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36-37
第25章 36-37
(36)
李鳴遠擡起頭和蔣茸四目相對,他沒有什麽表情,就這麽看着對方。遠處一輛車開過來,透亮的燈頭照着路邊一閃而過,正好把李鳴遠的面部照亮,又瞬間黯淡下去。蔣茸再看他,只覺得他有些陰郁,竟然在他臉上找出了一種悲傷的錯覺。
蔣茸輕微地皺了一下眉頭,嘴比腦子快,“你來上網?”明知道不是。
“不是。”李鳴遠還盯着他,看也不看旁邊的劉小宇,“你的腿,現在都好了?”
“好了。”
李鳴遠低着頭沒再說什麽。蔣茸不喜歡這種詭異的沉默,于是問:“我們要去吃燒烤,去嗎?”
“你朋友?同學?我今天在學校看到你們了。”
蔣茸愣了一下,慢慢消化了李鳴遠說的這句話的潛臺詞。他覺得不是自己想多了,李鳴遠在問他劉小宇是誰,口氣有那麽一點點像質問。
劉小宇也從這句話裏感覺到兩人的氣氛有點不太友好,他眨巴着眼望着蔣茸,第一次感覺到蔣茸很緊張。
“我是蔣哥的朋友,來這邊找他玩兒的。”劉小宇自以為貼心地解釋了一句。
“嗯。”李鳴遠把煙滅了,從頭到尾也沒有跟劉小宇打招呼的意思。
蔣茸還皺着眉頭,不知道該不該解釋。按說他和朋友出來上網有什麽可解釋的,但是劉小宇又挺特別的,怎麽說呢,這關系說到底也不是一點貓膩沒有。他還是人家榜一大哥呢。
此刻他不知道該怎麽和李鳴遠展開話題,他們好幾個月沒說話了。
李鳴遠見蔣茸不說話,嘆了一口氣,也覺得自己今天沖動了,他是看到蔣茸在學校和一個小男生勾肩搭背,也看到他們去網吧,他就追過來了。事實上,他在學校看到過蔣茸很多次,從開學算起,至少十幾次,每一次蔣茸都是一個人晃悠來晃悠去,有時候還穿着做實驗的白大褂,比任何人穿都好看。今天是唯一一次看見他和別人走在一起。大概是蔣茸抱住那個男生的頭刺激到了自己,李鳴遠拼命給自己找借口,其實這都不是他可以來質問蔣茸的理由。
“你們去吃吧,我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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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鳴遠邁步往校門口的方向走,蔣茸手快,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臂,手指捏得死死的,李鳴遠都覺得痛了。
蔣茸聲音不大,甚至有點低迷,“哥,好久沒見了,一起去吧。”
“不方便吧?”
“沒什麽不方便的。”
三個人抵達學校南門外的一家“阿旺燒烤”,算是很多學生公認最好吃的一家。老板忙得熱火朝天,大着嗓門喊他們“自己坐,自己坐,掃碼點!”
劉小宇趕緊掏出手機掃碼點菜。
蔣茸愛幹淨,在學校外面吃東西一般都要用開水燙一下碗筷。夥計拿了一壺熱水上來,他勉強用了。先把自己面前的一套碗筷燙好,然後自然地放在李鳴遠面前,又拿過他面前的那一套再燙了自己用。
劉小宇看到這一幕,驚呆了。
蔣茸根本沒有幫他也燙碗筷的意思。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面前的碗筷,覺得它和自己一樣多餘。
李鳴遠沒拒絕蔣茸這麽做,他一直看着蔣茸,目光稱得上直白。劉小宇又不是白癡,很快就明白自己是走進了什麽劇本。心裏罵了句娘,看着燒烤端上來也不香了。
說來也奇怪,一般人看到李鳴遠的相貌都會驚為天人,但是劉小宇眼中的西施卻不是他。劉小宇覺得蔣茸更好看,更帥,潮得人起風濕。
還好李鳴遠幾乎沒動桌上的燒烤,要不劉小宇覺得自己都不想請客了。
那兩個人不說話,劉小宇只能自覺主動地承擔起氣氛擔當。
他故意把自己和蔣茸的關系說得很親密,蔣茸也沒有打斷他。只是越說越尴尬,到最後,劉小宇也不想說話了,低頭狠吃起來。
吃完燒烤,蔣茸要送劉小宇回酒店。
當他說完酒店兩個字的時候,李鳴遠看着他,劉小宇看着李鳴遠。
蔣茸心煩的補了一句,“我只是送他回去。”
這句畫蛇添足的解釋讓他頓時氣短了幾分。
李鳴遠不動聲色地把目光移開了。
他目送蔣茸和劉小宇離開,蔣茸雙手插在兜裏,走得不快,還是有踮腳的毛病,不過看起來腿傷對他并沒有影響。李鳴遠忽然覺得喉嚨很癢,想要喊他一聲。但很快,蔣茸和劉小宇便上車了。
車內劉小宇深呼吸了幾次,還是忍不住問了,“剛才那個男的,他喜歡你嗎?”
