可能見過面。
他拿着正版哨笛,留戀的輕撫過那一道原本沒有的劃痕,“謝謝,謝謝。”
謝謝你把哨笛還給了童年的溫哲蒙。
南秋朔又湊過去,在他們家溫教授臉上吧唧兩口,“要試試看嗎?我保存得還挺好,現在還能用。”
溫哲蒙卻是再次把這一支哨笛遞給了南秋朔,“你來試試。”
南秋朔短暫的遲疑了一下,到底還是沒有接過這一支哨笛。
“我不會吹這個,你還是自己留着吧,這次可千萬別弄丢了。”
語氣輕松,絲毫看不出什麽情緒。
如果是以前,溫哲蒙或許就信了,但是他聽南夏恩說過壞小孩會很多的樂器,而這一支保存了二十年的哨笛,又怎麽可能不會吹呢?
“南南,夏恩之前跟我說,你們之前在外租房的那些年,這只哨笛一直陪在你的身邊。”
南秋朔的心揪了一下,嘴角勉強扯出一個笑意,“他怎麽什麽都跟你說呀,這孩子,欠收拾了。”
溫哲蒙還想再說什麽,卻被壞小孩用嘴堵住了嘴。
“好了,我親愛的溫教授,別說了,我今天不想談這個話題。”南秋朔的心裏有數,必然是夏恩跟溫教授說過什麽了。
他心裏泛着酸意,可是有些東西,已經被他連帶着十八歲的南秋朔一起埋了。
想要挖起來,談何容易?
溫哲蒙只覺得心疼,“南南,或許,你也可以試試。”
在之前,他側面性的試探過壞小孩,問他是否願意去 a大做個旁聽生,但壞小孩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懷柔政策不靠譜,跟壞小孩說話還是得直接點來。
這才是他今天帶壞小孩過來參觀這套別具一格的房子,帶他來參觀卧室,帶他來看到這只哨笛的主要目的。
壞小孩沒有勸他放下過去,有些人和事,放在心底,誰也偷不走,他當然也不會勸壞小孩放下,他只想讓壞小孩重新走出來。
他也想看看曾經十七八歲的少年是如何的恣意盎然。
“南南。”溫哲蒙輕輕地在南秋朔的臉頰上落下一個又一個的吻,“南南,我們試試好嗎?就從這一只哨笛開始。”
南秋朔已經明白溫哲蒙的意思,既是心酸,又是好笑,“溫教授,你憑什麽覺得我一定吹哨笛呢?”
他笑着說道,“再撿到這一支哨笛的頭一天晚上,外面下着雨,我就聽見有個奇奇怪怪響聲。那時候也不知道是什麽樂器,嗚嗚耶耶的吹了一晚上,害我以為那是鬼叫。”
原本就是去參加葬禮的,他們住的也就在那葬禮附近的賓館裏,一連幾天,晚上還能聽見敲敲打打的聲音,可真把五歲的南秋朔吓得不輕。
然後第二天就莫名其妙的在那附近撿到了這一支哨笛,他拿嘴上吹了吹,确定了是他大晚上聽到的聲音,本來是想砸了的,但是卻被把媽給勸住了。
拾金不昧嘛,這都是小時候必然要經歷過的教育。
不過也不得不承認,确實是這一只哨笛奠定了他去學音樂的基礎,他那時候就想看看是誰能把樂器弄得這麽難聽又悲傷的。
現在想想,那時候的想法确實是幼稚,他聽到的如鬼哭狼嚎的笛聲,或許是十歲那年溫哲蒙痛苦的掙紮。
那一夜的笛聲也或許是他對奶奶最後的告別。
溫哲蒙的眼神也有些怔然,“真不會?”
南秋朔不想再談論這個話題了,他擠眉弄眼的,“溫教授,哨笛我不會吹,但是我會吹.簫啊,想見識一下嗎?”
溫哲蒙沒有get到,反而還一本正經的問:“家裏有簫嗎?”
南秋朔撲哧一聲笑出來,“有啊,我們家溫教授以前不就是想學吹.簫嗎,我教你呀,好不好?”
