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33章
不等周矜羽坦白,苗壯壯上前一把挽住他的隔壁,把人拉到小床坐下,先叽裏呱啦說起來:“我就說嘛,你們早晚的事,我還納悶你怎麽突然不去英國了,原來是因為俞隊。時候确定關系的呀?嗯……我猜是去海城的時候吧,啧啧,你居然瞞着我!對了,你們什麽時候辦喜事啊,畢業就結婚吧。”
結婚?
雖然這個世界确實可以同性結婚,但結婚太遙遠了。
周矜羽想着,用餘光偷偷睨了眼坐到書桌前低眸翻看書本的男生。
男生眉宇舒然,清俊的側臉在燈光下顯得格外溫柔好看,誰能想到這般霁月清風似的溫雅男生,不久前竟然做出摟着人硬要別人主動親親才肯撒手的無賴行為,簡直就是兩個人。
周矜羽從不知道,這人謙和禮貌的外表下還有如此稚氣的一面。
難不成談戀愛會讓人智商倒退?
他想得出神,沒發現身旁叽叽喳喳的聲音漸漸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陣壓抑抽泣的聲音。
俞墭聽到怪異聲響,擡眸瞧向兩人的方向,周矜羽對上這雙深邃迷人的黑眸,才驚羞地轉回視線。
典型的見色忘友。
看着哭兮兮掉眼淚的苗壯壯,周矜羽終于把全部精神落到好友身上,安慰地撫了撫他的背,輕聲問道:“你和邱副隊不是昨天還好好的,怎麽突然說要分手?是他提出來的嗎?”
苗壯壯揩了揩眼角的淚,擡起紅腫的眼睛,扁扁嘴:“是他!他說沒興趣了,不想談了,嗚哇……混蛋!他這麽可以這樣,把我睡了……不,互相睡了就不負責了,我都還沒膩,他怎麽就膩了,要說分手也該是我提啊,嗚嗚……好氣啊……”
哭歸哭,罵歸罵,一番話說得還挺有自個的邏輯。
周矜羽聽出一點關鍵信息,疑惑道:“邱副隊不像随随便便說分手的人啊,你們相處了好久他才同意正式在一起,可見深思熟慮過了,看得出他很喜歡你,應該不會有其他男孩子……”
“不會!”苗壯壯立即打斷,咬着牙捏緊拳頭,“他要敢出軌,我早把他剁了!剁成好幾塊喂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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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般兇狠要手撕渣男的模樣,才像他一貫的潑辣作風。
周矜羽稍稍打量兩眼,放下幾分擔憂,又繼續分析:“既然這樣,那會不會有什麽誤會?”
“誤會?什麽誤會?明明是他提的分手,他都……”苗壯壯想起被分手時決絕的場面,剛才的暴躁氣勢消失,又變成委屈巴巴的小可憐,撲簌簌掉眼淚:“他把我微信删了,電話拉黑了,還把微博上我們的合照全部删掉了,他……好像真的不喜歡我了。”
說到最後,他垂下眼睛,聲音越來越小,整個人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氣。
強烈的悲傷氣息蔓延到空氣中,周矜羽雖不能完全感同身受,卻能想象那種擁有再失去的痛苦。
如果現在讓某個人突然抽離他的世界,他也會心痛到哭出來吧。
從未面對過朋友哭訴這種事情,周矜羽一時不知該如何安慰,想了想,擡手給了好友一個溫暖的懷抱,像哄小孩似的輕拍着他的脊背。
淚水很快沾濕了肩膀,冰涼涼的,他心裏也悶悶的堵得慌,禁不住換位思考如果是自己遭遇同樣的事情會怎麽辦……
除了遺忘,似乎沒有特別好的方法。
撫摸着靠在肩上抽泣的腦袋,他嘆口氣,“哭吧,哭夠了好好睡一覺。明天我們去吃大餐,逛街,泡吧,說不定馬上就能遇到個比他更帥更好的,我家壯壯聰明又懂事,性格開朗活潑,為人仗義,以後自由自在大把帥哥任你挑,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為了安慰好友,周矜羽說了許多自己也沒料到的奇怪言語。
偏生還越來越覺得這些胡言亂語有點道理。
“樹挪死,人挪活,誰離了誰不能活!”
