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47-48
第32章 47-48
（47）
吃飯的時候，蔣茸媽媽提起李鳴遠弟弟的事，詳細的說了一下她做的安排好，萬事俱備就等陳冬過兩周來檢查。其實醫生看了陳冬的病例，說是做手術有機會康複。但是這中間的風險和具體的情況還是得等後面再談。害怕給人虛假希望，蔣茸媽媽就沒有多提這些。
李鳴遠也解釋了幾句他弟現在的情緒不穩定，所以一直沒有準備好過來做檢查。
蔣茸媽媽在醫院工作，這類小孩兒還是見過一些的，她比較有經驗，于是勸解道：“你讓你爸媽不要那麽焦慮，這件事情最重要的還是給陳冬換個環境。他無論是可以治療還是只能繼續這樣，他最需要的是一個健康的環境。我們确定治療方案之後，我幫他問問學校的事，就算要做手術，也最多耽誤半年，還是應該去學校。”
“謝謝周阿姨費心了。”
“不要和我們客氣，雖然這麽說有點唐突，但是你和茸茸在一起就算是我們家的孩子了，你的事我們肯定會盡心盡力，能做的絕對不含糊。”
“不是客氣，是真心感謝。我弟弟的事情一直是我們一家人的心結。我們都希望他能好好的生活，無論腿能不能治好，也不能像現在這樣下去了。”
“其實他住在這邊讀書你也可以照看着，你父母如果不放心，可以經常來看。你拿好主意，多勸着點父母。有時候他們對殘疾的孩子的那種不放心是過于擔心，總害怕他沒辦法離開家生活。其實不是這樣的，有很多陳冬那樣的孩子也能自己照顧自己，有自己的生活。”
李鳴遠點頭，心裏的感謝确實無法用單薄的語言說出來。
蔣茸拍拍李鳴遠的手，反被他捉住，兩人在桌子底下悄悄十指相扣，李鳴遠用的力氣特別大，蔣茸被他捏着，似要融化。
父母一眼就看到兩人的動作，但也裝作沒看見，只有不懂事的蔣策看了好幾眼。
飯後蔣茸就說要走了，他怕再待下去他媽媽要讓李鳴遠改口喊爸媽了。
李鳴遠沒說話，他覺得這時候他也說要走就很沒禮貌。
今天蔣茸爸爸一直話不多，主講人是他媽媽。這會兒他爸忽然說，“茸茸，你來我書房一下，聊幾句再走。”
蔣茸和李鳴遠對視一眼，李鳴遠不清楚這是蔣家父子的日常操作，還是很稀有的事。只是看得出來蔣茸不太想去。他也只能用眼神鼓勵蔣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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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他爸爸已經先一步去一樓書房了，蔣茸只能跟上去。
兩人進門之後就關上了門，李鳴遠頗為擔心的望過去。
蔣茸媽媽立刻出言安撫，“茸茸爸爸很寵他的，比我還寵。你別擔心，他應該是有感而發想要說幾句，不好意思當着你的面說。你是茸茸第一次帶回家的男朋友，他可能有點老父親的情緒。”
李鳴遠摳摳頭，不知道怎麽接這話。
“小遠，茸茸出國的事基本都定好了，你要不要去美國送他，我們幫你一起辦簽證。”
李鳴遠一瞬間有點心動，他知道蔣茸是個不折不扣的少爺，自己的事兒常常稀裏糊塗，一個人出門他真的很不放心，想着要是能跟過去幫他收拾一下住處也是好的。可這樣的心動也就一瞬間，他不想這樣事事都由蔣家出錢出力，這是他和蔣茸在談戀愛，與其他人無關。現在的他沒有那個經濟實力去美國，時間也不太允許，那就不要去奢望自己不該有的。