溫哲蒙以為他願意再度拿起樂器,自然是馬不停蹄的就點頭答應了,甚至還想立馬給于安打個電話,讓他再多送一支簫來。
不就是學樂器嘛,只要能讓壞小孩重整旗鼓,他都可以。
可是接下來壞小孩的動作就讓他徹底懵逼了。
“等等,你在做什麽?”溫哲蒙按住壞小孩做亂的手。
南秋朔挑着眉峰,“當然是教你吹.簫咯。”
流氓戲精再次上線了,“溫教授,不,今天是溫同學,你可要好好學呀,南南老師之後是要驗收成績的。”
說罷他就直接将溫哲蒙推上了那張小床。
今天不出門,溫哲蒙也學着南秋朔,穿得比較輕松随意,一條略微寬松的休閑運動褲,輕輕松松地就被南秋朔給扒拉了下來。
終于意識到壞小孩口中的吹.簫是什麽意思的時候,他已經來不及阻止了。
或許也是根本無法抗拒。
濕熱柔軟,還有炙熱的呼吸。
禁欲又古板的溫教授,什麽時候受過這樣的刺激
無論是感覺還是視覺,都讓他激動得赤紅了雙眼。
南秋朔雖然閱文無數,但是看過的片兒卻不多,所以也沒什麽經驗,只不過這種事情,對于男孩子來說,就是無師自通。
一頭小卷毛起起伏伏,硬是逼得溫哲蒙唇齒間發出抑制不住的悶.哼!
霎時間,這間小小的房間連空氣都變得灼熱。
而溫哲蒙在經歷多番內心掙紮後,似乎終于妥協,一只手輕輕的附上了那顆頂着小卷毛的腦袋。
時間仿佛沒過去多久,卻又走得十分緩慢,待到南秋朔感覺腮幫子酸疼的時候,一只大手狠摁住了他的腦袋。
喉間一股腥甜。
南秋朔嗆得咳嗽了好幾聲,“溫教授,想不到你居然會喜歡這個調調。”
溫哲蒙這才緩過神,紅着耳根子,趕緊給他拍了拍後背,又給他擦了擦嘴。
“溫教授,感覺怎麽樣呀?”南秋朔那張小嘴兒紅得快滴血了,“學會了嗎?這也不難吧?你們南南老師都已經親自教學了。”
溫哲蒙的喉結滾動,想到剛才的畫面,欺身吻了過去。
“唔,我還沒漱口。”
溫哲蒙吻着他,“我自己的,我不嫌棄。”
不僅如此,他還想跟壞小孩來一場禮尚往來。
“等等!別。”南秋朔提着褲子就溜了,“溫教授,你有本事真刀實槍的來一場。”
南秋朔才不要被溫教授那啥,他們家溫教授在他嘴下都沒堅持多久,就他自己平時用手都那麽快,用嘴還得了?
那不得把人丢到姥姥家去了。
他是個男人,是要面子的。
啧,心裏還是有點兒羞恥感的,但也不多。
“我們南南老師不是要驗收成績嗎?”溫哲蒙好整以暇的看着他,“跑什麽?我還等着南南老師打分呢。”
“你再複習複習,下回再給你監考。”南秋朔皮完了,揮手出了房間。
他覺得他是越來越騷不過他們家溫教授了。
溫哲蒙無奈,只能獨自把房間收拾了個幹淨,那一支哨笛和另外一支贗品,一起放進了盒子裏,還給了十歲的溫哲蒙。
關上門,溫哲蒙像是對自己的過去道了個別。
在這個房間裏,十歲的萌萌,有五歲的壞小孩陪着。
南秋朔自顧自的在客廳參觀着,他發現這套房子表面上雖然是,嗯...十分的複古,但實際上還是有不少現代化高科技的。
隐藏式的中央空調,智能家電,該有的一樣都不少。
“跟我去樓上看看?”溫哲蒙提議。
南秋朔沒有拒絕,“你也把自己的卧室裝在樓上了?”
他并不覺得剛才那件用書房改的小卧室會是溫哲蒙以後睡的地方。
溫哲蒙颔首,“其實樓下也只有客廳和那個小房間,還有奶奶的房間是複原的,其他的都是比較常規的裝修。”
上了樓,南秋朔才有一種這才是應該屬于他們家溫教授的審美的感覺。
中規中矩的,沒有特別亮眼的地方,卻顯得十分的溫馨。
但南秋朔在樓上看了一圈,卻只看到一扇門。
樓上三個卧室一個平臺,平臺還空着呢,剛才三個卧室呢?