“不知道。”蔣茸的口氣稱得上冷淡,一改之前的嬉皮笑臉。
“那他跑來說那種話幹什麽?好奇怪。”
“不奇怪,我追了他将近一年,沒追到。”
“卧槽!”
“小宇。”
“嗯?”
“明天我不能陪你了。”
“為什麽?!”
“如果你想聽場面話就是我明天有兩節實驗課,很重要,不能翹課。”蔣茸從後視鏡裏看一眼劉小宇,接着說,“如果你想聽真話就是,我不想剛才那個人誤會我,就算他和我現在什麽關系都沒有。”
劉小宇像個被放了氣的皮球,忽然就沒有再說話的勇氣了。
送完劉小宇回去,蔣茸才看到李鳴遠給他發了微信。
[李鳴遠:對不起]
現在蔣茸手機裏和他的對話框內只有這一句話,看着格外刺眼。
蔣茸仰躺在床上,不明白李鳴遠的對不起倒是在說哪件事。他積蓄了幾個月的痛苦和思念并不能被一句對不起抵消,相反,愈演愈烈,憤憤不平。
原本已經慢慢平靜下來的心,忽然像是被臺風掀了個底朝天。
難怪和他從來在校園都遇不到,果然是刻意躲着,就不會遇見。
難怪這麽久了他随便一個動作都能拿捏人心,果然是因為從來都沒放下過。
蔣茸擡起手,橫過雙眼,沒一會兒手背就濕了,他的愛情并不是黑暗中的光束,讓人欣然奔赴,他的愛情是光明中的黑洞,無知無覺地就把他卷入絕望。
[蔣茸:為什麽還要找我?]
[李鳴遠:我知道自己很讨厭,但是我不想看到你和別人在一起]
[蔣茸:我和誰在一起與你無關]
[李鳴遠:嗯]
[蔣茸:懦夫!我喜歡你的時候你躲開,現在又鬼鬼祟祟地想來控制我,我最讨厭你這種人!我最讨厭你們處女座的人了!李鳴遠,我特別後悔當初去看你打球,也特別後悔追了你那麽久,我現在想忘記你都忘不了,還像個傻逼一樣你一出現我就覺得自己又有希望了,你他媽能不能放過我!!]
[李鳴遠:我不知道]
[蔣茸:互删了吧,誰也別找誰犯賤了]
[李鳴遠:我不想]
[蔣茸:那你想幹什麽?我這輩子永遠永遠永遠都不可能和你做朋友]
[李鳴遠:我知道的]
[蔣茸:你知道個屁!]
[李鳴遠:是我只會明哲保身,我不配你喜歡]
[蔣茸:我最讨厭你說配不配得上的屁話了,老子喜歡你,需要什麽來配?你只要也喜歡我就是相配]
[李鳴遠:你不懂我心裏多害怕]
害怕什麽?
如果是害怕這段感情終究會給彼此傷害,那蔣茸他不怕。他更害怕這種鈍刀子割肉的折磨。
蔣茸心髒停下來一秒沒有跳動,他終究還是那個輸家。李鳴遠說他害怕,他就忍不住想要去遷就、安撫對方,就忍不住會去想是不是自己做得還不夠好,不夠讓對方知道自己有多喜歡有多愛。
即使他的理智很想果斷地拒絕重複老路,但是身體和心都倔強地還想繼續。
原來喜歡一個人,是這麽身不由己的事。
[蔣茸:老子喜歡你喜歡成這個這樣子都不怕,你怕什麽?]
