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Ch23.隧道(二合一)

Ch23. 隧道(二合一)

《琴酒成為五人組的教官後》

文/系田

降谷零的轄區風平浪靜。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有家庭、情侶、朋友和同學。他們臉上洋溢着類似的笑容,在各個攤位前流連忘返。

有幸目睹這幕的降谷在心裏暗自決定,要不惜一切守護。

忽然,不遠處傳來孩童的啼哭聲。

他神色一凜,趕忙跑過去,發現是一對母子。

不足五歲的孩子看中了套圈攤位上擺在正中間的等人高灰色毛絨熊,鬧着要媽媽幫忙拿。

套圈本來就是有一定難度的活動,不是人人擅長。媽媽嘗試了幾十次都無功而返,正要勸說孩子離開,誰想到孩子竟嘴巴一癟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勢單力薄的媽媽頓時沒了主意,低着頭露出無措的表情。

圍觀的人群越來越多,但意料中的責難并未出現,第一個人走出來付錢拿了套圈幫忙。

接着是第二、第三個……

他們中有戴粗金鏈子的花臂大漢、兩鬓斑白的老人和頭戴耳機穿着朋克的少女等等。

人人都以為套熊是很容易的事,畢竟目标這麽大。

但現實給了大家一記沉重的耳光,随着越來越多的人铩羽而歸,套毛絨熊幾乎成了不可能完成任務。

他們問攤位老板“怎麽會這樣”?這個約五十歲的男人笑容憨厚而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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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俺只是正常把熊放在那兒而已,要是擅自挪動位置給孩子套着了,沒法給之前的客人交代啊。”

聽到這話,男孩的哭聲越來越大。人們啞口無言,因為在這個社會上遵守規則也是很重要的事。

他們只得默默祈禱着有一位“英雄”能夠降臨。

降谷在人群裏觀察了好一會兒才走上前,他付費拿了十個圓環,一邊活動手腕,一邊像在靶場上瞄準靶子似地調整動作。

大家被他專業的架勢唬住了,下意識屏息期待。

“啪”的一聲,第一個環直接錯過毛絨熊落地,別說套中連碰都沒碰到。

“什麽啊!”圍觀的人中發出噓聲,“原來是個假把式,比之前的還不如呢!”

“就是啊,虧他裝得這麽像,樣子也長得和別人不一樣。”

降谷零受到的這些苛責是之前的顧客沒有的,大家因為他的準備動作擅自期待,希望落空後連長相都成了被诟病的部分。

但降谷絲毫沒露出氣餒的表情,這些他早就習慣了。

接着是第二個環,比上次稍好些,堪堪擦過熊的右耳,讓耳朵晃了晃。

“我不懂他為什麽瞄準耳朵?耳朵比鼻子小多了,瞄準鼻子不好嗎?”

“對,我剛上去的時候也準備套耳朵來着,但太難了。還是鼻子有點希望。”

人群中雖然多是不贊同的聲音,站在一旁的老板卻微微變了臉色。

很快來到第三環,降谷零運用手腕的巧勁“嗖”地讓圓環飛出。只見那環像是跳華爾茲的娴熟舞者,從空中平緩滑過,精準地落到毛絨熊的右耳上。

正在這時,一陣晚風吹過。

大家看着圓環在熊耳上晃悠兩下,搖搖欲墜,連那哭泣的小孩都下意識屏住呼吸,一雙圓溜溜的眼睛緊張地盯着圓環。

又過了會兒,那環終于戀戀不舍地停止晃動,牢牢地圈在熊耳上。

“天哪,他做到了!真是太棒了!”

“好厲害,我要單方面認定他為‘套環’的究極王者!”

面對大家雷鳴般的掌聲,降谷零面不改色,就像對待诋毀時一樣。

他走到老板跟前伸手要拿毛絨熊,誰知剛才還笑容可掬的男人竟急吼吼伸出只手:

“欸,等等。我這只可是正版,您多少給點吧……”

降谷對上男人的眼睛燦然一笑,用只有兩個人聽到的聲音說了句話。

“如果您不同意,我只能起哄。大家看您用100個圓環都沒套到這只熊會怎麽想呢?”

