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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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18.30分。

吃了飯也吃了.藥,太宰治被五條悟以“呼吸新鮮空氣有助身體恢複”為由,拎出【黃昏結社】的據點,像結伴的小學生一樣,腳步虛浮地沿着街邊散步。

五條悟一面看顧着太宰治,一面接聽着電話:“哦呀?已經到了嗎?啊,不用管,回來吧。”

挂斷電話,五條悟偏過臉對滿臉寫着“不情願”的太宰治笑了笑:“傑到馬.來.西.亞喽,真希望他能盡快認清現實啊。”

“啊呼——”掩唇打了個哈欠,太宰治有氣無力道:“與我無關吧這個?”

“哇哦~真是無情的小男朋友~!”五條悟笑着控訴了句,又道:“嘛,說起來,小朋友呢?有關系要好的朋友嗎?”

“親友。”太宰治這麽回答着,眼尖的瞅見前方不遠處的木質座椅,連忙加快腳步走過去坐下,不由得長舒了一口氣,挑眉看着面前的青年:“是兩個超——棒親友哦!”

提到親友,萦繞于少年人身上的那種不安定感散去,整個人都充滿了鮮活的煙.火.氣息。

五條悟愣神後揚唇,他坐到太宰治身邊,半路在墨鏡外的眉眼帶笑的垂眸看向他:“也是結社的人嗎?挺不錯的嘛,有同行的親友。”

“嘛。”太宰治聳肩,模棱兩可的應了一聲。

“唔?好冷淡——”五條悟勾唇道:“明明.親.親.的時候有那麽熱烈的回應我啊~”

“……”

完全低估了五條悟的厚臉皮程度,太宰治窒息了一下,看着五條悟的眼神不敢置信又一言難盡:“我現在也可以熱烈的回應你呢大叔。”

這裏人不多,卻也稱得上是人來人往,但凡五條悟要點臉……

“真的嗎?”五條悟一臉“還有這種好事!?”的表情,滿滿的都是興致。

……好,五條悟不要臉。

“啧。”太宰治撇過臉。

就在這時兜裏的手機響了起來,這個世界、這個時間,不用想都知道是誰。

“呦~森先生。”和手機那端的人打着招呼,太宰治的目光不經意間和五條悟含笑的眼睛碰撞到一起,撇了撇嘴,狠狠瞪了他一眼:“怎麽樣?有調查到什麽嘛?”

五條悟好心情的笑了起來。

【诶,線索像是成群的六.七.月份沙丁魚似的,明目張膽的在我眼前鋪展開了呢。】

太宰治斂去表情,微眯起外露的鳶眼:“很假?”

【是的,很假。

像設定好的程序,只等待有心人前來探尋。】

[森鷗外]說着,發出一聲嘆息。

【太宰先生,這是一個十分糟糕的訊號。】

“所以?接下來要怎麽辦呢?”太宰治起身,站到五條悟面前。

夜幕之下,他們對視着。

全然不顧面前之人的心情,太宰治勾唇,注視白發青年藍瞳的鳶眼搖曳危險的信號:“要——放棄這裏嗎?”

讓太宰治大失所望的是,五條悟沒有顯露半分動搖,唇邊的笑意反而染上了些許哭笑不得的意味。

【好吧,我想五條先生就在太宰先生你的身邊,相愛相殺的戀愛劇本雖然很刺激,但是不行哦。】

五條悟耳力不錯,很輕易就聽清了手機那端[森鷗外]的話語,他沖太宰治挑了挑眉,無聲用口型說:相愛相殺什麽的,刺激過頭了哦~

太宰治不爽快地撇過臉,剛要重新坐回椅子上,腰./卻能猛地攬住,失去平衡的身體直接栽到五條悟身上,一頭撞到他那硬邦邦的/.胸./肌./上,痛的差點喊出聲來。

阻止他呼痛的是手機那端[森鷗外]的話語。

【至于接下來怎麽辦……】[森鷗外]道【嘛,節省的力量總算有用處了。】

“什麽意思?”太宰治疑惑道,掙是掙不開五條悟環抱自己的雙臂了,他索性也不掙紮了,下巴搭上五條悟的肩膀。

【需要人手啊。

太宰先生在外面吧?不然也不會這樣問我了。

回結社吧,不能讓調來的人手在外面等太久啊。】

太宰治一瞬間睜圓了眼睛。

……不會吧?

“走,大叔!”挂斷電話,太宰治扯着五條悟的袖子:“回結社!”

看着小朋友臉上慶豐收般喜悅表情的五條悟:“???”

