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雙更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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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斐傾身壓過來，溫熱的呼吸輕輕拂過時予安額角的發。
于是那雀躍的小心髒，也好像被溫熱地觸摸着，惹起一陣一陣震顫。
成斐的聲音有點啞，很低，好像從心底浮上來的：“時老板，我好像……成你的粉了。”
時予安：“啊？”
他退開一步，看向成斐，眼神慌亂：“成老師，您、您別開我玩笑了……”
成斐可一本正經了：“我沒開玩笑，認真的。”
時予安十分窘迫。
他低頭喃喃道：“可我、我又沒什麽值得您喜歡的……”
“有啊。”成斐道，“很多啊。我給你數數。”
他還正兒八經地扳着手指，一樁一樁在時予安面前數：
“你瞧，首先，你長得是真好看。五官端正清秀，氣質幹淨爽朗。腿長腰細就不用說了，總之背面看是個高挑勾人的氣質型帥哥，正面看是個俊秀甜系小可愛，你這模樣吸不到粉才說不過去吧？”
“再看你業務能力。當然你是新人，有些不足是很正常的。但你進步也太快了吧？最近幾次都是我在被你帶着進入角色。”
“你人品和性格，那更是沒得挑啊！主動不和同組大牌炒緋聞，低調踏實演戲。作為本劇組的投資人，你一向大方，群裏紅包不少發，演員離組都有大額獎金。你瞧瞧哪個演員不誇你好？”
時予安看着成斐，半晌，蹦出來一句：“成老師，我現在有點相信，你的超話都是你自己在控評了……”
不愧是成斐，連吹彩虹屁都得是頂尖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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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斐哈哈大笑，拍時予安的肩：“你瞧，連你幽默都這麽恰到好處！你說你能不圈粉麽？”
時予安抱着劇本低頭遁：“成老師，我、我還是先去研究一下接下來的戲……”
“別啊！”成斐想去拉他，“我是認真的啊時老板！您看看我呗！”
羽硯從旁邊冒出來一句：“把人誇到逃跑，成哥您也是絕了。”
成斐十分嘆息：“我這麽認真他怎麽就不信呢？”
羽硯看他半天，道：“哥，您還是吊兒郎當點，大家都比較習慣。”
成斐擡手扇她：“別忘了工資誰給你發的！”
羽硯早有防備地往後跳了一步，當成斐給她用手扇扇子，笑得無比得意：“反正成哥您不會扣我工資。我那點小錢，您扣着多沒意思。”
說着，她把手機遞上來：“行了，哥，咱別鬧了。剛剛雍姐給你發了幾條消息，我沒看，您快看看。”
成斐接過手機解鎖，看見雍子舒發來的幾條消息：
【《明日真相》的合同草拟，你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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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制作組那邊同意了讓你帶時予安來一期，而且挺大方的把主動權給你了。你和他商量一下，确定時間，讓他那邊來人簽合同。】