故意讓熊坐着而非躺着,本就是讓游戲難度急劇增加的不公平策略。

接着,大家都看到那個斤斤計較的男人頹廢地放下阻攔的手,任由降谷抱着巨大的毛絨熊走了。

“欸,他跟老板說了啥呀?”

“誰知道,但我覺得他好厲害。應該說‘人不可貌相’嗎?”

降谷抱着毛絨熊來到這對母子面前,小男孩圓溜溜的杏眼眨呀眨,迫不及待地朝他伸出手。

降谷笑了笑,貼心地蹲下和孩子說:“要記得和幫助過你的人道謝噢,尤其是你的媽媽。以後我們好好溝通,好不好?光哭是解決不了問題的,小男子漢~”

他說着,朝男孩伸出拳頭。男孩怯生生的,在媽媽的鼓勵下也猶豫地伸出自己的手。

一大一小,一棕一白的兩只拳頭抵在一起,在霓虹燈的照耀下顯得分外溫馨。

“謝謝大哥哥。”孩子奶聲奶氣地說。

直到降谷走了很遠,那位母親還對着他的方向深深鞠躬,大家的目光也還聚集在他的背上。

降谷零口袋裏的無線電不斷傳出說話聲,他拿出一聽都是些無聊的讨論。

之所以“無聊”是因為話題都集中在一個人身上—他們的教官,黑澤陣。

“欸,黑澤教官去你那兒了嗎?”

“還沒,幹嘛。”

“他穿了件藏青色的浴衣,超風流超好看!我沒忍住問他能不能合影,你猜他怎麽說?”

“他罰你明天跑30圈?”

“呸呸呸,你個烏鴉嘴。他居然同意了,還說‘下不為例’。嗚嗚嗚,希望黑澤教官每天都像今天一樣善解人意。”

降谷認出說話的兩人管轄的區域和他呈一條直線,而且他處于正中間。

但為什麽……

他正想着,無線電裏再次傳來聲音:

”欸,Top你在嗎Top,黑澤教官應該也去你那兒了吧?他給你出了什麽考題啊?能不能透露下讓我準備準備。”

降谷眉頭一皺,懊惱的怒火從心中燃起,他對着無線電說:“教官給這個,不是讓你們用來閑聊或者作弊的。”

一片意料中的沉默,唯獨茲拉茲拉的雜音還在耳邊回蕩。

降谷抿了抿唇,把無線電收回口袋時,聽到不知是誰飛快地嘀咕了句:“有病吧,上綱上線的,真不讨人喜歡。”

降谷置若罔聞,看着面前熱鬧的燈火,心透出一點點涼意。

其實對方說得沒錯,他确實不讨人喜歡,至少—

不被黑澤喜歡。

赤井那家夥臨時改了接頭地點,從巷口換到祭典臺附近的小山坡上。

琴酒趕到那裏,還沒站穩伏特加就殷勤地迎上來,叫了他聲“大哥”。

“嗯。”

聽見動靜的赤井慢吞吞轉身,戲谑地上下打量他一眼:“倒沒想過能看見黑澤教官這副打扮。”他拿起放在欄杆上的咖啡罐仰頭一飲而盡,突出的喉結伴着吞咽上下起伏。

“咕嘟。”

然後,他捏扁罐頭扔進旁邊的垃圾桶裏,慢條斯理地評價道:“還挺适合你的。”

琴酒的眉皺得能壓死幾只蒼蠅。

“不想被我割掉舌頭的話,就說正事。”

“好吧。”赤井無所謂地聳聳肩,瞬間端正臉色,“那我們就來講講你最關心的沼田宇的下落好了。”

聽到這話,琴酒的臉上并沒有什麽波動。

他進米花中央醫院檢查的事随便動動手指就能查到。而且,憑他對組織的了解也堅信,對方大費周章地試圖偷天換日,當然不會把真正的頂尖腦科專家一殺了事。

“是為了做什麽實驗?”

