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 20 章
晚上八點。
猶馬基地搏擊訓練室。
賽娜看着戴着小拳套把沙包恨不得打穿的小豹子,若有所思問:“他怎麽了?”
卡西滿面愁容:“不知道,不過我聽說他下午在醫院差點攻擊別的Alpha,把人褲頭都快扯掉了。”
“什麽?”賽娜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誰說的?”
“游會長。”卡西實誠回,“當時若不是會長攔着,他就跟人打起來了,還要扒人褲子。”
賽娜:“為什麽?”
“我也不太清楚,不過似乎和崔先生有關。”
“崔先生?”賽娜琢磨了一下,“哦,難怪下午他非要出去。”
“我猜啊,”卡西壓低了點聲音,“是不是崔先生談戀愛了,他的伴侶想讓崔先生放棄司組長的撫養權,然後大家談崩了,司組長惱羞成怒……”
“砰!”沙包被狠狠打飛了出去又反彈回來,司棋順手扶住,側頭道:“我聽得見。”
卡西:“……”
“他沒有要放棄我的撫養權,我也沒有想扒人褲子。”司棋幹巴巴反駁。
賽娜立馬八卦起來:“所以崔先生真的談戀愛了?你想揍的那個Alpha就是他的伴侶?”
司棋取下拳套,喝了一口水,拒絕回答她的問題,轉而問:“我明天那個時間是不是也可以出去?做完檢測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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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論上是這樣,不過我和卡西明天有實驗要做,游會長明天也要開會,沒人送你。”賽娜說。
司棋擡起胳膊蹭了蹭腦門兒上的汗,說:“我自己打車。”
“不行,”卡西嚴詞拒絕,“游會長說了,最近不能讓你落單。”
“我會跟他申請的。”司棋收好自己的東西抗在肩上,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搏擊室。
卡西望着小孩的背影,嘀咕:“崔先生談個戀愛,他怎麽別別扭扭的?金老師,你說他這像不像排斥後爸進門的叛逆小孩?”
賽娜按停手裏的監測儀,記錄運動數據,聽到卡西的話,噗的笑出聲:“這話你可別當着他的面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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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上午一切如常。
下午做完每日一檢,司棋敲開了賽娜的辦公室門,說:“會長讓我領一只探探鳥,然後請你給我一張通行卡。”
賽娜眉稍上挑,喲,情緒穩定得很快嘛。
她拉開抽屜,把早就準備好的通行卡拿了出來,叮囑道:“晚上八點之前請務必回來。”
“好。”
“三樓猛禽部領鳥,我會給他們打電話說一聲。”
“謝謝。”
所謂的探探鳥,其實就是成熟的改造體,它們的眼睛被植入了微型攝像頭,實時傳送看到的畫面。
因鳥類的視野開闊,很多時候它們都會被派出去勘測地形,探查危險,帶回來的有效信息利于己方布置更完美的計劃。
司棋來到三樓,跟猛禽科的人說明來意,對方說已經替他選好了一只最适合小朋友的探探鳥。
司棋本以為會收到一只獵鷹或者金雕之類的,結果猛禽科的負責人笑眯眯捧出一只小肥啾給他。
小肥啾!
“這……”司棋欲言又止。
男人道:“這類探探鳥最适合小孩駕馭……”
話還沒說完,小肥啾從男人掌心飛出,穩穩停在司棋頭頂,昂首挺胸驕傲地“啾”了一聲。
“它沒什麽攻擊性,而且很喜歡你,所以你帶出去玩絕對不會出什麽問題。”男人解釋,“性子太烈的探探鳥我們也不敢拿給你,且不說你一時半會兒馴服不了,倘若把你抓傷啄傷,我們也不好向金博士和你幹爹交代。”
為了掩人耳目,司棋是以游懲幹兒子身份住進來的。
理由是來參加分化訓練測試。
沒人對他的身份起疑,只當是游會長多年不婚,膝下無子,所以才對這個幹兒子格外上心,小小年紀就給他這麽好的資源,讓他比別人更有機會分化成高等級,就連研究基地的金博士都整日圍着他轉。
司棋長嘆一口氣,知道人家是出于好心,也不想再與人争辯,道了一聲謝,頂着小肥啾準備上電梯。
身後傳來男人的提示聲:“小豹子,你可不能吃掉它哦。”
司棋:……
出了研究基地,小肥啾一馬當先飛出去,盤旋在門口等候多時的灰色商務車上方,記錄司機面貌和車牌號。
在司棋拉開車門坐上車後,它重新回到了司棋頭頂。
開車的是游懲身邊的警衛,身手不錯,臨時調派過來送司棋去醫院。
盡管司棋再三拒絕,說自己可以打車,但游懲并沒同意他的提議。
“是平安吧?”駕駛座的男人主動搭話。
“你好。”司棋表現出了小朋友該有的禮貌
“你好,我姓趙,你可以叫我趙叔,我們現在出發去光聖醫院。”
“嗯……”司棋遲疑了一下,又道:“趙叔,能不能麻煩先去一趟中心街,我想給他帶點吃的。”
趙傑:“當然可以,你真是個孝順的好孩子。”
司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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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桓宇昏沉睡了一下午,做了一個無邊無際的噩夢。
夢裏的他又回到了司棋易感期那天。
他被男人壓在身下,感受着對方急躁地尋找他的腺體。
崔桓宇學着Omega,試探性地釋放了些許安撫信息素。
身後的男人非但沒有被安撫,還暴力地摁住他的假性腺體,道:“低劣的信息素,真讓人反胃。”
“你做這些,就是想引誘我嗎?”
