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 4 章

司棋搬進了崔桓宇的家,他其實沒什麽需要帶的。

衣服和鞋子都不合身了,洗漱用品崔桓宇又給他買了全新的。

他只是從抽屜裏拿走了自己的配槍和阻隔貼。

至于抑制劑,他象征性抽了兩支帶上。

現在他變成這番模樣,腺體也跟着回到了幼兒期,來易感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興許根本用不上。

搬進新卧室的第一天,司棋失眠了。

他和崔桓宇僅一牆之隔,聽覺靈敏的他能清晰聽到隔壁的所有動靜。

崔桓宇手機響了好幾次,估計原本是有應酬的,卻被他一一推拒了。

司棋抱着被子,有點過意不去。

他知道崔桓宇是不放心他。

看吧看吧,果然還是耽誤別人工作了。

小豹子在床上翻滾了兩下,又坐了起來,決定要和崔桓宇談談。

敲開崔桓宇卧室門的時候,一股濃烈的白茶香撲面而來。

司棋一驚,擡手摸向自己的腺體,誤以為是自己的信息素洩了出來。

可仔細一聞,還是有點細微差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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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門口的男人微微詫異,問:“怎麽了?哪裏不舒服嗎?”

司棋回神:“沒有,我就是想跟你說,你有事的話就去忙吧,我真的可以照顧好自己的。”

“接電話吵到你了?”崔桓宇蹲下·身看他,“抱歉,忘了你的聽覺很好。”

其實崔桓宇家裏的隔音效果還是不錯的,但是因為職業原因,司棋的五感都被訓練得特別敏銳,這些發達神經能讓他避過一次次潛在危險。

“當然不是,我們下午才達成共識,不會把我特殊對待的,不是嗎?”司棋偏頭反問他。

崔桓宇點頭表示認同:“是這樣的。但我今晚不想出門,不是因為你,是我覺得有點疲憊,想早點休息。”

“這樣啊……”司棋讪讪撓頭,“那打擾了啊……你早點睡。”

“嗯,你也是。”

司棋轉身走了兩步,又忍不住轉身問:“你房間的白茶味……”

“哦,那個啊,我睡眠不太好,睡前有點熏香的習慣,怎麽了嗎?”

“和我信息素味道太像了,我還以為是我沒控制好。”

不知是不是錯覺,司棋覺得崔桓宇的唇角輕輕勾了一下,有種抑制不住的開心。

他問:“很像嗎?”

司棋老實點頭:“很像。”

“那你的信息素好香。”

這樣直白誇一個Alpha的信息素好香,等同于對他說“你聞起來好可口”,這,這……大家都是好兄弟,崔桓宇又是Beta,肯定不是這個意思。

司棋耳臉發熱,故作鎮定答:“還不錯吧。”

回到房間,司棋關燈上床。

黑夜沉沉,外面又開始下雨了。

“嘀嗒”的雨聲綿綿不絕。

就像此刻一直浮在耳畔的男聲。

“那你的信息素好香。”

“你信息素好香。”

“你好香。”

司棋把被子蒙在頭上,試圖把所有聲音阻隔在外面。

“嗒。”隔壁傳來關燈的聲音。

一切回歸安靜。

司棋把被子撩開了一點,自嘲自己想太多。

可接下來,他又聽到一聲似有若無的呢喃:“晚安,小豹子。”

小豹子。

司棋的心猛然一跳,一股酥麻感悄然爬上心間。

黑色豹耳不自覺高豎起來,想聽得更多,更清晰,但隔壁卻徹底沒了聲響。

好似剛才那聲缱绻的低喃都是混着雨聲聽錯了。

肯定是聽錯了。

翌日清晨,雨停了。

司棋在一陣敲門聲中睜開了眼睛。

他慢吞吞爬起來,頂着亂糟糟的頭發去開門。

門外站着的是一身清爽的崔桓宇。

他穿着輕便的運動服,整個人充滿活力與朝氣。

“早。”他笑意盎然,“洗漱一下,準備吃早餐。”

司棋揉着眼睛,困倦答:“好。”

卧室有獨立衛生間。

司棋站在洗漱臺前,看着鏡子裏拿着兒童牙刷的自己,覺得有點傻。

他嘆了口氣,又擠出了草莓味的兒童牙膏,心情更加沉重了。

等他洗漱完畢出來時,桌上擺着他最愛的玫瑰甜豆花和玫瑰米糕。

崔桓宇正在餐桌前等他。

司棋小跑兩步來到他跟前,拉開椅子坐下,說:“久等了久等了。”

“不久。”崔桓宇邊說邊把精致的碗碟推到他面前。

司棋聞了一下,說:“好香啊。”

挖了一勺喂進嘴裏,馥郁的玫瑰香在口中散開,甜甜的嫩豆花一抿就化。

司棋開心地眯了眯眼。

“好吃嗎?”

“好吃。”司棋又咬了一口米糕,“終于又吃到了。”

崔桓宇的早餐和他是一樣的,男人學着他的樣子,吃一口豆花再吃一口米糕,說:“你好像很喜歡玫瑰味的東西。”

“是嗎?我都沒怎麽注意。”

“那麽信息素呢?玫瑰味的Omega會更吸引你嗎?”崔桓宇擡眼看他。

司棋略微思忖了一下,說:“那也不一定,我不喜歡被信息素左右。”

“如果契合度很高的呢?”

