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Ch14.鋼絲上的舞者
Ch14.鋼絲上的舞者
《琴酒成為五人組的教官後》
文/系田
聽說商店街有人質被綁架,警校生們立刻出動,兵分三路查探可疑的幹洗店。
諸伏景光和降谷零趕到外守一經營的那家,還沒進門就聽到二樓傳出小女孩的哭鬧聲。而據資料記載,外守除了那個小學時因盲腸炎送醫不治的女兒再沒有其他孩子。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看到彼此眼中的凝重,來不及等黑澤教官和其他同學,一鼓作氣沖進店內。
底樓擺放着幾個年代久遠的滾筒洗衣機,外面連結的嫩黃色電線引起降谷的懷疑。
不祥的預感在心中彌漫,他小心翼翼翼上前,透過茶色玻璃窺見裏面整齊排列的火藥,份量大到足以讓整條商業街都付之一炬。
“Hiro!”
降谷還沒說話,好友已經了解他的意思。
“趕緊聯系班長,讓他們疏散群衆。我……上樓看看。”
說話間景光已經轉過身去。
降谷明白現在情況危急,他們人手又不足,自己最該做的是集中精力攻克眼前的炸彈,趕在爆炸之前将其拆除。但看着好友單薄的背影,他忍不住開口提醒:“Hiro,萬事當心。”
“嗯,我會的。”景光安撫地笑笑,看向通往二樓的階梯。
雖然他還沒和外守直接對峙,但心裏已經有了七八分猜想—
對方恐怕就是殺害他父母的兇手。
Advertisement
景光握緊拳頭,表情堅毅地踏上了第一級階梯。
有些事即使朋友幫得再多,結局還是要自己面對。
*
兩層相隔的頂樓,琴酒也剛剛抵達。
他用閑置的滅火器砸開生鏽的鐵鏈,推了把天臺的門,映入眼簾的是五彩缤紛的數十個氣球。
它們被像鯉魚旗般串聯在一起,充着氣放在一張椅子下面。
椅子上坐着的正是手腳被膠帶捆住的伏特加,随着氣球膨脹,椅子已經和天臺呈45°角。
琴酒見狀,立刻拔出手.槍眯着眼,對準其中最大的那顆氣球就是一擊。
“砰”的一聲,子彈從槍膛射出,劃破空氣,卻不知為何沒能将氣球射穿。只是讓它産生了小幅度的搖晃。
這狗屁東西是什麽材質?
等等!
更重要的是正在被充進球內的是什麽氣體?
眼下天氣炎熱,如果是易燃易爆的那種……
琴酒咬了下後槽牙,立馬丢棄想要逐一擊破氣球的念頭。
他像條蛇靈活地穿梭在氣球間找尋那個不起眼的充氣裝置,然後拔掉了電線。
這樣一來只要把伏特加那家夥連人帶椅子拽回天臺即可。
他暗自松口氣,可下一秒原本停止膨脹的氣球竟再度充盈,甚至速度比剛才更快。
“!”
怎麽會這樣?
一道刺眼的光照進琴酒眼裏,他定睛望去,發現對面那棟樓上熟悉的身影。
戴着鴨舌帽的赤井秀一挑釁地晃了晃手裏的鏡子和黑色遙控器。
“該死!”
琴酒目測距離,以他手.槍的射程根本無法置對方于死地。而伏特加的大半個身體已經探出天臺。他長腿一邁趕到椅旁,洩憤似地“呲啦”一聲扯開蒙住伏特加眼睛的膠帶,狹長陰鸷的眼眸和一雙綠豆四目相對,伏特加“嗚”了兩聲,眼裏迸發出和魁梧長相完全不符的依賴。
“嗚嗚(大哥)。”
“閉嘴。”琴酒呵斥一聲,開始利落地拆除他身上的膠帶。但膠帶粘性太強,又纏了好幾圈,随着氣球愈發膨脹,連他自己都被擠到邊緣,像個行走在鋼絲上的舞者,踮起腳尖維持微妙的平衡。
赤井秀一匍匐在地上,透過狙擊槍的瞄準鏡看到的就是這副場景—
一向機敏的金發男人把脆弱的背整個暴露在他的視野,烈烈的熱風吹起衣服下擺,讓他像是只黑燕随時都會插上翅膀消失不見。
赤井鬼使神差,忽然很想在對方腰間系上一根細繩,好控制飛翔的方向。
他舔了下唇,按捺這一荒唐的念頭,按照原定計劃扣動扳機。
正在這時,伏特加一聲驚呼。即使只發出了嗚嗚聲,依舊讓琴酒靈敏地偏頭避讓。
子彈代替赤井多情的手指,與風一起在琴酒金色的發梢打了個轉。
“Miss了啊。”赤井有些玩世不恭地呢喃,擡頭對上琴酒冷冽的眼神,無辜地揉了揉酸疼的手腕。
要不是被踢了一腳,他也不會射偏。
而琴酒深知赤井秀一的槍法有多精湛,即使相隔700米也照樣能傷他分毫,現在這樣明顯是故意拿他當猴耍!
他冷着臉砸爆幾個氣球,轉身離開。赤井秀一透過瞄準鏡目送對方,面色驀地下沉,徐徐把槍.口對準喧鬧的二樓。
*
諸伏景光正在和外守一對峙,他已經發現那名尋人啓事上走丢的女孩。但對方被外守牢牢控制,讓他完全找不到解救的空隙。
正在這時,一枚子彈射破外守衣背後的窗戶,玻璃四濺,外守也随之分神。
景光瞅準時機,猛地撲向對方,小女孩尖叫一聲滾在地上,他眼疾手快搶過外守手裏的炸彈遙控器,把女孩牢牢護在身後。
失去保障的的外守猶如猛獸,雙眼通紅地盯着景光嘴裏嘶吼:“你要帶有裏去哪兒?把她還給我!”
