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僞裝
2.僞裝
3.2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在巴別塔的這些天裏，暹羅貓好像很少開口。它大部分時候就趴在她的肩膀上，當一朵安靜的壁花。
只有偶爾從她眼前晃過的尾巴彰顯着存在感。
“你是在害怕薮貓嗎？”
那天晚上，羽繪問它。
“怎麽可能！貓貓是世界的主宰！貓貓無所畏懼！”
似乎被戳到了自尊心的貓貓擡起了腦袋，“貓可以！貓無敵！貓擁有！”
羽繪凝視貓。
貓凝視羽繪。
半晌後，還是貓先洩氣了。
“好吧，我是有點在意。但絕不是因為害怕。”貓貓強調。
此界之全知的能力讓貓貓能輕而易舉的窺探到這世上大多數人的命運。
但這種窺探并不是萬能的。且命運冗長而複雜，就算是看電影一樣倍速的浏覽他人的人生，也會占據它所有的時間。
因而大部分時候，它都會主動地關閉這個功能。
直到那天它看見名為薮貓的巴別塔人員，然後習慣性地打開能力掃了兩眼——這是貓貓的習慣，畢竟它自诩是救世主的領航者，也在靈山牧場的時候和羽繪達成了互幫互助的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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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面對陌生的組織陌生的人員，看一眼對方的情況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不過為了省事，它每次翻看他人的命運，都會設定關鍵詞。比如她最近常用的索引，就是是否會對“路羽繪”的救世主未來産生影響。
“但我又一次失敗了。”
貓貓拍了拍桌子，是踩奶的動作，但力道裏卻帶滿了情緒。
“你知道藝術之神“牧歌者”的傳聞嗎？有傳聞說祂的本體是一只缺失了一半角的鹿，也有傳聞說祂是從一副滿懷愛意的畫作中誕生的畫中仙，但有一點是确定的，人類不可直視神明。”
羽繪聽懂了貓的暗示。
“但你不是人類。”
“啊，那時候就是摸索自己的能力嘛……就是小小的失誤……”暹羅貓一番胡言亂語，自然的跳過了為什麽的部分，直接抵達了最終，“總之，當我試圖注視牧歌者的時候，我只看到了一雙眼睛。看起來像是剔透的玻璃，但卻反映着這世上所有的色彩，明亮的像是畫，我無法描述那種驚人的美麗，你明白嗎？就像是很多人無法理解舊世紀的那副名為名作蒙娜麗莎到底傳世在哪裏，但卻能肯定它是優秀的作品。”
貓說的有些混亂。
顯然直視牧歌者這件事為貓帶來的，不僅是驚豔，還有它自己可能也意識不到的狂熱。
那并不是信徒的愛，而僅僅是“影響”。
好在DX-0098不是人類。
在意識到自己出現了不對後，它甩了甩腦袋，像是清理了一下程序，迅速地調整了狀态。
“然後，說起來你可能不信，但我看向薮貓的時候，我感覺到了同樣的流光溢彩。”
暹羅貓直視着路羽繪。
就在她以為它會說，“薮貓可能和牧歌者有關系，巴別塔的立身不正，他們建立這樣的組織，可能另有目的”之類的話的時候，貓貓發表了自己的暴言:“所以我覺得，薮貓或許是牧歌者的孩子。”
羽繪:噗
……
她很慶幸自己沒在喝水。
但她也被激的一個仰卧起坐，差點就撞到了後腦勺的牆壁原地表演了什麽叫當場去世。
“孩子？”
“孩子？？？？”
這反複的強調顯然代表了羽繪真實的心情。
“牧歌者竟然有孩子了？”
“我想救世主你大概誤會了我的意思。”貓貓趕忙補充設定，“我說的孩子不是那種生物正常繁衍之後會誕生的後代——”
貓貓斷了斷，似乎在組織語言，“即使是高高在上的神明，偶爾也是會将視野投注人間的。但他們的力量不能直接的落地，否則會造成意想不到的影響。所以他們需要能夠承載他們力量的“殼”，這就是他們為自己選定的孩子。”
貓拿爪子拍了拍羽繪的手背，一副“貓原諒你垂涎別的毛茸茸還把他們的味道帶回了家”的大度表情。
“薮貓擁有着牧歌者的饋贈，但她同樣會成為牧歌者的眼睛。所以如果你不想和神明牽扯太深，最好之後和整個巴別塔都保持距離。”
“相信我，神明的注視絕不是什麽好東西。”
聽完了的羽繪擺着沉思的表情。
“你的意見很好，我會選擇性參考的，只不過我有一個疑惑。”
貓:？
“你說。”
“牧歌者庇佑的城市是阿芙洛對吧？”
“嗯。”
“阿芙洛有着自己的聖堂和聖職者對吧？”
“嗯哼？”
暹羅貓覺得自己好像知道羽繪要問什麽了。
“那麽為什麽，牧歌者不在自己的信徒裏挑眼睛，而是會選中站在混血這一派的薮貓？”
她指指點點。
“這是被偏愛的有恃無恐呢，還是竹馬不如天降，家花不如野花香？”
貓:……
……
“你怎麽不說，因為這是天神的愛，薮貓沒辦法拒絕？”
用羽繪的思路思考了一下問題，貓貓幽幽，“而且小說不總是仙凡有別，禁忌之戀，可能天上不讓，所以刺激？”
＊
他們抵達了目的地。
蘇門特的港口并不算大，人煙也稀少，但卻不缺乏相關的設施和守備的人員。
畢竟這裏是白橡號時常會來訪的地方。
當然，因為距離的緣故，深海科技并沒能完整的吃下這個餅，與他們分享收益的還有藝術的阿芙洛和銀月的萊塔納。
他們到的時候，已經有不少人在現場。
薮貓很大方的為她提供了援助，這一點體現在了為他們（羽繪和望羅）做了足夠的外部僞裝。
所以她現在的名字是“路德·維希”，而望羅的則是“路德·黑澤”。
身份的設定是母子。
是的。
她最後還是含淚當媽了。
羽繪到現在都記得丁格當時看她的表情，那是滿滿的“我就說吧你是他媽”。
抵達目的地後，羅修把車停進了碼頭的車庫裏，就回到了她們的身邊。
“你不回去嗎？”
“首領讓我跟着你們。”
羅修摸了摸臉，“而且我在的話，也能随時補上望羅的僞裝。”
他沒提羽繪。
從當時的事情發展裏推測，薮貓基本能猜到羽繪同樣有僞裝能力。但考慮到望羅的僞裝她需要求助他人，很可能她的能力不能覆蓋到其他人。
但羅修可以。
天可憐見。
真的用了本人的臉去打工的只有羽繪自己。
多麽悲傷的故事：這個充滿了謊言的世界，只有她拿着的是真簡歷。打工人的世界，竟是如此勾心鬥角。（劃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