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他還活着
他還活着
“那他人呢？長什麽樣有相片嗎？加微信了嗎？帥不帥啊？”簡漠奇心的樣子像個祖師奶奶。
何翩翩單手支着下巴看手機，“有，加了……很帥。”
簡漠太熟悉何翩翩了，看她的表情覺得有點不對勁，又說不上來，幹脆伸手讨要相片：“快，給我看看。”難不成還能是個熟人？
何翩翩一臉神秘：“你一定會感到意外。”說着打開微信，點開智洋的頭像，找出一張他放在朋友圈的合照，“咯，就是他。”
“——你在逗我呢吧！？”簡漠看完相片，難以置信，聲音提高了幾個分貝。
這不隔壁老王嗎？！
早料到她會大吃一驚。
何翩翩把事情的經過包括這筆“感謝費”的來源統統說了一遍。
簡漠聚精會神地聽着，撿到寶似的在文檔裏記下大概事件。
她覺得這件事太過神奇，突然就相信緣分天定這一說。
原來，很多美好的偶遇并非只存在在故事裏，也許某一年某一天在某一個地方，就會遇到曾經出現過的人和你相視一笑，互道“好久不見”。
聽完事情的經過，言歸正傳。
簡漠咬着筆帽表現出看好戲的姿态，“富婆，不，現在應該叫你煤老板，不對，是暴發戶。”看她糾結的樣子，有意調戲：“暴發戶，這筆錢你打算怎麽辦？”
何翩翩左右為難：“還是還回去吧。”
“我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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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翩翩看着剛才還為錢一臉振奮的女人，“嗯？”
“愛人，你幹啥我都支持！”
何翩翩對她輕輕地笑，“幸好我喜歡的是男人。”
“幸好我是個女人，不然我一定好好疼你！”
兩人相視一笑。
簡漠從冰箱裏拿出冰淇淋，“剛才跟你鬧着玩的。知道你現在為這錢犯愁，那我們就來用我超強的邏輯好好研究一下！”開始一臉嚴肅認真分析：“首先，你要是拿了這筆錢，就等同宏洋集團的老板還上了你這份人情，以後各不相欠了，對不對？”
“你明知道我擔心的不是這個。其次呢？”
“其次。”簡漠一臉明白人的表情，咬着冰淇淋勺子：“如果你不拿這筆錢，他們家就一直欠你個人情。”看穿一切的樣子：“老實交代，是不是看上隔壁老王，打算讓他以身相許，嗯嗯嗯？”
何翩翩在心裏翻了個白眼，“當然不是！”
“不然呢？你不喜歡他，還拿六百萬去換人媽的好感？”簡漠聳聳肩：“我不相信這世上有這麽傻的人。”
何翩翩誠然道：“這麽多錢誰不想要？但是當初我推開他的時候就沒想得到回報，所以現在也不能拿。”雖然宏洋有的是錢，“這是原則問題。”
簡漠觀察着何翩翩的表情：“你不喜歡隔壁老王？”
“喜歡。但不是你想的那種。”她也說不上來。
簡漠放下勺子，“翩翩我告訴你啊，你沒談過戀愛不懂這裏面的學問，有時候愛上一個人往往自己都很難發現，直到喜歡的人離開直到錯過了，才幡然悔悟，你是我的好朋友，我可不希望你走我走過的老路，到最後後悔就來不及了。”
何翩翩笑容帶着一絲酸澀：“我沒有談過戀愛，我結過婚。”
“想什麽呢？”簡漠給了何翩翩個安慰的擁抱：“又自卑了？你就是太過傳統，一紙婚書，不都已經解除了麽？這都什麽年代了，真正愛你的人不會在意這些。”
何翩翩點點頭，她相信簡漠說的，真正愛她的人不會在意這些。但是別人不在意，她在意。
“翩翩，我再問你最後一次，這錢你真要還回去？”
無功不受祿，當年的舉動完全是下意識的，換了別人她也一樣會這麽做，必須還。