“具體情況還不知道,沼田這件案子的後續‘那位’好像直接交給了朗姆處理。我周二月會的時候會試試能不能調他的行車記錄儀。”

赤井是從前段時間的會議上通過Boss似是而非的口吻來判斷的,加上朗姆神出鬼沒的特性,要想跟蹤,每月的月會是最佳時機。

琴酒默不作聲地點頭,赤井等了會兒沒等到該有的“關懷”,裝腔作勢地埋怨:“黑澤警官,我好歹是為了你的事勞心費力,你一點感謝都沒有嗎?”

琴酒斜眼睨他嗤了聲:“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什麽樣的人,赤井秀一。無利可圖的事你可從來不做。”

赤井秀的甘于奉獻從不體現在對組織或是他個人,而是面對可惡的FBI時。琴酒盤算着,或許他身體上的缺陷和腦科也分不開關系。

盡管如此,猜測的範圍也太大。

現在,他在明,赤井的弱勢在暗,這種反差的局面讓琴酒覺得不爽。

他捏了捏手指,聽對方說:“好了,我的情報已經分享完畢,你這邊呢?”

“我在幫一個人完成心願,如果成功,我們就會知道心願達成後到底能不能直接從這個鬼地方出去。”

“哇哦~不愧是黑澤警官,辦事就是利落。”赤井誇張地贊嘆,臉上一副欠扁的表情。

黑澤看他這樣,很難忍住想揍一頓的沖動。但理智告訴他不行,畢竟他們明面上是盟友,他需要對方來探聽關于組織的情報。

于是另一種沖動湧上來,是煙瘾。

實際上他對煙沒到成瘾的地步,對任何事物都是一樣。因為成瘾代表一種沉溺,一種受人以柄的愚蠢。

一直關注着琴酒的伏特加很快看出他的需求,三兩步走過來從西裝內側袋裏掏出他常抽的那種,恭敬地彈開打火機為他點燃。

琴酒配合低頭的時候,眉眼淩厲但漂亮,還有種不易被人察覺的溫和。

赤井想起那日在天臺,對方冒着生命危險給伏特加松綁,瘦削的背影像風筝,随時都會落在地上,但又很頑強,一步步穩健地踩在鋼絲上,直到取得最後的勝利。

赤井喜歡這種微妙的反差感。

他舔了舔唇,故意揶揄:“怎麽平時沒見你對我這麽體貼?”

伏特加後背一僵,即使戴着墨鏡也能察覺他的不甘願。

但他在這個世界的任務是做聽話的小弟,不能反抗,一反抗就會遭到電擊。

思索間他已經邁着沉重的步伐轉頭朝赤井走去。

赤井卻拿出自己随身攜帶的煙,略過伏特加徑直走向黑澤。他看着自己在黑澤眼中愈發清晰的倒影,笑着問對方:“借個火,不介意吧?”

像他預料的那樣,黑澤只是冷冷地盯着他并沒有躲。于是,赤井嘴角的弧度更加明顯,低下頭故意把脆弱的脖頸暴露給對方,狹長的眼眸自下而上亵渎似地打量。

彼此的煙毫無縫隙地抵在一起,明滅的火焰就像兩顆靠得很近卻不安分的心。

隔了會兒,赤井和黑澤并肩,一邊吸了口煙一邊目光悠遠地俯瞰山坡下面的隧道,輕聲說:

“放心,我不會為難伏特加的。”

