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 33 章

很快時間就到了關鍵的節點。

對于普夫來說,有過一面之緣織田作之助作為被利用的工具之一,參與進了一片漩渦之中,無法引起任何他的注意力。

但如果這件事情同樣也和太宰治有關的話,也就顯得不是那麽無關緊要了。

救下五個孩子的事情,對普夫而言,輕而易舉。

而那個盯上織田作之助的組織,所追求的也只不過是靈魂的解脫。

石板告訴普夫,【他們其實也很慘了,如果可以,我是說如果可以的話,還是要把一切真相都揭露出來才好吧,因為只有那樣對于他們而言,才算得上是公平吧……?】

普夫回答:“我沒那麽理解人類,公平和不公平,取決于他們自己。”

如果他們想要得到公平,那麽他們就會為之付出取得公平的努力,而他們選擇的是奔赴死亡。

就表明對于他們而言,死亡或許是比公平還要重要的東西。

沒有辦法想到将一切揭露出去報複嗎?

普夫不這麽認為,他甚至覺得那些人可能比誰都清楚,怎麽樣才能更好的報複那個國家,報複将他們打在幽靈這一信息上的人。

只是舍不得。

只是偏愛那個國家,只是不想去恨曾經将他們養大,供奉着他們成長的土地。

甚至作為戰時的一員,誰又能保證,在戰争結束以後選擇回到法國的他們,需要面臨的不是以死謝罪呢?

謝什麽罪?當然是因為他們是戰争的一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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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他們對于他們的國家來說,是不是英雄,可對于他國的民衆來說,他們就是最兇殘的劊子手。

在力量方面強者總是擁有話語權的,而弱者在無能為力或者說不願意舍棄更高價值的東西時,就會選擇自以為是的犧牲少部分人,拯救大部分人。

或許從宏觀的角度上來看,世人都是悲慘的一員,可作為戰時立場不同的一員,紀德也同樣親手殺死了無數個人。

那麽又有什麽好說的呢?

“我不是神,我只是嵌合蟻。”普夫如是說道。

嵌合蟻連人類都不是,又何談什麽神明?

嵌合蟻不會拯救人類,神明也不會偏愛人類。

為迷茫的靈魂獻上他們所追求的唯一真實——真正的死亡,這是嵌合蟻唯一能做到的事。

織田作之助被丢去照顧那五個受到驚吓的孩子。

普夫獨自一人,去面對那些糾纏上織田作之助的幽靈。

橫濱的夕陽和其他城市的夕陽相比,總覺得更溫暖一些,也更殘酷一些,因為只要落下,就預示着黑夜的到來。

但普夫選擇在黑夜到來之前,親手殺死了所有mimic的成員。

除了紀德。

或許是因為嵌合蟻沒有人性吧,也和人類也沒有任何像素的地方。普夫心裏自顧自的想着,他想在黑夜親自詢問一下紀德。

“對于死亡,你是否是真的全心全意的想要擁抱呢?”

這樣的問題,對于紀德這個擁有窄門,即便能預示到短暫的未來,卻又格外清楚,無論自己怎麽樣行動都沒有辦法躲避必死将來的他而言,答案也很簡單。

“我由衷的希望着死亡的到來。”

“死亡寓意黑夜,我希望在這個夜晚,我能永遠與它合二為一。”他們的求死之心,沒有任何虛假。

他們對這世間的一切迷茫,卻再難存在求索之心。

沒有人能告訴他們答案,甚至在活着的時候也比誰都清楚,唯一能拯救他們的只有死亡,生命是無價之寶,生命亦如草根浮萍。

紀德看着普夫的眼神,如同橫濱夕陽落下去的最後一縷光輝。

一樣的溫暖,也一樣的殘酷。

普夫利用鱗粉,無聲無息的控制住了他的神經,然後,伸出了手穿透了他的心髒。

紀德沒有察覺到任何痛苦,如同他自己所願,奔赴了死亡。

他的靈魂能看到先他一步而去的隊友,那些人都站在河水旁邊靜靜的注視着他。

但每一個人的臉上都挂着笑容,那是知道……每個人心裏都有答案,只是從來都不曾說出,但在死亡之後,又徹底釋然了的笑容。

“謝,謝謝……”

這是紀德留下的最後兩個字。

天空之上飄起了綿綿細雨,很細很細,是那種即便走在其中也不會産生任何不快,甚至可能還會因為雨水變得心情愉快。

mimic,全員死亡。

普夫走出了廢舊之地,太宰治依舊披着那件黑色的大衣。

後者看到普夫,相當自然的走了過去,然後用自己身上的黑色大衣擦拭着普夫手上的鮮血。

語氣有一種吳侬軟語的溫柔感,說出口的話,卻總顯得殘酷。

“都弄髒了。”

紀德的死亡,紀德的鮮血,mimic全體人員的生命,不過是讓普夫的手變髒了的,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太宰治,是最殘酷也最溫柔之人。

“啊。”普夫順從他的想法似的,将那些血全都抹在了那件黑色的大衣上。

“你接下來打算怎麽做呢?”