(37)
李鳴遠活到二十三歲,還沒追求過誰,連束花都沒買過。
他最熟悉的技能就是拒絕追求者,因此也只能從過去那些追求者身上找一點靈感,畢竟學習和模仿是人類的天賦。可是在考慮怎麽追求人之前,他甚至還沒想好是不是應該去追。只不過內心不想和蔣茸從此分道揚镳,于是他決定主動一點,做點什麽。
他知道蔣茸很愛打游戲,于是找了一個自己不算菜的游戲,重新下載app,拾起來玩了玩。
男孩子都是有好勝心的,原本李鳴遠是很少打游戲,更談不上沉迷的,但是這次因為蔣茸重新把游戲下回來,他卻花了不少時間玩。主要原因是他照顧蔣茸那段時間可沒少聽見蔣茸噴陪玩菜,他想沒人喜歡和一個拖後腿的隊友玩。其次,他自己多玩幾次就有了勝負欲,不想做一個弱者。
當蔣茸收到李鳴遠組隊邀請的時候,已經是他默默練了兩個星期之後了。
天知道這兩個星期蔣茸每天都在想到底要不要主動和李鳴遠發微信,可越有希望越怕失望,他到底是活生生地忍住了十幾天。
現在李鳴遠主動了,蔣茸不禁開始懷疑自己前面那一年的策略是不是出了什麽問題。
兩人連上麥,蔣茸不是第一次和李鳴遠打游戲了,他倒是沒什麽緊張的感覺。反而李鳴遠有點緊張,害怕自己坑了被蔣茸嫌棄。
他們之前玩過吃雞,蔣茸噴過的散排隊友沒有十個也有八個。這讓李鳴遠記憶深刻,就像讀書的時候見過哪科老師兇學生,自己就會更認真的對待那一科一樣,心理暗示極強。
蔣茸一向是又菜又愛送的,他走中路習慣了,也沒有和李鳴遠選擇走個雙人路。李鳴遠則選擇了最容易背鍋的打野位。
兩個人一開始就沒有把甜蜜雙排這件事搞對方向。
果不其然出師不利,第一把上去就坑了。蔣茸當然一個髒字都沒說,忍住了,可是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忍多久。李鳴遠有點尴尬,緩和氣氛道:“我玩鏡不太熟練啊。”
聽到李鳴遠這麽說,蔣茸油然而生一股帶妹上分的自豪感,他雖然從來都是被帶的那個,此刻也願意肩負起新的歷史使命,畢竟這還是李鳴遠第一次叫他一起打游戲。蔣茸故作輕松地說,“沒事沒事,我來C,你選你喜歡的英雄就行了。”但是手已經開始出汗了。
接着連跪了兩把之後他們終于遇到一把對面也有坑貨的福利局,拿下當晚的首勝。
李鳴遠看到游戲裏對面基地爆炸的動畫的效果,忽然松了一口氣,腦海裏浮現出第一次蔣茸來找自己打羽毛球被打得坐在地上耍賴皮的樣子,忍不住嘴角彎了一下。
雖然這把游戲對面送了,但是蔣茸還是覺得很不爽。
他估計李鳴遠打得也很憋屈,于是他打開陪玩app,找到一個王者榮耀的陪玩,問他能不能喊兩個兄弟一起來五排。
對方很爽快地就答應了,蔣茸是很大方的那種老板,贏了都會額外給紅包,他立刻喊了兩個關系好的兄弟上車。
蔣茸借口去上個廁所,等陪玩們就位。
他們進了聊天軟件,蔣茸才跟李鳴遠說:“我喊了幾個人一起排。”
李鳴遠立刻聽懂了蔣茸的潛臺詞——你好菜,我帶不動你。
換作以前,他也無所謂這種嫌棄,只覺得重在參與。當初他們宿舍一起打LOL的時候他也會被吐槽,于是後來他玩了輔助,成了寝室打游戲活動中的混子。可是,現在玩這個被蔣茸這樣嫌棄,李鳴遠心态就不好起來了,仿佛男性尊嚴受到了挑戰。
很快地,三個陪玩就位。
“哥哥,我們來了!你先拉我!”蔣茸喊來的救場外號叫星星,聲音陽光清脆,稚嫩得有點像未成年小孩兒。
“老板好,我叫阿樂!”被兄弟叫來的另一個陪玩立刻也出聲了,聽着年紀大一點。
“我是魔刀。”最後來的一個頭像看起來像是妹子的陪玩居然聲音特別好聽,而且态度也很高冷。蔣茸一聽這聲音,立刻心裏頭有點癢,他就是個徹頭徹尾的聲控,心想下次要是再點,可以喊這個人。
“你們都什麽分數啊?”蔣茸被太多陪玩坑過了,雖然是他信得過的人喊來的,不過還是要問一句。
“巅峰賽2300。”
說話是最後進來的魔刀,蔣茸一聽這個沉穩的聲音說出了他滿意的段位,立刻喊:“那走走走,排!”