“進去看看?”溫哲蒙打開了僅有的那一扇卧室大門。
“這樓上除了承重牆之外,我把能拆的都拆了,把三個卧室改成了一間大卧室。”
原諒南秋朔沒見過世面,他是真沒見過這麽大的卧室,樓上有一百多平啊。
關鍵是這卧室的動靜分區,幹濕分離都還十分合理。
其中最顯眼的地方,不是那張king size的大床,而是那如同商場櫥窗展示櫃的衣帽間,還有浴室裏幾乎可以游泳的浴缸。
卧槽,這簡直就是作為一個自由職業者的夢中情屋啊。
特別是那個巨大的衣帽間啊,他作為一個coser,簡直愛到無法自拔。
可是這明顯不太符合他們家溫教授的風格呀。
南秋朔有些不太确定的問:“衣帽間是給我準備的?”
“還喜歡嗎?”
怎麽可能不喜歡呢?
可是這房間要裝修,總不能是臨時改主意吧?幾天時間也弄不完吧?
更像是早有預謀啊。
“說吧,溫教授,你老實交代,你是什麽時候準備把我拐回家的?”
“确立戀愛關系的當天。”溫哲蒙覺得這沒什麽好隐瞞的。
他當時送壞小孩回城中村的出租屋,就已經安排于安去辦了。
那時候沒想着要睡在一起,想着是單獨給壞小孩準備一個房間和衣帽間。
但後來不是陰差陽錯的,他居然成了壞小孩的租客,仔細想想遲早要住在一起,他就又臨時讓于安把樓上的卧室給改裝成這樣了。
不要說這麽短的時間不夠,有鈔能力,一切都不是問題。
如果不是要避開壞小孩睡懶覺的時間,這裝修應該還能更快一點的。
南秋朔恍恍惚惚。
他根本沒想過,以後還會搬出自己的家。
除非以後夏恩要結婚了,可那不是還早着呢嘛?
可是現在就在他的家門口,幾步路的位置,他有了另外一個住處。
或許不能只用住處這兩個字來形容這間卧室,這好像是他身旁的這個男人精心為他準備的一個家。
溫哲蒙當然也知道壞小孩暫時不可能會搬出來,“這房子還沒徹底裝修結束,還有些細節要打理之後還得放一放,去去甲醛,先不急着搬過來。”
十分的體貼。
南秋朔又傻愣愣的點頭。
“好了,先回去吧,屋子裏味道大,等會兒裝修工人就要過來了。”
南秋朔全程被牽着走,回到家的時候還恍恍惚惚的。
今天這半個上午他受到的刺激,驚喜與驚吓可實在是不少啊。
整顆心都怦怦跳。
他得要做點什麽事情分散注意力才行。
依舊還放在茶幾上的兩大包瓜子引起了他的注意。
南秋朔:“……”
當日打賭的畫面還歷歷在目,他是沒想過賴皮的,嗯……,就是拖延的有點久了而已。
他在網上買的剝瓜子神器也早就到了,跑上樓東翻西找才把那快遞盒給找了出來。
快遞買了這麽久,拿回家不拆,也是個狠人了。
溫哲蒙正盤算着要怎麽跟壞小孩再談一談,就見着壞小孩神情專注,在用一個小機器給他剝瓜子。
“你終于想起來了?我還以為我這輩子都吃不上這包瓜子。”饒是正經嚴肅的溫哲蒙也忍不住調侃他兩句。
南秋朔心虛,“我又不是不給你剝,前段時間不忙着早睡早起,鍛煉身體嗎?就是忘了而已,今天一定給你補上。”
“也行。”
溫哲蒙陪着他,拿了本書給他念。
裝備也十分齊全,壞小孩想看他戴的眼鏡,他也沒落下。
溫哲蒙正經起來念書的時候,那聲音如同大提琴般低沉,高貴又迷人。
搖着嗑瓜子神器的南秋朔,心情有點複雜。
最開始他讓溫教授念書給他聽,純粹就是為了給自己謀福利。
可是他們家溫教授卻從此發現了新世界的大陸,再結合今天的事情,他也有了個猜想。
他們家溫教授或許不只是想讓他再次拿起樂器,更像是讓他繼續讀書。
南秋朔心裏更複雜了,他都二十五了,再去跟十八九歲的孩子一起上學,不尴尬嗎?
