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章
第 1 章
她松開了手。
一
夕睜開眼，吐出一大口水，喘息着，女人拍他的背:“冷靜一點冷靜一點。”
“這是哪裏”他問。驚吓一般瞪大了雙眼，摸自己的喉嚨、臉、胸口。
“這是朗姆島，你還記得發生了什麽嗎香克斯是在海邊遇到你的，你怎麽樣”
“……她松開了手。”夕蒼白着臉，顫抖着。“她松開了手，她扔下了我。”
女人自己腦補了一些東西後有點心疼:“你先休息一會吧，有事可以喊我，西麗絲。”
“謝謝。”
他睡了一會，就被吵醒了，紅頭發的男孩子好奇的瞅着他，笑得大大咧咧的:“你醒了！吶吶你叫什麽名字我是香克斯，你呢你怎麽會到這裏？”
“……我不記得了，有人把我扔了下來，我叫夕，你好。”
他成了這家小酒館的一員，沉默而溫潤的微笑，香克斯9歲，他大概18歲左右，很懂事，西麗絲很喜歡他，把他當成自己的兒子來對待。香克斯很好忽悠，每次他問夕的過去夕都會給他糊弄過去。
香克斯也不是西麗絲的親生孩子，西麗絲遮遮掩掩表示是有人拜托她養一陣子，那一天香克斯去海邊看那個人回沒回來，就撿到了夕，夕沒有多問。
某一天酒館來了一個穿着很考究一看就不是朗姆島居民的男人。西麗絲讓夕帶着香克斯先去後山玩一會兒，夕在廚房裏愣了一下，探出頭看了看，繼續炒菜，他站在小板凳上拍拍一臉不安的西麗絲:“別擔心，西麗絲。”
“夕，聽話。”
夕笑了笑，走出去端着酒菜，放在那個男人的桌上，男人擡頭看他，兩個人不知道說了什麽，好久之後夕一臉溫潤地回廚房繼續自己的工作。西麗絲一臉的不願意。
香克斯從外面沖進來大喊着:“夕!我好餓啊!”
“等着!我做着呢!”夕沖西麗絲笑，溫潤如玉。西麗絲咬了咬下唇，還是松開了手裏的槍。
男人在桌子上放了一大筆錢之:“飯菜很可口，小哥你有沒有興趣當我的私人廚師啊”
“夕才不會和你走嘞，大叔!”香克斯兇巴巴的。
男人明顯僵了一下，夕笑眯眯地，“您過獎了，但我年紀還小，并不想那麽早就離開家。童言無忌，還請不要放在心上。”
男人看他，許久，轉身離開。
西麗絲長長的吐出一口氣。
香克斯歪頭:“很熱嗎西麗絲你出了好多汗。”
“沒分寸的小鬼!別直呼你媽媽的名字!”“我不要!好別扭啊!”“你這混帳——”“好疼疼——老媽我知道錯了別打了別打了!夕!夕！快來救救我!”“啊，香克斯今天收獲不錯，好大一只龍蝦呢，我就拿去廚房啦。”“夕救命啊夕!好疼疼疼！！”
今天也是和平的一天呢。
夕某天去圖書館回來就聽人說他家的酒館有海賊來了，是沒見過的。他迅速跑回去，就聽見香克斯大笑的聲音。緩了緩呼吸，理了理衣服，他推門進去:“西麗絲，我回來了。”
“夕你回來了！”
“嗯。”他微笑，放下書，給西麗絲一個放心的眼神，“客人想吃些什麽？”
“嗯，要肉，朗姆酒，西麗絲你這裏的廚子會做甜點嗎”
“會一些，有什麽是不能吃的嗎比如過敏或者偏好之類的。”
“那倒沒有。”
“好的，請稍等。”
他在廚房裏聽見香克斯誇自己的廚藝，“夕什麽都知道!夕超級厲害的!”
“我不信!”
西麗絲美麗的翠色眼睛裏有着擔憂，夕很無奈，“西麗絲，我在呢。”
“但是…”但是你也會走。
“沒有但是！”
夕把菜端到桌子上，順道壓了一下香克斯的頭:“酒快沒了，你去一下酒窖。”
“好的!”