他知道,身旁的男人把為數不多的溫情都留給了自己的這位下屬。

另一邊,松田和萩原一人騎着輛摩托拼命追趕超跑。他們不斷地按響喇叭,前面的司機卻像聽不見似地越開越快。

摩托的速度到底比不上這種頂級跑車,很快他們就被甩在身後,看着跑車揚長而去,兩人停下腳步,對視一眼—

好在他們還有別的準備。

附近收到消息的景光和伊達趕來支援。他們在隧道前設置路障,準備用臨檢的名義攔下那輛底盤有問題的超跑。

不一會兒,傳聞中的車裹挾着喧嚣的風疾馳過來。兩人互相對視點了點頭,像課堂上學到的那樣揮舞起手裏的指示燈。

車主果然像松田他們說的那樣,并不合作。他們毫不畏懼,直接走上去用身體阻攔,對方的速度這才慢下,直到完全停住。

兩人暗松口氣,景光上前禮貌地敲敲駕駛座的車窗說:“不好意思,今天商店街舉辦夏日祭,為了防止大家飲酒駕駛,請您出示證件并下車接受酒精檢測。”

他們的計劃很簡單,只要車主下車就告知對方的底盤有問題,并可以幫助檢查。

沒想到,等了好一會兒,車主都沒有搖下車窗,急促的呼吸聲卻依舊透過玻璃傳出來。

伊達和景光的內心頓時警鈴大作—

難道不僅車有問題,人也有?

這次換了伊達上場,他走到車邊沉下語氣又把剛才的話重複一遍。

當兩人決定對方再不合作就采取強制措施時,忽然車內傳來開門的動靜。

伊達見狀神情稍緩,趕忙松開扒拉車窗的手,沒想到“砰”地一聲車門再次關上鎖死,對方以最快的速度踩下油門。

“嗖”的一聲,伊達只覺這輛車像陣疾風擦着自己的身體經過,要不是景光眼疾手快拽他一把,他一定會狼狽地摔倒在地,受傷嚴重。

短短幾秒,跑車帶着震耳欲聾的引擎轟鳴聲消失在隧道。

“車呢?”

恰好趕到的陣平和研二急匆匆問。

“沒攔住,跑了。”

幾人飛快地溝通完情況,決定以穿警服的班長和研二留守隧道口,景光和陣平騎着摩托追進去。

兩人駛了段距離到中間位置,看見那輛跑車橫在路邊,似乎經歷過一些碰擦,車側有細小的刮痕。

他們停下摩托靠近查看,敲了敲窗沒有任何反應。

“該不會是昏過去了吧?”

兩人神色一緊,趕忙環顧四周找尋能夠用來砸窗的石頭。

忽然,松田陣平的鼻子動了動,疑惑地問景光:“你有沒有聞到什麽味道?”

景光也跟着嗅了嗅,夏日祭的前幾天連着下雨,隧道裏又悶又熱,還混合着昆蟲屍體的腐爛味。他只覺得無比難聞,卻摸不準松田說的是什麽。

正在這時,兩人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他們回頭定睛一看,是因為距離較遠姍姍來遲的降谷零。

零跑得滿頭大汗,來不及喘氣劈頭蓋臉地問:“現在什麽情況?”

景光道:“我們懷疑車主昏迷了,得趕緊把車打開。還有,你聞到什麽味道了嗎?”

“嗯?”

零疑惑的尾音還在隧道上空飄蕩,越過景光的肩膀卻發現地上陡然多出的一片濕潤。

“你們快看!”

陣平順着零的指引跑過去,俯身随手揩了點放在鼻尖輕嗅,他回過頭神情異常嚴肅:“是汽油。”

說話間,一簇橘紅色火苗猛地從後備箱竄出,距離油箱位置僅分毫只差!

衆人臉色驟變,趕忙上前撲火,但着火點不止一處,根本無濟于事。

降谷零道:“不行,得趕快把車開出去。否則—”

他沒說下去,但大家都聽懂了。

他們只攔了一個口,如果車在隧道裏起火,那麽從另一個口進來的車輛也會跟着遭殃,整條道将變成比煉獄更可怕的存在!

但怎麽才能在車主昏迷的情況下順利破窗?