還能融入到那個集體嗎?
他這麽大個人了,是不要面子的嗎?
而且,要他現在去讀書,是去讀高中呢?還是去讀職業學校?或者花錢去讀個沒什麽用處的野雞大學?
溫哲蒙今天特意找的是一本音樂雜志,讀了半天,他發現壞小孩居然一點兒表情都沒有。
似乎真的是把從前都給放下了。
可是真要放下了,才不會是這一副表情。
“南南,我覺得我們需要好好聊聊。”溫哲蒙終于放下了他完全看不懂的雜志。
南秋朔手上動作一頓,“哎呀,我手都搖酸了,要不你來幫我剝瓜子吧,我們今天把這兩包瓜子都剝了,我晚上給你做瓜子糖酥餅。”
“不是打賭輸給我,要給我剝瓜子的嗎?”溫哲蒙話是這麽說,身體還是很誠實的坐了過去,接過了那個小巧的剝瓜子神器。
他對壞小孩說的瓜子糖酥餅還挺感興趣的。
原本還以為壞小孩不會下廚呢。
嗑瓜子神器不愧是神奇,速度還挺快的,而且完全不費力。
溫哲蒙自知被坑了,“你都說了要嗑瓜子給我吃,我也不為難你,用手剝吧,放滿一整個紙杯就行。”
南秋朔傻笑,乖巧的坐到了一旁,“剝就剝。”
紙杯又不大,在他看來,無非也就是一把瓜子的事情。
可沒想到真剝起來,這麽費勁,用手給人剝瓜子,跟自己平時磕一把瓜子是兩回事。
南秋朔是個耐心差的,趁着他們家溫教授正專心致志的搗鼓嗑瓜子神器的時候,他偷摸的,把瓜子伸向了自己的嘴。
咳,反正都是嗑瓜子,用嘴不也一樣嗎?
親都親了這麽多回了,還在乎這個?
溫哲蒙确實沒注意到南秋朔的小動作,心裏還在琢磨,壞小孩這麽排斥讀書的問題,得要怎麽解決。
他也不是非要壞小孩重新去上學,畢竟他也知道壞小孩可能很難在融入十七八歲的高中校園生活。
雖然,他這張娃娃臉吧,跟那些十七八歲的孩子也沒什麽區別。
但看起來年紀小和實際上年紀小,那是兩回事,而且壞小孩在社會上摸爬滾打這麽多年,身上有一股氣質,是學生沒有的。
真要讓他去重讀高三,然後參加高考,或許會讓壞小孩壓力大,而且還與學生們格格不入。
所以,他的打算是,如果壞小孩願意繼續讀書,那他可以親自給壞小孩補習,等到什麽時候他覺得合适了,再去報名參加成人高考就行了。
當然了,這其中還得分兩個情況。
如果壞小孩不願意再拿起樂器,那就參加正常高考,他一個人補習,完全沒有問題,這一點,溫哲蒙還是很有自信的。
但如果壞小孩願意拿起樂器,還想再上音樂學院,那除了文化課,還得參加藝考,藝考他幫不上忙,但是他可以幫忙給壞小孩找個好老師。
溫哲蒙一個人盤算了這麽久,但這所有的前提,都該是壞小孩願意再上學才行。
否則都是空談。
但如果壞小孩不想繼完成學業,溫哲蒙也覺得問題不大,就像他之前想的那樣,cos這個行業也衍生出不少其他的行業,除此之外,還有許多新型職業也在興起當中。
人嘛,努努力,總不會餓死在這社會的。
實在不行,他自己的收入也還算可以,除了正常收入之外,國家給的獎勵也不少,他願意養着壞小孩。
但他知道,養着壞小孩這一條,必然是行不懂的。
不過無論如何,都得要跟壞小孩好好談一次才行。
壞小孩現在這麽避之不及,他還真不知道該怎麽開口啊。
“南南,我有事想跟你說。”溫哲蒙覺得直接開口談吧,大家都是成年人了。
南秋朔像是知道他要說什麽似的,反手就喂了幾顆剝好的瓜子仁,“你嘗嘗這瓜子,這可是我親手剝的。”
溫哲蒙被堵住了嘴,吃完瓜子,他再接再厲,“我覺得你現在還年輕,或許可以嘗試....唔!”
