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國師&皇帝(8)

第63章 國師&皇帝(8)

曲終人散的那一刻,雲拂曉渾身一顫,臉上忽得一陣青一陣紅,他用力揪着鐘暮雲的耳朵,咬牙切齒地低吼道:“你…你竟敢·射·這麽多!不對,你竟敢在朕體·內……”

鐘暮雲就很無奈:陛下,這件事的重點是這個嗎?

見雲拂曉氣得快要暈厥,鐘暮雲沒敢再刺激他,陪着笑臉道:“陛下恕罪,臣救駕心切,不敢有絲毫保留。一時沒能控制好,還望陛下海涵!”

雲拂曉深吸一口氣,閉着眼偏過頭去,語氣生硬地命令:“滾下去,朕要沐浴!”

“這可不行。”鐘暮雲顯然不知道死字怎麽寫,他堅定地搖了搖頭,繼續壓着他道:“修士的元陽可是不可多得的寶物,陛下身體虛弱,正是需要進補的時候,切不可浪費了。”

“你說什麽?”雲拂曉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猛地轉頭盯着鐘暮雲,聲音變得無比艱澀:“你,你難道打算讓朕……把你的東西……”

接觸到鐘暮雲無比認真的眼神,雲拂曉只覺心頭劇震,突然覺得一陣心灰意冷。他任由自己摔回床·上,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呵…呵呵,随便吧!反正……朕已經這樣了。”

鐘暮雲心中驀得劇痛,立刻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嚴重的錯誤,他一直覺得這只是戀人之間的情·趣,但在毫無記憶的雲拂曉看來,驟然醒來便被陌生男人·侵·犯顯然是一種巨大的羞·辱。

“陛下,臣罪該萬死!”

鐘暮雲慌忙抱住皇帝,在他背上輕輕拍撫,聲音低沉地誠心忏悔:“陛下饒恕臣的冒犯,臣卻仗着陛下的寬容得寸進尺、忘乎所以,便是千刀萬剮也難贖其罪。倘若陛下要臣的性命,不需侍衛動手,臣立刻自廢修為、自斷經脈,死在陛下面前!”

雲拂曉定定地看着帳頂,對于鐘暮雲的話毫無反應,恍如已經心如死灰,鐘暮雲心中頓時慌亂得不知如何是好,可恨自己此時的模樣實在沒什麽說服力,他握着皇帝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無比溫柔地剖白道:

“請陛下明鑒,臣雖然做了錯事,但臣對陛下的一片忠心絕無半點虛假,與陛下相交也絕無半點輕慢、羞·辱之意。雙·修之說,元陽之說都是千真萬确的,實實在在是為了陛下能恢複康健。”

見皇帝還是沒反應,鐘暮雲一咬牙,幹脆說了實話:“臣的天道宮一直隐世不出,臣這次下山謀求國師之位,也是因為臣欽慕陛下,不忍陛下受妖邪之苦,并非是為了什麽榮華富貴。”

“你說……你欽慕朕?”雲拂曉終于開口了,他看着眼前可惡的道士,眼神很有些不可思議,鐘暮雲見他肯說話了,立刻指天畫地地賭咒發誓,就差把心掏出來證明了。

雲拂曉有些愣怔,被男人睡·了當然是奇恥大辱。但……倘若這個人真心愛慕你,睡·了你的目的也是為了救人,而你對他又有那麽一點點說不清道不明的親近之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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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起之前的種種,雲拂曉可以确定鐘暮雲對自己并無惡意。

以他擡手滅殺一衆妖邪的高深修為,想要謀朝篡位也不是難事。連那些本領不濟的妖邪都摸到自己的朝堂上來了,自己還險些被妖邪控制,竊國對于鐘暮雲來說想必更不是難事。

可他卻甘心對自己俯首稱臣,任自己驅使,即便偶有僭越之舉,也是出于好意,并非不可原諒。那麽……要原諒他嗎?