至少這件不再保持幹淨的衣服就已經預示了些什麽吧,明明從各種角度上來說,太宰治也算得上是很愛幹淨的人。

“織田作以前說他的願望是在海邊買一棟別墅,然後吹着海風聽着海浪寫小說,繼續做Mafia,可沒辦法正經從官方渠道買到那樣的房子呢。”

普夫點了點頭。

太宰治聲音充滿了撒嬌的意味,“普夫才是那個最溫柔也最殘酷的人。”

普夫認真的回答,“我是嵌合蟻。”

這樣的話飄逝在風中。

太宰治的意思是,普夫早就看穿了一切,他就像是一面鏡子一樣,能倒映出所有人類的心。

看着他的時候你能看到什麽,那就代表你自己就是什麽。

而普夫給出的回答不過是,他只是嵌合蟻,你們所看到的一切,不過是你們自顧自的想要看到的,嵌合蟻不會給人類答案,答案是要憑借着人類自己尋找的。

一周後——

太宰治收攏了自己近些年為港口Mafia所創建的部分産業的變現資金後,炸了中原中也的車的同時,在原地留下了一瓶他最喜歡的帕圖斯。

中原中也被車子炸了升起的憤怒之心還在萦繞的時候,就看到了那瓶最喜歡的酒。

嘲諷的笑容還未出現,最終又默默的收回,只留黑蜥蜴的人不明所以的聽着他嘴上說着,“倒是變得坦誠了點。”

不過也就只有一點而已。

坂口安吾是卧底,這件事太宰治沒用多久就已經了解透徹,選擇利用對方為自己洗白的同時,太宰治也非常不客氣的在明面上再度給自己塑造出了一個商人形象。

為什麽是商人呢?

織田作之助問過這個問題。

太宰治理所當然的大聲嚷嚷,“當然是為了養弟弟啊,養弟弟!霸道總裁才是最吊的!”

“有點沒法想象。”織田作之助思考了一下,由衷的說。

坂口安吾實力無語。

“這時候你只要吐槽就夠了吧,誰能想象得到霸道總裁這種話能和太宰治挂上關系。”

“就像正常人也沒有辦法想到安吾會休假不是嗎?”太宰治握着不存在的刀劍,捅進了坂口安吾實際存在的內心。

社畜君完全受不了的給自己猛灌了一口酒。

旁邊再度傳來了黑泥的幽幽聲音,“借酒消愁,愁更愁。”

坂口安吾一言不發,為自己所做的一切産生各種負面情緒的同時,他沒法後悔,也不能後悔。

但一切還在可以挽回的地步,那麽又有什麽比他們現在還能坐在酒吧內喝酒更好的嗎?

普夫依舊坐在不遠處,抱着不知道從哪裏跳出來的貓貓。

老貓默默的喵了一聲。

普夫認真回答,“說的沒錯,這樣已經很好了。”

再好下去,就是奢求了。

人類不管幻想着什麽樣的奇跡之景,最終還是會認為,現實才是他們最追逐的東西。

太宰治蹭着織田作之助的肩膀說,“安吾也到了沒車沒房沒老婆三沒時刻啊,喝一杯酒肯定不夠,都是朋友,今天就喝一桶吧!”

酒保擦杯子的動作一頓,“我這裏只有瓶裝酒。”

“嗨嗨,就算一瓶不夠也沒關系,上10瓶!”

“我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太宰治了,我現在是霸道總裁太宰治!區區一瓶酒算什麽,明天我就把這家酒吧買下來!”

“請問先生您是現金還是刷卡?”酒保第一時間拿出了一個POS機。

太宰治眨了眨洇滿了水汽的眼睛,聲音很軟的說,“哎呀,喝多了喝多了,聽不懂你在說什麽呢。”

織田作之助也在旁邊說着,“原來太宰現在已經這麽有錢了嗎?”

中原中也如果在這裏的話,大概會真心實意的為太宰治點評。

畢竟以前花的一直都是他的卡!

太宰治的工資,除非森鷗外是閑的蛋疼了才會去扣。

本身就是反森專業人員,扣他工資,就相當于給自己找麻煩,不僅不能扣他工資,港口Mafia食堂裏還得專門準備蟹肉套餐。

太宰治平時頂多就是在自己的錢包裏裝點現金,就算入水丢了……他還有卡啊。

卡裏的錢才是真的。

而對其他Mafia勢力下手的時候,取得的利益部分确實要上交財務部門,可對于幹部的一員來說,太宰治感興趣的東西也沒人會要求上交。

太宰·真·霸道總裁·治:“都是為了養弟弟啦,養弟弟!”

“我自己可以吃糠咽菜,但總不能讓弟弟和我一起。”

你的弟弟表示:只有我吃糠咽菜,并沒有你,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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