“瓜子好吃吧?”南秋朔又是一把瓜子給喂過去,“哎,怎麽就沒人給我剝瓜子呢?”
溫哲蒙:“......”
他是看出來了,壞小孩今天肯定是不想談這個問題了。
但他卻覺得,今天話題都到這裏了,要是不談,不知道又得拖到什麽時候。
溫哲蒙放下了嗑瓜子神器,把南秋朔掰過來,正對着,“南南,不管你的想法到底如何,總得要跟我說才行。”
南秋朔嘆了口氣,這事情,今天是過不去了吧?
溫哲蒙繼續說道,“我覺得你還年輕,現在繼續讀書也不晚,如果不想重讀高三,我可以親自給你補習,到時候直接報名參加成人高考。”
南秋朔确實有點震驚了,可是,可是,這,要回去讀書,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
還得要考慮到很多現實的問題。
比如,弟弟馬上上高中,高中是跳級保送的,免了學費,但其他費用也不低。
現在要養大一個孩子,可不是讓孩子吃飽穿暖就行的。
弟弟讀書有天賦,他總不能拖弟弟的後退。
高中之後,馬上又是大學,弟弟的成績,不說上國內top3以內,上top10以內的大學是沒有問題的。
越好的大學,學費反而是不高,但幾年的生活費呢?
本碩博讀下來,也是一筆不低的費用,還有,萬一弟弟想出國留學呢?這費用可就不是個小數目了。
還有他自己,如果去讀書,哪有那麽多的時間去賺錢呢?
供弟弟讀書,還得供自己讀書?
誠然,他現在的職業,能有不錯的收入,只不過,這收入就像是浮于表面上的,随時都有可能涼涼。
他不希望自己某一天會再次陷入兩難的境界。
除非,他現在能有巨額的存款。
或許,他胃口差一點,吃一吃他們家溫教授的軟飯,也不是不可以接受,畢竟他們是情侶關系,但是南夏恩呢?
溫教授可以供他上學,但沒有任何理由幫他供弟弟上學吧?
就算溫教授願意,他也沒那麽厚的臉皮,夏恩也是不會同意的。
有些話,南秋朔不知道該怎麽跟溫教授說出口,或許在溫教授眼裏,這都不是什麽大問題。
可是他不願意就是不願意。
壞小孩都能想到的問題,溫哲蒙怎麽可能想不到。
“南南,我們并不急着今年或者明年就去上學,畢竟你離開校園也這麽些年了,我們還得補習功課,趁此期間,辛苦一點,多存些錢,如果你放心我,可以把存款交給我幫你打理。”
溫哲蒙不缺錢,除了日常開銷之外,有專人幫他打理資産,每年也能多出一筆不菲的收益。
這确實是個辦法。
但南秋朔還是覺得不行,心裏不踏實。
前些年苦夠了,他也是會害怕的。
溫哲蒙看他這糾結的表情,大概猜到壞小孩心裏其實是對讀書有想法的,準備再說點什麽,南秋朔的電話響了。
“我先接個電話。”
南秋朔松了口氣,電話是大鵬打過來的,“什麽事兒?”
大鵬在那頭陰陽怪氣,“喲,直播出櫃了,連我都不搭理了?視頻不更新,信息也不回。”
這事兒過去好多天了,南秋朔從那天起,都再也沒更新過短視頻,也沒直播,連上號刷短視頻的時間都很少。
主要是想冷卻一下這件事情。
南秋朔不希望自己的私生活過多的暴露在人前。
對于這些朋友吧,就發了個信息說一聲,讓他們別在直播或者出活動的時候被人帶節奏了。
南秋朔也沒搭理大鵬的陰陽怪氣,“什麽事情?”
