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幫忙
幫忙
郭嘉煜總是能這樣輕易俘獲別人的心，此時聞唐就陷落在了他一句句簡單真摯的甜言蜜語裏。
他沒忍住再确認一次，“郭嘉煜，我不是在做夢吧？你是真的喜歡我的對吧？”
“啧，你這小孩，當然是真的了。”郭嘉煜有點生氣，一直安分的手突然使了些力氣。
這一捏聞唐才驚覺郭嘉煜的手放在哪裏，他微微偏頭朝後腰看了一眼，發現竟然真的坐在郭嘉煜的手上。
這讓他動作變得僵硬起來，根本不敢亂動，但還是虛張聲勢質問道：“你手往哪裏放呢？”
“我怕你麻了，”郭嘉煜經他提醒手又托着聞唐挪了一小點地方，幫他回憶道：“你忘了？上次在廁所隔間你就麻了。”
上次在廁所隔間聞唐也是這樣的姿勢鑽在郭嘉煜懷裏，可不同的是，那會的他們是初嘗禁果，可現在卻各懷心思。
當注意力集中在一處時，感官就會無限放大。聞唐被他捏得發軟，直接就倒在了懷裏，嘴上罵道：“你這是乘人之危，郭嘉煜，不要得寸進尺，安分點。”
郭嘉煜側臉親了親他的額頭，疑惑道：“是嗎，你不喜歡嗎小朋友？那為什麽還往我身上蹭？嗯？”
他追着聞唐不放，好像學生時期致力于挑逗好學生的小壞蛋們，不弄哭誓不罷休。
可這欺負怎麽能弄得哭。
聞唐緩過神來就再也忽視不了任何觸碰，安撫的動作全都讓他心猿意馬，郭嘉煜話裏話外都像在哄欺負生氣的小朋友。
小跟班不知道在哪天起，就開始以下犯上。
“誰是小朋友？”聞唐伸手指着郭嘉煜的嘴唇，翻舊賬，“別忘了你生病那次還叫了我哥哥。”
他從沒提過這件事，本以為舊事重談起碼能拽住郭嘉煜的小辮子一會兒，沒想到對方根本不買賬，把他往懷裏攬了攬，貼着耳朵問：“那哥哥你當時出去幹什麽了，我聽到衛生間一直放着水聲。”
他當時出去……
聞唐在他手臂上狠狠一掐，“混蛋！”
郭嘉煜抓住想起身逃跑的聞唐，重新摁回了懷裏，抽手攬着聞唐繃得打彎的腰就欺身而上。
聞唐被吻得連連後仰，想逃都逃不掉。最終無奈只好偏過頭喘口氣。
可惡魔的低語又在他的耳邊響起，極具誘惑力，“哥哥，回答我啊。”
聞唐現在就是被困在懷裏的小羊，想逃，可有只惡狼緊緊盯着他，貪婪無盡地索取，不給他機會。
他只能被迫承受、享受這一切。
“哥哥，需要我幫你嗎？”郭嘉煜在聞唐走神時發現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
看着不知羞恥一口一個哥哥的郭嘉煜，聞唐不明所以，“什麽？”
順着郭嘉煜的眼神往下走，聞唐成功地感受到了什麽叫做社會性死亡。他竟然當着郭嘉煜的面，坐在郭嘉煜的身上……那個了。
聞唐開始瘋狂收斂自己的坐姿，說道：“放開我，我去廁所……你放開！”
他有點後悔走出那扇門了。
郭嘉煜狠狠地摁住了他，“男朋友在這裏，你為什麽要去廁所？”
一句話裏包含的信息量太大，聞唐一下沒反應過來，紅着臉問道：“你什麽意思？”
他的側臉上落下了幾個黏糊糊的吻，郭嘉煜單純抱着他的手也不安分起來，蠱惑道：“我的意思是，我可以幫你嗎？”
溫柔哄騙道：“嗯？我想幫你。”
聞唐被這句話成功釘在了原處，他心跳聲都快溢了出來，本來想義憤填膺拒絕的話卻怎麽都說不出口。
他想起了郭嘉煜曾在手機上搜索“同x戀親密注意事項”，臉上的紅暈越燒越濃。
在郭嘉煜詢問的眼神中，聞唐讓步了。
可他還是端着架子，扭捏說：“門都被你拆了，被別人看到就不好了。”