【我昨天和松亮導演見了一面，導演打算近期去随城，親自和你談賀歲片的事。】
【你哪天通告少，提前告訴我，我跟導演一起過去。】
成斐把這幾條消息快速掃了一遍，圖片并沒有打開，直接就給雍子舒回了消息：
【姐，合同我就不看了，你對我的檔期比我自己還熟。我這麽懶，只能麻煩你幫我多操心了。】
【時予安參加《明日真相》的時間，我會跟他好好商量。松導可以在下周或下下周的某一天，挑個他方便的時間過來。我提前在随樓備好酒席，您跟我說一聲就行。】
【還有，姐，我給老爺子買的理療儀怎麽退貨了？是不合适用麽？】
最後一條發了過去，雍子舒立刻就回了一個視頻邀請。
成斐瞄了眼片場，下一場沒他的戲，倒是可以聊上幾句。
他點了接通，雍子舒在那邊開門見山道：“小斐，我爸說你已經送來不少東西了，真的不能再要你的東西了。老爺子挺想你的，等回了平市，你通告不太忙的話，跟我回趟家就行。”
“這是應該的，姐。”成斐笑，“但這和我買東西孝敬老爺子是兩回事。”
雍子舒要關視頻：“你要還這樣我就不理你了！”
“別別別！”成斐連忙道，“姐，你們一個二個都這麽嫌棄我，我好傷心。”
雍子舒在那邊嘴角直抽：“成斐，你這又是演哪出呢？”
羽硯從他背後探頭出來八卦：“雍姐，剛剛成哥調戲時予安，把人家調戲跑了！他現在心情很郁悶。”
成斐回頭非常嫌棄地沖她扇着手：“去去去，小丫頭片子盡誇大其詞了！”
羽硯壞笑着跑開。
雍子舒在那邊直皺眉：“怎麽又是時予安？”
成斐讪讪道：“這片子他和我的對手戲最多，那肯定就是和他接觸最多啊。”
雍子舒皺眉，很嚴肅地問他：“成斐，你到底對他是個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成斐愣了一下。
然後他端正了身子，鄭重其事的跟雍子舒說：“姐，我跟你說個事，你別打我。”
“等一下。”雍子舒離開了畫面片刻，然後閃回來，“我拿好速效救心丸了，你說吧。”
一臉的英勇就義狀。
成斐就說了：“雍姐，我有點想追星。”
雍子舒的速效救心丸掉了：“啥？”
成斐道：“雖然現在時予安也不算個什麽星吧，那就叫追愛豆吧。”
雍子舒“啪”一下就把視頻挂了。
成斐看着被切斷的通話直搖頭。
這個世界上，他說個實話怎麽就那麽難？
都沒人信。
成斐唉聲嘆氣。
一天的戲拍完，時予安的戲服都被浸濕透了。
這暑末的時候了，氣溫竟然還這麽高。
偏偏古裝戲的衣服又是層層疊疊的，密不透風，稍微在太陽下站一會兒，就一身一身的汗。要是有個走位大點的劇情，拍一場下來，時予安就感覺自己要熱到虛脫了。
晚上下戲的時間不早了，但随城地處東南，即使太陽已經落山，氣溫依然沒有什麽變化，倒是更加悶熱。
時予安在換衣間門口坐得快立地成佛了。
他年紀小，輩分低，性子又謙和，所以每次換衣服都是緊着其他演員先換。
今天天氣熱，大家都着急換衣服，所以這換衣間半天也沒空出來。
時予安蔫蔫地坐在門口的凳子上，心裏忍不住想，要不然趁着現在沒人，他幹脆動作快點，在外面換掉衣服算了。
“罪惡”的手指剛剛探到衣領口，服裝間的門就被推開了。
時予安吓了一跳，本能收手扭頭，卻見成斐臉上帶着笑走進來。