雲拂曉正在糾結,鐘暮雲見皇帝又不說話,登時又吓着了,他想了想,一咬牙逼出一滴金色的魂血,與神魂相連刻印在一塊玉牌上,然後将這塊牌子交到皇帝手上。

“陛下,此物乃是臣的命牌,陛下持此物便能掌控臣的生死。倘若臣有反叛不臣之心,陛下摔碎玉牌便能要臣的性命。”

“什麽?”

一聽玉牌碎了鐘暮雲就會死,皇帝只覺手裏的牌子燙手得緊,他連忙丢刺猬一般把玉牌扔回鐘暮雲手上,氣急敗壞地教訓道:“這麽要命的東西給朕幹什麽?快收回去!朕信你了!”

見皇帝不要,鐘暮雲趕緊接好玉牌。今天這事他也是一時沖動,畢竟這玩意确實要命,留在雲拂曉手上隐患太大,說不定還因此為他招來危險——畢竟控制鐘暮雲這樣的強者對人或妖邪都是很有吸引力的。

而且玉質脆弱,萬一雲拂曉一個沒保管好,不小心打碎了,那鐘暮雲就死的太冤枉了,絕對能列入修士最烏龍死法前十。

雲拂曉盯着鐘暮雲收回了魂血,這才放心。兩人一時無話,大眼瞪小眼地維持着這個尴尬的姿勢,直到元陽全部被雲拂曉吸收完畢,這才迫不及待地分開。

鐘暮雲确實沒有說假話,修士的元陽或元陰不論對人還是對妖都是增長修為、溫養神魂的大補之物。元陽只有第一次才最珍貴,之後的效用不及初次的百分之一。

修士一般都會盡量久的保持完璧之體,即使萬不得已,也會選擇和未失元陽、元陰的道友雙·修,互相助益。

雲拂曉現在只是凡人之身,鐘暮雲和他雙·修嚴格的說其實是被他采·補,對鐘暮雲幾乎沒有助益。

皇帝現在的感覺有些新奇,與一般的交·合不同,他此時沒有任何疲憊和黏膩之感,整個人清爽得就像剛剛洗浴過。

看着與自己坦誠相見的國師,皇帝有些不自在地輕咳一聲,移開視線:“朕叫人進來伺候。”

“陛下,臣伺候您穿衣吧?”皇帝天生就是四體不勤的,鐘暮雲卻不一樣,他也做不到把太監宮女當成莫得感情的工具人,幹脆主動提議道。

對于國師的提議,皇帝默許了。鐘暮雲手腳很麻利,穿衣束發無比妥帖,不一會兒,兩人就恢複了衣冠楚楚的模樣。

鐘暮雲走到雲拂曉面前,端正地跪下,小心翼翼地問道:“陛下,朝堂上的妖邪業已清除幹淨,您看是否要下旨讓文武百官官複原職?”

“都依國師所言。”雲拂曉垂眸看着內心忐忑的國師,神色淡淡地加重了語氣:“朕說過了,此事全權交于你。朕既然選擇了信你,便不會疑你。”

“多謝陛下!”鐘暮雲深深地低下頭去,謝恩的禮節做得毫無一絲錯處。

兩人在床·笫間可以親密無間,但下了床仍是君臣。

此時,被無端下獄的大臣們正無精打采地坐在稻草堆裏,身邊圍繞着一衆子孫後輩,你來我往地唉聲嘆氣。

獄卒事先得了吩咐,給大人們準備的牢房都打掃幹淨了,桌椅都換了新的,鋪床的稻草都是上月剛割的,柔軟幹燥還散發着清香,但這樣的環境仍然讓養尊處優的官員們很難适應。

好在衆人身上還有銀兩,可以拿來賄賂獄卒買些吃食和日用品。知道事情有貓膩,獄卒們的服務态度那叫一個好,連跑腿費都不收,買來的東西質優價廉。

大臣們也知道獄卒為何是這樣的态度:除非皇帝失心瘋了,否則他絕不可能将這麽多文武大臣都發落了。眼下雖“虎落平陽”了,但遠遠沒有到“被犬欺”的地步,沒準明天就官複原職、重回朝堂了。