他搖搖頭，拒絕了，“不用了，周阿姨。他那邊不是有鄭嘉安接嗎？我聽他說鄭嘉安也申請了那邊的學校，要是能拿到offer他們就住一起。兩個學校離得很近。有發小照顧，應該問題不大。”
“那你們商量好了就行。我就是怕他耍賴，別到了機場又說不去了。”蔣茸媽媽還是挺了解兒子的。
“不至于。”
“他很黏你的，我看得出來。”
李鳴遠被蔣茸媽媽說得臉紅了。但是他蔣茸确實很黏人，尤其他們談戀愛之後，簡直花樣百出。
書房裏，父子倆面對面坐着。
蔣茸他爸還在那兒老神在在的泡茶，蔣茸直接催他：“說吧，搞得這麽神神秘秘。”
“小李人不錯。”
“那還用說！”
“你出國的事他怎麽看？”
“當然是舍不得我了。”
“那他要不一起出去？我在你們學校稍微打聽了一下他的情況，成績非常好，還拿過獎，申請MIT有希望。這樣離你也近，怎麽樣？”
“他讀得好好的，幹嘛讓他出國陪我。你們別管了，尊重他的選擇吧。”
“說不定他也想和你出國，就是沒那個條件。我看他很自立，肯定不好開口。你主動提一提，也許他願意呢？讀好學校，跟喜歡的人在一起，他難道不願意？”
“但是他不想欠別人錢和人情。他弟弟的事情是他家能力範圍以外的事情，但是讀書是他自己可以負擔的事情。你非要他欠着我，對我感激，沒必要。我和他之間不需要這種牽絆。而且我們學校的研究生也不差，你別那麽崇洋媚外。”
“你長大了，茸茸。”
“你剛才試探我？”
“不是，真心實意的，我連給他寫推薦信的人都物色好了，一句話的事，就看他願不願意了。”
“算了，現在這樣沒什麽不好。他比我讀書用功多了，能力也強，我在他面前都擡不起頭。”
“那你出去就好好讀。”
“知道了爸，你跟媽能祝福我們，我就很感激了。還有蔣策的事，我當初答應你們的也沒好好做。現在我會好好上進，不讓你丢臉了。”蔣茸也忽然嚴肅起來。
“爸爸媽媽從來沒覺得你和弟弟丢臉過。只是害怕你們吃虧。”
“人哪有不吃虧的，早晚而已。”
蔣茸他爸笑笑，表情放松，兩條深深的法令紋裏溢出的是滿滿的對兒子的欣慰。
離開的時候蔣茸媽媽按照風俗給李鳴遠拿了紅包，厚厚一塌，李鳴遠也大大方方收下。
蔣策惦記着他哥和他“嫂子”的上下問題，一直沒找到機會問，現在人要走了，他忙湊過去偷偷摸摸的八卦。
蔣茸不覺得做零號有什麽丢人的，大大方方的說，“我就是躺下享受的那個。”
“啧啧…真享受？”
蔣茸瞪了他弟一眼，再親密無間，和兄弟讨論床上的事兒也有點膈應，何況他們取向還不同。
“你別瞎琢磨基佬的事了。我跟你說你們楓隊可是早幾年就公開出櫃了的，你別在這兒琢磨半天把自己套進去了。他套路可深了，以前還搞過韓國那個TIAME，最後還始亂終棄。我看他這幾天在劉小宇直播間撒錢呢。你躲着他點。”
“我知道，劉小宇還是我介紹他認識的。”
蔣茸真心實意地嘆氣，“劉小宇真是倒了八輩子黴認識你。”
“我也不是專門介紹他們認識的。他自己在直播間解說比賽，噴楓隊菜，說人老了提不動刀了，說對線打不過就搞雙人路。給楓隊氣得睡不着，就跑去他直播間理論。後來我怕他說多了漏了我們的戰術秘密，就把劉小宇微信推過去了。結果楓隊現在還上趕着追起來了，真無語，那德行跟你舔着嫂子差不多，你們真的一個比一個路子野。我再怎麽琢磨都走不進你們那個迷幻世界。”
“那挺好，希望劉小宇能幫TIAME報仇，我還挺喜歡TIAME的。你們楓隊就是個渣男。”
李鳴遠看蔣茸兩兄弟一直頭對頭的低聲說話，也不好催促他走。
