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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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條悟清了清嗓，輕輕推開不是撒嬌勝似撒嬌的小朋友，立刻轉身向京都校學生的方向走去。

那速度快的，是就怕唯恐慢上一秒，自己這張爆紅的臉會暴.露在小朋友的鳶眼裏。

“悟。”看顧友校學生的胖達和狗卷棘，視線上上下下把走過來的五條悟打量了個遍，确認五條悟是真的沒事，他們終于長舒一口氣。

“嗯嗯。”五條悟笑着擺擺手：“別擔心，已經解決喽。”

說着，他上前查看京都校學生的狀況，确定他們只是看上去凄慘了些，實際上并無大礙，至少沒有.性.命之憂後，他稍稍安下了心，卻仍是眉頭緊鎖。

按總監部那群爛橘子的脾性，京都校學生一旦恢複好，就會被立刻指使着外出祓除詛咒吧？

若是如此，為着孩子們的小命着想，果然得讓他們盡快恢複過來才行……五條悟微微蹙了蹙眉，大腦思索着“合作”一詞，片刻過後，他遺憾地搖了搖頭。

不行呀，固執樂岩寺老頭就超級不好.搞定，哪怕搞定了，兩校合作什麽的，目标也太大了。

“森先生。”頂着［森鷗外］難以言喻的視線，五條悟神情自然地笑道：“得麻煩你回一趟高專，接硝子過來哦。”

［森鷗外］頭痛：“……”

［森鷗外］扶額：“行。”

［森鷗外］的身影伴随着一陣白霧從原地消失，将織田作之助交給坂口安吾看顧後，太宰治提步走過來，見狀，五條悟連忙轉身背對着他。

“啧，有什麽好藏的呢？對我臉紅難道不是一件超級正常的事情？”鳶眼眼睜睜瞅着高高大大的白發青年身體清晰可見的一僵，太宰治笑了一下：“總監部會派人過來哦。”

“來呗~”五條悟無所謂道，那語氣一聽便知是半點沒把總監部放在眼裏。

“另外——”太宰治擡起手，用指.尖.戳了戳五條悟的後.腰，對方險些原地蹦起來的微小地肢體動作，他看得一臉好笑。

“唔？樂岩寺嘉伸……是這個名字吧？森先生說他現在是瘋狂狀态哦，七海先生把人帶走看管了，不知道在這所學校的哪裏，你可以打電話問問。”

若是以東京高專的布局作為參考，人應該是被帶去教職員辦公的地點了，那裏是這所學校唯一沒有倒塌的地方。

“唔？好像不用打電話了。”看着由遠及近走來的金發青年，太宰治眨了眨眼：“七海先生，那位老先生狀況怎麽樣？”

“姑且還好，人被關在了禁閉室。”七海建人推了下墨鏡，視線從五條悟身上一掃而過，無聲無息的松了一口氣：“歌姬前輩過去看顧了。”

“哎呀呀~”五條悟笑眯眯地攤了攤手：“歌姬超弱的，也就在這種事情上能發揮些作用了~”

七海建人：“……”

真不怪歌姬前輩一口一個“人渣”的稱呼這個最強，這人是真的不會說話。

“我說——”太宰治拖長了音調，發出小作精鬧人前兆的聲音，他歪過頭：“大叔真的不打算回身看看我嘛？”

“唔？”

五條悟垂在身體兩側的手握了握拳，臉上是什麽表情，太宰治看不到，但通過七海建人那副仿佛被蜜蜂蟄了眼睛般的模樣推測，嗯，應該挺辣眼睛的。

“看！”五條悟總算做好了心理建設，轉過身，低頭對上那只外露的鳶眼，笑眯眯地挑了挑眉：“喏，看到了吧？啊啊~我作為成年人的體面，在小朋友面前丢得一幹二淨了哦。”

“切——”太宰治不爽地撇了撇嘴：“才不需要吧那種東西？”