他已經換好了衣服，一身上下清清爽爽。
時予安看着他的短褲下探出的長腿，忍不住喉頭動了動。
肌肉線條太好看了吧。時予安瘋狂眨眼。
成斐大長腿一擡，走到他身邊，忽然擡手抓了抓時予安的頭發。
時予安一愣，呆呆擡頭，不明所以地看着成斐。
成斐在他身邊坐下，把手裏掂着的袋子遞給他：“就知道你還沒換衣服，熱壞了吧？先喝點解解暑。”
時予安好奇地打開袋子，看見裏面放着一瓶酸梅湯。杯壁上沁着一層薄霧，看着就讓人心曠神怡。
“用井水冰的，比直接放冰箱裏要舒服些，剛好是能解暑又不涼胃的溫度。”成斐說着，給他拿了個吸管。
時予安也真顧不上客氣了，拿過吸管，小聲嘟囔了一句“謝謝成老師”。
成斐偏着頭看他喝酸梅湯，忽然笑笑，問：“這個是不是叫‘應援’？”
時予安眨了眨眼。他嘴裏還叼着吸管，又着急說話，一心不能二用，差點把自己嗆到。
成斐擡手給他輕輕撫着後背，看着他這幅有點傻乎乎的模樣，唇角忍不住往上牽：“慢點！不着急。時間還長呢，不用急在這一會兒。”
時予安止住咳，抱着杯子十分不好意思，低頭道：“成老師，您真的別再這麽說了。”
他頭低得更深了點：“我擔不起。”
成斐抿唇看他，把臉壓得很低。
時予安從自己視線邊緣看見成斐這麽“費勁”地來看自己的臉，忍不住笑了。
成斐坐直了身子，也笑：“行，時老板怎麽說咱就怎麽做。您不讓我追愛豆我就不追了。好好吃飯，好好睡覺，好好生活，對不對？”
時予安悄悄笑。
成斐瞄了瞄更衣室，道：“你涼快些沒有？涼快下來了，就去我保姆車上換衣服吧。”
時予安“啊”一聲，結結巴巴：“不、不方便吧……”
這影視基地附近常年有狗仔蹲拍，要是拍到他上了成斐的車，指不定又要炒出什麽幺蛾子。
成斐渾不在意，站起身：“我今天來這裏找你就是說這事的。你以後都去我車上換衣服吧。你沒保姆車，又沒有經紀人幫你打理，帶着的小助理自己都還是個大迷糊，所以就別跟我客氣了。”
時予安還想解釋。
成斐俯身平視他的眼睛：“時老板，天氣太熱了，人容易中暑。難道你想哪天中暑了，我抱着你上我的車嗎？”
時予安“蹭”一下站起來，悶頭就走：“現、現在就去吧。”
成斐慢悠悠跟上他，一直壞笑。
成斐的保姆車裏還半拉着簾，時予安一上去，就忍不住回想他第一天在這裏看成斐的樣子。
然後臉就紅，然後心就發燙，熨帖得緊。
他拉好簾子，慢騰騰換衣服。
一盞小燈亮在這邊，把他的影子照在簾子上。
成斐坐在簾子外，随手刷着微博，想起來今天雍子舒說的事，擡頭跟時予安道：“對了，你拍完這部戲後——”
話腔斷在他看見簾子上那朦胧影子時。
燈光把時予安纖細勁瘦的腰身，染出一種溫軟，看得成斐心忽的一頓。
那邊時予安正仔細聽他說話，忽然聽見成斐話音停了，忍不住探了顆腦袋出來看他：“成老師，怎麽了？”
成斐看着他的臉，和簾子上影影綽綽的身形，眼睛一滑，道：“沒事。你換好衣服再說。”
時予安“哦”了一聲，連忙縮回去，快速把衣服換好。
他拉開簾子準備跟成斐打招呼，卻見成斐刷微博刷的興起。
時予安就不好意思說話了，抱着衣服挺乖地站在那裏。
成斐擡頭，看了他一眼。看他額角散亂地貼着些濕發，成斐沖他招了招手。
時予安乖巧地走上去，成斐起身，很順手地幫他理頭發。
邊理邊說：“一會兒我給你發幾個時間段，你從裏面挑一個。我帶你上一個綜藝，劇本殺類型的，《明日真相》，知道吧？”
時予安眼睛瞬間瞪大了。
