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董氏準備了豐盛的飯菜,弘晝沒有被雷劈,反而吃得很多。

以前邬安安與他吃飯時,知道他挑嘴得很,每次都吃得很少。他實在是太狗,為了博取董氏的歡心,跟八輩子沒吃過飯一樣,每樣菜都吃得津津有味,滿臉享受的模樣,邬安安怎麽看怎麽浮誇。

偏偏那拙劣的演技,把董氏哄得合不攏嘴,邬安安不再是她的眼珠子,已屈居弘晝之後,淪為了死魚眼珠。

趁着董氏不備,弘晝朝邬安安揚眉輕笑,氣得她想拿筷子飛過去戳瞎他那雙閃亮的狗眼。

吃完飯,雷雨漸停,瓦當上雨滴偶爾叮咚滴下,天空藍得令人想溺斃在其中。

這麽美好的天氣,有個不順眼的人在,邬安安實在無心欣賞,更吃不下消食的茶,心不在焉摳着茶碗蓋。

弘晝陪着董氏說話,不着痕跡拍着馬屁:“江南的飯菜我曾吃過多次,每次都嫌太寡淡,看來還是我沒吃到真正好的,一切都是托了夫人的福。”

董氏聽得笑容滿面,開始賜婚時,她怎麽都不放心,擔心邬安安遠嫁,擔心她會受委屈。

如今見到了弘晝,所有的擔憂一掃而空,要不是因為有規矩在那裏,邬安安瞧着她不加掩飾的滿意,以為她會馬上把自己嫁出去。

真是好氣啊。

弘晝看了眼邬安安,說道:“汗阿瑪給我賜了宅子,我如今在忙着修葺,以後姑娘要住,我想着就先不講那些規矩了。等姑娘身子好了之後,帶姑娘去看看,照着她的喜好布置,不知夫人認為這樣可好?”

邬安安嗖地振奮起了精神,她暫時還跑不了,既然是自己的宅子,當然要按着她的想法來修。

要是能修成正德皇帝的豹房就好了,裏面養一堆或肌肉虬紮的硬漢,或身嬌肉軟的小嬌嬌,各種風格都有,随機推開一扇門,裏面都有驚喜。

如果被我追上了,你就讓我嘿嘿嘿......

這點是絕不可能的,邬安安怏怏放棄了這個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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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若是中間砌一堵牆呢?

來個宅中宅,她與弘晝井水不犯河水,各過各的。

若是以後彼此的想法達成了統一,主要是他被她統一,想見面了,還可以翻牆嘛。

趴在牆頭等紅杏,刺激啊!

邬安安胡思亂想,臉上浮起令弘晝寒毛直豎的笑,他心下惱怒,這個混賬,肯定沒想好事。

董氏聽到弘晝一說,心裏真是百般滋味。哪怕邬安安嫁給知根知底的人家,都沒有男方修葺房屋,由着女方做主的。

五十圖只有一個妾,平時尊着她,看重她,交好的姐妹們都說她嫁得好,夫君懂得疼人。

雖不知以後弘晝會如何,眼下兩相比較起來,五十圖就是一團烏糟!

董氏知道京城比外面規矩重,可關起門來過自己的日子,冷暖自知。

規矩只是拿給外人看,高門大戶朱門背後,龌龊的事情數不勝數,她略微沉吟之後,便爽快答應了:“等囡囡身子痊愈,天氣涼爽一些,讓她随着五阿哥去瞧瞧也好。”

邬安安快被關傻了,當即朝弘晝猛使眼色,他卻似笑非笑,當做沒看見,轉過頭,一本正經對董氏說道:“夫人說得是,待過些時日,姑娘身子好了以後,我再來接她去。如今時辰不早,我得告辭回圓明園,夫人若是有事,或者遇到麻煩,就差人來這個地址遞個消息。”

邬安安面無表情聽着,弘晝這王八蛋,他就是故意的,在董氏跟前裝蒜,顯得格外斯文君子。知道她想出門,故意不帶她玩。

董氏忙起身,說道:“好好好,早些出門,路上馬車行駛緩慢些,可別趕,不安全。”

弘晝跟着起身,餘光瞄見眼裏呼嘯着放冷箭的邬安安,暗自沒笑破肚皮,朝着董氏抱拳作揖:“夫人不用多送,不然就折煞晚輩了。外面天氣涼爽,姑娘出來走動幾步對身子也好,宅子上的事情需要她拿主意,正好邊走邊說。”

董氏年輕過,知道弘晝想與邬安安多說幾句話,都已經定親了,她當然樂見其成。若是弘晝對邬安安愛理不理,才會令人憂慮,當即應了:“囡囡你送五阿哥出去,可不許亂趁機亂跑了啊,五阿哥你替我看着些。”

弘晝笑了起來,幾乎沒拍胸脯保證:“夫人放心,一切都包在我身上。”

邬安安跟着一起笑,只是笑得令弘晝毛骨悚然,下意識摸了摸鼻子,提醒自己不能太得意,把她得罪太狠了。

一走出大門,董氏看不見了,邬安安馬上變了臉,比先前變天都快,咬牙切齒問道:“你明知我好得很,為何要故意說等到我身體好了以後再去看宅子?”

弘晝擡眉,義正言辭說道:“丈母娘可不能得罪,那樣才真會被雷劈。”

“呸!”邬安安深吸口氣,感到肺間充盈的,不是清新的空氣,而是自由。

而這自由,被弘晝無情剝奪了。

邬安安一字一頓說道:“呵呵,以後我額涅會回杭州。”

弘晝愣住,董氏回了杭州,與他過日子的,是邬安安。再說邬安安陽奉陰違十足兩面派,董氏對他再滿意,她不滿意,又有何用?

其實弘晝也想與邬安安在一起,他根本舍不得離開,對自己的昏招以及舍本逐末很是後悔,當即麻利地承認了錯誤:“都是我不好,你別生氣了。等大後天,不,後天,我就來接你出去好不好,我們痛快地玩一天。你喜歡玩什麽,這個時節去什剎海,坐船游湖好不好?”

邬安安是打蛇随棍上的那種人,馬上拿捏了起來,搖頭一口否決了:“不好,我身體不好,不能見水,會受寒,不想去看宅子,更不想與你出去。五阿哥走好。”

弘晝錯牙,走好這個詞,聽起來怎麽那麽不對勁呢?

他手指動了動,瞧見邬安安清減不少的臉龐,心底到底一軟,聲音更軟了幾分:“你額涅說得對,你身子還沒有好完全,外面熱,用冰之後會受涼,別仗着年輕就不在意。來日方長,以後的餘生,我還盼着能與你一起攜手到白頭。”

邬安安翻白眼,弘晝輕嘆一口氣,認真凝視着她:“邬安安,上次我問你的問題,你可有曾想過,你究竟想要什麽?離成親還有好幾個月,你可以好生想想,如果實在是不願意,我不是那種不講道理之人,可以相敬如賓,做一對表面夫妻。”

邬安安眼珠子咕嚕嚕地轉,幾乎沒喜極而泣,這真是太好了,只是不知她能不能建個豹房。

根本不用思考,邬安安飛快說道:“我想好了,就表面夫妻、我們各過各的。宅子一分為二,楚河漢界互不侵犯,中間用牆隔開!”

弘晝:“........”

他想掐死邬安安,更想縫上自己的嘴,就不該與她多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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