“嘛。”五條悟笑了笑：“的确。”

“好啦好啦。”太宰治擺擺手：“我去找織田作和安吾了哦，等森先生回來，再讓他送我們和兩個學生一趟。”

太宰治揚唇道：“大叔，應付總監部什麽的，你一定沒問題的吧？”

“真是的。”五條悟失笑，擡手彈了一下太宰治的額心，看着小朋友捂着額頭、眨巴着瞪圓了的鳶眼的樣子，俯身輕聲道：“別小看我呀。”

“嘁！”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太宰治轉身朝着親友的方向走去：“要盡快回來！”

“是是——”五條悟一臉好笑的應道，回過身，正正好好對上七海建人那充滿鄙夷的眼神，迷茫地半虛起蒼藍雙眼，摸着下巴道：“嘶、什麽啊這是？嫉妒？”

七海建人一整個無語住了：嫉妒什麽？嫉妒你不當人嗎？

與此同時，帶着家入硝子折返京都高專的［森鷗外］同樣無語住了，抓狂的想：當我是什麽貨×拉嘛？？！

不過……［森鷗外］擡手按住不停抽抽地嘴角道：“伊斯醒了，也許太宰先生可以同祂談談？”

“知道了。”太宰治無所謂地擺擺手，［森鷗外］不說，他會找上伊斯，他需要去确認，那位神靈具備的感情，是否同人類有共通之處。

晃神間，一行人已站立在了東京高專校園。

兩名學生被聞聲趕來的夜蛾正道和同學拉回寝室休息，太宰治望了一眼他們離去的背影，側頭看向不住按壓着太陽穴、極其疲憊的親友：“安吾帶織田作回去休息吧。”

“啊。”

“別這麽擔心，太宰。”織田作之助在坂口安吾應下的同一時間開口，他笑着，除卻精神上的疲憊，他可以确定自己沒有其他問題：“就讓安吾陪着你吧。”

太宰治斂下眸子：“安吾，你說呢？”

坂口安吾嘆了口氣：“織田作回去休息，我陪太宰去見伊斯。”

相比起他們自己，他們更擔心心理狀态極不安穩的太宰。

“就這麽定了！”眼見太宰治想要開口駁回，坂口安吾直接拍板定下。

突然高漲的不良氣勢成功讓太宰治屏息縮起了脖子，撇過臉，偷摸摸地咂了咂舌。

過分的安吾！

過分的織田作！

送織田作之助回到寝室，太宰治和坂口安吾才前往關.押.伊斯的地點，出乎預料的是夜蛾正道正站在門前，腳邊圍滿了與對方氣質不相符的可愛的毛氈玩偶。

見他們過來，夜蛾正道推了下墨鏡道：“我猜你們會過來，我和你們一起吧，多個人多個照應。”

太宰治和坂口安吾對視一眼，點了點頭：“好的，那就麻煩你了夜蛾先生。”

