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親近
親近
時予安拿着冰淇淋，僵在那裏。
他唇邊還沾着點草莓醬，口齒間都是酸甜味。
成斐偏着頭沖他笑：“好像确實還不錯。”
他注意到時予安唇邊的草莓醬，手擡了起來：“小家夥，吃東西注意點。不用急嘛！”
時予安看着他伸向自己的手，連忙後退一步，低頭慌張從口袋裏翻找紙巾：“我、我這就擦擦……”
成斐一怔，琢磨過來了。
他笑着收回手，轉身對賣冰淇淋的攤販大叔道：“那我也拿個同樣口味的吧。”
大叔麻利拿起另一個冰淇淋，遞給成斐，道：“兩塊。”
“這麽便宜麽？”成斐拿着手機掃碼。
大叔非常誠懇，指指時予安：“這小哥人長得好看，又誇我東西好，我看着他高興，那個就算我請他了。”
時予安連忙拿手機準備付款：“不用了，大叔……”
這麽烈的日頭，大叔要在這太陽下幹坐這麽久，時予安覺得自己不能白拿人家的東西。
成斐已經付完款了，擡手順勢攏過他肩頭，身子搭過去：“行了，別客氣了。大叔送你就收着。”
他又放低了聲音跟時予安道：“我付了4塊錢，放心吧。”
時予安被他攬在懷裏，動彈不得，低着頭，輕輕“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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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斐看他，笑：“快吃啊，一會兒化了。”
他把手收回來，垂在身邊，若無其事地剝開自己的冰淇淋袋子：“天怪熱的，我就不和你勾肩搭背了。”
時予安呼吸順暢了許多。
他不說話，低頭把一個冰淇淋吃得很有儀式感。
成斐斜瞟了時予安一眼，看這小孩白皙的皮膚，被陽光照得透明。
成斐一低眼，看見自己手裏的白糯米草莓醬冰淇淋，覺得好像那小孩臉上的紅，暈到冰淇淋上了。
成斐笑，咬了一口冰淇淋，含混道：“我說，時老板。”
時予安扭過頭來，用帶着問號的眼神看他。
成斐道：“準備好當我的王了麽？”
時予安愣在那裏。
剛咬到嘴裏的冰淇淋，停在舌尖上，把他冰得渾身一顫。
成斐扭頭看見他這模樣，爽朗地笑，解釋：“接下來的劇情啊！要拍到都淮自缢，都清被迫接任的劇情了。”
時予安連忙把冰淇淋咽下去，小聲道：“我有在研究那段劇情……”
成斐道：“你用的劇本還是我的嗎？”
時予安連忙點頭：“是的。您要是收回的話……”
“不用。”成斐把冰淇淋吃了大半，“我是想說，我的劇本上，應該有我寫過的注解，不知道你有沒有注意。”
“有。”時予安立刻答。
何止是注意。他字字句句都反複研讀了。
成斐扭過頭看他：“都清是付疏狂最重要的人，付疏狂這一百世放不下的執念，只有都清。”
他這話說的眼神堅定，看得時予安恍惚。
差點以為，成斐這個眼神，是給自己的。
然後他就聽見成斐繼續道：“對都清而言，他人生的轉折，是從付疏狂生日那天開始的。但那個時候的付疏狂，對一切一無所知。于他，是都清成王的那一天，才是最重要的節點。”
時予安醒過神來，連忙點頭：“嗯。”
成斐在認真跟他講戲，他卻跑神跑得八丈遠。真是……
時予安連忙端正了聽講态度。
成斐看着他眼神裏有些光在靈動的閃，一時間看得有點走神，不由得琢磨起時予安在想些什麽。
偏這時，時予安扭過頭來，用求知的眼神凝望着他：“成老師，您繼續講吧，我會好好聽的。”
成斐“嗯”了一聲，醒過神。
他唇角扯起個笑，忽然擡下巴沖着時予安的手點了點：“冰淇淋快化了。”
時予安一愣，低頭一看，手裏拿着的冰淇淋已經化成了水，就快滴到手上了。
他手忙腳亂把冰淇淋拿起來，一口塞進嘴裏。
成斐看着他這樣，搖了搖頭，笑：“行了，吃東西就專注吃東西吧。”
他慢條斯理開始解決自己的冰淇淋，吃着吃着唇角就往上揚。
時予安不好意思再看他，吃個冰淇淋倒把自己吃的越來越熱。
兩個人回了片場，時予安去洗手。
回來之後，就準備拍剛剛在路上，成斐提到的那場戲。
時予安遠遠就看見明平拉着成斐，在一邊說着什麽。
明平很激動，手舞足蹈的，越說越亢奮；
成斐很淡定，拿着冰淇淋，慢慢把最後兩口抹進嘴裏，還意猶未盡的。
時予安快靠近的時候，就聽見明平音調都高了八度：“成斐你聽見我剛才說的沒？我和編劇想了半天，還是覺得要加點……”
成斐吃冰淇淋，不說話。
明平看着他一臉急：“成斐你別說你不知道啊！你對戲的嗅覺可比誰都高！你就說到底成不成吧？”
成斐終于把冰淇淋吃完了。
他把袋子團起來，丢進旁邊的可回收垃圾箱裏，對明平道：“成不成的，直接走一遍，你看效果不就行了？成就過，不成再改。”
明平皺眉。
時予安這時候也不知道該不該往前湊了。
成斐一擡頭看見他，沖他笑，繞過明平就走到時予安面前，擡手搭他肩上：“時老板，來的正好，這段戲咱倆剛聊完，怎麽樣，沒問題吧？”
時予安猶豫了一下，慎重道：“如果劇本不改的話……現在這樣應該沒問題。”
成斐點點頭，道：“行。那來吧。”
他扭頭沖明平道：“行了老明，別糾結了，快點開拍吧！”
明平嘆了口氣，認命地往監視器後面走。
時予安扭頭看明平，被成斐若無其事地用胳膊擋回來了。
時予安特別好奇。
成斐推着他往定點走，看他這不老實的樣，好笑道：“你想問就問吧。”
時予安就問了：“明導是要改劇本嗎？”
成斐風輕雲淡道：“他想改，我不同意。”
時予安愣了一下：“為什麽啊？”
成斐扭頭看他：“行啊，你終于學會對我的想法提出質疑了。”
時予安想搖頭，成斐兩只手忽的擡起來，不輕不重按住他的太陽穴。
他的手心挺熱的，貼上時予安的皮膚，把他激得渾身一震。
就聽見成斐在他耳邊說：“沒事，我就是覺得，你終于和我親近了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