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Ch46.反敗

Ch46. 反敗

《琴酒成為五人組的教官後》

文/系田

警校的畢業考核不但看總分,還看單項。

單項不合格,照樣拿不到畢業證。

盡管如此,景光還是擡起頭,毫不避諱地直視黑澤說:“當然。”

此話一出,萬籁俱寂。

學生們瞪圓了眼,像頭一天認識景光,直愣愣地盯着。

松田後悔地拍了下大腿:“早知道我也……”

他咬牙的聲音在寂靜的場合格外突兀。

旁邊的降谷沒說話,朝前看的側臉像裹着層冰,很冷。

在這裏排排坐的四個人,三個都和景光有同樣的想法—找到機會,壓制黑澤。

但真正實現願望的,只有景光。因為他打破了規則,主動向黑澤發起挑戰。

那個小時候被欺負了能一聲不吭的男孩子變成今天這樣,是偶然嗎?

降谷在心裏否定了這一猜測。

在他不知道的時候,或許是被教官問話的那晚,或許是昨天,一定發生過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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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擔憂還是嫉妒,降谷放在膝蓋上的手慢慢緊握成拳。

比試開始。

劍道是試探的慢藝術,擒拿正相反,是“快、準、狠”的野蠻游戲。

一陣疾風掠過,景光以最快速度沖到黑澤面前。他拽起對方的衣帶,把手指深深陷在裏面。

黑澤對他笑笑,腳下一個掃堂,景光紋絲不動。

兩人對峙着,近在咫尺,黑澤看見景光眼裏燃燒的熊熊火焰,和當初比賽劍道時,波本眼裏的如出一轍。

雖然遲了點,總算有了。

還真是漂亮。

黑澤在心裏暗自感嘆,嘴上卻說:“怎麽,中午沒吃飽飯?”

他的聲音低沉嘶啞,還帶着昨晚放縱過後的疲憊。

景光一聽,眉毛緊皺。他短促地吶喊一聲,以胸口頓起的怒火為動力,用盡十二分力氣,竟真的把黑澤提起,雙腳離地。

他略彎下腰,準備給對方一個背摔。

黑澤從他背上經過的瞬間,發出一聲輕笑,稍縱即逝,如蜂鳥在耳邊振翅,讓他不僅喉嚨、皮膚,連心都很癢。

他怔了下,接着窒息感傳來。

誰想到,黑澤瞅準時機死死用雙腳夾住了他的脖子!

黑澤的大腿肌肉十分有力,像把巨型剪刀帶着他一齊重重倒在地上。

但黑澤是後背着地,他當時還故意卸了力,自己卻是下巴被砸中。

“砰”的一聲,景光的眼裏直接飙淚,感覺自己皮下的骨頭都要粉碎。

場內随之響起驚呼,還有幾個膽小的緊緊閉上眼睛,因為他們不想看到同學鮮血淋漓的場面。

景光的下巴确實濕漉漉的,他沒吭一聲,反手拽住黑澤的右腳踝。

他用力向上一折,聽見關節發出脆響。

“咔噠。”

黑澤也沒叫痛,就地一滾的同時,左腳狠狠地踹在景光的肩膀。

這一腳用了十成力,景光趴着,身體都不自覺往後挪了一些,剛受傷的下巴蹭在榻榻米上,疼得鑽心。

但他還不松手,反而争分奪秒爬了起來。

當黑澤面向天花板,看到的是景光面無表情的臉。

對方騎.在他身上,肌肉勻稱的胳膊像把刀,無縫隙地壓着他的脖子問:“認輸嗎,教官?”

脖子是人的命門,就算黑澤也一樣。

他絲毫不慌,反而嘲諷地對着景光笑笑,又問了那句:“怎麽,午飯沒吃飽?”

他觀察敏銳,毫不費力就看出景光手上收着,怕傷到他。

景光的好意沒得到回報,也不惱,索性聽話地加重了動作,直到黑澤脖頸間的軟骨都發出悲鳴。

他俯下.身,發梢上的汗水滴進對方眼睛。他看黑澤眨了眨,再睜開時,眼尾濕漉漉的,眼眶也通紅。

明明屈居下位,姿态也很狼狽。

黑澤的眼神還是很兇,是那種讓喜歡他的人忍無可忍,想要狠狠親他的兇。

即使景光的理智瘋狂拉扯,但喜歡是種本能,就像身體的反應,壓不住的。

所幸,旁邊的鬼冢已經開始計時。

十秒之後,黑澤自動敗北。

“十!”

“九!”

學生們屏息凝神注視着,這場少見的真實對抗,到底是以景光的勝利載入史冊還是黑澤教官會笑到最後。

數秒到七的時候,黑澤忽然動了。

他的動作太快,大家只覺眼前一花,再定睛,景光已經被反剪手臂,跪倒在地。

看樣子,黑澤教官還想把他的臉壓在榻榻米上,但他把脖子挺得死直,像一只倔強的長頸鹿。

明顯是不想認輸的樣子,下一秒,景光卻用那只自由的手連拍三下榻榻米。

這在擒拿裏是向對手臣服的意思,在考核中卻是大忌,因為警校向來鼓勵學生奮鬥到最後一秒。

鬼冢的眼裏劃過一絲訝異,特地走到景光面前彎下腰問:“你确定要棄權?”