與不知內情的獄卒不同,衆人官複原職的信心卻不是很足。

就在被關進天牢後不久,有消息靈通的大人便得到了一個噩耗:向來勤勉的禦史中丞裴骞大人,竟然在朝堂上被國師活活燒死,皇帝默許了這一暴行,竟對國師沒有半句斥責,這讓一衆臣子們不由心生寒意。

衆人都沒有心思吃喝,最先被拖出去的左相李棟此時卻光棍得很,他盤腿坐在地上,左手拿着個包子,右手端着碗白米粥,一邊吃一邊指着隔壁牢房的右相大罵:

“老夫就說該斬了鐘暮雲吧?都是你個老匹夫,跳出來說什麽罪不至死。這下好了,引狼入室了吧!”

一向與他針鋒相對的王老大人頹然地垂着腦袋,仿佛鬥敗的公雞一般,聞言只是不住地嘆氣,凄聲道:“是老夫有眼無珠,以至于此。老夫犯下如此大錯,就是死了,也無顏去見托孤的先帝啊!”

老對頭幹脆地服了軟,倒讓橫豎看不慣他的李棟心裏很不是滋味。畢竟兩人雖然經常在政事上争論不休,卻都是就事論事,一片公心,并不是真有私怨。

眼看王煥悔恨得恨不得一頭碰死,李棟有心安慰兩句,但兩人相互鬥了一輩子,這會要他說軟話,卻是怎麽也開不了口。

好在他很快就不需要糾結了,一衆文武百官才坐了半天的牢,就被皇帝一道聖旨提溜出來,重新回到了朝堂上。

看着熟悉的朝堂和同僚們,大臣們還搞不清楚狀況。很快,一排排裝着野獸的籠子被推了進來,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衆人正議論紛紛,随着太監的一聲通傳,皇帝緩緩地走到禦座坐下,身後緊跟着的正是讓大臣們恨不得生啖其肉的國師。

雖然衆人一見鐘暮雲就想破口大罵,但“小不忍則亂大謀”的道理還是懂得,有前車之鑒在先,官員們還是強行按捺住了。

左相皇帝直接将鐘暮雲當成了空氣,對着龍椅上的皇帝行了一禮,目視向那一排籠子:“陛下,這是?”

“這便是國師所說的妖邪。”皇帝淡淡道,話畢,給身旁的國師使了個眼色。

鐘暮雲會意,立刻走到衆臣面前,略帶歉意地解釋道:“諸位大人,今日之事乃是陛下和本官演的一場戲,目的便是為了清除隐藏在朝堂上的妖邪。将各位下獄也是為了以策安全,并無謀害之意。”

他随即将事情的來龍去脈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當然,隐去了國師爬上皇帝龍床的事,衆人聽得目瞪口呆,随後不由自主地開始互相使眼色。

得知國師并沒有喪心病狂地将朝廷衆臣一網打盡的想法,大夥先是松了一口氣,随後就開始疑神疑鬼起來。

對于國師關于妖邪的說辭,大部分人都根本沒帶信的:開玩笑,抓幾只野獸就想讓他們相信這是妖邪?這話也就騙騙吃了他迷魂藥的皇帝。

大多數人此時的想法是,這是國師給衆人的一個下馬威,那些沒下獄被打成“妖邪”的大臣就是被殺的雞。國師的意思很明确:雖然這次的事是演戲,但如果你們不聽話,假戲真做對我也是輕而易舉的事。

排除異己,打壓收服朝臣只是其一,借着這件事立下一個不存在的大功,同時賣一個人情給相信了的臣子才是這事的重頭戲。

經此一事,國師既立了威,又排除了政敵,同時在皇帝面前“立下大功”,最後還讓幸存的大臣們不得不捏着鼻子認下他這個天大的人情,手段不可謂不高明。

不愧是以平民之身後來居上,一來就把皇帝的心籠絡住的國師,果然比想象中的更難對付。不過你小子也不要太得意忘形,你如今勢大,我等暫且忍辱負重,等逮住機會看我們怎麽收拾你個妖道!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被臣子以下犯上後】

皇帝的正常反應:欺君罔上,狗膽包天!(殺)

皇帝的不正常反應:這麽多!竟敢在裏面!(揪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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