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壽宴
壽宴
陸衍寧：“算是吧…至少能做朋友，我能真心實意去幫他了。”
尹慕兒狐疑：“只是朋友？”
陸衍寧點頭：“那不然呢？”
尹慕兒心情好了，随口道：“我也是頭一次聽說後宮的妃子要和皇帝做朋友的。”
語調倒是有些歡快了。
陸衍寧尬笑。确實說起來還挺怪異的。
尹慕兒邊走邊踢着腳邊的石子：“那…你還知道後面我該怎麽讓聖上喜歡我嗎？”
陸衍寧還沒來得及跳躍思維：“嗯…有吧。”
尹慕兒雙眸一亮：“快說快說！”
陸衍寧回憶了一下劇情：“但這一次…沒什麽接近的橋段了，你自己創造機會吧，我也幫不了你，後面就是太後壽宴了。”
他又是幫淩徹鞏固江山又是幫他操持姻緣的，真的是國民好兄弟了！
等等…姻緣…
他好像做錯了，淩徹喜歡的是沈錦程啊，那他在這裏給尹慕兒牽線是怎麽回事？淩徹根本不會喜歡上尹慕兒啊！
該死的交易。
陸衍寧看着深陷愛情的尹慕兒，想勸她及時止損，卻又不知如何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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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慕兒喃喃了一句：“太後壽宴…”
陸衍寧回了少華宮，歡歡立馬迎了上來：“哥哥，你做的那個沙冰，真的好好吃啊，我吃完整個人都不熱了。”
陸衍寧點頭，接受歡歡的誇獎：“嗯，喜歡就好。”
歡歡問他：“你不是去找聖上要冰塊嗎？聖上允許了嗎？”
陸衍寧在大樹底下坐下，遮擋了晴空的灼灼烈陽：“嗯，要到了，淩徹說讓我自己拿。”
歡歡陪着他坐下：“太好了，那以後哥哥就能随時想吃冰的就吃冰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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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府。
有一個小侍模樣的人急匆匆進了丞相的書房。
沈錦程站在書架前，手中握着一卷已經舊了的書，紙已經有些泛黃。
“見過丞相大人。”
沈錦程沒有看他，依舊沉浸在手中的書裏。
那小侍也不敢出聲打擾。
約莫過了一盞茶的時間，沈錦程才道：“事情辦的如何？”
小侍連忙答：“小的都已經辦好了。”
沈錦程不再看他。
門口的管家見狀，道：“走吧，跟我領賞去。”
那小侍笑逐顏開，連忙跟在管家身後，卻未曾看到管家眼中狠戾的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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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中那受天下敬仰，萬民朝拜的皇宮如今更添一分輝煌，後宮裏挂上了各式各樣的宮燈，比起慶功宴有過之而無不及，不知道的，還以為宮裏開始過春節了。
陸衍寧這次也是光明正大可以參加壽宴的，大概是因為既然已經天下皆知了，那就幹脆拉出來溜溜？
陸衍寧覺得早到晚到都容易被聚焦，于是特地挑了一個中間一點的時間去赴宴。
壽宴設在水榭上，正紅的輕紗帷幔從梁上垂下來，擋得晚宴朦朦胧胧。
陸衍寧剛要跟着前面不認識的大臣進去，蒙混過關，卻聽到一旁有人喊他：“陸公子。”
陸衍寧：“……”
怎麽現在立馬就能認出來了呢？
陸衍寧擡頭望去，又是那個身着甲胄的将軍，蕭雲。
此人一身殺伐之氣外露，與淩徹不同，淩徹是隐忍內斂的潛龍，而蕭雲則是孤狼。
陸衍寧也不可能裝傻充愣，只好點頭示意：“蕭将軍。”
蕭雲面無表情：“上次倒是蕭某的不是，沒能認出陸公子，反将陸公子當成了丞相大人。”
陸衍寧還沒說話，便聽到周圍的一些大臣細語。
“他就是陸衍寧啊。”
“聽說是丞相大人的替身，果真是長的一模一樣。”
“看來聖上喜歡丞相大人是真的。”
“萬一只是湊巧呢？”
“堂堂男兒，就因為和丞相大人模樣一般，便成了佞寵，啧啧，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雲泥之別啊。”
陸衍寧：……
不想成為焦點的，卻因為蕭雲依舊被“萬衆矚目”，陸衍寧完全不想說話了，朝裏面走去。
