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求援

第41章 求援

仙鬼門,主殿大堂。

魔修五人組圍成一圈盤腿坐在大堂中央,圓圈的“缺口”處坐着鐘暮雲。此時他正眉頭緊鎖,認真聽着國字臉的話。

早在一開始,蕭長寧這個便宜徒弟就被他打發去看管護山大陣了。

明面上的理由是蕭長寧最值得信任,但只有鐘暮雲自己知道,比起性格牆頭草,戰力可有可無,為了抱大腿才加入仙鬼門的蕭長寧,這五個昔日的敵人反而更得雲拂曉信任和倚重。

賈鄭經——也就是國字臉早在幾十年前就已經暗地裏歸順了雲拂曉,他在外那麽多年除了歷練和掩人耳目,另一個目的就是找到當年失散的那四個同門。

倘若他們心性不變,就設法讓他們加入雲拂曉的宗門。在多次觀察試探之後,确定幾人為人可靠的賈鄭經這才将人帶了過來。

此時,仔細聽完鐘暮雲的講述後,賈鄭經這才一拱手,恭敬道:“少宗主,從宗主消失的方式來看,他應當是分出了一個分.身去了某地。或是一處秘境,或是某處空間,那裏有某種隔絕內外的法陣禁制,宗主的分.身觸動禁制,導致本體被強制拉進了那處空間,這才會來不及交代清楚就消失。”

作為五人中修為最高、見識最廣的金丹後期魔修,賈鄭經一開口就把事情猜得八九不離十。鐘暮雲聽了略微放下心來,趕緊追問道:“也就是說,師尊現在還沒有生命危險?要怎麽找到他?”

“這……”賈鄭經這會卻不敢打包票了,他觑着鐘暮雲的臉色,小心翼翼地開口:“以宗主的修為,在人間界應當不會有危險,但畢竟事無絕對,倘若有人界之外的敵人……”

聽到這裏,鐘暮雲的臉色立刻變得無比難看,一旁的白面書生見狀立刻接過話頭:“少主,宗主可留下了命牌?只要命牌沒碎,就說明宗主平安無事。”

“沒有,師尊沒有命牌。”鐘暮雲的眼神越發暗淡了,想到生死不知的師尊,他不由越發痛恨起自己的無能。

“不如,去找天衍宗的陸宗主問問?”圓臉魔修凝眉思索一陣,冷不丁地提議道:“聽說陸星衍和宗主交情很不錯,少主可以請他算一算宗主的去向。”

被這麽一提醒,鐘暮雲也立刻想起來了,師尊臨消失前留下半句話:去找陸。這個“陸”,會不會指的就是陸星衍呢?

想到這,鐘暮雲立刻嚴肅了表情:“這個陸星衍是個怎樣的人?詳細說說。”

兩刻鐘後,一聲巨大的轟鳴聲打斷了鐘暮雲幾人的交談,幾人起身正要出去查看,便見蕭長寧跌跌撞撞地跑了進來:“師尊,有一群黑衣人在攻打宗門的護山大陣!”

Advertisement

“是什麽人?”鐘暮雲一驚,立刻冷靜地詢問,蕭長寧抹了把冷汗,神色慌張:“不知道,看法力波動像是魔修,至少三個元嬰,十幾個金丹期。”

蕭長寧說着,隐晦地看了一眼五人,表達出的意思不言而喻:這幾個也是魔修,雲拂曉剛出事就有人打上山門,說不定和外面的是一夥的!

鐘暮雲站起身,不着痕跡地擋住蕭長寧的視線,五個剛上任的長老倒是沒有察覺蕭長寧的戒備,黃衣少年第一個站出來道:“少主,你和蕭長寧突圍吧!我們師兄弟幾個留下來掩護你們!”

蕭長寧心裏“咯噔”一聲,第一個念頭是這幾個魔修想把他們師徒騙走,好趁機霸占仙鬼門的資源。想到這,責任心突生的蕭長寧立刻反對道:

“這怎麽使得?幾位才剛加入門派,怎麽能讓你們去做斷後這麽危險的事?我看還是……還是一起突圍吧!”

話落,蕭長寧看了一眼人多勢衆的魔修們,想到外面的敵人,突然一個激靈醒過神來,暗暗懊惱自己的大意:

這五人很有可能是內應啊!自己拖着他們一起走,不是正好送羊入虎口嗎?萬一半路上讓他們找着機會,一刀宰了再推給來犯的敵人,他們師徒倆死了都沒處申冤去!

想到這,蕭長寧急忙改口道:“等等,我還是覺得這樣太冒險了。不如我們傳信給陸宗主,請他帶人來支援。”

蕭長寧一驚一乍的表現終于引起了幾人的注意,五個魔修奇怪地盯着他看了一陣,直把他看得心如擂鼓,幾乎露出破綻。

一旁的鐘暮雲看不下去了,一把把他拉開:“空間被封鎖了,傳信發不出去,我剛才已經試過了。”

鐘暮雲用的可不是一般的傳信玉符,而是雲拂曉的宗主令牌,其力量等同于元嬰期修士的傳音。連宗主令牌都發不出消息,已經可以絕了搖人的念頭了。

衆人商量一陣後決定突圍,鐘暮雲用宗主令牌召出了幽冥獸,一行人憑借幽冥獸和護山大陣消耗一波來犯敵人的力量,抓住時機從包圍圈的薄弱處沖出了重圍。

缥缈宗,求道閣。

剛踏入風掩月的住處時,雲拂曉并沒有察覺任何異狀,他看着努力掩蓋驚惶的缥缈宗掌門,眼裏一片山雨欲來的漠然。

“風掩月。”

雲拂曉眼裏閃過一絲厭煩,聲音冷得猶如三九寒冰:“我本以為……之前的教訓已經足夠深刻了。你們為何還要作死?”

