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第 64 章
崔桓宇不知道自己這種形态還會持續多久,他甚至都怕長年累月的這樣下去,會被司棋厭棄。
畢竟兩個人戀愛,是需要情話,需要愛撫,需要親吻,需要身體糾纏來表達親密。
可變回本體模樣的他,什麽都做不了。
甚至在司棋受傷,哭泣的時候,他連安慰的動作都只能點到為止,實在不是一個合格的愛人。
這種無力感總會在夜深人靜時深深折磨着他。
原本他以為兩人還需要一段很長的磨合期,适應着跨物種交流。
但他萬萬沒想到,司棋會這麽迫不及待向他求婚,在他還是這副樣子時,認真給他承諾未來。
“你上次說,你着急出去取戒指……”司棋說到這,眼神黯淡了下來,“就是那次,差點讓我再也見不到你。”
“寶貝,當初是我不夠細致,忘記戒指這回事,現在戒指我買了,我想……我希望能親手給你戴上,你願意嗎?”
你願意嗎?
崔桓宇一個躍起,撲到司棋懷裏,被他眼疾手快單手摟住:“嘤!”
像是怕他聽不懂,崔桓宇湊上去親司棋的下巴,小腦袋瘋狂下點:“嘤!”
還試探性伸出爪爪:“嘤嘤!”
願意,戴上。
可是戒指怎麽套得上他的小爪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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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桓宇急得團團轉。
但他的Alpha似乎早就想好了這一點。
他問:“是願意嗎?”
“嘤!”崔桓宇一個勁兒把爪爪往指環裏鑽。
司棋被逗笑了:“這樣是戴不上的。”
“嘤……”崔桓宇有些沮喪。
司棋向他求婚了,在日出的山頂,在他們認識的第十年,在他們經歷過生死後,司棋不顧旁人的眼光,向他這只沒有人形的狐貍求婚了。
可他卻戴不上戒指。
“別急。”司棋親親他的腦袋。
Alpha像會變魔術,戒指再出現在眼前時,已經被一條細細的素鏈穿了起來。
“你答應了求婚,可不能反悔。”司棋溫聲道。
項鏈戴在了小狐貍的脖子上,司棋托着他端量了許久,又用臉蹭了蹭他,道:“崔桓宇,這次真把你套住了。”
崔桓宇抱着他的腦袋,小爪爪在他頭頂點了點:“嘤。”
心甘情願。
回程的路上,小狐貍一直捧着脖子上的戒指看。
他年少時幻想過的場景,終于成真了。
直到回家,小狐貍都還想炫耀。
他叼着手機走到司棋身邊,用鼻子碰了碰他的手,然後把手機遞給他,自己退後兩步,再端端正正坐好:“嘤!”
“是要……我給你拍照嗎?”司棋猜測。
“嘤!”小狐貍點頭。
“好。”攝像頭對準狐貍。
司棋心裏暗嘆:老婆真可愛,這麽可愛的狐貍居然是我的。
“咔嚓,咔嚓,”司棋瘋狂按快門鍵,小狐貍咧嘴眯眼的樣子,即便不是人類五官,也看得出來他是在笑。
一連拍了十幾張,小狐貍先不耐煩了:“嘤?”
拍好了嗎?
“老婆,太可愛了,我要選兩張做屏保,朋友圈背景也要……”司棋自顧自嘀咕。
崔桓宇擠進他懷裏,跟着看照片。
啊,這是什麽直男拍照視角?
全給他拍的大頭貼!
崔桓宇:……
“嘤。”他爪爪搭在屏幕上搖搖頭。
“怎麽了?不喜歡?”
“嘤。”小狐貍點頭。
“好吧,那你說怎麽拍?”司棋柔聲問。
崔桓宇從他懷裏鑽出去,蹲坐好,爪爪扒了扒胸前的毛,露出挂着的戒指,意有所指道:“嘤嘤。”
全部拍進去。
“你是想把戒指也拍進去嗎?”司棋問。
“嘤嘤!”小狐貍腦袋點了點。
“老婆,你這是秀恩愛?”司棋淺笑盈盈。
“嘤?”小狐貍歪頭。
不可以嗎?
司棋:天!他歪頭殺!
“等會兒,老婆,就保持這個動作,讓我拍一張,怎麽會這麽可愛啊……”司棋不斷輸出彩虹屁。
崔桓宇:……
崔言正下午買了泡芙回家,他知道司棋和崔桓宇都愛吃,作為哥哥,他既然留下來,就有義務照顧好兩個人……
人?
等會兒,家裏怎麽沒人了?
他木然站在客廳,看着羊毛地毯上趴着一條威風凜凜的黑豹,毛色光亮,身型健碩。
黑豹的頭上頂着一只小小的耳廓狐,在他們的前方,是用支架撐着的手機,正在自拍倒計時。
崔言正:媽的,牛!