“不是,”崔桓宇顫聲解釋,“我是想……”
他費力轉頭去看男人,卻對上了他冰冷輕蔑的眼神,仿佛在嘲笑他的癡心妄想。
“不倫不類,Beta還想裝Omega,自欺欺人!”
後頸越來越痛,男人的手仿佛要把他的腺體生生挖掉,“不許你再戴着這種惡心的東西出現在我面前。”
“不要!”崔桓宇尖叫着醒來。
“卡嚓,”門被用力推開。
緊接着是一串急促的腳步聲。
崔桓宇眼睛還有些模糊,直至來人走近,他才看清,是司棋。
小孩一臉擔憂,問:“怎麽了?我剛剛聽到你在喊。”
“你……”崔桓宇意識逐漸清明,答非所問道:“頭上怎麽長了一只鳥?”
“這是探探鳥,會長知道我要出來,派來保護我的。”
“你一個人出來的?”崔桓宇激動坐起身。
“也不算,趙叔跟着我。”
崔桓宇這才松了一口氣。
在兩人說話期間,探探鳥已經圍着病房飛了一圈,又從大開的窗戶飛了出去。
“它怎麽走了?”崔桓宇奇怪問。
“它需要實時傳輸醫院周圍的所有信息,排查潛在危險,不必擔心,很快就會回來。”
“這樣啊……”崔桓宇望着窗外低喃。
知道司棋出來一趟不容易,他又道:“基地離這裏也不近,來回怪麻煩的,你不必經常來看我,我沒事。”
司棋不想聽他說不想見面的話,小聲問:“你是不是在怪我啊?”
“怪你什麽?”崔桓宇一臉懵。
“昨天對不起,我不該說那些話。”司棋主動道歉,“你是成年人,你做每一件事都有自己的考慮,我不該打着為你好的幌子指責你。”
崔桓宇看着愧疚的小豹子,擡手捏了捏他的耳朵,道:“其實你說的也不無道理。可能是我太理想化了,興許他根本就不稀罕我做的這些。”
司棋沉默了片刻,問:“你就……那麽喜歡他嗎?”
“嗯。”
“有多喜歡啊?”
崔桓宇神色溫柔,眼底蘊藏着無限的崇拜和眷戀:“他光是站在我面前,我就再也看不到其他人了。”
也包括我嗎?
司棋在心裏默默問。
聽着好兄弟訴說對心上的愛慕,司棋并沒有為他感到開心,甚至隐隐還覺得有些難過和憤怒。
他知道是Alpha天生的占有欲在作怪,可這一刻,他真的有一種被抛棄的感覺。
為什麽崔桓宇喜歡別人這件事這麽讓他難以接受?
司棋別開腦袋,不想看到他談起別人時,眼裏帶着光的樣子,這讓他非常嫉妒。
分明崔桓宇從前只有在誇他的時候才會這樣。
真糟糕,他的世界第一好被搶走了!
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司棋調轉話頭:“你傷口還疼嗎?”
崔桓宇:“一點也不疼。”
司棋:“撒謊。”
他把手裏的小點心放在一旁的櫃子上,空出的雙手揪着褲縫,扭捏道:“等你恢複好了,能給我看看嗎?”
“什麽?”崔桓宇反應有些遲鈍。
司棋憋了許久,才吐出四個字:“你的腺體。”
這話要是對着Omega說,絕對會被別人認定為耍流氓。
可司棋私心認為,他和崔桓宇可以這樣。
“你真的想看嗎?”崔桓宇有些猶豫,“不會覺得……可笑?”
“可笑?”小豹子小腦袋瓜瘋狂運轉,“哪裏可笑?醫生技術不佳,形狀沒做好?”
崔桓宇搖頭:“因為是假的,會很可笑。”
司棋不會安慰人,但瞧着崔桓宇卑微的模樣,他心裏很不是滋味。
“如果是因為我昨天的話讓你産生這種想法,我再次跟你道歉。崔桓宇,不管怎麽樣,你在我心中,都是最好最好的。”
崔桓宇眸光微閃,想哭又想笑,他抿着唇,壓抑住矛盾的情緒,說:“嗯,拆線了,一定給你看。”
“那我們現在是講和了嗎?”小豹子歪着腦袋問。
崔桓宇:“我又沒和你吵架。”
說着,他看向一旁的櫃子:“給我帶了什麽?”
“餘記的綠豆糕和榴蓮酥餅。”小童音帶着歡快上揚的語調。
崔桓宇拍了拍床沿:“要不要坐上來一起吃?”
“好啊!”
司棋蹬掉鞋爬上床,和崔桓宇擠在一起:“你想先吃哪個?”
“都行。”
不多時,完成探查工作的小肥啾飛了回來停在窗臺上。
看着病床上的兩人依偎在一起,正在分一塊榴蓮酥餅。
“啾~”
定格畫面,傳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