《高能影帝》裏，時予安最喜歡的劇情，就是成斐在《明日真相》這個綜藝裏，展現自己強大的邏輯思維能力時，那種令人折服的風采。
他幻想過無數次，如果他能穿進成斐的世界，時予安最想的就是和成斐一起，參加這個綜藝。
或者看一看成斐參加這個綜藝的樣子，就成。
可此時，這個機會真的擺在了他的面前，時予安在狂喜後，情緒竟然漸漸降了下來，理智慢慢回流。
他低頭想了想，忽然擡起頭，很認真地看着成斐道：“成老師，我真的，特別特別特別高興。《明日真相》是我特別喜歡的節目，我也特別想去參加。但……我覺得這個時機不好。”
成斐一挑眉：“為什麽不好？”
時予安咬了咬嘴唇：“《明日真相》我看過很多遍，我很喜歡。但我很清楚，目前我暫時還不适合這種綜藝。”
頓了頓，他繼續道：“最重要的是，成老師，如果我一直都在你的保護和指引之下走路，那我永遠也學不會自己負重前行。這樣不好。對你，對我，都不好。”
成斐定定地看着他，忽然道：“你的意思是，《契闊》之後，你不想再和我合作了？”
時予安瞬間緊張起來，連忙擺手：“不不不！成老師我真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我只是……”
他心裏在瘋狂打鼓，可那個念頭那麽固執，偏要生根發芽，偏要脫口而出。
他看着成斐道：“成老師，我想，成為能和你并肩的那種光。本來我以為，自己永遠不敢有這種想法。可與您真正相處的這些日子，我學到了很多，成長了很多，其中最重要的就是發現我自己真的很喜歡演戲，也真的很想成為一個演員。而這些是我自己的道路，必須由我自己去走。所以……”
他咬着唇，堅定道：“《契闊》拍完後，我想接着拍戲。”
成斐沒有說話，只是認真看着他。
半晌，他開口了，聲音很嚴肅：“你應該知道，很多時候，錯過一些機會，就會徹底改變自己的人生。你不後悔嗎？”
時予安抿了抿唇，搖頭。
成斐繼續那樣定定地看着他，看了許久，然後突然笑了。
他說話聲裏透着一種隐隐的驕傲：“我果然沒有看錯你。能這麽清楚明白的知道自己的路線和規劃，并且願意為之堅持，是一件很勇敢的事。”
“時予安，我真的很期待未來的你，會是怎麽樣的熠熠生輝。”成斐的聲音忽然放輕。
時予安一怔。
剛剛成斐望向他的眼神裏，似乎有什麽東西在閃，璀璨動人。
他想仔細去找，卻見成斐一轉身，換了個語氣：“不過越是如此，我越希望你能接下這個通告。”
時予安怔了怔。
成斐笑道：“我把理由擺出來，你聽一聽，如果被說服了，就簽合同。如果沒有，我就回去告訴雍姐。反正時間還來得及。”
時予安想了想點點頭。
成斐道：“首先，這個綜藝錄制時間只有一天，你也暫定只參加一期，并不會耽誤你正常進組演戲。”
時予安立刻點頭，這個道理确實對。
成斐繼續道：“其次，演員也應該多嘗試、多接觸各種不同類型的綜藝或者其他業務，這也是生活，這也是經歷，會反哺你的演技。這點是我自己的個人體會，當然可能現在的你還不會太理解。”
時予安仔細琢磨了一下，臉紅了紅，還是堅定點頭了。
他畢竟也是看了這麽多遍《高能影帝》的死忠讀者，最了解成斐的經歷。成斐的話絕對沒錯。
成斐笑着看向他，繼續道：“最後也是最重要的，這是一次屬于你個人的機會，只是這個機會來自于我。但我只是把機會遞到你手裏而已，能不能抓住，完全靠你自己。所以這怎麽能說你在依賴我呢？等你真的所有資源都靠我，離了我啥都不行的時候，再來擔心這個問題也不遲嘛！”
