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Chapter 20
這就是地下舞場的好處, 規則具有可變性,也不會有人抱怨不公平, 一來這種比賽本就沒有公平, 不服憋着, 二來一旦比賽中另加規則,必定是比之前更殘酷的, 去留随意。
顏卿叫停了比賽,把規則告訴鐘毅。
鐘毅臉型很端正, 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帥哥,但看起來比較清爽, 他眼中含着幾分驚訝, 沒想到在國內還能見到這樣的比賽。
見她一身運動服,知道她要上場了,當下目光火熱起來, 躍躍欲試, 如果可以, 他倒想跟她來一次battle。
更改之後的規則說起來也簡單,還是兩兩battle, 只不過顏卿是鎮場子的那個,所有人都可以挑戰她,鬥舞時間不限, 誰先體力不支誰敗。
為了更盡興,顏卿臨時加了一條,贏了她的每個人都可以得到一萬獎金。
這一萬獎金加十萬共十一萬, 瞬間把氣氛拉至頂峰。
顏卿準備好,不少見她上場就心生退意的人再一次被高額的獎金勾回來。
更有人當場開了賭局。
幾位舞場內比較受歡迎的舞者的名字赫然在列。
顏卿好久沒這麽玩過了,趁着後臺換音樂的間隙活動這手腕腳腕,一臉輕松,但眼中盛着熾熱,緊致的下颌線條柔和,但又帶着致命的冷豔,就像是高高在上的女王,得到她的一個眼神都是奢望。
誰能想到,這樣一個光鮮亮麗的美女竟做到了男人都難以做到的事情。
燈光忽然滅了,幾秒鐘的沉寂後,音樂聲響起,燈光大盛。
顏卿站在舞臺一側,與上來的人輪番pk,她氣息沉穩,不慌不忙,實際上來到這裏的人本身就已經很優秀,又有那麽多年的經驗,覺得自己怎麽也不會輸得太慘。
但,一個小時過去了,顏卿不知疲倦的随着音樂切換不同舞種,每換一種舞都會做一連串的高難度動作,踩點卡音樂十分精準,就像排練了無數遍,顏卿完全享受這個舞臺,舞臺下人的歡呼聲讓她更興奮。
“段泓,酒。”顏卿趁着休息的間隙轉頭對着臺下遞毛巾遞水的段泓說了一聲。
舞臺旁擺的本來是水,她嫌不過瘾,心裏的火苗需要再澆點助燃劑。
一般人從來不會在鬥舞前喝酒,因為酒後會導致身體疲倦發軟,動作不利落,嚴重影響舞蹈質量,更不要提比賽中喝酒。
顏卿眼看着段泓開了封,整只瓶子遞給她。
她接過酒瓶,仰頭灌了兩口,香醇甘冽的酒順着脖頸打濕了衣服。
辛辣的酒穿過喉嚨灌進胃裏,把她徹底燃着了。
鐘毅在顏卿喝酒時看了她一眼,沒有說什麽,沒有人規定舞臺上不能喝酒,對上這麽一個平時慵懶妩媚,跳舞時豔光四射的女人,誰都移不開眼,無論是因為她的技術還是美貌,都無可挑剔,她像天生就該待在舞臺上的人。
這場比賽已經持續了三個多小時,顏卿仍然站在臺上。
這次她對上的是個國內有名的大佬,兩個人展開拉鋸戰已經半個小時的時間,顏卿像只被激怒的野豹,眸光熾熱,勝負欲被激起來。
實際上這種宣洩的快感與機車并無不同,一個是速度一個是體力。
到最後兩人越戰越酣,全都使出了看家本領。
顏卿身體對舞蹈的駕馭能力十分強,在人們的歡呼聲中正完成一套極為耗費體力但也極為驚豔的大地板動作,她單手撐在地上,身體只靠着一手支撐,身體騰空旋轉。
往常略顯空曠的倉庫這時候人聲鼎沸,中央舞臺上,絢爛迷離的燈光打在舞臺上,散下來的時候各色燈光晃着人的眼,給炸裂的舞蹈動作又添了幾分感覺,現場的氣氛正濃,顏卿的動作還沒做完。
突然從門外闖進一群穿制服的警察。
顏卿穿過人群看去,眸光落在打頭沖進來的身影上,全身的勁突然卸去,雙腳落在地上。
最後一個動作沒完成,她敗了。
音樂聲在言辭帶人闖進來的時候戛然而止,興奮中的人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就被來人控住了場子。
那一身身端莊嚴肅的制服可不是開玩笑的,每個人腰間挂着的手铐锃光瓦亮的晃眼。
顏卿卻像沒看到底下的景象,站起身,看着站在對面的街舞大佬,笑道,“你贏了。”
“你放棄了。”街舞大佬一眼看穿她是故意停下來的,再有兩輪他一定贏不過她。
顏卿嘴角的笑加深,越過他肩頭看過去,“願賭服輸。”
“希望我們以後能有一次公平的競争。”
“随時恭候。”
顏卿看着言辭邁着步子晃晃悠悠的走過來,一點都沒有警察應該有的嚴肅,周身帶着纨绔子弟的氣息,她偏頭想了想,似乎從來沒見他穿過制服。
只是這時候不是欣賞美色的時候,顏卿縱身躍下舞臺。
偌大的舞場完全沒有了剛才的熱鬧,醉酒的人看到這一身身筆挺的制服也不敢造次。
欲哭無淚的是酒吧老板,還真是人怕出名豬怕壯,他這酒吧今晚剛剛火爆起來就被警察盯上了,他滿臉冷汗的走過來,低頭哈腰的截住言辭的去路,遞過一根煙去,“言警官,先歇會兒,賞臉來根煙。”
言辭停了腳步,“煙就不必了,早就聽說這兒的地下舞場了,次次來撲空,都沒有欣賞過,這次還真是趕巧了,沒想到場面這麽大。”
“啧啧啧,還有未成年人呢!獎金多少啊?兩千?五千?”
