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 1 章
“唔……熱……”
窗外夜色漆黑，葉澄躺在床上熱得扭了兩下。
細白的胳膊和兩條修長的腿抻出墨綠色薄被，側身還往外怼了怼屁.股，咂巴咂巴嘴繼續睡覺。
就在床邊不遠的距離，葉澄的青梅竹馬蕭刻肩負着兩人暑假作業的重擔，正坐在書桌前奮筆疾書，他盤着單條腿埋頭趕理科綜合卷。
一聽到隔壁的聲音，蕭刻立馬停筆看過去。
“什麽？覺得熱了？”
本來還擔心橙子睡後半夜會冷，大半個小時前，蕭刻特意關了空調。
“我剛才還擔心你冷呢，那就繼續開着吧……”
蕭刻話都還沒說完，看清楚眼前的畫面後，喉嚨裏的話不禁往回咽了咽。
睡在竹馬家裏，葉澄向來大大咧咧，完全沒任何拘束，把這間房當自己家裏，從不在意形象。
今晚一起趕作業也是葉澄臨時起意，在蕭刻家裏吃完晚飯也懶得回去，幹脆就在這邊住下，洗完澡換上蕭刻的衣服睡覺。
葉澄不像蕭刻那樣，一到高中就跟吃了膨脹劑一樣，身高瘋狂地抽條。
蕭刻身高都過了一八五了，葉澄才一七五不到。
蕭刻平時買衣服又喜歡寬松的版型。
無袖6號純白球衣在葉澄身上，大了好幾個號。圖涼快，葉澄也沒有套褲子，下面就穿了一件內.褲，球衣下擺空蕩蕩，長度就到腿.根。
Advertisement
葉澄這會兒撅着屁.股朝外睡覺，墨綠色的被套襯得他皮膚尤其白，白得像是能發光似的，在燈光下有種牛奶般絲滑的質感。
靠……
蕭刻當即就看傻了眼，黑眸怔愣了好幾秒，一股子無名火驀地竄到喉頭。
葉澄只是單純睡個覺，落在暗戀他好久的蕭刻眼裏，畫面都變得活色.生香。
蕭刻就是那種心裏黃，看什麽都黃的人。
偷偷摸摸睨了好幾眼，耳根子都瞬間有了生.理反應，紅了一片。
克制自己挪開視線後，蕭刻煩惱地抓了兩把頭發。
不禁在心裏吐槽：不是，這不是我家我卧室嗎，橙子自己要穿我衣服睡他床，看幾眼又怎麽了。
給自己的變态和占便宜想好理由後，蕭刻又把頭轉過去，暗戳戳地看着，眸光熾熱，越看越覺得渾身發熱。
終于，腦中那點兒僅存的良知喚醒他，蕭刻微不可查地嘆了口氣。
去衣櫃裏翻出一條運動短褲，又走到床邊，掀開被葉澄纏得亂七八糟的被子，擡起他的兩條腿，把短褲給他套上。
骨節分明的手捏着細白的腿，蕭刻先是被掌心裏溫潤細膩的觸感驚了下，心尖倏地發麻發癢，指尖像是竄起酥酥.麻麻的電流。
緩過神，蕭刻緊繃着唇角，一言不發地繼續給橙子穿褲子。
葉澄剛才趕作業覺得累，上床說要睡覺休息一會兒再做，迷迷糊糊間覺得悶熱的就算了，關鍵好像還有人在掰他的腿。
掰他的腿……？
葉澄薄白的眼皮倏地睜開，湛藍色的玻璃眼珠潋滟了下，看清蕭刻确實掰開了他的腿，葉澄張唇說：“你掰我腿幹嘛？不做作業了？”
手還抓着橙子的腿，蕭刻心裏快速閃過心虛，又很快收斂好這份情緒，無縫切換成和葉澄平日相處的模式。
“看你睡覺沒穿褲子，這不，給你穿褲子。”蕭刻啞聲道。
“……”葉澄沉默片刻，擡腿直接踹過去，直接把蕭刻踹得往後仰。
“你做卷子做瘋了吧，我熱得要死，穿什麽褲子。”
葉澄趁着蕭刻還沒坐起來，兩三下就把運動褲蹬掉，翻身去拿放在床頭的空調遙控器。
纖細的腰下塌，圓潤的臀翹起。
“叮——”
空調開了，房間裏頓時又遍布涼意。
葉澄抓起薄被，準備舒舒服服繼續睡覺，忽地看見蕭刻高挺的鼻子下多了兩條紅跡。