他家的防盜門一直大敞着，樓道裏的聲控燈時不時因為兩人的說話亮起來。
雖說是淩晨兩三點，可難保不會有人聽到。
可這哪能攔得住郭嘉煜，他雙手繞過聞唐的腿就把他抱了起來，然後沉默着朝卧室走去。
剛一進門，就看到了那縮在牆角的被子和淩亂的床鋪。他腳步一頓，難以想象呆在這裏一天一夜的聞唐有多崩潰。
一直乖乖埋在他懷裏緊張的聞唐見他停下，小聲問道：“怎麽了？”
當順着郭嘉煜的目光看過去時，他擡手遮住了對方的眼睛，安慰般在他唇角啄了一下，“我沒事了，真的。”
郭嘉煜随手反鎖了門，下一秒就把聞唐扔在了床上。
接下來半個小時裏，他沒說一句話。
煩悶感一掃而空，等洗完手回到卧室時，郭嘉煜發現聞唐不見了。他看着被子裏鼓起來的那個包笑出了聲。
拽了幾下無果後就開始撒嬌，“快點出來，讓我看看你。”
聞唐不敢出聲，他覺得可以打個地洞直接鑽進去了。
他很懊惱自己怎麽就這麽不争氣。
悶在被子裏本來就憋，回想起剛才自己被郭嘉煜支配得唔唔亂叫一通就更喘不過氣了，還弄得兩人滿手都是。
丢死人了！
像是知道聞唐在害羞什麽，郭嘉煜邊把手伸進去找着被子的突破口，邊說：“我又不嫌棄你，再說了都洗幹淨了，你到底有什麽不好意思的。”
這一句話成功刺激了聞唐，他一下子掀開被子半跪在床上喊，“你還想嫌棄我？”
抓住機會的郭嘉煜一下就抱住了他，重新栽回了床裏，攬在懷裏當寶貝一樣把聞唐親了又親，尤其是眼角那些淚痕——都是他剛才親手惹出來的。
聞唐伸手拍開了他的臉，想從他懷裏掙脫，罵道：“适可而止吧王八蛋。”
“你剛才可不是這麽說的，”郭嘉煜捏住了他打人的手，“你剛才還叫我不要……唔。”
嘴巴又被某個臉皮薄的人堵上。
好吧。看在他有乖乖的份上就放過他。
直到見郭嘉煜真的打算閉嘴後聞唐才緩緩松開了手，心虛地瞟了一眼郭嘉煜的手掌，就把臉埋進了枕頭裏，打算裝睡。
說來也奇怪，這麽久沒休息，他竟然一點都不困。
郭嘉煜把自己從客廳拿來的手機掏出來遞給聞唐，“好多人都擔心的不得了，先回消息吧，回了再睡。”
“不回。”聞唐悶悶道。
空氣靜默幾秒後，聞唐“噌”地一下竄起來想去搶郭嘉煜手裏的手機，可還是遲了一步，郭嘉煜擡手把手機舉得高高的，眼裏盈滿了笑意。
聞唐不知道他看到沒，立馬解釋自己的行為，“不是叫我回消息嗎，來，給我，我現在回。”
“你這壁紙怎麽回事。”郭嘉煜打開手機屏保，上面赫然是他上次傳給聞唐的腹肌照。
“用就用了，你發給我還不允許我支配一張照片了？！”聞唐大驚小怪沖郭嘉煜瞪眼睛。
“怕不是天天看着這張照片思春吧。”郭嘉煜架着腦袋側躺在床上，看着炸毛的聞唐，伸手點了點自己的臉頰，“親一下，親一下就把手機還給你。”
“那我不要了。”
反正都被發現了。
“不是讨價還價欺負你，你的嘴很甜，剛才親的我臉上都是甜甜的味道，我是找借口，想讓你再親一下。”郭嘉煜把自己內心真實的想法說了出來。
這些話好像很受用，聞唐思索幾秒後靠近，“不情不願”在他臉上啵了一下。
郭嘉煜這才滿意地把手機還給聞唐，又把他圈在自己的懷裏後才拿出了自己的手機，“一天沒吃飯，剛才又累了一頓肯定餓壞了，但現在沒什麽吃的，我先預定些粥明中午送過來，等你醒了吃。”
“不要提剛才！”那已經成了聞唐的逆鱗。
他覺得自己再不找些郭嘉煜的把柄，就要被他完全支配了，可顱內飛速運作一會後，聞唐想起了一件事，嘴角的笑意也不知不覺淡了下去。