瞧着他回來,崔桓宇歡喜招呼着他:“嘤嘤。”
二哥,你也來。
崔言正傲嬌哼聲:“太傻了,我才不。”
二十分鐘後。
崔言正更新了朋友圈。
一張崔桓宇的單狐照,一張白虎和黑豹并排趴一起,小狐貍趴在他們背上的合照。
配文:恭喜弟弟被求婚成功,願幸福滿滿。(PS:黑豹哪有白虎好看?)
沒一會兒,他的朋友圈下就收到了滿滿的評論。
秦沐:白虎最好看。
寶貝弟弟:謝謝哥哥,黑豹也很好看。
媽媽:我可愛的Alber。
司棋:拒絕拉踩,謝謝。
同樣的,司棋和崔桓宇也把照片發進了朋友圈。
入夜,司棋摟着小狐貍一條一條刷着朋友們送來的祝福,樂得合不攏嘴。
崔桓宇是既開心又憂心。
司棋看出了小狐貍似乎有心事,他親了親狐貍的大耳朵,問:“在想什麽?”
崔桓宇嘆了一口氣。
爪爪在屏幕上認真劃拉了半天。
司棋定睛一看,他寫的是:如果我一直這樣怎麽辦?
“那我就養你一輩子。”司棋鄭重承諾。
“寶貝,無論你變成什麽樣,我都愛你,就像之前我變成五歲,不知道什麽時候會恢複,你也說過相同的話。我愛你一點也不比你愛我少,你大可以安心依賴我,我們現在已經是一家人了,對嗎?”
崔桓宇目光灼灼看他,點頭應:“嘤。”
“家人怎麽還會分彼此呢?你看你之前又當媽又當老婆,怪累的,現在換我來照顧你了。”
“嘤……”小狐貍用爪爪捂住他的嘴。
司棋唇角微揚,眼睛裏的柔情化不開。
“老婆,我好愛你。”
_
晚上司棋做了個夢。
他夢見了大學時光。
在處理完兩位父親的後事後,他回到了學校。
他變得沉默寡言,誰都不想理,更不想接受別人的憐憫和同情。
在宿舍蒙頭大睡了兩天,他不吃不喝,醒了就盯着上鋪的床板發呆。
後來不知道崔桓宇是怎麽混進Alpha 宿舍裏的。
他給他帶了飯,什麽話也沒問,一勺一勺給他喂。
司棋在舍友面前強裝堅強,別人同他說話,他只是翻身不理人,一滴淚也沒掉,酷酷的。
可不知為何,當崔桓宇坐到他床邊時,他的眼淚不受控制流了出來。
肆意宣洩着他的痛苦和孤獨。
崔桓宇手足無措幫他擦淚,眼眶紅紅看他:“還有我。”
那時兩人也都成年不久,這句“還有我”能堅持多久呢?
司棋從不寄希望于別人身上。
他知道每個人都是階段性陪伴,小學,初中,高中,大學,同學換了又換,身邊人來來去去,很少有留下的。就像一起玩彈珠的和一起偷跑去上網的,總不會是同一個人。
成長就是在告訴自己,你要丢失一些東西。
司棋一蹶不振了好些日子。
那段時間,他的身後總有一個小尾巴。
食堂,籃球場,圖書館,崔桓宇一路默默跟着。
他的存在感并不強。
只是在必要時間說必要的話。
“司棋,吃飯。”
“司棋,喝這個。”
“司棋,在找這本書嗎?”
“司棋,我在這。”
“司棋。”
“司棋。”
男人溫潤的聲音近在耳邊。
司棋意識回籠,慢慢睜開眼睛。
眼前是男人放大的臉,神色缱绻。
他與他鼻息糾纏,火熱的皮膚貼着他,恨不得和他融為一體,上挑的狐貍眼風情萬種,裏面只容得下一個人。
見他睜眼看來,男人溫柔笑笑。
脖子上的項鏈已經被取下,他說:“司棋,可不可以幫我戴在手上?”
司棋眼睛驀然瞪大,登時清醒了不少。
伸手接過男人手裏的戒指,握着他的左手,一點一點幫他套進無名指。
這一瞬,司棋激動得快要哭出來。
他低頭親吻男人的指節,低聲喚他名字:“崔桓宇。”
崔桓宇終于可以回應他的熱情,薄唇一張一合,吐字無比清晰:“司棋,我願意。”
(完)
哦莫,哦莫,完結啦。
小狐貍終于等來了他的小豹子。
孤膽英雄小豹子也終于再次擁有一個家,重新擁有家人。
感謝大家這麽久的陪伴,因為工作原因,到了後期沒能履行六點準時更新的約定,真的非常抱歉。但每次不管我幾點更,很快就會看到大家的留言,真的很開心。
非常謝謝你們喜歡豹豹和狐狐,也非常感激大家這麽久以來的支持。
希望下一本能與你們再次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