“我昨晚就給你發的信息,你沒看?”大鵬無語。
南秋朔還真沒看,“我最近這早睡早起的,今天也沒來得及看信息,我這有家室了,你理解一下,有什麽事情,你直接說不就完事兒了。”
“A市官方動漫節,你去不?”大鵬問:“你收到邀請了嗎?”
這暑假,其實漫展還挺多的,但基本上都是外地的,南秋朔忙着談戀愛,外地的都推了。
南秋朔還沒注意看呢,聽了大鵬說的話,他這才打開短視頻。
不出意外的,他确實收到了相關工作人員的信息。
“收到了。”南秋朔一邊回答,一邊給那邊的工作人員回信息,“本地的就去呗。”
大鵬那邊也松了口氣,他其實還是有點兒擔心北秋這直播間公開出櫃會有影響的,畢竟國家行情如此,有的機構就不得不考慮這些問題了。
這次既然官方動漫節都能邀請北秋,應該是沒有什麽影響了。
“要去的話,你這次準備出什麽角色?”大鵬問:“活動方那邊有指定角色嗎?”
有的漫展或者動漫節,官方會給邀請的coser嘉賓指定需要cos的角色,畢竟嘉賓是有錢拿的。
當然了,如果你是自己去,只要服裝符合規範,那想cos什麽都行。
前兩年還有人背着個巨大的地鐵背景板,cos地鐵老人看手機呢。
“還在聊,你呢?”南秋朔回問,“你出什麽角色?還要跟我一起出cp或者兄弟角色嗎?”
他們也算是個固定搭檔了,一起出過不少的角色了,反正粉絲們都調侃他們是姐妹關系,出cp也磕不起來。
“倒是沒說要指定。”大鵬道:“這次活動有點兒大,你拍寫真集了嗎?到時候的簽名環節,也得提前準備。”
南秋朔有點心虛,最近确實有點兒懈怠了,“那要不然,你抽時間到我家裏來一趟?先商量一下,我們找團隊拍幾組合照?”
大鵬想了想,同意了,“那明天吧,今天貓咖生意還行,我走不開。”
淩鵬,長相這麽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玩cos就算了,真正的職業是貓咖老板。
啧啧啧,這才是令人羨慕的生活啊。
跟大鵬說好之後,挂斷電話,又跟主辦方的工作人員聊了聊,确實沒有要求固定角色,只不過,對方希望coser能出一個以前自己沒在公開場合出過的角色。
觀衆也是需要新鮮感的。
這要求,南秋朔其實就有點犯難了。
別看他出的角色不少,短視頻更新也算勤快,但參加活動和短視頻還是有區別的。
舉個例子,拍短視頻,他可以只cos一張圖就行了,有時候只拍上半身的話,他上面穿着c服,下面還穿着褲衩子呢。
但是參加活動就不一樣了,你當然也可以只cos一張圖,cos表情包,但這圖,這表情包得要有一定的熱度才行。
但他又是被邀請的嘉賓,會上臺跟觀衆有互動的,所以一般不會選圖片。
其實coser們很少選擇圖片,基本上都是從熱門動漫,漫畫,小說,或者影視劇中去選擇角色。
可這問題又來了,南秋朔自己的身高長相,給他的局限性太多了。
大鵬這種很壯的,其實跟他差不多,局限性太大了。
所以,他們以前才會湊在一起出角色,cp也有,兄妹或者兄弟這樣的角色也出過。
現在又要找一個有熱度,又沒cos過的角色,他還得好好琢磨一下才行。
溫哲蒙聽了個大概,“工作遇上難題了?需要幫忙嗎?”
南秋朔被拉回現實,他虛着眼睛,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家的溫教授。
他早就想拖溫教授跟他一起出角色了,可是溫教授表現得有些抗拒啊。
他算是看出來了,除非溫教授自己能接受,否則他是根本勸不動的。
主要是沒那個腦子,繞不動他們家高智商的溫教授。
這得要想個辦法才行。
不急,等明天大鵬來了再說。
我争取今晚再來一章。
小可愛們留下你們的小心心啊。
一米五五的作者跳起來就給大家一個麽麽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