言辭轉過身環顧兩圈,這裏面未成年人還真不少,轉頭看向老板,轉着手中的手铐,“走一趟吧。”
酒吧老板被他這不着調的态度弄得有些肝顫,這言辭出了名的油鹽不進,平時看着嬉皮笑臉你好我也好的,辦起事來一點也不含糊。
随後又聽他指揮手下的人,“把所有未成年的都帶上!嗑藥的,賭博的一并帶走。”
能在這黃金地段開個酒吧,哪個跟上邊沒點關系,酒吧老板也沒想到言辭這麽雷厲風行的就要把顧客帶走。
“言警官,你看這,這不是我這有街舞表演,這些都是孩子想要看看世界頂尖的街舞,我這不一心軟就把孩子們放進來了。”酒吧老板賠着笑,“您看在他們還不懂事的份上放一馬吧,回頭我約上馮部長和您一起吃個飯?就當是給您添麻煩了。”
能到他這裏消費的學生基本都是富二代,這些生意打了水漂,他今年可就要喝西北風了,酒吧老板心裏的算盤打的啪啪響。
言辭聽了馮部長這三個字把手铐往腰裏一塞,“馮部長啊?”
“是是是。”酒吧老板眼睛亮了亮,誰說油鹽不進的?還不是靠山沒找對。
“啧,不認識。”
輕飄飄一句話讓酒吧老板的心猛然摔下去。
言辭掃了眼底下染着花花綠綠頭發的初中生,高中生,“這他媽就差把彩虹頂頭上了,世界頂尖的街舞?哪呢?”
“這不是在……”
酒吧老板找着顏卿的身影,想着她也算是有家底的,怎麽也能把這關糊弄過去,轉了一圈卻沒找見人。
獎金池裏的錢依然在。
言辭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登上舞臺旁的高臺,低頭點了點,“好家夥,十一萬,玩的夠大的啊!夠我一年工資了。”
酒吧老板這時候還想再說什麽,言辭理都不再理。
“帶走。”言辭從高臺上跳下來,交代了一聲,目光鎖在顏卿離開的方向,朝黑暗處的後門走去。
見了他就跑?
長能耐了!
顏卿拽着段泓從舞場出來,見到言辭那一刻她就想逃了,等到理智回籠她已經拽着人走到後門門口。
她回頭看了眼,言辭站在舞臺中央,目光慵懶懶的灑向人群中,真是性感的要命!
“卿姐?”段泓手裏還拿着酒瓶用肩膀撞了撞她。
顏卿拿過來灌了一口,把目光從言辭身上移開,推開門出了酒吧。
這家酒吧與夜色那家相同,推開後門是一條幽暗的小巷子,轉過一個彎再走幾十米就是大路。
顏卿拎着酒瓶,像個夜行的酒鬼,旁邊的段泓穩定着她搖搖晃晃的身形,嘟囔道,“卿姐,你是不是又重了?”
“臭小子,你再說一遍。”顏卿把手臂搭在他肩上,大半重量壓在他肩膀,眼中帶着危險的光,皮笑肉不笑的看向他。
“沒……”
話沒說完,顏卿手指突然放在唇邊,示意他不要說話。
巷子裏清脆的腳步聲随着他們沒了聲音也停止。
鑒于上次的在夜色酒吧小巷子裏的陰影,顏卿朝後看去時做好了心理準備。
果然,黑色長款風衣男人又出現了,這次依舊一頂鴨舌帽,帶着口罩,手插在衣兜裏,站在轉角處眸光溫柔的看向顏卿。
“誰啊!在你爺爺這兒裝神弄鬼……”
男人眸光冷漠的掃向段泓,像無數把銳利的刀子直直插過去,他的話卡在喉嚨裏。
“段泓,你先走。”顏卿聲音很平靜,輕飄飄的沒有任何重量,如果不是他離得近,幾乎聽不到。
“卿姐,你……”段泓訝異的看向顏卿,想到昨晚闖進她家的變态,跟眼前這個人對上號,見她目光落在男人身上,看不出什麽情緒。
“我不會有事的,一個朋友。”顏卿推開她,把酒瓶遞給他,看着男人越來越危險的目光,低頭催促,“快走。”
段泓咬了咬牙,拔高聲音,故意讓男人聽到,“卿姐,你有事喊一聲,我就在巷子口,警察還在酒吧沒走呢!”
在顏卿的堅持下段泓離開。
她看着十米開外的男人,牆角的傳來清晰的蟲鳴聲。
沉默幾秒鐘,男人開口,聲音隔着口罩透出來,缱绻溫柔,又似乎有些無力,“卿卿。”
我回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街舞規則都是作者君瞎想的,勿考究,愛大家*^_^*
麽麽麽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