“對。”景光閉了閉眼,言簡意赅地說。

“那按照規定,你這項的成績要被扣10分。”鬼冢還是不忍學生惜敗,瞥了眼定格的秒表說,“不過,你堅持了十二分鐘,是本場最久的了。”

話音落,場上響起如潮的掌聲。

雖然最後獲勝的不是“學生”,但景光壓制教官的時刻是真實存在的。

還是那位武力超群的黑澤教官。

黑澤松了手,景光站起身。

兩人一個向後走到場邊,一個向前走回學生隊伍。

他們看都沒看對方一眼,這也很正常,畢竟剛剛殊死搏鬥過一回,對勝利執着的人,要恢複友好相處還需要時間。

不過,眼尖的降谷發現了一件事—

黑澤在起身時,微不可見地晃了晃。

考核結束,鬼冢又訓了會兒話,說學生A的動作不規範,學生B速度太慢。

黑澤作為副教官卻直接拉開紙門走了。

又過了會兒,鬼冢和好友們勸景光去醫院拍個片,免得下巴骨折或者骨裂。

這會兒,它肉眼可見地腫起來。

景光嫌麻煩,而且也沒感覺到那程度,但拗不過朋友的好意,決定獨自先去醫務室看看。

醫務室裏靜悄悄的,校醫不在,反而是黑澤在床上睡着,臉很蒼白。

不知道為什麽,剛才那麽激烈的運動也沒能把他的皮膚染紅。

景光抿了抿唇,下意識放輕動作,想原封不動退出去時,黑澤警惕地睜開雙眼:“幹什麽?”

看着那雙總是居高臨下的眼,景光改變了主意。

他自然地邁步進去,在櫥窗裏找到碘伏、棉簽之類的藥品,坐到黑澤對面的床上說:“處理傷口。”

黑澤瞥他一眼沒說話,他直接把床邊的圍簾拉起來,只留了條縫。

照理說,景光自己上藥也沒礙着黑澤什麽。

但其實不是,不斷有被刻意壓低的吸氣聲從那條縫隙滲出來,黑澤聽着心煩,翻身下床,冷着臉一把拉開簾子。

景光像是被吓到了,仰頭看向他的眼神裏充滿疑問,又很純潔,像只任人宰割的小羊羔。

黑澤氣急敗壞,一把捏住他紅腫的下巴,擡起來問:“既沒折也沒裂,你在嚎些什麽?”

黑澤以前在大學陪高明上過幾次法醫學,又是Top Killer,骨頭受沒受傷,嚴不嚴重,一摸就知道。

但景光表情是一種隐忍的痛,他目光灼灼地盯着黑澤問:“你剛剛是騙我的嗎?”

在擒拿考核中,景光離勝利只有一步之遙,那時黑澤皺着眉,臉上出現了和他現在極其相似的疼痛,雖然對方很快掩飾住了,景光也不敢賭。

所以,他放松桎梏,被黑澤制住之後,更是連反抗都沒有,直接選擇了“棄權”。

黑澤審視了會兒景光藏不住擔憂的臉,眼裏露出嘲諷:“當然是騙你的,難以想象事到如今,你還對我心存幻想。”

不是昨晚才差點被他哥的東西濺一臉嗎?怎麽一點都不長記性。

黑澤覺得煩,狠狠把景光的臉甩到一邊時,對方卻很快轉回來,精準地抓住他冰涼的手指說:

“是你讓我心存幻想,剛才我抓住你腳踝的時候,你可以踢我的頭,但沒有。你只是踹了我的肩,是不是怕我受傷?就像我怕你受傷一樣。”

黑澤愣了下,臉色變得很難看。

他當時頭痛又犯了,還持續了好一段時間,光不露聲色就很艱難,根本沒意識到自己是怎麽和諸伏景光對抗的。

難道是潛意識的行為?

他看着景光自以為了然的笑容,很想一腳把對方踹翻在地,順便在那張讨厭的臉上再狠狠碾幾下。

但校醫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景光也聽見了,一瞬間臉變得通紅。

明明他們什麽都沒做,但面對着門的圍簾不透風地拉着,誰會相信呢?

況且他确實做了什麽—

他識破了謊言,把黑澤激怒了。

景光目送着對方離開的身影,好半會兒才戀戀不舍收回目光。

片刻後,校醫踩着高跟鞋英姿飒爽地走進來,景光坐在床上小心翼翼給自己上藥。

校醫看他下巴上凝固的血,大驚失色,趕忙像黑澤那樣捏了捏,不過她的動作很輕柔,和黑澤洩憤似的行為完全不同。

好半會兒,她松口氣說:“骨頭沒什麽事,你要是不放心,也可以去拍張片子。”

景光搖搖頭,校醫坐在對面的床上,監督他用紗布和繃帶包紮好傷口,起身時才發現床上的褶皺,喃喃自語道:

“哎,黑澤教官又來我這裏休息了嗎?真希望你們這群小兔崽子少惹他生氣。”

景光本來要走了,聞言忍不住駐足問:“您剛才說什麽?”

校醫眸光微閃,但又擔心黑澤的身體,猶豫了幾秒說:

“他啊,只有實在不舒服的時候,才會來我這裏躺會兒。”

誰會先發現教官真實的身體情況呢?(落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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