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 2 章

“司組長,您不要激動,能告訴我們您現在還有哪裏不适嗎?”卡西一本正經問。

早上看到司棋的視訊通話時,她心裏就“咯噔”了一下。

她猜到注射C85的副作用出現了。

她想過許多症狀,比如信息素紊亂,比如腺體出現休眠狀态,再比如,身體異變。

但她萬萬沒想到的是,接通視頻,屏幕上出現的是一張奶乎乎的包子臉。

大抵是因為生氣,整張臉都皺在一起,一對黑色豹耳從濃密的發頂裏冒出,別提多可愛了。

卡西誤以為是司棋家裏的小孩玩他的通訊器,不小心撥過來了視訊通話,遂換上一副慈愛的笑臉:“小朋友……”

‘小朋友’三個字才出口,對方的臉更臭了。

他狠狠道:“誰是小朋友?我沒有喝酒,也沒有縱欲,這個副作用會不會太荒謬了?”

卡西這才從對方稚嫩的眉眼中辨認出來,這哪是什麽小朋友?這是司棋本人啊!

意識到情況嚴重,她通知了聯盟會長,然後帶着所有檢測儀來到了司棋家。

司棋捧着下巴,一臉生無可戀:“心很痛……”

“心?難到毒素還沒清除幹淨,繼續蔓延了?不行,我們得重新送你回修複艙……”

司棋打斷道:“不是那種痛。是感覺人生完了的痛……”

卡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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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在角落裏打電話的游懲結束了通話走過來,說:“我已經聯系了賽娜,現在可以送你過去再接受一次全面體檢。”

“C85是從她的實驗室裏出來的,她一定能檢查出原因。”

司棋仰頭:“走之前,能幫我換一身體面的衣服嗎?我是指,符合我現在年齡的衣服。”

半小時後,司棋穿戴整齊,壓低頭上的鴨舌帽,跟在兩人身後進了電梯。

太丢臉了,可不能讓熟人碰見。

電梯降至一樓,門緩緩打開。

出現在門口的正是提着早餐的崔桓宇。

他有晨跑的習慣,每天跑完步都會順便買份早餐。

司棋如果在家,他就會給司棋也帶一份。

司棋記得,自己曾随口誇過一句,樓下那家餐廳的玫瑰甜豆花好吃,崔桓宇後來每次都會記得給他買。

帽檐又往下壓了壓,司棋低着腦袋,和他錯身而過。

餘光瞄見,男人手裏提着的,果然是那家的玫瑰甜豆花。

他頓住腳步,直至那扇門再次閉合。

“怎麽了?”游懲不見他跟上來,轉頭問。

司棋回過神,小跑兩步,“沒事。”

*

猶馬實驗基地位于蒂亞市郊外,他們驅車兩個多小時才趕到。

考慮到待會兒可能會做各種檢查,卡西建議司棋先空腹。

等到達目的地的時候,司棋已經餓得兩眼發昏,胃抽搐着疼。

想當初他們荒島野訓的時候,每天只能喝水吃雜草,也沒現在這麽難受。小朋友真是禁不住餓啊。

從特殊通道進入賽娜的辦公室。

她人早已等在那裏。

接下來的一系列檢測,都由賽娜親自給他做。

血液分析,腺體定級,骨齡鑒定。

卡西則把司棋之前的病例全部移交給了賽娜。

事出緊急,所有報告都在一小時內出。

彼時,司棋終于得到了一份三明治和一盒牛奶。

他坐在椅子上,看着賽娜時而松氣,時而眉頭緊鎖,幾份報告來來回回看,在司棋狼吞虎咽吃完三明治的時候,她終于放下了手裏的東西,坐直了身體。

“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先聽哪個?”賽娜問。

游懲看了眼司棋,說:“壞的已經肉眼可見了,聽好的吧。”

賽娜:“好消息是,他依舊是sss級Alpha,所有檢測都顯示,毒素清除得很徹底,他比普通小朋友的身體還要強壯健康。”

司棋一哽,他已經不太想聽到“小朋友”這個詞了!

“那壞的呢?”卡西問。

“壞消息是,根據骨齡鑒定,他現在最多只有五歲,這種情況不知道會持續多久,我們暫時……無解。”

“難道我會一直這樣下去?”司棋心生絕望。

“司組長,我向您保證,我們實驗室會盡快找出您變小的原因,然後對症下藥。”

司棋現在一聽到“藥”這個字,腦瓜就“嗡嗡”疼。

游懲神色卻不太好,他說:“現在就一點辦法也沒有嗎?”

賽娜正色:“沒有,我留了他的血液和信息素樣本,之後有什麽進展,我會盡快聯系你們。”

司棋插話:“等等,我還會不會繼續變小?會不會我明天再一覺醒來,就只有五個月了?”

賽娜:“不會,我保證。”

“你拿什麽保證?”