關.押.伊斯的房.間門被緩緩推開，率先入目的是一堆又一堆的書籍。

——歷史、藝術、科學，甚至還有關于咒術的。

太宰治看了眼腳邊的書頁泛黃的書籍，而後擡頭看向夜蛾正道，對方對他點頭，确認了他猜測——即，咒術相關書籍是由咒術高專提供的。

當然，所提供的咒術相關書籍并不涉及咒術界根本，僅僅只是一些秘辛，用來滿足伊斯好奇心的罷了。

向房.間內走進兩步，太宰治和坂口安吾用于看見了披着“石田道成”軀殼、被大堆大堆書籍遮擋住了身影的伊斯。

對方對于他們的到來毫不在意，盤着腿席地而坐，大腿上放着一本攤開的泛黃的書籍（也就是咒術相關書籍）。

僅從側臉觀察，親友二人完全看得出對方那對于未知知識的狂.熱與虔誠。

太宰治和坂口安吾對視了一眼，目光再度移向伊斯，視線下垂，他們觀察着散落在伊斯周邊的、明顯被翻閱過的書籍。

——皆是咒術相關。

看來……太宰治眯了眯眼，此世界的歷史、藝術、科學相關的知識于伊斯來講，毫無吸引力。

從伊斯那交換軀.體的能力看，對方想必去過不少歷史底蘊深厚、藝術氛圍濃郁、科學技術發達的世界。

那麽，在這個以“咒力”為基底構成的世界裏，什麽“歷史藝術科學”不具備任何吸引力也是理所當然的。

太宰治三人進入這個房.間已經過去五分鐘，伊斯除卻翻動書頁外，幾乎一動不動，更不要說是給他們一個眼神了。

真正達.到了“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的至高境界。

太宰治覺得這樣下去不行，他笑了笑，上前一步，伸出一.根.手指輕輕一碰、推倒了伊斯身側的書堆，然後邁步到仍舊毫無反應的伊斯面前，俯下./身，拿開了對方大腿上的攤開的書籍。

坂口安吾和夜蛾正道膽顫心驚的看着這一幕，一人摸.着.別在.腰.後的木倉，一人準備着随時召喚咒骸，唯恐伊斯暴.起傷人。

不過，顯而易見的，他們的擔憂多此一舉。

太宰治的鳶眼看着伊斯順着他的動作擡起頭來，屬于“石田道成”的雙眼卻并未看向他，而是對他手裏的書投去了渴.望的眼神。

“你好。”太宰治彎下眸子：“我叫太宰、太宰治，稱呼你為伊斯可以嗎？或者稱呼你為“伊斯之偉大種族”這樣，能夠博得你的更多好感呢？”

太宰治說着，有些困擾的歪過了腦袋。

這時候，伊斯終于對冷酷的拿走了祂正翻閱的書籍的人類投以注目：“随小先生如何稱呼都好，或許你可以考慮一下将書還給我。”

“不，那可不行。”太宰治晃了晃手裏的書，笑道：“以你對書中知識的鐘愛程度來講，這本書只會影響你我的交談。唔？不管怎麽說，對人類來說，一心二用是一件不大好的事，無論是自己對別人、還是別人對自己。”

“啊，好的，我想我理解了，人類社會的約定俗成嗎？”伊斯撐着額頭道：“盡管麻煩，卻的确有遵守的必要。”

太宰治笑了笑，學着伊斯一樣盤腿席地而坐，眉眼染着單純的好奇道：“神靈——也會遵守人類之間的社.會.契約嗎？”

“一般來講，并不。”伊斯直言道，說話時祂的目光仍是忍不住瞟向太宰治手裏的書：“但，伊斯是友善的文明，在人類文明中獲取知識的同時，自然也當細心遵守人類的社.會契約。”

伊斯平靜地收回對書籍的注目，上移着看向太宰治含笑的面容：“或許也可以這樣說，只有遵守規則，才能在最大程度上獲取想要的東西。”

“那麽，要交易嗎？”太宰治垂下眼睫，素白的手指撚着書頁翻開。

“交易？”伊斯的目光跟随着太宰治手上的動作移動：“拿出你需要的、換取我需要的——等價交換，這十分符合人類之間的約定俗成。”

伊斯點頭：“可以。”

“你遠比我想象中的更容易交流。”太宰治擡眸輕笑：“那麽，請先說出你需要什麽吧——啊，抱歉，請原諒，規避風險也是人類的特性.之一，我想你知道的，人類與神靈的差距，我總要留個心眼才行啊。”

“自我保護嗎？的确符合人類的特性。”伊斯看着太宰治。

“石田道成”的面容沒有半分情緒外露，祂伸出手，拿過他手裏的書籍，翻過兩頁，指.尖在兩個字上點了點。

伊斯平靜道：“咒術界的瑰寶——六眼，我很想研究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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