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 17 章
一整天，葉澄都覺得蕭刻有點奇怪。
具體表現在蕭刻時不時看向自己的眼神，總帶着一絲若有似無的探究。
直到下午，季曉沁一通電話打過來，說了上午的電話她打回國的電話是蕭刻接的後……
“那媽媽就給你帶這邊很好吃的手工巧克力哦，還有那雙藍白色球鞋。”
“媽媽也給蕭刻買了雙同款，紅黑色的。”
“等回國的時候帶回來，寶貝，麽呀～”季曉沁把電話遞給老公。
葉歌接過電話，關心地問了幾句葉澄的近況，問他在蕭刻家裏住這麽久習不習慣。
整個通話過程中，葉澄都有些走神。
電話！
上午蕭刻幫他接過電話！
“爸爸拜拜，我在家裏等你和媽媽回來。”葉澄呆呆地挂斷電話，悄悄看了眼正坐在電視前玩手柄的蕭刻。
男生腿長，盤腿坐在地面，都能輕易地窺見他那高挑的身高。
側顏線條立體，脊背寬闊，隐隐透出輕薄衣料下結實緊密的肌肉線條。
只不過，現在的葉澄實在是沒空欣賞眼前的這個大帥比。
蕭刻難不成看見他昨夜入睡前看的那些讓人面紅耳赤的漫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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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澄倒吸一口涼氣，僵硬地坐在沙發上。
“過來接着玩游戲啊。”
蕭刻把手上的單人游戲存檔，輕車熟路地打開雙人闖關小游戲。
“呃。”葉澄回神，挪動腳步慢慢在蕭刻身邊坐下。
由于某人的心不在焉，中等難度的闖關小游戲變得異常艱難，葉澄操控的小人不是被尖銳的刺弄死，就是掉水裏，被火球砸到。
五條命都不夠用的。
又一輪游戲闖關失敗，葉澄張了張唇，感到非常抱歉：“對不起，我就是有點沒辦法集中注意——”
“力。”
溫熱柔軟的手心撩開少年金燦燦的頭發，貼在葉澄的額間。
蕭刻眉目深隽，眸色充滿關心。
“怎麽了，身體不舒服還是什麽。”
“沒睡好？”
蕭刻才不會因為葉澄玩游戲老是失誤要重來就怪罪葉澄。
他只是擔心葉澄身體。
提到昨天沒睡好這件事，葉澄耳根子燒得厲害，他羞赧地搖搖頭，纖長的眼睫如蝶翼輕顫。
“不是。”
“困的話不用陪我，上樓睡會覺。”蕭刻說。
葉澄輕輕地“嗯”了聲，“不困。”
想問昨天的事，又有點兒問不出口。
要是蕭刻真看見那些澀澀的頁面，怎麽辦呀。
自己在蕭刻心裏豈不是更是顆外表通黃的橙子了。
葉澄糾結了好幾分鐘，才開始試探性地問上午接電話的事。
盡管拐了好幾個彎，抹了好多角，葉澄的想法也再好猜不過。
小表情實在藏不住事情，什麽都寫在臉上。
“我确實不小心看到，你昨晚看的那些了。”蕭刻唇角想勾起笑，見葉澄滿臉通紅，他忍住笑意。
語氣格外輕松，雙手撐在葉澄的肩膀上，“橙子，沒想到你知道我是Gay後，不僅沒有排斥我。”
“竟然還願意主動去了解我。”
“橙子，你人真好。”
緊張又局促，還在編理由應付搪塞過去的葉澄：“……？”
他眨巴眨巴眼睛。
啊……蕭刻居然給他想了個這麽好的理由，還給他發好人卡。
“對、對對。”葉澄連忙順着杆子往上爬，“我就是想多了解你一下。”
“你對我真好，橙子，我想抱抱你，可以嗎？”蕭刻一臉真誠地發問。