雲拂曉并不是僅憑猜測就給人定罪的,早在他煉制分.身之前,他就以神識化身鷹隼跟在缥缈宗一行人的後面,證實了荒天境裏的确被做了手腳。

直到證據确鑿,他這才親自登門問罪。

風掩月顯然也知道這一點,面對雲拂曉壓抑的怒火,風掩月慘笑一聲,聲音滿是苦澀:“雲宗主,師兄的教訓在下一直牢記于心,有選擇的話,我真的不願與你為敵。”

“什麽意思?”雲拂曉驀得有了一種極為不妙的預感,他立刻就要出手制住風掩月。并指成劍,淩厲的劍氣卻在風掩月身前一丈處無聲無息地消失。

無堅不摧的劍氣仿佛泥牛入海,又像是被什麽恐怖的存在一口吞噬,連一點波紋都沒能激起。

“大人,雲拂曉來了。”

風掩月恭敬地對着左側行了一禮,微微顫抖的聲音裏滿是難掩的恐懼。雲拂曉僵硬地看過去,一個戴着面具、披着黑色鬥篷的高大身形突然出現在了他身邊。

房裏的空氣立刻變得無比粘稠,雲拂曉只感覺自己變成了封在松脂中的一只小蟲,身體所有部位,包括法力和神魂都恍如被千斤巨石死死壓住,無法調動一絲一毫。

這個男人有着遠高于他的法力修為,他有一種預感,那就是無論他怎麽掙紮,都無法擺脫他的掌控。

這是不屬于人間的恐怖力量,這樣的實力,只有飛升仙界的仙人才能擁有。

“滾。”

沒有任何征兆,一旁恭敬無比的風掩月突然吐出一大口血,瞬間重傷得幾乎無法站立,雲拂曉一驚,便見風掩月強撐着跪起來,更加恭敬地行了個大禮:“謝大人不殺之恩,屬下告退!”

風掩月連滾帶爬地走了,黑袍面具人不緊不慢地走到被定住身形的雲拂曉面前,出神地看了看臉色蒼白、額角滿是冷汗的雲拂曉,突然一把摘下面具,露出了端正威嚴的真容。

“司命,”黑袍人定定地看着他,神色冰冷,眼中卻透着一絲懷念:“許久不見了。”

仿佛有什麽過電一般從腦海中閃過,雲拂曉驚愕地睜大眼睛,看着眼前陌生中透着熟悉的人,他頂着近乎窒息的壓力,嘴角艱難地擠出幾個破碎的字眼:

“你…是誰?”

或許是不善言辭,黑袍人微一皺眉,直接一指點在雲拂曉的眉心,海量的記憶沖破輪回的封印潮水一般湧出,一陣神魂碎裂般的劇痛如暴風驟雨般席卷而來,雲拂曉虛弱地輕哼一聲,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便直接昏了過去。

失去意識前,他聽見黑袍人低聲說了句:“分割神魂嗎?真是胡鬧。”下一秒,原本分出去的本體被強制歸位,雲拂曉心頭一沉,終是無法抵抗地失去了意識。

糟糕,師尊那邊……

另一邊,憑借仿佛取之不盡的法寶丹藥,鐘暮雲終于在五個前魔修外加一個便宜徒弟的保護下擺脫了追兵,順利來到天衍宗的地界。

隔着百裏,五個前魔修便停下了腳步,為首的賈鄭經開口道:“少宗主,接下來的路你和蕭長寧一起走吧,我們畢竟身份特殊,萬一被人發現魔修的身份,恐怕要平白惹出事端。”

“可是……”

鐘暮雲正在為難,一直沒說話的黃衣大師兄也爽朗道:“是啊少主,宗主正是危難之時,還是不要節外生枝的好。我們還要等宗主回來為我們解除魂印呢!”

“對方的目标顯然不是我們,別看哥幾個修為不好,畢竟摸爬滾打了這麽多年,隐匿保命的功夫都歷練出來了,沒事的!”

“少主快進去吧!說起來,咱這也是狡兔三窟嘛,少主要是有危險,知會一聲咱們立刻趕到;萬一我們遇到麻煩了,哥幾個求救的時候肯定也不會不好意思。”

衆人七嘴八舌地勸慰鐘暮雲,聽着幾人真誠的話語,看着他們身上的道道傷痕,鐘暮雲心中感佩不已,不禁對着五人深深鞠了一躬:“委屈幾位了……”

他随後取出早已準備好的儲物袋一人一個發給他們,幾人接過神識一探,立刻臉色大變地要塞回給他:“少主這是幹什麽?”

有性子直的臉上已經有了些怒意,鐘暮雲面不改色道:“這是門派給新長老的福利,那件山河鼎只是借用,等師尊回來還要歸還門派的。”

幾人一聽這才轉怒為喜。

神色複雜地目送幾人離開,蕭長寧的心情五味雜陳:沒想到這些人居然是真就如此忠心地護送自家師尊逃出生天,簡直連正道弟子都多有不及,自己之前那番猜忌和戒備簡直就是杞人憂天。

小醜竟是我自己.jpg

和五個魔修分手後,兩人腳步不停,很快就到了天衍宗的山門外。

看着恢宏壯觀的大門,鐘暮雲平複了一下心情,示意徒弟上前喊話。

作者有話要說:

蕭長寧眼中的自己:內憂外患之下碩果僅存的忠臣良将

其他人眼中的蕭長寧:被害妄想症、和空氣鬥智鬥勇的傻缺二貨

蕭長寧(絕望):真的只有我一個人在認真地派系鬥争嗎?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