“蕭刻，你、你你流鼻血了！”葉澄睡意全無，立馬去拿衛生紙。
蕭刻愣在原地，腦中頻頻閃過葉澄挺.翹的臀，喉嚨幹渴，下意識去摸人中，一手紅。
葉澄照着網上的急救攻略，拉人去衛生間，東搞西搞才把鼻血止住。
“你怎麽突然流鼻血了，不會有什麽事吧？”
在葉澄的認知裏，突然流鼻血可不是一件什麽好征兆。
為了冷下來，蕭刻的臉上、額頭被葉澄沾了不少清水。
蕭刻生了一張骨相極鋒利的臉，此刻黑色短發滿是水意。
低垂着纖長眼睫時，額發虛虛遮住張揚挺括的眉骨，襯得下面那雙眼睛深邃又冷，凝了層薄冰似的。
“不礙事……沒什麽。”蕭刻淡聲道，見葉澄仍蹙起清秀的眉放不下心。
蕭刻心裏微微動然，打開水龍頭弄幹淨指腹上的血漬，繼續解釋安慰道：“別皺着一張臉了，真沒事，我剛才就是有點熱。”
“熱就流鼻血，一聽不是更危險了。”
葉澄嘟囔着，“不行，你還是讓傅叔叔過來給你看看吧。”
“真不用，大半夜的還是別麻煩他老人家了。”蕭刻語氣滿是無所謂。
葉澄張了張唇，好半晌才忍不住笑：“傅叔叔才四十多歲诶，你怎麽說他老人家了，我下次把這件事告訴他。”
“打小報告是吧？”蕭刻擡手使勁捏葉澄的臉。
“真沒什麽大礙？”
葉澄拍開蕭刻的手，揉揉泛紅的臉頰，“反正我還是建議讓醫生看看。”
蕭刻輕咳一聲，見葉澄這麽不放心，還是實話實說了。
“就剛才你不是沒穿褲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腿多好看。”
“這不晃眼一看，就想歪了。”
葉澄雙腿很好看是燕市附中所有人的共識。
每年一到夏天，葉澄只要穿到膝蓋的褲子，或者和同學一起去上游泳課，那雙腿的照片就會被人拍下傳到群裏和校園論壇裏。
好多人都說葉澄那雙腿是上帝精雕細刻的藝術品，形狀姣好，腿肉膚白勝雪，腿肉看着綿綿Q彈，恰到好處，多一分少一分都不行。
還被好多男的稱是腿玩年，就是光腿都能玩一年也不會膩。
當然，一有男的在私下開葉澄雙腿的黃腔，話傳到蕭刻耳朵裏，蕭刻就直接加人放話，叫那些人嘴巴放幹淨點。
不服的人打服就行，不管是拳頭還是打籃球，蕭刻總會讓他們心服口服。
“所以你明白吧，就不小心看歪了，一時間有點燥熱。”蕭刻漆黑又略顯單純的眼睛定定地看着葉澄，袒露心聲。
聽聞，葉澄臉蛋瞬間漲紅，紅得能滴血似的，連帶着鎖骨那一片都紅。
私下好多人說他腿好看的事，葉澄也不是沒聽過。只不過他一個男生，也沒把那些評價放在心上。估計蕭刻是把他的腿看成女生的腿了。
“不是……你變态吧……我一個男的。”
葉澄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腿，也沒看出來哪裏好看了，還不如蕭刻的腿呢，經常運動肌肉線條清晰又流暢。
葉澄有點兒無語，又想不到說什麽，好半天才又憋出一個：“變态。”
“是是是，我變态，我變态。”
蕭刻揚着唇角，“所以現在知道我為什麽流鼻血了，可以放心了吧。”
蕭刻推攘着葉澄出了衛生間，叫葉澄躺回去睡覺，他自己接着去做題。
“嗯……那辛苦你了。”葉澄爬上床，看了眼伏案寫字的蕭刻，回到床上躺好。
空調已經使房間完全涼快下來。
葉澄攏好被子，手伸進被子裏捏了下腿，反正在他眼裏，他的腿和其他人沒什麽區別。
至于麽……
葉澄側眸瞄了眼蕭刻，還流鼻血什麽。
