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證據

證據

“墳墓?”危盡之轉着手上的筆,“是按字面理解還是有別的意思呢?”

棠韻把筆一甩,說:“我們來推推看是哪種。”

文以康大膽發言:“或許是潘堯提前知道自己會遇害,就給自己在墓園買了塊地,然後把證據藏進棺材底?”

雁渚回複道:“不無可能。”

文以康視線落在筆記本屏幕上,道:“我查查看。”

危盡之忽然想起這個單詞有很多意思:“如果作動詞的話,有銘刻的意思,也有清理船底的意思。”

棠韻說:“我覺得他買不起船,銘刻倒是有點意思,說不定他把線索刻在了什麽東西上。”

“潘堯家除了牆以外,沒有什麽适合刻字的東西。”危盡之當時在潘堯家四處看過了。

文以康在那邊打了幾個電話,挂斷後略表遺憾地說:“他沒給自己買墓。”

雁渚忽然道:“可以查到他有哪些親人去世了嗎?”

“我試試,這需要點時間。”文以康從兜裏掏出個小本子,然後比照着在手機上撥出號碼。

危盡之被雁渚的話點醒:“說不定就是單純的字面意思。潘堯寫的那串密碼和旁邊的字比起來有些急了,當時的情況應該很危急,很難編一個複雜的提示。”

“那就等文以康查查看吧。”棠韻說。

危盡之趴在桌上,有一種現在在學校上課的錯覺。他枕着條胳膊,另一只手拿着筆在白紙上亂畫,頗有上課開小差的感覺。

他正在畫一棵樹,開始畫葉片的時候感覺有人摸了摸自己的頭。危盡之轉頭一看,雁渚臉上帶着笑,沒有絲毫被抓包的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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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盡之愣愣地問:“怎麽了?”

雁渚一臉無辜:“沒什麽,手不太聽使喚。”

“哦......你,這。”危盡之一字一句道,他看着雁渚那張好看的臉無話可說,于是轉頭繼續畫自己的。

半晌後,文以康放下了手機。

“潘堯的父母、大姑、二舅,還有那個什麽嬸都已經去世了。”

雁渚問:“能找到他的父母葬在哪了嗎?”

“稍等幾分鐘。”文以康利落地開始幹活,嘴上不忘誇贊自己,“我是信息大師。”

棠韻沒搭理他,說:“你懷疑線索在那?”

“嗯。我記得潘堯的鄰居說他經常去墓園看自己的父母,是個很孝順的人。”雁渚在下象棋的時候聽到了旁邊的人和危盡之聊天的內容。

“潘堯聽起來是個不錯的人。”棠韻話鋒一轉,“蟑螂和項潭那個老東西比起來都遜色了。”

提起項潭,危盡之問:“項潭會不會知道他留下了提示?”

棠韻思考了幾秒,分析起來:“項潭是一個很自傲的人,他就算知道有證據也會覺得沒什麽,因為他原來的世界的文明程度很高,他瞧不起所有人。但他的機器現在還沒造出來,急需那些礦,我們還是要小心些。”

文以康把電腦關上,對大家說:“走吧,出發。”

幾人收拾了下東西便立即前往墓園。

今天不是過節的日子,加上天氣寒冷,墓園裏基本上沒什麽人。

墓園周圍種植的大片綠植大多已枯萎,放眼望去看不見樹葉的蹤影,襯得這裏更加荒涼凄冷。

大家分散着在墓園裏找潘識遠父母的墓,危盡之看得很快,沒多久便找到了。礙于場所問題,他無法大聲把大家喊過來,只得站在原地沖他們無聲地招手。

大家站在兩座墓碑之間,掃視着地上擺放的東西。

有幾瓶酒,插着花的玻璃瓶,裏面的花早已腐爛,但沒有人來清理。玻璃瓶旁邊還有個很小的陶瓷花瓶,看起來放不下什麽東西。

危盡之蹲在那幾瓶酒前,拿起來仔細端詳,倒是沒發現什麽異常。

雁渚略過透明的玻璃瓶,直接拾起那個手掌大小的陶瓷花瓶。他擦拭掉上面的灰,一寸寸摩挲着瓶身,摸到底部時将瓶子倒了過來,看見上面刻有一串數字。

和之前在草稿紙上發現的那個不同,這是一個坐标。

“上面有坐标。”

幾人湊到小小的陶瓷花瓶前,果然看見了瓶底刻着的坐标。

棠韻調侃道:“既是墳墓,也是銘刻。”

雁渚掃了眼經緯度,道:“離本市很近。”

文以康在手機中輸入了這個坐标,随即得到了具體位置。他念了出來:“梨粟村。”

“是潘堯的老家。”棠韻接道。

危盡之聽說過這個地方,他說:“開車去的話大概兩個多小時。”

棠韻說:“那走呗?”

大家一致同意今天就去看看,于是又坐上了車。他們在一家快餐店停留了十幾分鐘,打包了些吃的才上高速。

郭武開了很久的車,棠韻提出這趟由自己來開,讓他坐在後面休息會。

車輛行駛了大概七八分鐘,危盡之手上的漢堡吃了一半,聽到棠韻說:“有人跟我們的車。”

該來的還是來了。

雁渚淡淡地問:“還有多久到服務區?”

“半小時吧。”棠韻回答道。

雁渚說:“那到了服務區再停車解決吧。”

“行。”棠韻不慌不忙地放起了音樂。

危盡之将最後一口漢堡咽下,道:“項潭派來的?”