幾人不約而同地看向停靠在一旁的摩托。

“我來!/交給我。”

降谷看看面前的景光和陣平,扯扯嘴笑道:

“相比我,群衆會更相信你們的引導。”

他們三人雖同是警察,但松田陣平穿着警服,諸伏景光又長得秀氣乖巧,相比之下降谷零只是那個一直被人質疑的“異類”。

松田抿了抿唇沒有推辭:“OK,我載你。”

隧道裏,兩輛摩托車并排,其中一輛前後坐着松田和降谷。

松田握緊車把手,頭也不回地問:“準備好了嗎?”

“早就等不及了。”

松田嗤了聲,身體前傾猛地踩下踏板,經過一段時間加速,摩托車像飛了起來,并在跑車的副駕駛座窗旁速度達到最快。

“準備,跳!”他對身後的降谷零大聲叫道。

“不用你說我也知道。”降谷零看準時機,一個飛躍加挂臂,他死死地抓住窗戶上沿,把渾身力氣集中到腿上幹脆地踹向玻璃。

“咔嚓。”玻璃應聲碎裂,別說是降谷零,就是飛快經過跑車的陣平和景光二人臉上都劃出不少細小的口子。

他們騎着摩托把好友甩在身後,不用回頭都能聞到飄過來的滾滾濃煙。

“Zero他會沒事的,對吧?”景光冒着被煙嗆到的危險問。

“當然,他又不是不知道我們在前面等着。”

不管多久都會等的。

另一邊,跳進車內的降谷零果然發現車主頭歪在一邊不省人事。

他飛快地摸了摸對方的頸動脈确保人還活着,就強硬地彎腰搬開那只還虛空踩着油門的腳。

降谷轉動鑰匙打了一次火,引擎沒能成功啓動,後方的焦味卻越來越重。

怎麽回事?

難道是剛才不小心撞哪兒了?

降谷來得遲,情況又緊急,他甚至來不及檢查這輛車都有哪些故障,只好硬着頭皮再試一遍。

還好上天保佑,這次車艱難地動了起來,但也意味着他面臨的危險越來越大—

因為啓動中的車更容易發生爆燃。

降谷沒有閑暇擔心自己,只一味地想着要把車盡快開出隧道。

成股的冷汗順着額頭滑落,瞬間又在滾燙的環境中蒸騰揮發。

他狠狠地咬破舌尖,保持清醒,忽略那随時要跳出胸膛的心髒。

每跑一步都默默對自己說:“很快了,很快了。出口就在那裏,他們會在出口等我。”

忽然,一輛貨車打着雙閃闖入視野。

降谷被吓了一跳,在對方刺耳的喇叭聲中急忙猛打方向盤避讓,幾乎是貼着對方的車壁擦過。

他不禁呼出口氣,被車內漸漸彌漫的濃煙嗆到,擡起被刺激出淚花的眼睛,總算看到出口透來的些微光亮……

琴酒還在山丘上被赤井拖着讨論怎麽拿到朗姆的行車記錄儀。

他懷疑對方是故意的,以前在組織執行任務怎麽沒看出這家夥小心謹慎,事無巨細都要确定?

他不耐煩地吸了口煙,低頭俯瞰,忽然察覺山下的隧道有些異常。

空氣裏仿佛有股煙霧缭繞,出口處還站着幾個熟悉的身影。

他眉頭一皺,把口袋裏的無線電音量調到最大,正好聽見裏面傳出焦急的通知聲:

“請所有靠近祭典臺的教官和警校生立刻到隧道南、北兩口維持秩序,禁止任何車輛進入隧道,裏面發生火情。再通知一遍。”

“啧。”

琴酒雖然對手底下這幫未來條子的命不是很在乎,但畢竟學校發了通知,不盡快趕過去容易惹人懷疑。

他正要下山,被身旁的赤井毫無征兆拽住。

“車裏的那個是組織今晚的目标,完不成的話我很難交差。”赤井冷着臉說。

琴酒面無表情瞥他一眼,驀地勾唇笑了,用一種輕佻的口吻說:“So what?”