進去選英雄的時候阿樂就開始問:“老板你喜歡玩哪個?我找個能配合你的。”
“貂蟬。”
“你走中嗎老板,我還以為你走下呢,我可以打輔助。那老板走中我打野,無限幫中好不好~”
蔣茸嗯嗯啊啊的沒想好選什麽,一聽阿樂要打野,于是出口阻攔,“別!我哥要打野。你和星星走下路吧,那個誰,魔刀是不是走上?”
“我都可以。”魔刀再次展現了他的專業性——陪玩就是一塊磚,哪裏需要哪裏搬。
阿樂又問李鳴遠:“大哥,大哥,在嗎,能開麥嗎?你打野選什麽?”
“鏡吧……”
“那我幫你先拿了大哥。”
選好英雄以後,阿樂又開始評論對面的陣容,反正嘴巴沒停過。說着說着就繞到蔣茸身上,老板長老板短的和蔣茸套近乎,誇蔣茸選的皮膚。這種陪玩蔣茸見得多了,也沒怎麽搭理,反倒是李鳴遠第一次和陪玩一起打游戲,見這些人什麽都能吹,圍着蔣茸瘋狂吹捧,只覺得大開眼界。
戰局果然和剛才兩個人雙排的時候大有不同。蔣茸只要喊,立刻就有人來幫他,阿樂水平還不錯,一直在游走但是裝備也沒落下。李鳴遠之前打野時候經常被人抓,現在上路離得近也能随時救他,他再也沒有出現0-8的可怕戰績。
小勝了兩把,幾個人更熟起來,阿樂不但吹蔣茸,甚至開始吹起李鳴遠來,一口一個大哥好厲害,大哥這波技能給得絕啊,總之把一向沉穩的李鳴遠都要吹飄起來了。
蔣茸略感膈應,于是挑刺:“怎麽都是他給的大給的好,我的輸出呢?看看數據說話好嗎?”
平時經常接蔣茸單子的星星立刻聽出來蔣茸不開心了,于是幫阿樂找補,“哥哥別理他,沒有你在後面打輸出,魔刀早就倒了,都等不到他們趕過來。”
“就是,那一波不靠我先打了對方小喬半血,後面你們大也大不到三個。”
“對對對!寶貝你最C,你最C!”
“咳!亂喊啥!你別搞我。”蔣茸被星星的一句寶貝弄得緊張了,有點擔心李鳴遠想歪。尤其星星的聲音很嫩,聽着就像那種愛撒嬌的小零似的,蔣茸覺得自己有點洗不清了。
阿樂還在那兒煽風點火,“喲喲這是玩的什麽節目,白天哥哥妹妹,晚上死鬼寶貝?”
“……”蔣茸覺得一會兒要少給阿樂一點紅包。
三個人玩得很順,幾乎是一路連勝,打了七八把,蔣茸擔心李鳴遠已經不想玩了,只是不好說,于是主動跟星星說不打了,先結賬。
蔣茸跟陪玩結賬的時候,李鳴遠又回頭去翻了一下戰績,心裏很不是滋味。
他倆語音還沒退,蔣茸終于找到機會跟李鳴遠解釋,“星星就是亂喊的,你別以為我和他有什麽。他們跟女老板玩喊得更離譜。”
“嗯。”李鳴遠沒評價這件事,他确實不太喜歡這樣風格的陪玩。
“他們這麽舔也是為了維護客戶關系。你看那個魔刀就是技術好,所以從頭到尾都不怎麽說話,他不愁單子。”
“他多少錢一局?”