“我做過信息素抵誘訓練,我們這個職業,如果輕易被對方信息素所誘惑,就相當于把命交到了別人手上。”司棋回答得非常認真。

“嗯,有道理。”

只是兩句閑聊,這個話題很快被跳過。

*

接下來的幾天,崔桓宇出門的時間依舊很少,但每次回來都會給他帶一大堆衣服和玩具。

真把他當小朋友了。

周末這天,司棋在客廳玩玩具槍射擊,這種輕飄飄的塑料槍配合毫無殺傷力的軟彈于他來說真的沒什麽挑戰性,他舉着槍對準靶子,漫不經心随便打了兩下。

原本坐在沙發上看雜志的崔桓宇注意力來到了他身上。

攤開的書擱置到了一邊,男人身體微微前傾,托着腮一動不動看着他。

在最後一發軟彈打完後,崔桓宇配合拍手:“真厲害,槍法果然很準。”

其實這在平時都是基礎訓練,并不值得被誇贊。

可看着男人那真誠崇拜的眼神,司棋的虛榮心還是得到了很大的滿足。

他把靶上的軟彈挨着取下,說:“都是小意思,我的狙打得更好。”

“真的嗎?那改天給你買一把仿真狙擊槍吧。”

“不要,我又不是真的小孩子,不需要那麽多玩具。”說到這,他看了眼崔桓宇,瞧出對方有些失望之色,他又道:“不過如果你想看的話,就買一把吧。”

“好,我想看。”

還未到飯點,司棋玩得有點累了。

躺在沙發上昏昏欲睡時,游懲給他打來了電話,問他是否在家。

司棋說在。

約莫一小時,司棋聽到對面傳來敲門的聲音,對面是他的家,估計是游懲來了。

他跳下沙發,跑去開門。

只見游懲夾着一個公文袋,契而不舍地把門拍得“砰砰”作響。

聽見背後的開門聲,他下意識轉頭看過來。

司棋探着腦袋,朝他揮手:“這邊。”

游懲笑問:“搬家了?”

“嗯。”

“監護人挺負責。”

游懲剛進門,便看到負責的監護人端着果盤正往茶幾上放。

看見他,禮貌招呼:“請坐。”

游懲環顧了下四周,牆上挂着射擊靶,地上還堆着沒來及收的玩具。

看起來司棋在這裏過得很惬意。

“怎麽突然過來了?”司棋問。

“你的新身份辦下來了。”游懲把公文袋推給他。

司棋打開封口,從裏面倒出幾張薄薄的紙。

白紙黑字赫然标明了所有信息。

姓名:司平安。

年齡:五歲。

性別:男Beta。

品種:黑豹。

分化記錄:無。

父母:不詳。

在司棋認真看信息期間,崔桓宇把泡好的茶遞給了游懲。

“謝謝。”游懲伸手接過。

新茶很香,游懲悠悠抿了一口後對司棋道:“記住,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們從阿卡拿都實驗室裏撿回來的孩子,無父無母,也失去了所有記憶,我已經讓卡西僞造了一份你的傷情鑒定和第二性別證明。這段時間,你只需要扮演好司平安這個角色。至于特派組長司棋,我會對外宣稱傷情反複,被轉移去了菲比斯靜養。”

說到這,他又看向崔桓宇:“之後還要麻煩崔先生和我去辦理一下領養手續。”

崔桓宇點頭:“好的。”

司棋把身份介紹來回看了兩遍,有點嫌棄地指着姓名一欄,問:“我一定要叫這個名字嗎?就不能擁有一個霸氣一點的?哪怕叫司無敵也比司平安好聽啊。”

游懲一本正經:“平平安安比什麽都好,懂不懂?我想了兩個晚上才想出的吉利名字。”

一旁的崔桓宇難得附和別人:“平安挺好。”

“看吧,不止我一個人這麽認為。”

面對兩人的一唱一和,司棋只好暫時妥協。

反正是個假名字,不會用太久。

“對了,還有個小禮物給你。”游懲邊說邊從衣兜裏掏出一個盒子遞給司棋。

“是什麽?”司棋有種不好的預感。

游懲笑得狡黠,說:“打開看看。”

卡通盒蓋上綁着個蝴蝶結,比家裏擺放的塑料玩具還讓人心驚。

司棋粗暴打開盒蓋,映入眼簾的是一支粉色電話手表。

粉色!電話手表!

小豹子兩眼一黑,真是debuff 全部疊滿。

“保險起見,你的手機最好少用。我會植入雙重監管系統進去,只有指定號碼能打進來,當然,你上幼兒園期間,帶手機也不方便。這款電話手表是當下最受小朋友歡迎的一款,希望你也會喜歡。”

司棋咬牙切齒道:“我、不、喜、歡!我也不想去念幼兒園!”

“NO,NO,NO,”游懲伸出食指晃了晃,“我必須提醒你,你的身份信息已經錄入管理局,作為被救回來的孤兒,兒童保護協會會時刻關注你的動态,一旦沒有入學記錄,你的監護人會很麻煩,他可能會被指控虐待兒童。”

司棋崩潰了,躺在沙發上打滾,“把我變回去!快把我變回去!我為什麽要去念幼兒園?我不去!我這是工傷,理應在家好好休息!”

游懲望着撒潑的孩子淡定掏出手機:“錄一個,等他恢複了,我傳給聯盟各個部門循環播放。”

司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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