尹慕兒還沒到，太後和淩徹更別說，肯定是壓軸出場，陸衍寧挑了一個角落，不太會被人注意到，但是……
他看見了當朝丞相，沈錦程。
那人也擡眸看向了他，兩相對視，心中皆是一陣怪異。
“太後、聖上到！”
秋公公的聲音響起，衆臣連忙起身相迎，陸衍寧看到尹慕兒依舊沒到。
晚點出場可以吸引目光，但是比主角還晚到，就搶風頭了，容易聰明反被聰明誤啊。
“起來吧。”淩徹與往常沒什麽兩樣，倒是身旁的太後，一身胡蘿蔔色的妝花立領，外套一件朱紅色的披風，背後鳳凰繡得栩栩如生，仿若即刻要從她身後飛起來。
衆人落座，陸衍寧想着，尹慕兒應該不會放過這機會，是…要獻舞嗎？
記得初見的時候，在慶功宴上，尹慕兒就是獻了一舞。
陸衍寧這個想法剛落下，門口蓮步輕移，帷幔後面緩緩步進來一群舞女。
輕旋慢舞，排列如蓮花時綻時苞。
綻放時，中間一躍的舞女面紗落下，雙眸勾魂奪魄，笑的妖媚。
正是尹慕兒。
沈錦程率先起身對太後行禮：“臣恭祝太後松鶴長春，春秋不老。”
太後擡了擡手，笑道：“丞相大人有心了。”
沈錦程對身後的小侍點了頭，小侍立刻呈上了禮物，沈錦程又道：“這是微臣找京城最好的繡娘定制的一雙鞋子，還請太後莫要嫌棄。”
錦盒打開，裏面是一雙淺黃色登雲履，妝花繡線在鞋面點綴的恰到好處。
陸衍寧就覺得自己好像忘了什麽，但是又不記得忘了什麽，現在看到禮物，才想起來，他什麽都沒準備！
陸衍寧側頭看向歡歡，無聲地問：“你準備禮物了嗎？”
歡歡也是一臉着急：“沒有，要不我現在去…？”
應該…來不及了吧？
“陸衍寧？哀家大壽，衆臣拜賀，你作為皇帝的侍寵，雖說本是沒資格來這兒給哀家賀壽的，不過既然來了……”
太後雖然沒有說下去，但衆人也都是看到他陸衍寧什麽賀禮都沒帶的。
陸衍寧頂着衆人的目光，起身：“祝太後福如東海，壽比南山，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他從小到大沒拜過壽，也不知道流程，他們男生之間也從來不記什麽生日這種鬼東西。
太後譏諷一笑：“沒了？”
陸衍寧看了淩徹一眼，靈光一閃：“您也說了，我是聖上的侍寵，乃是聖上的所有物，既然如此，我連自己都不屬于自己，緣何有東西能送太後娘娘呢？太後不如看看聖上的孝心？”
“巧舌如簧…”太後開口，剛要奚落，旁邊坐着的淩徹适時接了話頭。
“兒臣恭祝太後千秋。”
陸衍寧趕緊坐下，免得再被太後抓住。
然而，樹欲靜而風不止。
陸衍寧剛坐下，沈錦程卻端着酒杯走了過來。
陸衍寧不可見地皺了眉，一個和自己長的一模一樣的人，在自己面前不論做什麽，都很奇怪，不如眼不見為淨，誰知道沈錦程居然還要自己湊過來？
莫非……
沈錦程站在陸衍寧面前，仿佛照鏡子一般，他啧啧道：“這天下果真有如此奇妙之事。”
陸衍寧沒搭話，倒是旁邊的大臣紛紛附和。
沈錦程擡了酒杯：“如此緣分，在下理當敬你一杯。”
陸衍寧眼中劃過一絲狡黠，拿起面前的酒道：“酒逢知己千杯少，既然敬酒便是将我當做朋友，在我家鄉有個習俗，但凡敬酒，要互換雙方的酒喝，以示朋友之間互相分享，不知丞相大人可願？”
沈錦程一愣，倒是沒想到陸衍寧會來這麽一出，随即便将酒遞給陸衍寧：“自然。”
陸衍寧挑眉，接過酒，想着若是下毒，應該沒這麽坦然，于是安心喝了。
兩人喝了酒，都沒什麽事。
陸衍寧覺得應該是自己想太多了。
卻聽見那邊，淩徹和太後似乎吵起來了。
“哀家不過是勸你納個嫔妃罷了，你如此激動做什麽？”
淩徹抿着唇抿成了一條直線：“你是怕朕不娶你那好侄女，斷了你公孫氏一脈的榮華富貴吧？”
“怎麽？哀家大壽的日子，就這麽一個願望，皇帝也要忤逆哀家嗎？你都多大了，後宮不過兩個人，一個還是男人，再沒有子嗣，昱國江山怎麽辦？！”
淩徹冷着臉，甩下一句“不勞你操心”便拂袖離去，秋公公連忙追了出去。
衆臣皆不敢言語。
太後在，沒人敢動，陸衍寧卻正好是要借機離開，他作為皇帝的“所有物”，還是跟着走吧。
反正他和太後，本來就勢同水火。得罪也無所謂了。
陸衍寧是打算回宮的，走到半道卻被一個少監攔住了：“陸公子，秋公公讓你過去一趟。”
陸衍寧看着他：“秋公公？他不是應該在照顧淩…聖上嗎？”
那少監卻是搖了搖頭：“奴也不清楚，秋公公只說将你請了過去。”
陸衍寧覺得，從進宮到現在，他快得被迫害妄想症了，見誰都懷疑。
看他的樣子，應該是真的奉命來叫他的。
陸衍寧點點頭，對歡歡道：“你先回宮吧，我去找聖上。”
歡歡欲言又止。
陸衍寧其實也是為了她好，萬一真有什麽事，歡歡不在至少不會被牽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