景光掩護小女孩慢慢往樓梯下走,還沒來得及轉身就被外守用幾乎捏碎骨頭的力氣握住肩膀。
他倒吸口冷氣,當看到外守那張歇斯底裏的臉,壓抑在心底多年的情感如火山爆發。
他反手拽住對方的衣領:“你女兒早就死了!死在送去就醫的路上。我明白你失去女兒的心情,但你憑什麽怪罪我的父親?他已經盡了自己最大的努力!你有什麽資格奪去他的生命?還有我的母親,你忙于生計的時候,是我母親為有裏準備可口的飯菜,哄她睡覺。她又做錯了什麽?”
聽到這話,外守“嗯”了一聲:“是啊,你母親是個勇敢的女人。她明知道那晚出來可能發生什麽,還是為了保護你故意和我對抗。
“你說什麽?”景光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其實那晚我早就看見你躲在衣櫃,故意放你條生路,是因為你是有裏最好的朋友。我相信留着你就能找到我親愛的有裏。”
一股寒意猛地從景光腳底竄起。
他從來都以為自己是僥幸逃脫,沒想到居然是對方故意放他一馬。
他的身體不住顫抖,理智的弦在迎上外守同情的目光時應聲斷裂,景光一下壓在對方身上。
“我的父親是個很好的老師,只要有還沒被接的孩子,無論多晚他都會陪同,直到他們安全回家。我的母親為了培育哥哥和我,不惜放棄自己的事業,好不容易考出資格證,準備重新開個花藝教室,連地址都選好了!都是因為你……都是你!”
他泣不成聲,高舉的拳頭眼看就要落下。
“Hiro,不可以!”降谷從樓下跑上來喘着粗氣說。
景光如夢初醒,用盡渾身力氣才勉強從外守的身上爬起,垂着頭,大顆眼淚砸在地上,暈染成一朵朵稍縱即逝的花。
“把人帶走吧。”他聲音嘶啞地對好友說。
兩人一前一後跟着外守下樓,走到最後一級,看到匆匆趕來的班長一行人。
松田陣平盯着被成功剪斷的引線啧啧稱奇:“這麽高難度的炸彈我也想試試,降谷零事先說清楚,我不一定速度比你慢。”
研二在一邊誇張地嘆息:“哎,你倆太能幹啦~我們還拼死拼活疏散群衆,不是白費力氣嘛。”
班長毫不留情地拆穿他:“我們這回可沒出什麽力啊。這些群衆貌似得到了什麽臨時消防演練的消息,大部分都跑隔壁街去了。”
看到研二在一旁瘋狂眨眼,班長摸摸後腦勺:“怎麽,我有說錯嗎?”
正在這時,中間的外守毫無征兆問道:“現在幾點了?”
“4點29分。”恢複平靜的景光輕聲說。
外守笑了下:“你說得對,我不該殺你的父母洩憤,既然他們無法複活就讓我下去道歉吧!”
說完他不知哪兒來的力氣,猛地撞開景光就往樓上跑。
“轟隆!”
沖天的火光和灼熱的高溫忽然襲擊他們的後背。
幾人踉跄了下才意識到二樓發生爆炸。
“等等!”
景光本能伸出的手指堪堪擦過對方衣角,他正要追被松田陣平死死拽住:“別去,危險。”
“但我不能讓他就這麽死了,否則誰來為我父母的死負責?”
橘色的火焰倒映在景光向來溫柔的眼裏,灼灼的光芒讓所有人都為之心顫。
沒有人能夠再次出聲阻止,他飛快地道了聲謝轉身回去。
幹洗店都是木質結構,火舌很快吞沒了二樓整個房間。
景光透過滾滾濃煙,艱難地尋找那個身影,總算發現蜷縮在角落抱着個焦黑錄音機的外守一。
他記得這個錄音機是有裏時常帶在身邊,炫耀的生日禮物。
想到無辜慘死的父母,他故作堅強的心髒被猛地紮了下,三兩步跑到對方身邊,拽起胳膊扛在肩上。
“你……”
他看到對方淚流滿面蒼老的臉,抿了抿唇從口袋裏掏出一方手帕遞過去,“別吸氣,這些濃煙會灼傷你的肺。”
說話的間隙,他被嗆得咳嗽幾聲,好不容易走到房間邊,,頭頂的橫梁驀地重重砸下,景光拼着最後的力氣在外守背上推了一把,自己卻被瞬間竄高的火舌逼退回房間。
四周的火焰越來越旺,幾乎沒有他可以站立的餘地。
還好外守一出去了。
這樣他就能得到應有的審判吧?
最後的心願也已經了結,景光雙腿一軟摔在地上。
他此刻緊握的手帕,左下角有母親一針一線逢上去的“光”字。
可他恐怕來不及成為別人的光了。
景光無奈地笑笑,就當他以為自己會交代在這裏時,隐約看見窗戶上挂着個熟悉的身影。
“黑澤,教官?”
*
另一邊發現火情的琴酒和伏特加分開兩路,順着房屋外部的橫梁迅速往下爬。他到了二樓把諸伏和某個老男人的争執盡收眼底。
腦內的系統焦急地催促:“你別光看着,學生就要被燒沒了啊?”
琴酒冷笑:“你知道嗎?殺手從來都不是用來救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