“大概率是。”雁渚擰開一瓶水,遞到危盡之手上。

“謝謝。”危盡之接過來喝了幾口,随即看到郭武翻身從後面抽出來一根很粗的棍子,差點被水嗆到。

文以康通過車內後視鏡也看見了,他一副見怪不怪的模樣,還問雁渚和危盡之:“你倆能打不啊?”

“或許......應該行?”危盡之不太确定自己能不能打得過,但他覺得雁渚肯定可以。

文以康罕見地認真:“我反正不行,那叫郭武給你倆也安排個?”

棠韻連忙打斷他的提議,說:“別整這出,東西收起來。你那棍子能有槍好使嗎?”

文以康提出質疑:“我們都沒有槍,他們怎麽可能有?”

“我的意思是你用棍子和他們混戰太慢了,一槍一個的話會舒服很多,可惜我們沒有。”棠韻覺得自己解釋得非常在理。

危盡之:“......”

眼見他們要就此問題争論下去,雁渚出聲道:“不用打架,我們到時候換一輛車就好。”

“哪來的車?”文以康問。

“我找一輛。”雁渚拿出手機,“棠韻,你盡量開慢些。”

非常不暴力的解決方式。

“沒問題。”

文以康則目瞪口呆:“在這裏當高中生那麽有錢的?”

雁渚已經開始打電話了,他聽到文以康的話只是禮貌地笑了笑。

危盡之誠心誠意地接了句:“倒也不是,你看我就沒錢。”

有錢的哪是高中生,是那個萬惡的資本家雁長河啊。

“那我得深化下和雁渚的友情了。”文以康感慨道。

在雁渚表示自己找到了車且正在送來以後,郭武自覺地将棍子放了回去。

開到服務區時天已經隐隐有些暗了,他們将車裏需要的東西帶上,下車随便走進一家餐廳,點了幾樣小吃,便坐着等待換車。

“你說他們就坐在車上難道不餓嗎?”文以康開啓嘲諷模式,“給項潭打工真慘,也不包吃。”

危盡之猜測道:“說不定他們正在啃面包。”

幾人邊吃邊聊天,沒一會雁渚的手機便收到了短信。

“走吧。”

一行人從側門溜出去,借着來來往往的人群順利坐上了一輛黑色的車。棠韻迅速發動汽車,從跟蹤他們的車輛旁邊擦過,疾馳而去。

幾分鐘過後,那輛車也沒跟上來,他們順利地駛入分岔路右邊。

他們到達目的地時已經天黑了,棠韻将車停在邊上。村裏路邊的燈又少又暗,他們亂走半天後終于遇見個人。

危盡之攔住那個看着十幾歲出頭的男孩,問:“你好,你知道潘堯家在哪個位置嗎?”

男孩點頭,擡手指了指他來時的那個方向,說:“上坡以後往左邊走,小賣部後面的第......第四家就是。”

“他不在,他很久沒回村了。”臨走前,男孩提醒了一句。

“謝了,我們看看就走。”危盡之說。

幾人按照男孩的指示走上去,随後看到了小賣部,危盡之往後數時一眼便看見有家燈沒亮,非常明顯。

看着黑漆漆的房子和緊鎖的大門,危盡之說:“我們怎麽進去呢?”

棠韻打開手機閃光燈,邊觀察邊往房子側邊走,她停在窗戶前,試探性地用手推了推,窗戶被拉開一條縫隙。

“從這進去。”她笑盈盈地說。

危盡之感慨道:“看來他知道有人會解開自己留下的謎題找到這來。”

“等我們整垮那個姓項的狗東西,也算給他報仇了。”棠韻利落地翻進去,站在窗邊等他們。

危盡之翻進去後拍了拍滿手的灰,也摸出手機打開閃光燈。雁渚在他後面進來,順手替危盡之拍幹淨了他衣服上蹭的灰。

“嗯?”危盡之側頭去看雁渚,他臉上帶着淡淡的笑。

“整得好像鬼屋探險。”文以康進來後被吓了一跳。

等郭武進來以後,棠韻擡頭看了眼樓上,說:“先從上面的房間看起吧。”

大家順着樓梯上去,許久沒有使用過的樓梯發出吱呀聲響,氣氛愈發詭異。

他們徑直打開第一個房間門,在裏面找了起來。

第一個房間搜查下來,除了一箱過期很多年的榨菜以外危盡之沒找到別的。

他們又搜了一個房間,才終于來到潘堯以前住過的房間。

棠韻在用鐵絲解開的抽屜裏找到一本日記,幾個人圍着看了起來。

他們正看到潘堯在讀初中的時候和朋友在山裏采到了草藥,文以康一時興起,從危盡之後面猛地拍了下他的肩膀。危盡之還以為是自己擋着他了,便往旁邊讓開。

“你怎麽沒被吓到......”

文以康表達不滿的時候,危盡之不小心撞到了個東西,緊接着傳來了東西摔在地上的聲音。

危盡之:“......”

所以你本來是要吓我的嗎。

棠韻把閃光燈照在地上,是一個地球儀,好像摔壞了。

棠韻瞪了文以康一眼:“少抽風。”

“沒事吧?”雁渚關切的聲音響起。

“沒事。”危盡之順勢将地球儀撿起來,隐約看見摔破了的地球儀裏面好像有什麽東西。他将裂開的口子撕大了些,把手伸進去,摸到裏面的東西後一把掏出來。

“朋友們。”危盡之晃了晃手裏的兩盤錄像帶。

大家順勢看過去,棠韻說:“看來我們找到了。”

危盡之把錄像帶揣到兜裏,他們秉持着來都來了的原則,還是将整個屋子搜了一遍才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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