看何翩翩一臉篤定的樣子，簡漠吃驚：“所以你真的喜歡上隔壁老王了？”
她這個結論是如何得出的？
簡漠剛才的話只是開玩笑制造氣氛罷了，這麽多年相處下來，她早就看透了何翩翩這個人。
因為職業的關系，簡漠對周邊環境一向敏感，有一雙銳利洞察秋毫的眼睛，了解人性的貪婪，對金錢的欲望無論是愛錢還是出自生活所迫無能為力的反抗，沒有人能拒絕金錢帶來的誘惑——何翩翩除外。
她真的就一火星人。
幾年前她遇到她，當時她正在寫一篇主人公是志願者的文章，何翩翩帶給她的震撼就像是第一次看到偶像所寫的書上那些文字一樣。
她震驚世上怎麽會有這麽善良的女孩，在她眼裏用金錢來衡量她的功勞完全是對她的侮辱。
猜到何翩翩因為宏洋總裁用錢還人情心裏別扭，她只是跟她開幾句玩笑緩和氣氛，“同居”這麽多年，她肯定是最了解她的人。
“過幾天我要去一趟成都，隔壁老王不在，沒人給你壯膽。”簡漠一邊擦着地板，“你怎麽辦？”
何翩翩委屈地趴在沙發上，和平時工作的時候判若兩人，顯得有些脆弱：“還能怎麽辦……”
“又熬夜通宵不睡覺？”
“放心吧，我有門神。”何翩翩指指貼在鞋櫃上的張飛，看到這張門神相，腦中莫名閃現一張年輕的面孔。
“但願張飛有用。”簡漠翻箱倒櫃收拾好行李，走進廚房，“翩翩，你看見我那幾個古董盤子了麽？”
*
第二天中午，何翩翩掐點走進總裁辦公室。
鄭曉恒像是猜到她會來，一見她就迎上來：“何經理，中午好呀，總裁在裏面，您請進。”
連事先預約都省了？
門是開着的，何翩翩擡手輕輕叩了兩下。
“來了？”鄭一宏面帶微笑，較平時顯得更和藹可親。
她過來找她，似乎在她意料之中？
鄭一宏示意何翩翩坐，“昨天那家餐廳的菜怎麽樣，合不合胃口？”
“嗯，很好吃。”何翩翩有點看不懂領導的路數了。
“畢竟是你選的地方，洋洋平時也喜歡去那家。”
聽鄭一宏這麽說，何翩翩不假思索：“對我們去過一次。”
鄭一宏感到意外：“你們去過？”
好像說漏嘴了……
何翩翩抿着唇：“他請我吃過一頓飯。”借的她的錢買單。
鄭一宏話裏有話：“你們，關系不錯？”
“也還好……他住在我家對門，我們當了半個月的鄰居，多少有一點接觸。”何翩翩突然尴尬。
鄭一宏臉上的笑容加深：“洋洋跟你住對門？”
何翩翩感受到鄭一宏意外的語氣，料想智洋出來住她根本不知道。也難怪會禁了他的經濟來源，這厮太野了。
“原來是鄰居關系。”鄭一宏面帶了然之色。
何翩翩嗯了一聲，沒再接話。
養殖場被埋的那幾天，智洋怎麽說也幫助過她，她不能在他母上面前揭他老底。
拿出小信封，“總裁，這是我的卡，多餘的錢我都轉出去了，剩下的是您給我的，密碼在信封背面。”何翩翩很有禮貌地拒絕：“我想了一宿，覺得這錢我不能收，總裁不要生氣，我可能……”
“對不起。”鄭一宏并不感到意外，很抱歉地說：“後來我仔細想了一下，這确實不合理，有一點不尊重你，不過這并非我的本意，希望你能原諒我。”
“不不不，總裁言重了。”
“翩翩，不用解釋，這件事是我處理不當，洋洋知道以後，一定也會覺得我冒犯了他的救命恩人。”
何翩翩詫然。
沒想到身家百億的人會是這樣的随和，一點富豪的架子都沒有。
鄭一宏舉了舉信封，“這張卡我暫且替你保管，如果你改變了心意，随時來找我。”
*
晚上八點，何翩翩回到家。
簡漠已經出發，家裏安靜得可怕。
沒人突然跑來敲門，也沒人突然按門鈴滋擾，她居然有一點點不習慣。
一個人窩在沙發上看電視發呆。
手機來電鈴聲吓得她差點彈起來。
屏幕顯示陌生來電。她接通：“喂您好。”
送話筒裏傳出年輕充滿磁性的男聲：“大姐，需要陪覺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