葉澄笑着點點頭，偏長的金發擋住奶白的臉蛋皮膚，天鵝頸纖細又漂亮。
他主動伸出雙手，“當然可以啦，給你抱抱。”
話音剛落，少年纖細的腰就被一雙修長且有力的手攬過去，葉澄整個人都被帶動着撲向男生溫熱的胸膛裏。
鼻尖抵在蕭刻的領口處，清冽的氣息像花枝藤蔓般圍繞過來。
葉澄的小臉靠在對方懷中，接着擡頭看蕭刻。
蕭刻低着眉眼，眸光感動：“有你當我好朋友真好。”
一只掌心攏住少年的後腰，另一只手往上貼着瘦削的後背。
以一種牢牢的擁抱姿态将葉澄緊扣在懷中。
不知道是不是蕭刻體溫天生偏熱，葉澄只覺得對方身上的熱意都籠罩住自己的臉龐。
葉澄蜷了下手指，慢半拍地回抱住蕭刻。
“那個，沒什麽，好朋友就是要理解你呀。”
咳咳，葉澄說得都心虛了。
“嗯。”在葉澄看不到的地方，蕭刻唇角彎起，眸底掠起一絲濃烈的占有欲。
偷偷在心裏說：他家橙子……可真好騙吶。
-
自那次被發現看小黃漫後，一連好幾天，葉澄都沒敢再看。
學校，葉舟舟問起葉澄看沒看，葉澄不自在地撓了下臉蛋：“沒有看。”
葉舟舟目光一瞬敏銳，意味深長地說：“真的沒看？”
葉澄臉蛋發燙，眼神都開始游離。
葉舟舟發現了什麽，壞笑道：“我給你推薦的好看嗎？你有看到後面的嗎？”
“你是喜歡年上那對青梅竹馬還是年下那對？”
葉澄：“……”
他不想說。
葉舟舟：“看都看了，大膽點兒啊，在我面前害什麽羞，我什麽東西沒見過。”
她就像一位知心大姐姐，是葉澄接觸神秘大門後引路的明燈。
當天，葉澄就憋不住地全招了，葉舟舟和他興奮地讨論。
蕭刻從衛生間回來一進教室就看見兩小只在交頭接耳。
骨節分明的手上沁滿未晾幹的剔透水珠，蕭刻擡手，覆在葉澄的脖頸上。
葉澄先是被冰了下，忍不住打了個激靈，發現是蕭刻在整蠱他，氣得鼓了鼓臉頰，也不和葉舟舟悄悄讨論漫畫的事情了。
他和蕭刻在課桌裏打鬧起來。
有活潑好動的男生在教室後門打鬧，周懿被人推了下，整個人往蕭刻那兒撞。
感覺到身後有力，蕭刻眼神暗了一瞬，順勢壓在了葉澄的身上，單手撐牆，胳膊不經意擦過葉澄敏感的耳朵。
“……”葉澄耳尖蹭地變紅。
他後背抵牆，呼吸一瞬間停滞，心跳也變得快起來。
好、好近。
耳膜被重重的呼吸聲敲打着，咚咚咚的心跳聲也清晰可聞。
他們離得很近，蕭刻再湊過來些，恍若就能親到少年緊抿住的柔軟嘴唇。
在眼前放大的五官冷峻得太有沖擊力，饒是從小被誇長得好看，早都看習慣蕭刻臉的葉澄，在此刻都有點難以擋住某人臉龐的蠱惑。
五官深而立體，漆黑的眸如海深邃迷人，眉骨挺括，喉間線條鋒利且凜然。
葉澄心跳失衡，不知道該往哪裏看。
自己好像變得有些奇怪了，葉澄想捂住亂蹦的心髒。
時間在對視裏都恍若被拉長。
……
撞到人的周懿見自己這麽大力道，都把蕭哥撞飛了，站在一邊趕緊道歉。
“沒事。”蕭刻頭也沒轉地說。
片刻後，他不急不慢地收回撐牆的手，掃了眼手心從牆上蹭下的白灰。
葉澄見到，低着腰從包裏翻出一張單片裝的濕紙巾，遞給蕭刻。
蕭刻接過，撕開，氣定神閑地擦手。
“蕭哥，剛才抱歉哈。”周懿扭頭瞪了眼，“還不是張家林撞我！”
不遠處，張家林讪讪地笑了下。
蕭刻薄唇微啓：“沒什麽，也沒撞疼。”
側眸看，葉澄已經正襟危坐好，低頭看着桌面上的書，不經意間，蕭刻發現橙子的耳朵透着薄薄的緋色。
這是……？
蕭刻眯了眯眼睛，害羞了？