“怎麽了？”郭嘉煜問。
聞唐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看着郭嘉煜，“那天我給你打電話，裏面那個女人……”
他點到為止，郭嘉煜肯定知道他在說什麽。
郭嘉煜若有所思點點頭，“那是我老婆……”
聞唐：“……”
“哎哎哎，好了好了，不是！不是！逗你的！”要不是反應快，還真說不定就讓聞唐起身跑了，郭嘉煜用腿鎖住他，解釋道：“那是我姐！親姐！當時正好是她的回門酒宴！”
“場面不好控制，姐夫被她喝倒了！我和家裏出.櫃她幫了不少忙，借酒讨債呢！”
“不信你親自和我回家去看！”
聞唐停止了自己的掙紮，冷漠道：“誰要和你回家了？”
“你還能一輩子不和我回去？”郭嘉煜輕輕在他腦袋上敲了一下。
聞唐假裝生氣，轉身就不在理他。
可腰上還是有一雙手不知羞地纏了上來。
兩人又鬧騰了一會，郭嘉煜似乎才終于想起了正事，“寶貝，可以給我說說你的PTSD嗎？”
他其實現在都在後怕，他真的好心疼，甚至設想，如果他沒發現，他沒來，聞唐又該怎麽辦。他本來應該陪聞唐度過這一切的，可終究錯過了好多年。
郭嘉煜聲音放低，“對不起。”
除了對不起，真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靠在肩膀上的熱氣全都撲在了聞唐的耳根，他感覺圈着自己的人越使勁了。
其實他又何嘗不難受，這個病從頭到尾都不該存在的，明明他們那麽相愛。
聞唐把自己的手放在郭嘉煜的手上，“不要和我說對不起，永遠不要。”
郭嘉煜擡頭看了看聞唐的臉，然後重新從背後抱住鑽進了他的頸窩。
“我最近聯系了醫生，有在積極治療，其實問題不大了，只不過是這次思慮太多，在別人的刺激下沒有控制住再犯了。”
“但我有時候是真的害怕，複發的時候情緒反複無常，我怕吓到你，我覺得我配不上你……即使剛才親近的時候，我都在怕，怕你拒絕我，怕你離開我。所以會顫抖，會緊張，會不知所措地想要逃避。”
這是他第一次向郭嘉煜形容自己的複發時的狀态。
郭嘉煜心疼的厲害，質問道：“我要是沒發現，或者任延山沒說，你是不是一輩子不打算告訴我？”
“我想等我好了再告訴你。”聞唐心情很平靜地說出了這些話，“我的病總會好的，有你在。”
他再也不會讓這個東西橫亘在他們之間。
有你在。
這三個字讓郭嘉煜如鲠在喉。
見郭嘉煜不說話，聞唐就知道這話題還是有些沉重了。他想緩解氛圍，拍了拍郭嘉煜的手，“所以說你一定要好好配合我的治療，你就是過敏源，所以你一定要做好幫我脫敏治療的準備，要有做個工具人的自覺。”
“工具人”點點頭回道：“這是我該做的，所以從哪裏做起，親近嗎？可咱兩更親近的都做過了……”
看着郭嘉煜認真的表情聞唐也不好罵他，只好退一步，“不，不，倒也沒這麽快。就咱們日常相處就好了。”
“從哪裏開始，摸腹肌可以嗎，你要現在摸嗎？”郭嘉煜十分熱情。
“不了！不了！我謝謝你！快睡吧！再不睡天亮了！以後再說！”
收了神通吧，你這只可達鴨。
郭嘉煜也不強求，就這樣抱着聞唐哄着他睡覺，直到此時聞唐才困意如山倒，漸漸地眼皮打架。
郭嘉煜反複确認了無數次聞唐真的一點問題都沒，指尖的溫度也回來了才安心躺好。
聞唐不知道什麽時候悄悄背回手拽住了他的衣服。
郭嘉煜翻身把他面對面抱在懷裏，安慰道：“睡吧，我在，不會跑的。”