說着他自己琢磨了一下，忽然笑道：“所以會有這一天嗎？”
時予安立刻搖頭：“我一定努力，不會……不會這樣的！”
成斐欣慰點頭：“那不就很好了嘛！小孩，你要知道，獨立并不是誰都不靠自己莽撞，善于尋求與接受他人的幫助，才會讓你的獨立道路走得更加踏實呀。”
時予安擡頭看着成斐，咬唇，服氣點頭：“嗯。老師說得對。”
成斐笑：“那現在，你願意給我機會，參加一次《明日真相》的錄制了嗎？”
時予安點頭：“願意！”
他聽見自己聲音在顫抖。這個時候他發現，真實的想法不會騙人。他心裏真的很渴望和成斐一起參加《明日真相》。
成斐看着他那副小模樣，忍不住勾起個笑：“行了，快點回飯店吧！明天是大戲。”
說的成斐的嘆氣了。
時予安被成斐的嘆氣給弄緊張了。
成斐不是怕吃苦的人，拍戲不管多苦多累，也從來不抱怨。
明天這得是什麽節奏，能讓成斐都嘆氣啊？
他一邊提溜起自己那顆小心髒，一邊小心翼翼探頭探腦地下車。
上車前時予安仔細看過四周，确認了沒有狗仔。
但誰知道下車會不會迎面撞上個啊？
成斐下了車，一回頭看見他這模樣，笑着拍他：“別怕，早就料理好了，誰敢未經我允許來拍我啊？”
時予安一想是這個道理，于是下車下的十分六親不認。
成斐看着他這小模樣就樂。
他心裏想，這小孩在他面前，好像大方了許多。
雖然還動不動拘謹到臉紅，但兩個人的距離是真的近了。
成斐看着走在自己身邊，不過一臂遠的時予安，心裏說不出的，蠻高興的。
回飯店房間前，成斐在電梯裏交代時予安：“明天記得帶點能補充能量的東西，放在衣服袖子裏。”
時予安：“……啊？”
聽起來怎麽那麽像小學生偷藏零食？
他很費解。
回了房間，時予安把劇本拿出來反複看。
明天要拍的是都清的登基大典，是場群戲。
若說場面，自然是大戲，但時予安看了看劇本上針對自己的注解，似乎也不是很困難。
第二天他一早去上妝，化妝師姐姐問他：“小安，你今天帶沒帶巧克力？”
“啊？”時予安一愣，“沒、沒有……”
明平那麽兇，他不敢在片場吃零食。
化妝師姐姐嘆氣：“小安，你還真沒經驗。”
說着她白了坐在那裏玩手機的姜誼一眼：“姜誼你也是的，當助理的怎麽不注意一下這些小事？”
姜誼玩的游戲正在跑毒，聽這話都傻了，擡頭呆呆地看着化妝師，很懵：“注意……什麽？”
化妝師姐姐嘆氣：“哎！算了！”
她收起化妝器材：“經過這一次，你就懂了。”
姜誼剛剛被一打岔，沒跑過縮圈，毒死了。
他退出游戲，收了手機，有點緊張地貼到時予安身邊，小聲問他：“小安，我是不是忘了做啥事？”
時予安搖頭：“沒事吧？”
姜誼挺不放心地叨叨：“我去問一下羽硯吧……”
時予安看他緊張，笑着拍拍他的肩：“沒事，咱倆都是新人，沒經驗是正常的。”
他說着，站起身伸了個懶腰：“我去片場啦！你就別擔心了。”
姜誼“嗯”了一聲，低頭想着想着，忽然問：“小安，你不讓我找羽硯，不會是因為還跟成影帝避嫌呢吧？”
“沒有。”時予安急忙否認，“我們好着呢！”
話說完又覺得怪怪的，他低着頭嘟囔：“我和成老師……總之，現在這樣就特別好了。”
說着他笑得很開心：“成老師說，我們兩個人是朋友呢！”
不止吧。姜誼看着時予安神采飛揚的臉，在心裏鼓鼓囊囊。
到了片場，時予安終于有點明白了，為什麽今天這場叫“大戲”。