意外的發現讓蕭刻從心髒泵到全身的血液都變得滾燙熾熱起來。
喉結上下滾動，蕭刻突然就有點唇幹舌燥。
或許，一直以來的妄想能夠如償所願？
“謝謝橙子的濕紙巾，剛才那麽突然應該沒有吓到你吧？”蕭刻眉目慵懶且散漫地低垂着，修長的指尖把玩似的，碾弄沾了白灰的濕紙巾。
“當然沒有啦。這有什麽好吓人的。”葉澄微翹着唇，小聲嘟囔。
“那就好。”蕭刻掃了眼手裏的濕紙巾，将褶皺的它折疊成方正的小塊。
傾斜着身子靠近葉澄，半邊身子的重量都好似壓了下去。
葉澄水潤的眼眸頓了下，眼神疑惑地看向蕭刻。
“剛好只用了下，順便擦一下桌子吧，不浪費。”蕭刻淡定道。
“啊，哦。”葉澄立馬點頭，“好。”
他和蕭刻平時也有用濕紙巾定期擦桌面的習慣，那樣會更幹淨。
濕紙巾沾染上顯髒的灰色，蕭刻起身，隔着很遠一段距離，往垃圾桶的方向投擲，被揉成小團的濕紙巾一擊命中，進了垃圾桶。
周圍有男生熱鬧地起哄了兩聲。
蕭刻離開教室，去洗手。
他走後，葉澄才有片刻空閑整體紛亂的心情。
也沒整理出個思緒，擡眸就看到葉舟舟笑嘻嘻地看着他。
葉澄：“……”
“不是你想的那樣，你別多想。”
葉舟舟雙肘擱在桌面上，笑盈盈地說：“我也沒說什麽呀。”
葉澄卻還是躁得慌。
一天的功課結束，放學後，葉舟舟又笑眯眯地小聲道：“我又給你推薦了幾部特刺激的漫畫，鏈接發你了，做完作業記得看哦。”
說罷，葉舟舟也不管橙子的死活，拎着書包，兔子似的跑了。
葉澄肩膀一重，蕭刻勾着他的肩：“什麽叫做特、刺、激的漫畫？”
葉澄嘴唇微動，打馬虎眼：“就是熱血漫畫之類的。”
“哦，我還以為是上次你看的那種。”
“原來是熱、血漫畫——啊。”
被刻意咬重的字敲打着葉澄的耳膜。
葉澄：“……”
這次是真的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吧！
-
今天是在蕭刻家裏住的最後一晚。
明天下午葉澄父母就要回國。
仗着最後一晚要好好交流下兄弟情的正當理由，蕭刻硬是把葉澄拐進自己房裏。
葉澄嚷嚷着不要，他身子輕，很輕松就被蕭刻一把抱起，纖細白皙的腿在空中不斷地撲騰。
終還是一頭栽倒在滿是清冽氣息的柔軟被子裏。
像是被蕭刻抱住一樣，撲面而來的都是男生身上獨特的味道。
……
窗外，漆黑的夜裏挂着一彎弦月。
皎潔的月光細碎地灑進室內，屋外花園裏偶有窸窣的蟲鳴響起。
葉澄渾身繃得很緊，也離蕭刻比較遠，睡得板正。
小半張臉都被薄被蓋住。
有點兒睡不着，下意識拿起手機，沒什麽目的地瞎滑。
“是要看熱血漫畫了嗎？”蕭刻忽地湊近。
刻意壓低的嗓音在夜裏化開，像一陣溫熱的風送到葉澄的側頸，撩起一片酥麻的癢意。
葉澄眼睫小幅度地抖了下，眸光泛起一點兒愠色。
他側身踹了下蕭刻：“就算要看也不和你一起看。”
蕭刻悶聲地笑着，抱着膝蓋。
忽地，又擡起重重很深的眼皮，啞聲問：“不覺得惡心嗎？”
葉澄沉默了好一會兒。
他安靜得快讓蕭刻都誤以為他睡着了。
“不覺得呀。”
輕軟又低的聲音被薄被蓋住後，甕聲甕氣。
說罷，又害怕自己的回答讓蕭刻誤會了什麽，葉澄連聲解釋：“畫風很唯美，很好看，主角也很帥。”
蕭刻悶悶地笑着。
兩人身上共同蓋的被子都被他帶動着輕輕地抖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