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 36 章
夜色漸暗之際,一群小孩被蒙着眼睛推到了密林深處。
蒙在眼上的遮光帶被解開,黃亞軒不适地眨了眨眼環顧四周。
周圍有小孩已經哭了起來,黃亞軒擡頭,只能看見一個戴着小醜面具的男人,面具的唇角詭異地向上揚着,非常瘆人。
黃亞軒吓得一個激靈,不自覺後退了兩步。
小醜手裏拿着槍,用槍口抵着其中一個小孩的背推了推,聲音裏透着笑:“跑。”
沒人敢動,一衆小孩迎着沉悶的夜風瑟瑟發抖。
“啧。”男人不耐煩哼了一聲。
“砰砰砰!”他忽的朝天鳴三槍,震耳的槍響吓得小孩們下意識奔跑起來四散逃離。
黃亞軒清晰聽到身後人吹了一記口哨,戲谑道:“獅子沒有項圈,是特殊獎勵,誰獵到了,積分翻倍。”
黃亞軒不知道他口中的獅子是不是自己,他剛剛也沒注意那群孩子中有幾個是獅子。
他沒命朝前跑,距離他只有幾米之遠的一個小跳羚男孩不知踩中了什麽,“咻”的一聲被吊着一只腳拉上了樹。
黃亞軒一個急剎車,這才意識到,不止身後有人追,這片密林還遍地都是陷阱。
被吊着的小跳羚哭得抽抽,喊道:“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求求你,我有好多玩具,全部給你……”
身邊又有人跑過,沒人在意小跳羚的呼救聲。
黃亞軒猶豫不過片刻,咬咬牙,便吭哧吭哧往樹上爬,說:“你不要怕,我會武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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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才爬到一小半,“砰”一聲槍響,黃亞軒被驚得手腳發軟,“咚”的一下從樹上落了下來,他不知道小跳羚是不是死了,耳邊盡是“嗡嗡”聲,呼吸也跟着急促起來。
他閉着眼睛,崩潰喊着:“對不起,對不起!”
顧不得摔下來的疼痛,他抱頭朝黑暗中跑去。
與此同時,男人舉槍瞄着不遠處的動靜,對着通訊器發號施令道:“目标一號擊倒,莫菲,周裏,你倆架槍,夜莺,去把孩子放下來。”
“收到。”
羅帕森林地形複雜,因為樹林茂密,視野範圍會受限,但特派組曾在這裏做過七天七夜的野訓,相比起那群人來說,他們對羅帕森林的了解會更多一些。
有這優勢,他們能更好的利用樹木為掩體做伏擊。
只可惜人群分得很散,不能一網打盡,剛剛司棋也是循着哭聲摸到了這裏,正好看到一個戴面具的男人舉槍。
“老大,孩子脖子上有定位項圈。”夜莺低聲道。
“能拆嗎?”司棋問。
“應該能。”
那群人給小孩戴上定位項圈,慫恿孩子們在樹林裏奔跑求生,而他們則端着槍,不緊不慢跟着定位器來尋人,享受獵殺的快感。
“把孩子移交給救援組,拆下來的項圈你們帶着,從現在開始,是我們的圍獵時間。”
“收到。”
伴随着時不時的槍響,黃亞軒早已筋疲力盡,他躲在一棵大樹後呼呼喘氣。
不遠處傳來隐隐的啜泣聲,黃亞軒趴在地上,扒開草看了一眼,背對着他的,是一個小黑豹男孩。
他突然想起,他在煙火秀上和家人走散,是司平安站在不遠處朝他招手,說帶他去找父親,他就跟着跑過去了。
後來他追着司平安跑到別墅後花園,然後被人捂住了口鼻,失去了意識。
再醒過來時,就被蒙着眼睛帶到了這裏。
他想,如果他遇到了壞人的話,那麽同他一起跑的司平安是不是也遇到了同樣的壞人?
黃亞軒匍匐着朝小黑豹移動過去。
他看過哥哥玩槍擊游戲,那些人物為了躲避敵人視線,就會趴在草叢裏,不易被發現。
他想,他身材矮小,應當也會有用。
爬到小黑豹附近,他悄聲喊道:“老大,老大是不是你啊?”
小黑豹轉過頭,兩人在夜色中面面相觑。
不是司平安。
黃亞軒有點失望但又慶幸。
失望的是,以為找到了同伴,可以互相依靠不那麽害怕,慶幸的是,如果不是司平安,那麽是不是意味着司平安跑掉了呢?脫離魔爪的司平安一定會去報警,他們很快就能得救了。
感覺看到了希望,黃亞軒堅定要努力藏好,等着救援來。
他正要退回原來位置,小黑豹突然大喊起來:“獅子,獅子在這裏!你們快來抓他啊!不要殺我,獅子是雙倍積分,他是雙倍積分!”
黃亞軒眼睛瞪大,他不明白為什麽這種情況大家不互相幫助,還要暴露位置。
身後有“沙沙”踩着草坪的腳步聲侵襲過來,黃亞軒沒法多想,也沒時間責怪眼前這個男孩,爬起來往反方向跑。
不知跑了多久,也不知跑出了多遠,黃亞軒再次倒下。
他一整天沒有進食,體力早已消耗殆盡。
但他不能坐以待斃。
他想起哥哥曾經和兔子同學開玩笑說,野外遇到危險怎麽辦?