雞血竟然三兩下給他打滿了。
苗壯壯擡起被淚水粘得模糊的眼睛,奮力睜開一條縫,瞅了瞅好友那張與平時很不一樣的激昂臉龐,雞血因子漸漸化成暖意,淌緊心裏。
這些大道理,他又何嘗不懂,可是唯有親身遭遇才知道忘記有多難,每時每刻都如同鈍刀子割肉,不傷筋動骨,卻還是疼的。
苗壯壯揉了揉疲憊漲疼的眼睛,低着頭可憐兮兮地說:“我今晚可以留下嗎?不想一個人……”
周矜羽想也不想,立即同意:“嗯,你一個人待着我也不放心,今晚就住這裏,我……我去找毛巾給你敷一下眼睛。”
他說完趕緊行動起來,從衣櫃裏找出幹淨的睡衣和沒用過的毛巾,拿着睡衣走向床邊,還沒開口,另一個坐在書桌前的人已經主動拿上毛巾去了陽臺。
既回避,又幫忙。
這個人真的很細心,周矜羽心裏暖暖的,把睡衣遞給苗壯壯:“你先換上睡衣,睡着要舒服些。”苗壯壯乖乖地接過,像個依賴家長的小孩子,換好睡衣又眼巴巴瞅着他:“想喝水。”
周矜羽立即給他倒了杯溫水,被人關心的感覺可以稍稍撫慰失戀的痛苦,苗壯壯好受很多,喝完水爬上床,蓋着被子乖乖地躺好。
“睡吧。”周矜羽輕聲說,正要轉身去陽臺,端着水盆的男生出現在他身旁,将熱毛巾遞到他手裏,沒多說半句,把盆放下回到桌前繼續看書。
溫柔又細心,這樣的人怎能不心動呢。
周矜羽望着男生柔光下的英俊身影,小心髒不安分地跳動兩下,竟生出特別想要靠近的想法。
勾勾手,抱一抱,都很好。
考慮到還有失戀的小朋友需要關懷,周矜羽收回冒出粉色泡泡的思緒,開始認真照顧好友,擦臉,敷眼睛,掖被子,輕言細語說兩句話,直到小朋友沉沉睡着。
周矜羽松了口氣站起身,怕把人吵醒,和書桌前擡眸的人碰了個眼神。兩道目光沒什麽具體意思,出于關心單純瞧一瞧對方而已。
随後他找出另一套睡衣,稀松平常地走向浴室,開學第一天事情挺多,有點累,打算洗洗睡了。
卻不想,剛步入浴室,還沒來不及脫掉上衣,一個高大的身軀擠了進來,頓時讓本就不寬敞的空間更為狹窄,甚至連空氣都被奪去大半,令人呼吸不暢。
“你出去。”
周矜羽壓低聲音,擡眼瞪人。
被他瞪的人則一臉無所謂的自若表情,直接把上衣脫掉,取下花灑打開水閥。細微的水珠瞬間沾濕周矜羽胸前的衣襟,俞墭咧開一個讨打的笑容:“兩個人洗,節約水。”
什麽鬼話?
以自己的細胳膊細腿是不可能把人推出去的,周矜羽只好忍忍,趕緊洗好就出去。
雖然兩人已經坦誠相見過許多次,一起洗澡這種事,還是很奇怪。
他不敢亂看,全程把眼睛定在白光光的瓷磚上,偶爾瞥見其他更光溜溜的地方,就會猛地閉上眼睛或者轉開身體。
好別扭,好可愛。
某人在心裏感嘆不斷,攜着熱氣的眼神卻越來越暗。
本來每天腦子裏就想着那檔子事,無論如何都揮散不去,眼下關着門,小獵物想跑也跑不掉,更是心癢癢抑不住。
俞墭眯了眯眼,目光跟随一顆顆潔白的水珠,從單薄的後背往幽秘的地方一路下滑,呼吸急促,忍不住滾了滾喉嚨。就在小獵物洗白白以為安全打算穿上衣裳的時候,他一下子從後面撲了過去。
不由分說把人摟入懷裏,抱得緊緊不松手,嗅着滑膩頸邊混合薄荷沐浴露的馨香,一顆心魂被勾得突突直跳。
下一刻,他深喘一口氣,猛地把人翻過來,托住腰抱起來,重重地吻上去。
一系列動作過于強橫,旁邊的花灑水閥被意外打開,淅瀝瀝的水珠霎時傾洩下來,激得偾張的肌肉隐隐發顫,還淹沒了一聲陡然拔高的軟綿驚呼。
周矜羽慌忙咬住唇,用一雙被熱氣蒸騰的濕潤眼睛,可憐巴巴地控訴面前行為莽撞的男人。
俞墭沖他咧嘴一笑,絲毫沒有欺負人的自覺,反而更加肆意放縱。
過了會兒,許是興致太高漲,所言所行愈發不像話了。
“嗯?你之前說什麽?自由自在大把帥哥任你挑,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好一個舊的不去新的不來,你要去找誰?我讓你找!”
“還敢說誰離了誰不能活這種話,大道理一套套的,你敢離開,我就……”說着用行動表明他會如何懲罰,然後壓制住激動鼓噪的胸膛,低頭咬住只能可憐喘氣的紅腫嘴唇:
“從今以後,只準有我一個男人,知道不?”
聞言,陷入折磨中的周矜羽掀開發沉的眼皮,登時被近在咫尺的眼瞳裏潤出的濃烈黑色吓了一跳,慫唧唧地點了點頭。
見狀,發神經的男人才算心滿意足,萦繞周身陰沉氣息散去,轉瞬間恢複成以往良善溫和的樣子,輕輕一笑:“……喜歡嗎?”
伴随這句問話一同而來的惡劣行為,瞬間讓周矜羽抖了抖身體,臉頰漲紅,幾根沾着水汽的細白手指無措地抓了抓。
他當然明白這句話包含的潛臺詞,也正因為明白,才羞惱得不知如何回答。
從前分明口口聲聲說不喜歡男人,對男人沒半點興趣,如今不僅接受良好,還越來越心動淪陷。
不知道是不是有這個身體原本就頗具經驗的原因,從最初起,他就完全沒有任何适應不良的地方。更在不斷地相擁中,深刻意識到自己根本就不是直男,不知不覺早彎成蚊香了。
沒什麽好自我欺騙的,喜歡便是喜歡。
他垂着眼簾,小聲地坦白:“喜歡。”
對于這份坦誠,俞墭格外滿意,把人溫柔地攏緊。
額頭輕抵,帶一點深藏心底的缱绻柔情,低着嗓子告白似的說:“我也喜歡。”
頓了頓,又生氣地冷哼,故作嚴肅:“都怪你勾我,以後注意一點!”
周矜羽:“……”
這人有病。
比起甜甜,還是更喜歡偏執瘋批(捂臉)
下章逛酒吧去,讓俞隊發瘋,雙眼刺紅,強取豪奪,我是土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