趁着他們還沒走的空擋，保姆又拿來一包剛做的酥魚出來，正是李鳴遠家鄉愛吃的一種小菜。看樣子是中午他多吃了幾筷子，蔣茸媽媽讓人趕緊做的。飯盒外面還能感覺到熱度。
李鳴遠接過盒子，謝了又謝。保姆反倒不好意思起來。
回頭蔣茸終于結束了和他弟的八卦，伸手讓李鳴遠牽他，兩人怎麽來的怎麽走。
蔣策又吃一口狗糧，覺得頂到喉嚨口了。
（48）
五月初的時候海南有一個沙灘音樂節，規模不算大，但是有蔣茸喜歡的樂隊去表演，李鳴遠就和他去了。下飛機的時候兩人立刻被熱浪襲擊，感受到了海邊的熱情。
蔣茸換上特意訂制的行頭，和李鳴遠從酒店出發去音樂節。
沙灘、陽光、自由奔放的藝術都讓人身心莫名地放松。
李鳴遠看到一些同性戀人穿着情侶裝、情侶拖鞋，手牽手地走在一起，他想，這個世界真的很大。兩個年輕熱辣的女孩子直接擁抱在一起激吻，放肆地笑，好像天地間只有她們和快樂。李鳴遠忍不住多看了兩眼，想着蔣茸大概也喜歡這樣。
他漸漸放下拘謹，跟着音樂律動。
沙灘地柔軟，似乎讓人還沒喝酒就有了飄飄蕩蕩的微醺感。
蔣茸買了兩瓶啤酒朝他走過來，笑得比周圍的任何人都好看。
他伸手，把蔣茸拉近，忽然想要親他。
蔣茸又染回了金發，這次剪得很短，露出他飽滿的額頭，有一點兒像是歐洲混血兒。他和李鳴遠兩個人十分惹眼，還有人偷拍他們。換做以前李鳴遠是要生氣的，但此刻他感覺也無所謂。這裏的空氣似乎給人莫大的勇氣，讓他們倆大大方方地做自己想做的事，不去在意別人的目光。甚至，這裏也沒有別人探究的目光。
黃昏十分表演正式開始，他們擠到中前排，但是還不夠近。前面pogo的人浪像彈簧一樣起起伏伏。蔣茸看到有幾個女生騎在自己男朋友的脖子上面，燥得厲害。
他望過去好幾眼，似乎有點羨慕。李鳴遠很快就發現了。
“來，我托你。”
蔣茸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面，忽然大笑着搖手，居然害羞起來。
“過了這個村兒可就沒有這個店了喲。”李明遠撇撇嘴，看着他笑，眼睛裏都是亮光。
他索性先蹲下來，拍拍自己的肩，示意蔣茸騎他脖子。蔣茸原本還覺得不好意思，可身體很誠實，他立刻就跨步上去，騎在了李鳴遠的脖子上。李鳴遠牢牢抓住蔣茸的兩條腿，輕輕松松就站了起來，體力驚人。
周圍的人看他們這樣立刻發出尖叫，蔣茸臉紅心跳，興奮得要上天。
他跟着臺上的音樂開始放聲大唱，單手舉高揮舞，也不管嘴裏跑調不跑調。李鳴遠一直穩穩地托住他，任他折騰。
一曲結束，李鳴遠仰頭問他，“開心嗎，老婆？”
蔣茸愣了愣，這還是李鳴遠第一次這麽稱呼他，蔣茸不覺得自己被他女性化或者不被尊重。他只覺得自己終于在李鳴遠的生命裏獲得了一個永久的角色。
這漫長的一生，他們将擁有彼此。
蔣茸緩緩彎腰低頭，雙手摟着李鳴遠的下颚，在李鳴遠的眉心上親了一下，回答他：“開心的！”
【完】
2023年8月13日星期日淩晨2:30
作者有話要說：
結束了，其實我好久沒寫完過一個文了。上一次應該是2017年？記不太清楚了。
生活裏總有這樣那樣的事情打斷思路。
這個文也只因為一點兒靈感而至便貿然開坑了，沒想那麽多，所以很多不足之處。總歸完結就是勝利吧！
想念以前的寫文環境，覺得自己那時候并沒有好好珍惜。
現在，偶爾有空就會寫一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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