結社門前——

五條悟墨鏡後的雙眸遠遠便瞧見被月色籠罩、顯得影影綽綽的身影,不等他再看清楚些,原本還扯着他袖子的太宰治,已經興高采烈的迎了上去。

“安吾、織田作——”

被叫到名字的二人一齊望去,見是怨種親友,他們沒有講話,而是先上上下下把人打量了一番,除卻看起來瘦了些外,沒有其他的問題,他們如釋重負地笑起來。

“啊,太宰。”織田作之助點點頭。

坂口安吾倒是沒有和親友打招呼,而是推着眼鏡看向太宰治身後的五條悟。

“太宰,這位就是……嗯,森先生提到的你買下整間花店的花追求來的男朋友?”

太宰治一僵。

坂口安吾淡定的對上五條悟摘下墨鏡露出的雙眼,用宛若“岳父看女婿”般挑剔的目光。

五條悟一僵。

坂口安吾推着眼鏡對五條悟友善的點了點頭,說出的話卻是完全不具備任何一點友善之意:“我對咒術師的人品抱持懷疑。”

織田作之助符合的點頭:“還是再了解一段時間比較好啊,太宰。”

“這樣啊,好吧,我想确實……”

“不,你不想。”五條悟眼疾手快地捂住太宰治的嘴,唇極近的貼在他耳邊道:“小朋友呀,你.親.了我好幾回,始亂終棄了不行呢,要好好的負責哦~”

此情此景,坂口安吾“嘶”的一聲深吸一口氣:“恕我直言,我們家太宰還是未成年,要負責也是五條先生你負責才對吧?”

“有道理有道理~”五條悟從太宰治背後環抱着他,沖坂口安吾勾唇道:“我不是正在負責嘛~”

坂口安吾:“……”

織田作之助:“……”

哦,這就是此世界最強嗎?

就臉皮厚度來講,确實強的離譜了。

眼見兩位親友露出破大防的表情,太宰治眨了眨眼,壞笑着安慰道:“啊——這位大叔的确糟糕透了呢,不過,嗯,口勿技還是不錯的啦~”

坂口安吾:“……”

織田作之助:“……”

哦,不愧是他們的怨種親友。

這話說的,像安慰人似的。

一瞬理解了太宰治逗弄親友的心思,五條悟清了清嗓,頂着小朋友的兩位親友破防的眼神注視,唇緊貼着小朋友的.耳.垂,低聲道:“只有口勿技?其他的,不值得誇贊一下?”

太宰治完全地僵硬住了,也不知是因為五條悟說的話,還是因為五條悟說話時灑出的熱氣、打在耳.垂造成的潮.濕感影響了他。

親友三人一時間都無語了。

見狀,五條悟樂不可支地松開太宰治,笑着道:“好啦,既然小朋友的親友來彙合了,我就先走吧。

臨走之前,五條悟不忘在太宰治面前賣賣慘:“唉……被嫌棄的我真是可憐吶~”

然後,不拖泥不帶水,五條悟說走就走,把時間留給親友三人組敘舊。

空氣安靜一秒。

坂口安吾笑了笑,上前扣住怨種親友的肩膀,伸手進他的大衣口袋裏掏出鑰匙丢給織田作之助。

“太宰啊,其他的暫時按下不表,來吧,先說說你看上那家夥哪裏了?嗯?”坂口安吾說着話,見織田作之助已經把門打開,他扯着怕怕地不敢動的太宰治往裏面走:“別怕,說。”

太宰治仰頭望天,一臉吾命休矣的表情:“嘛,首先,五條悟确實蠻好看的、口勿技也是真的好,然後他答應和我.殉.情……”

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小,但坂口安吾和織田作之助都聽清了。

兩人對視一眼,彼此都是一副無語住了的表情,果然最後一條才是重點吧?

進了屋、開了燈,太宰治才又補充道:“最重要的是很無聊啊,只有我自己。”

坂口安吾和織田作之助愣了愣,然後嘆了嘆氣。

“算了,這事先算了。”坂口安吾道:“太宰,在無字之書……啊,還是叫森先生吧,在他聯絡我們、把我們拉入這個世界前,我們的世界幾乎是停擺狀态。”

“停擺不是指靜止。”織田作之助補充道:“而是我們一無所覺的重複着同一天,也就是你休假的那天。”

“這樣啊。”太宰治輕輕點頭,他笑了笑道:“那麽,這裏的事情,安吾和織田作都知道了嗎?雖然見到面很高興,但果然還是回去比較好,很危險哦。”

坂口安吾和織田作之助對視一眼,說了句:“來都來了。”

太宰治抱膝坐在沙發上,将臉埋在膝蓋裏蹭了蹭,而後又擡頭道:“嘛,反正相信我就好了。”

他怎麽會允許自己的親友身陷危險之中呢?

……[無字之書]真是狡猾啊。

說什麽需要人手?根本就是看他提不起幹勁,才拉他的兩位親友過來吧?

太宰治在親友二人的注視下,再度将臉埋進雙膝裏,無人看見的鳶眸深處褪去喜悅,攀上縷縷陰郁的黑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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