“60。”
李鳴遠立刻在腦海裏計算了一番這一晚上蔣茸要花多少錢。算下來之後他還挺吃驚,沒想到這麽多。對于他來說這種消費是完全沒有必要的,可是他又不得不承認贏游戲帶來的快樂也是無價的。
“那不少啊。”
“星星和阿樂沒他那麽貴,所以人吶,嘴甜沒用,還是靠技術吃飯。”蔣茸擱那兒分析起來,一點沒意識到李鳴遠的關注點不是這個。
“難怪你總是和陪玩打,确實不像是玩的同一個游戲。”
“我還是喜歡和你玩。下次我們吃雞去吧,那個我比較厲害。”
李鳴遠覺得蔣茸睜着眼睛說瞎話,沒搭理他,他們又不是沒吃過雞。
蔣茸又蒼白地解釋了一句,“我喊陪玩來不是嫌棄你菜,主要是一直輸會影響睡眠質量。”
“嗯。”
“你要去睡了嗎,哥?”
“聊會兒吧。”
蔣茸沒想到李鳴遠居然沒順水推舟地挂電話,有點意外,也有點小開心。總覺得哪兒不一樣了,可一時間還沒想明白。
“對了,你們研究生要出校慶的節目嗎?我們專業要出一個節目。”
李鳴遠立刻聽出蔣茸話裏有話,他其實一直不是個很藏得住心思的人,這會兒主動提起校慶,肯定是要表演節目,李鳴遠立刻問他:“你要參加什麽節目?”
“鋼琴、小提琴、大提琴三重奏,梁祝。”
“喲,你們專業人才輩出啊。”
“你怎麽不問我是什麽樂器?”
李鳴遠猜了一個:“大提琴?”
“沒有,鋼琴,是不是有點普通?你覺得我适合拉大提琴?”
“不會啊,鋼琴挺好的,适合你。”
蔣茸撇嘴,覺得這種誇贊就很假,像應付人,他忍不住說:“雖然我小時候很不喜歡練琴,但是我樂感挺好的,我爺爺給我報過的比賽,我都拿到名次了。”
“你學什麽都很快,天生的聰明人。”
這次的誇獎讓蔣茸舒服多了。
“那到時候你要到禮堂來看表演哈,最好坐前面點,給我錄視頻。”
“行,到時候一定到。”
結果校慶那天李鳴遠沒能去到現場看蔣茸表演三重奏。他被導師帶去杭州參加一個技術研讨會,和今年熱議的Chatgpt4.0相關,對于他們專業的學生來說參加這種論壇是很難得的開眼界、見世面的機會。
活動前一天,李鳴遠導師才通知他出差,他跑到生物專業的實驗樓,等蔣茸下課,想要解釋幾句沒辦法去看校慶了。
他從實驗室門口望進去,看到蔣茸穿着白大褂,坐在獨腳凳上,兩條無處安放的長腿翹在外面的過道裏。他剛望進去,蔣茸就像心電感應一樣立刻擡頭和他四目相對。蔣茸立刻把腿收回去,坐端正了。李鳴遠被他這個反應看笑了,發給信給他:我又不是你班主任。
下課後聽說了這個壞消息,蔣茸覺得自己這半個多月辛苦練琴都白費了。心情很糟糕,他前幾天還專門約了發型師準備今天去弄一下頭發,把發根燙蓬松一點。
“論壇上肯定有人發錄像的,放心,我會看的。”
“那種視頻能聽清楚什麽?”蔣茸想了想,決定進去表演的時候直接把手機揣兜裏和李鳴遠通話,他從口袋裏摸出他的UM耳機遞給李鳴遠,“到時候我給你打電話,你在電話裏聽吧。”
“我有耳機。”李鳴遠沒接耳機。
“我的音質好,你用這個聽。”
李鳴遠看得出蔣茸很想他聽現場,于是點頭答應了,指尖接觸到蔣茸火熱的手心,連耳機都染上了一層他的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