《契闊》的群演戲不少，時予安已經跟着拍了好幾場戰鬥戲了，都是數十人以上的群戲。
但像今天這樣，浩浩蕩蕩站了快一操場人的，遠遠的就聽見群頭拿着個大喇叭在嘶吼，登時讓時予安有種回到學校開運動會的感覺。
但看着周圍這群高矮胖瘦齊全的人們，穿着長長大大的古裝，一個個談笑風生的，倒是比運動會更有風味。
時予安帶着幾分好奇，打量着周圍人，慢慢往片場中心走。
隔着鬧哄哄的人潮，時予安看見明平在片場裏來回轉，扯着嗓子喊，顯然是對片場的一些布置還不滿意。
時予安慢慢湊上去，探頭探腦問：“導演，今天的戲……”
他話沒說完，明平疲憊地回頭看了他一眼，道：“小時，今天負責你這邊的是小李，你去找他。成斐已經在那邊了。”
時予安看他那副要立地成佛的模樣，連忙點頭，轉身就走。
他在片場的角落裏找到了李副導和成斐。
成斐遠遠看見他過來，笑着就問：“還沒見過今天這陣仗吧？”
時予安點頭：“确實很少見。”
成斐擡頭遙望了一下，道：“這種場景的戲，有些時候為了趕通告期，是分開拍攝的，後期再合成。老明這部戲自然不可能搞這個。”
成斐收回眼，笑：“這樣也好。你在這種嚴苛的組裏好好磨一磨，以後再經歷些什麽，就都能駕馭了。”
時予安連連點頭。
成斐望着他，話音一轉：“帶的什麽吃的？”
他說着擡手去拉時予安的袖子，好奇地看。
時予安乖乖把袖子攤給他看：“沒帶。”
成斐“啪”一下在他空空的掌心裏輕輕一拍：“專門交代你了，為什麽不帶？”
時予安縮脖子：“明導這麽兇……”
成斐看着他無奈：“你管他呢！有我呢！”
時予安咬唇不說話。
成斐嘆氣：“算啦，早就料到了。”
他話沒說完，唇角挑着笑，撩得時予安心裏泛着癢，真好奇。
他也沒顧得上問，就被李副導叫着走位。
這場戲雖然是群戲，但是有主次。主要鏡頭當然集中在時予安身上。
他今天的戲服異常厚重，戴着的冠冕都有兩三斤重。
時予安得穿着這麽一身，走過一整個宮殿院落的距離，上幾十級石階，最後在殿門前落座。
接下來還有一段很長的鏡頭，是落在演付謀的丘北身上。
但時予安也要坐在那裏，當個背景板。
這個儀式過程繁瑣，涉及的人員多，來來回回重拍了好幾次。
拍到最後，時予安終于坐到椅子上時，感覺自己的腿啊胳膊啊，都已經拆開來散架了。
他總算明白了為什麽大家都囑咐他，讓他帶吃的。
這烈日下來回這樣折騰，時予安真的有些低血糖。頭一陣一陣的暈眩，惹得他眼前都有些花。
這時候正在拍付謀的戲份。因為群演的一些安排不合适，明平正在那邊調整。
看樣子，還得折騰一段時間。時予安嘆氣。
正在這個時候，他的肩膀被人碰了碰。
時予安擡頭，迎着陽光，他就看見站在身邊的成斐，微微向他這邊傾身，低聲道：“張嘴。”
時予安一愣，下意識微微張嘴。
成斐動作很快，手一擡一落，從時予安面前晃過。
時予安嘴裏留下來一抹甜，從舌尖迅速化開。
是巧克力。
時予安下意識地抿了抿嘴，回味地品着。
巧克力的醇香讓他感覺恢複了一些活力。
成斐在他耳邊低聲道：“還吃嗎？”
時予安非常矜持：“導演沒喊停……”
“導演沒喊停，表演不能停，這是演員的基本素養。”成斐低聲道，“你做得對。”
時予安抿了抿嘴。
“但是，我的小孩我心疼。我給你吃巧克力，有什麽後果，我負責。”成斐話鋒一轉，挺認真道。
成·老公粉·斐：我要給我家弟弟墜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