他甩開赤井的手,利落地轉身……

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隧道口的光亮總算變得清晰。

降谷零甚至能看見好友對他揮手的身影,狂跳的心髒在這刻慢慢恢複平靜,他正要松開油門,倏地感覺座椅下方異常地震動,還來不及反應—

“砰”的一聲!

隧道入口的防控由其他同學接手,班長和研二也趕到了出口處,他們幾人拿着滅火器嚴正以待,已經漸漸能從濃煙中辨認出跑車的形狀。

景光激動地朝降谷揮舞手臂,眼看車離出口僅一步之遙,身旁的研二敏銳地發現異常。

“不對!快散開!”

可話音未落,只聽“砰”的一聲,碩大的底盤從跑車下方脫落,炸彈般風馳電掣朝幾人飛來!

短短數秒根本來不及反應。

景光、研二、陣平和阿航被飛濺的汽車零件擊中,紛紛倒地不起。

最後時刻,降谷依舊死命踩着剎車,車在巨大慣性的作用下撞斷欄杆,堪堪停下,他本人卻被故障的座椅連着安全帶從自動開啓的天窗彈飛出去!

“Zero!”見到這幕的景光驚恐大喊,他們被沉重的零部件以高速擊中,一時半會兒連起身都困難。

從空中飛落的瞬間,降谷反射性地單手抓住面前斷了一截的防護欄。

但他很清楚,自己完全堅持不了多久。

因為車尾的火災,車內一直很熱,他的掌心争先恐後地出汗,滑到不行。

他感覺五指的抓力越來越弱,身體下墜的趨勢不再可擋。

難道今天要交待在這兒了?

降谷有些事不關己地想,他聽說人死前大腦會自動懷念重要的人。

汗水順着劉海滴落到眼眶酸澀難當,降谷模糊的視野裏仿佛又出現那個戴着眼鏡穿白大褂的身影,接着畫面一轉,到他和景光最初相識的場景。

那時他們都還很小,景光不肯說話,總是獨自呆着。他從對方身上看到一種和自己極其相似的孤獨,所以冒着被嘲笑長相的危險主動和對方攀談,就這樣漸漸成為朋友,連報考警校都在一起。

然後,降谷想起了警校的同學,班長、松田、研二甚至還有刀子嘴豆腐心的老鬼頭。

他感覺死神的腳步越來越近,最後的最後總算想到那個人。

那個擁有如陽光般耀眼金發的男人,明明對方的長相也“不同尋常”,但為什麽萦繞在身旁的卻都是贊譽和欣賞?

噢,降谷這才明白之所以自己對黑澤多有關注,是因為兩人的處境相似又截然不同。

他可以不被所有人喜歡,唯獨黑澤不行。

黑澤是他遇到過的人中最強的存在,期冀被對方喜歡是最正常不過的事了。

如果有機會,他想問問對方“為什麽還不喜歡我?”

是我不夠優秀?還是因為我的長相?

他隐隐覺得對方不是以貌取人的那種。

到底為什麽?

降谷嘲諷地勾了勾唇,猜想自己恐怕永遠沒辦法問了。

他的體力即将耗盡,就在手從欄杆脫落的一剎那—

忽然,那只骨節分明蒼白的手牢牢拽住他的手腕。

黑澤的臉背着光看不清楚,對他的語氣倒是一如既往的嘲諷:

“巴不得趕快去死,是嗎?”

隧道像是一種生命的隐喻吧,雖然四個人會走在前面,但最後還是會重逢。

我想本文中Zero對琴老師的情感是比較複雜的,因為他們很類似啊。所以面對別人的責難,Zero可以一笑置之,但琴老師的不行。同類間的吸引和排斥是并存的。(一些個人感想碎碎念)

其實沒寫到預定的劇情,但就斷在這裏好了,免得明天沒東西寫hhh感謝大家的資瓷,期待留言(搓搓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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