“司組長,您現在只能相信我們,也請您一定要對我們有信心。”

司棋:……

關于司棋變小一事,誰也不敢對外聲張。

游懲帶着司棋回聯盟後,更是做了一系列應對措施。

在他變小期間,絕對不能再以“司棋”這個身份生活。

作為sss級Alpha,他的腺體在黑市被叫價十五億,如果被獵腺人知道了他的現狀,他勢必會非常危險。

再者,作為特派組的組長,他曾和地下獵腺組織多次交手并幾次端了他們的重要窩點,對方恨他入骨,卻又拿他沒辦法,可如今變成五歲的他,已然失去了自保能力,一旦被發現,他一定會遭到獵腺組織的瘋狂報複。

游懲手指敲打着桌面,說:“聯盟人多嘴雜,你不能留在這裏,很容易被發現。我會盡快給你安排新身份。”

“哦。”

“還有,你現在這個樣子,我并不放心你一個人生活,所以你需要一個監護人。卡西說,為了避免旁人的信息素幹擾到你,她建議監護人最好是Beta,我會在信得過裏的人挑選……”

司棋沉默了一下,說:“不用,我有好的人選。”

游懲看他:“今早電梯外碰上的那個?”

作為聯盟的會長,他不管是武力值還是察言觀色的能力,都是一流的。

司棋大方承認:“是。”

“伴侶?”

“不是,好兄弟。”

“信得過?”

“如果非要挑個監護人的話,只信得過他。”

*

崔桓宇本在紅酒莊和朋友品酒,接到電話的那一刻,向來沉穩內斂的他“咻”的站起身,連招呼都沒和朋友打就匆匆開車離開。

一路上,他腦袋裏反反複複只有一句話:司棋傷情反複,情況不太好。

難怪今早他去司棋家裏時,房間已經空空如也,崔桓宇只當他又是臨時接到了任務,走得匆忙。

卻不想剛剛PR聯盟通知他,讓他盡快去一趟。

他想起了昨晚在司棋手背上看到的那一小片淤青,明顯是長時間吊瓶引起的。

可司棋輕描淡寫一句帶過傷情,也讓崔桓宇誤以為他真的沒什麽事。

怎麽會沒事呢?

司棋的上個任務是摧毀黑淵實驗室,消滅異變實驗體以及解救人質。

任務成功通告早在一周前就發布了,電視上還播放了送人質回家的感人視頻。

那個時候結束任務的司棋就該回家。

崔桓宇早早幫他收拾好了房間,可左等右等,也沒等到司棋回來,還一度聯系不上。

司棋工作特殊,外人不能去打聽他的行蹤,但倘若英勇犧牲,聯盟會第一時間發訃告,所以那個時候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現在看來,失聯的那段時間,他應該傷得非常重。

崔桓宇懊惱地捶了一下方向盤,他應該再多關心他一點的。

車子在聯盟大門口停下。

沒有通行證是不能放行的。

這時,一個戴眼鏡的女人朝他走了過來。

她禮貌詢問:“請問是崔先生嗎?”

“是。”

“我叫卡西,是游會長讓我在這等您的。請您下車随我來。”

“好。”

卡西帶他走的地下通道,那裏有一部直達會長辦公室外的私人電梯。

崔桓宇跟在女人身後,忍不住開口詢問:“司棋到底怎麽了?”

女人只是悠長嘆氣,說:“你最好有個心理準備。”

這個“心理準備”讓崔桓宇大腦一片空白,心髒驟停般無法喘息,雙腿更像是無力支撐這具高大的身體,整個人差點倒下去。

卡西眼疾手快扶住他,說:“情況也沒你想象中那麽壞。”

直至推開辦公室門,崔桓宇才明白他需要做好的心理準備是什麽。

昨天還酷炫玩漂移的男人,今天變成了一個坐高腳凳雙腿都懸空的包子。

崔桓宇和小孩面面相觑。

小孩的豹耳不好意思動了動,說:“你來了啊?”

崔桓宇愣了半晌,不可置信喊了一聲:“司棋?”

小孩點頭:“是我。”

游懲伸手示意:“崔先生,請坐。”

崔桓宇微微蹙眉:“怎麽回事?”

“崔先生,如你所見,司棋因為某些原因變成了現在這樣,為了安全起見,他需要一個監護人以及新身份,他極力向我們推薦了你,當然,我們也尊重你的意思,照顧一個小孩不容易,看你是否願意接下這個重擔。”

“願意。”崔桓宇幾乎沒有思考便爽快應下。

司棋的小短腿晃了晃,看起來有些開心。

“那麽崔先生,在這之前,我們需要你簽下一份保密協議,你看看。”游懲把一份文件推到崔桓宇面前。

崔桓宇這麽多年一直在做生意,大大小小的合同他簽過不少,有沒有隐秘條款,他是看得出來的。

PR聯盟沒什麽特別要求,大致意思是,崔桓宇不得向任何人透露司棋的真實身份以及照顧司棋期間産生的所有費用,都由聯盟承擔。

沒什麽特殊條款,崔桓宇認真看完,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游懲:“崔先生,你若有什麽要求也可以向我們提。”

崔桓宇把文件重新推給他:“沒有。”

游懲若有所思看了他一眼,忽而一笑:“好的,希望他不會是個太調皮的孩子。”

司棋:……

“新身份信息,我會在一周內寄給你們。”

司棋:“我這算帶薪休假?”

游懲慢條斯理答:“別高興得太早,帶薪是真的,至于休假……你應該知道五歲的孩子是需要去念幼兒園的。”

司棋:?

什麽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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