兔子說:“我們會刨坑打洞,把自己藏起來。”
對,打洞!
黃亞軒背靠着一棵大樹歇息了片刻,然後變出鋒利的獅爪,開始奮力刨坑。
如果把自己埋在土裏,只露出一張臉,那是不是就更不容易被人發現了?
附近又傳來幾聲槍響,黃亞軒的小尾巴瑟瑟蜷縮着,情緒再也控制不住,眼淚一顆顆掉了出來。
被槍打中好疼的,被吊在樹上也好疼的,他想爸爸媽媽和哥哥了,還有幼兒園的那群朋友。
他想回家。
有沒有能來帶他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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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棋手腕上戴着定位項圈,躲在樹後等待愚蠢的捕獵者。
不多時,一個男人戴着夜視眼鏡走了過來。
“小家夥,別藏了,我看見你了。乖乖出來,就只打你一槍。”男人笑嘻嘻道。
司棋聞言,握槍的手驟然收緊。
他如鬼魅般,悄然從男人身後走了出來,對準他的膝彎,毫不猶豫扣下扳機。
“啊!!!”男人痛苦哀嚎,跪倒在地,嘴裏罵咧:“是哪個不長眼的狗東西!”
司棋走近,揪着男人的頭發,讓他腦袋大幅度後仰,露出脆弱的咽喉。
槍被背帶挂在身前,司棋伸手摘了男人的面具。
“是你。”司棋淡淡道。
男人和他對視,狠狠道:“認得我,還不快放了我,你知不知道我父親是誰?”
“知道,蒂亞市首富,經常看你們一家人上雜志。”司棋冷嘲,“最近的新聞還是你父親資助貧困兒童上學,真是諷刺呢。”
男人雙目赤紅:“我會記住你,我會殺了你!”
司棋将男人提起來:“你可能不會有這個機會。”
“你敢殺我嗎?你殺了我,我父親絕不會放過你!”
司棋歪了歪腦袋,抽出腰間的沙漠/之鷹抵着他的太陽穴。
看着對方驚懼的神情,他忽的一笑:“別緊張,我還真不會殺你。”
如果是從前,司棋絕不會對這樣的人手下留情,可來之前,游懲跟他說過,一定要留活口,這不是普通的犯罪團夥,要審出主犯,拿到天使網的登錄權限,才能把背後的所有參與者一網打盡。
“你的罪孽一定會得到公正的審判。”
男人像是聽到什麽天大的笑話,哈哈哈笑起來:“審判?我拭目以待。”
司棋很久沒受到這樣的挑釁了,他揚了揚眉,單薄的眼皮垂着睥睨眼前人,像是在看一個跳梁小醜。
“老大,我們發現了一處……”通訊器裏的女人聲音輕顫,“挂屍林,全是五到八歲的小孩。”
司棋眼神咻的冷下來,說:“知道了,不要破壞現場,立刻通知警方前來取證。”
“明白。”
通訊中斷,司棋的槍從男人的太陽穴移到他的腺體:“在你接受法律的審判之前,先接受我的審判吧。”
鮮血噴濺,子彈擦過男人的後頸,打碎了他的腺體,男人的慘叫聲在密林裏久久回蕩不息。
腺體于Alpha來說,那是驕傲,是尊嚴,是比性命還重要的存在。
他現在無法取這人的命,那就讓他生不如死地殘喘着,總有一天,罪人會在世人的唾棄中死去。
“老大……”同隊組員跑近,“還好嗎?”
司棋踢了踢腳下如死狗的男人,道:“沒事,十二個小孩人數夠了嗎?”
夜莺搖搖頭:“還差一個,聽其他小孩說,是一個小獅子男孩,他沒有項圈,我們現在還在搜尋中。”
小獅子男孩?黃亞軒!
“有沒有人看到他往哪個方向跑了?”司棋問。
“我剛剛救黑豹的時候,看到一個小孩兒一晃而過,應該是那個小獅子,因為我聽到黑豹在報他點,但我趕過去時,沒看到小獅子的身影。”周裏嘆氣道。
“帶我去。”司棋說。
密林摸索,他們會做記號來防止繞路迷失。
周裏和司棋在發現黑豹的位置分頭行動,他們想,那個小孩應該跑不遠的。
司棋根據路标,邊走邊喊:“黃亞軒,出來,你安全了。”
“黃亞軒!”
這小孩還挺能藏。
“黃亞軒!”
聲聲呼喚,沒有回應。
司棋頭疼揉了揉眉心。
這時,他警覺聽到身後傳來“沙沙”聲。
他轉頭,一個小孩從草叢裏竄了出來,一個滑鏟滑到在他兩腿之間,嘴裏高聲喊道:“猴子偷桃!”
小小的手一把抓在他的身下。
司棋:!!!!
媽的,髒!這招太髒了!誰特麽教的!!!
豹豹:嘤嘤嘤,老婆,我下面受傷了,你給我吹吹。
小狐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