夕沖他們的船長笑了笑，“小孩子說的話不要當真，請慢用，招待不周請見諒。”
有着一頭亂糟糟的頭發和奇怪胡子的男人哈哈大笑:“小哥你很冷靜呢!是叫…夕”
“是。你們并不是第一批來這裏的海賊，我也不覺得是最後的，而且，我并不覺得你這種想方設法誘拐別人家小朋友去當海賊的猥瑣大叔會砸了這裏。”夕笑得很迷人。
“………”
“噗——哈哈哈哈哈——真是一語道破本質啊小朋友!猥瑣大叔哈哈哈我不行了!”“船長你誘拐小朋友!”“羅傑你也有這麽一天啊哈哈！”
香克斯扛着酒桶爬上來，看見這歡鬧的景象愣了一下，随即也大笑起來。
“你笑啥”羅傑問他。
“不知道!”
“……”羅傑幹脆也笑了起來，場面很歡鬧。夕得知是羅傑他們把香克斯交給西麗絲撫養後也覺得自己鬧了個笑話。
他們要在這裏停留三天補給，然後帶着已經懂事的香克斯離開。西麗絲從第一天就皺緊了眉頭，夕拍她的肩“西麗絲，他總有一天是要離開的。”
“夕，我知道。我只是…”
夕沖她笑，不說話。
西麗絲也就不說話了，憂傷地垂下頭，夕把她攬進懷裏，他已經十六歲了，是能夠獨擋一面的男人了，他能夠照顧好這個收留了他九年的女人。“西麗絲，別害怕我始終在的。”
他會留下的，他已經失去了要來這裏的意義，所以他會留在這裏的。
“夕，你真的什麽都知道嗎”紅鼻子的見習生問他。夕只是沖這群比他小一點的孩子笑：“至少書上記載的我知道一些，世界這麽大，沒人知道全部的。”
“那，你知道怎麽去偉大航路嗎船長什麽都不跟我說。”“啊，那個啊，是要爬山的，颠倒山，海水逆流，船順流而上。”
“魚人島呢魚人都是神話裏那麽美嗎”“這個是有差別的，魚人和人魚，魚人在形體上更像魚，有着魚尾，人魚的話，是用雙腳走路的，形态也會随着品種的不同而有着差異，嘛，我也沒有見過。”
“哦哦哦那紅土大陸怎麽去新世界啊”“這個，香波島有鍍膜師，他們會在船上鍍一層膜，這樣就可以讓船在水下行駛。”
……
香克斯很是炫耀:“看，我就說，夕什麽都知道!他超厲害的!”
羅傑一臉不滿，撇撇嘴:“夕!你知道空白的一百年嗎”
他一開口就想閉嘴了，然而話已經說出去了，一些知道什麽的船員都有點不太自然，但還算冷靜，只是覺得那個孩子可能會燃起求知欲。
夕倒酒的動作頓了一下，酒在瓶中晃了晃，少年低着頭沉默了兩秒，繼續笑眯眯的回答：“不知道，從來沒聽說過。”
羅傑愣住了，夕笑笑：“烤箱裏的肉應該好了，我去端出來。”
雷利:“我去和他談一談，大家再停留兩天吧。”“……交給你了。”
夕讓西麗絲先去睡，在廚房洗盤子，燈光昏暗，滿手濕漉。他低聲說:“我不會出海的，永遠不會。”
“你應該明白的這不是你能選擇的。”
“但是我可以隐藏。香克斯我阻止不了他，所以他就拜托你們了，我是不會出海的。”
“夕，你到底是誰”
“我是被扔下的，所以一切都無所謂了，我就這樣死在這裏也沒有關系，西麗絲希望她的兒子平平安安的，香克斯做不到，但是我可以。”
“她就是你的理由”
“是。”
一個女人，但是是個母親，這對一個孩子來講，很致命。每個男人生命中都有一位特殊的女士，不是愛人，而是母親。
席爾巴茲·雷利選擇了沉默。
牆角的陰影沉默不語。
他們多停留了兩天，香克斯決定要跟他們一起走，走的時候頭上多了頂打賭贏來的草帽，從羅傑那裏打賭贏來的。“夕，你真的不和我們一起走嗎”
“不了，我身體太差，海上生活對我來講太辛苦了，我承受不了的。”夕微笑着。
羅傑登船，回頭:“真的不來嗎你可是屬于大海的。”
夕搖頭，“不去了。”
然後他就被攻擊了，頭部，直接昏迷。醒來就在陌生的房間，夕就覺得痛，他發出了□□聲，然後迅速反應到自己不在陸地，直接沖出房間。
藍色，大片大片的海藍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