“嗯哼？”蕭刻像是察覺到葉澄的視線，喉間發出輕哼示意葉澄有話說話。
偷看被抓包，葉澄面露兩分不自在，想到待會兒蕭刻還要和他一起睡。
葉澄舔了下幹澀的唇，主動提起：“那待會兒你不還是要上來一起睡嗎？”
“那我是不是，最好還是穿上褲子。”
葉澄爺爺是德國人，隔代遺傳到了爺爺的發色和眼睛的顏色，頂着一頭金燦燦的細軟頭發，燈光落在他的發梢，像是灑了層漂亮的碎金濾鏡。
葉澄五官也是極好看的，昳麗又漂亮。
此刻他仰臉睡在柔軟的枕頭上，模樣乖巧，美得不像真人，像櫥窗裏的洋娃娃。
蕭刻突然就想到在幼兒園見到葉澄的第一面。
那時他就覺得驚為天人，脾氣執拗着想把漂亮娃娃抱回家。那天放學還是父母和他好說歹說，蕭刻才肯撒開抱葉澄不放的手。
“穿吧，不然萬一我又被你搞得熱了，又要去洗冷水澡。”
蕭刻說完後便将頭偏回去，繼續認真做題。
其實他遠遠不像表面上那麽淡定，這話也有點兒試探的意思。
作為葉澄最好的朋友，先動歪心思的是他，前後試探過葉澄确實是個鐵直男後，蕭刻就歇了那份躁動的心思。
不過葉澄每天又老在他面前晃悠，就像一塊引人咬的香甜蛋糕。
蕭刻老忍不住繼續試探，經常說一些擦邊的話。
見葉澄并不覺得這話有什麽，反而還主動拿起運動褲套自己腿上，蕭刻氣餒。
“你不覺得我剛才那話有哪裏不對勁？”
蕭刻捋了下頭發，語氣拖腔帶調，慵懶又散漫。
葉澄張唇“啊”了聲，雙眸閃過疑惑：“哪裏不對勁嗎？”
“就是……”蕭刻又沒辦法直說，“和你睡覺，最後還去洗冷水澡之類的。”
葉澄扯了扯運動褲的松緊腰.帶，整理衣服。
“這不是很正常嗎？你之前不是給我解釋過，你那方面欲.望比較強烈。”
葉澄用一種古井無波的語氣說出理由，蕭刻反倒是一噎。
是了，兩人進入青春期後再一起睡覺時，早起後蕭刻有了反應，他就是用這理由糊弄過去。
久而久之，葉澄也就習慣了蕭刻的氣血.方剛。
葉澄上網查過，說是年輕人火氣大，很正常。
也難怪蕭刻很喜歡打籃球，聽說運動能很好地釋放掉那方面的壓力。
“不過，你今天都流鼻血了……”
“我覺得你還是要清心寡欲點兒好，不然你平時沒事就多背背清心咒吧。”
“……”
蕭刻突然有種把葉澄抱着啃的沖動，骨節分明的手用力收緊，力氣之大都把筆杆子掰彎了。
盯着彎了的筆，蕭刻惡劣地想，要是橙子也可以這麽容易被掰彎就好了。
“睡你的覺，我繼續做題。”蕭刻咬牙切齒。
葉澄得了便宜還賣乖，語氣輕快地說了句晚安。
不知不覺間，兩個小時過去，蕭刻把剩下的作業趕完，明早再讓葉澄謄抄答案就好。
也沒收拾書桌，東西全都晾在那裏，蕭刻換了身衣服也回床上睡覺。
後半夜，許是空調氣溫開得低，房間裏太冷了。葉澄不由自主地尋找熱源。
他骨碌骨碌鑽到蕭刻那邊，雙手雙腳黏人得緊，他像花枝藤蔓般，纏住人就不放了。
心思本來就不單純的蕭刻那裏經得住這樣的投.懷送抱。
身體可恥又很誠實，小腹像是起了團火，再怎麽深呼吸都滅不掉的那種。
蕭刻緊繃着唇角，垂頭看了眼像塊小粘糕一樣的葉澄，理智告訴他，最好的辦法是應該推開葉澄，可香香軟軟的葉澄，他又實在戒不掉。
一邊爽着一邊受折磨。
蕭刻摸出手機解鎖查東西。
黑夜裏，瑩白的光照亮男生那雙眸底翻湧着燥.熱的眼，以及眼下淺淺的烏青色。
“操……”
“清心咒怎麽背來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