“郭嘉煜，你說了喜歡我了，不準走。”聞唐迷迷糊糊把這些話說了出來。
“我不走。”
明明眼睛都睜不開了，聞唐還是想和郭嘉煜說話，他從來都沒這麽話痨過，腦海裏全是郭嘉煜，“上次我喝醉了，問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好，你，說的什麽啊。”
他一直很好奇這個問題。
直到把耳朵湊近了好多，郭嘉煜才聽清楚他斷斷續續說的什麽，附耳回道：“我說我喜歡你，只不過很小聲，你當時沒聽見。”
那是他第一次表露心意，向一只醉鬼。
“嗯。”聞唐應道：“那需不需要我幫幫你？”
郭嘉煜沒想到他困成這樣還能管這麽多，把自己的身子彎了彎，笑道：“乖乖睡吧，不用。”
“真不用嗎？”
“不用。”
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緩緩地沉入了夢鄉。
第二天醒來已經是日上三竿了，郭嘉煜是被送粥的外賣員進門聲吵醒的，他讓對方到點直接進來放桌子上。
畢竟聞唐家的門已經是個擺設了。
聞唐一晚輾轉反側，睡得不穩，醒來臉上頂了好大兩個黑眼圈。郭嘉煜托着他的頭用熱毛巾給他擦了臉，才抱到客廳裏去喝粥。
他邊享受着郭嘉煜的投喂服務，邊吐槽，“昨晚我做了夢，又夢到樸婉了。”
事後他才反應過來，自己的情緒又敏感地被別人支配了。
“她說了好多難聽的話，我真想撕了她的嘴，哪怕她是個女生。”聞唐被粥燙得呲牙咧嘴。
郭嘉煜一晚上也想清楚了，他一直不說本來是打算細水長流的，可沒想到給了這些人編故事的機會，說道：“等你緩過來咱就去算賬。不過也是我的問題，沒給足你儀式感安全感，害我寶貝敏感了這麽久，今天我就去宣布咱兩在一起了。”
聞唐低下了頭，攔他，“咱兩還是就地下戀吧。”
本來一本正經喂粥的郭嘉煜停下了動作，把勺子拿離了聞唐張大的嘴邊，語氣有些危險，“什麽意思？你還想享受你那些追求者們？”
“不是……等我病好了嘛……再說了，你不是說不用說大家也知道嘛……我還沒準備好。”
“我還沒答應做你男朋友呢……”
這話其實也沒錯，昨天一口一個男朋友的都是郭嘉煜，聞唐可從來沒有說過。
郭嘉煜一下就着急了，皺着眉捏住他的手腕，“哎你怎麽還不承認了，不帶你這樣的啊，昨晚咱兩親了多少次？我都幫你內個了！咱兩都躺在一起睡了！”
怎麽還事後反悔了！不帶這樣的！
卸磨殺驢嗎！
聞唐心虛地厲害，嘴裏嘟嘟囔囔不知道說了些什麽罵人的話，搶過了粥碗自顧自喝着。
郭嘉煜松開了他的手，“聞唐！”
“哎呀，好了！頂多算地下男朋友行了吧！我又沒說不要你了你急什麽！”聞唐回道。
他就是害羞而已。
郭嘉煜一把扯過他坐在自己的腿上，語氣又逼近了一分，“聞唐，那你打算什麽時候讓我見光？”
得了便宜還賣乖。
聞唐知道郭嘉煜早就給他讓步了，只不過現在是在讨便宜而已，他捏了捏郭嘉煜的下巴，笑着逗他：“那是你該擔心的嗎，你現在就是個工具人，乖乖聽我的就是了。”
誰又不知道他倆的關系，一切早在不言中了。
郭嘉煜嗤笑了一聲，漆黑的雙眸盯着聞唐的嘴唇，“行，那現在就脫敏一會？”
不是叫他有些工具人的自覺麽。
昨晚回憶漸攏，聞唐耳尖又開始泛紅，占了下風，連忙搖頭，“不……不了。”
喲呵，今天粗長。
工具人上線了啊。
（被鎖了一段，改了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