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別墅
別墅
江晨曦一刻不停的在別墅裏走着，越深入內部，周圍環境越寂靜。
此時的時間六點多，太陽緩緩落山，天色一分鐘比一分鐘更暗，她走的漸漸覺得有些不對。
她一直在識別周圍的環境，每棟連排別墅的號碼，知道十三區還在前面，依然遠得很。
這裏的別墅區真是太大了，她走了快五分鐘還沒繞出三區。
身後傳來有均勻的腳步聲，她知道是顧洋。他一直跟在她身後，保持着不近不遠的距離。
江晨曦停下腳步，等到和他并排走，“你家還有多遠？”
“沒多遠，”顧洋雲淡風輕的說，“再走二十分種。”
“……”
“累了？”顧洋笑着打趣，“當時可是自己說的要步行。”
她無語的轉身。對，既然她自己想步行，就要有骨氣一些。
她賭氣的跑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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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晨曦跑到十三區附近的建築物時，已經滿臉通紅。
穿得原本很厚重，但在寒風中卻根本不值一提，從各個角度侵入骨髓深處的冷感，她這輩子都不想再體驗第二次。
不過好歹是有跑步運動，給她增加了些熱量，全身的細胞血液都在沸騰，這種冷熱交加感，在她站在八棟八號前的時候，全部消失的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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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第一眼就看到，隔着落地窗，出現在一樓大廳屋內門旁的戰狼。
高加索犬一副無精打采，蜷縮在角落的樣子，像是與世隔絕被人遺忘的雕塑。
她的血液正在急劇降溫，因為她發現自己對這只狗也有陰影，僅僅是看到它，就能回想起那個巷子裏它瘋狂撲上來的情形。
顧洋也走到家門口，看見她僵硬的和狗對視着，一動不動。
狗還在閉着眼睛，沒看到她。
顧洋拿着鑰匙打開別墅的外栅欄門，讓她先進，然後他也進家，準備鎖上外門。
她回頭，看見他鎖門的動作，心裏很慌，“別鎖…萬一它咬人，我怕跑不出去…”
顧洋的動作明顯頓了下，之後更果斷的鎖上門。
他轉身，邊向前走，邊把鑰匙向上抛，又故意讓她接不住，“你倒是想再錘一次狗，但我不給你這個機會，”
“……想太多！我、我只是很怕…”江晨曦要被他氣到，“才不是想對你的狗怎麽樣…”
“怕什麽，”顧洋越過她身旁時，聽起來略帶嘲諷的語氣，“你錘狗時可不是這麽說的。”
“…你！”江晨曦看着他走進別墅內，置若罔聞。
她最終小心翼翼的，做好心理準備走進他的家。
剛進客廳，就看到高加索趴在牆角，不安的睜着眼睛，似乎被客廳突然吵鬧的動靜吓到。
它條件反射的受驚，迅速直起腿。一溜煙跑進旁邊專門搭建的小狗舍裏，只露出一雙眼睛，虛頭巴腦的向外偷偷看。
江晨曦此時的緊張感不比那只狗好多少。
她自從進到顧洋家，就被明亮的奢華吊燈映照下的高大上裝修風格和光潔照人的地板驚呆了，站在客廳裏手足無措，感覺自己格格不入。
就連剛想要放下的書包，她看看眼前的真皮歐式沙發，動作也變得遲疑猶豫了。
顧洋一進別墅就特別自在，當然這是他家。
他随意的脫掉羽絨服外套抛在沙發，去冰箱裏拿出幾罐咖啡和飲料，放在茶幾上，然後又去廚房看看家政阿姨做好飯沒。
江晨曦覺得自己挺尴尬的，她擡頭看了眼牆上挂的巨大石英鐘，六點五十。
不能再耽誤時間了，她沒好意思放下書包，于是直接調成雙肩背。
盡管今天多帶了幾本書（因為明天不上課），有點沉，長時間壓的她肩膀很酸。
她一步步走近狗舍，猶豫的蹲下身，為了給予它平視高度上的足夠尊重，安靜的和狗對視了半分鐘。
高加索也很安靜，一雙無精打采的黑眸子注視着她。或許已經忘了她是誰，或許還記得。
她已經确定它是很怕人了，起碼和那次看到的完全不一樣。
而且它還消瘦了很多，比之前瘦了一整圈不止。
江晨曦在之前也看過關于狗的自閉症的一些報道。
哥倫比亞某機場發現一只落單的狗，它和主人走散，焦急尋找。工作人員剛開始以為它和主人走散了。開始輪流給它提供食物和水，并幫助它尋找主人。
機場在官網發布消息，一個多月過去後，終于找到狗的主人。可是主人表示自己并不想要這只狗，也不會領回。
又過了一周，大概狗狗也感到自己被抛棄了，它不再接受大家提供的食物和水，每天蜷縮在角落，不吃不喝，眼神中充滿悲傷和絕望。
更多的關心，也無法讓它好起來，它把自己的心鎖上了，獸醫診斷，它是患上了嚴重的自閉症。
大家強行喂藥，灌食和輸液，但最終也沒有挽回這個可憐的小生命。
狗的深情和忠誠不是所有人承受的了，文章報導最後呼籲所有的養狗人士，不要輕易棄養狗，如果愛，請深愛。
江晨曦很疑惑這只狗患上自閉症的原因，單看目前情況，倒是沒有那篇報道中那只狗自閉的那麽嚴重。
它依然有主人的照顧，所有的生活都和往常一樣，然而就因為被人打了，就失去所有信心，萎靡不振？
她又認真想了想，高加索骨子裏有戰鬥民族的基因，戰敗對于它來說可能真的是件很丢臉的事。
再聯想到以前看過的叢林紀錄片，一些心高氣傲的動物戰敗後，比如獅子老虎，确實活不了多長時間。
它們不是因為傷口感染而死，很多是因為喪失信心，渾渾噩噩自閉不吃不喝而消亡。
單看旁邊食盒裏的骨頭和狗糧，咬過一半，骨頭都是碎的。
所以這只高加索目前還是能正常吃飯的，自閉的主要表現是膽小，沒精神，不願意活動。
江晨曦擡手，想試探的撫摸它，把它從狗舍裏引出。
她剛靠近，俯下身體，沒想到狗立刻對它露出恐懼和敵意，拼命向裏縮。
她繼續向前，狗的嗓子裏發出呼嚕的低低警告，她還沒來得及縮回手，狗突然向後退了退、準備要撲到她身上似的。
她眼中同樣閃過恐懼，不是說它膽小嗎？難道它的情緒會異常波動？
她僵硬，一時間險些不會動彈。
顧洋見狀立刻跑過去，迅速把她向後拉，護在身後，沉聲教訓那只狗，“你他媽再發脾氣試試，你有病你高貴？敢咬人你死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