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 18 章

周六下午,葉澄收拾好行李搬回家住。

蕭刻懶散地坐在床邊,手指把玩着橙子抱枕,又捏又揉。

“還給我啦。你都把它摸髒了。”葉澄搶過自己的小抱枕抱懷裏。

“哎,在橙子的眼裏,我這個竹馬的地位看來還比不過抱枕。”

試圖博取一絲絲同情。

葉澄頂着一張天使陽光白淨的臉蛋,眼眸如海藍寶石澄澈,薄唇吐出的話卻無比殘忍:“真好,蕭刻你蠻有自知之明的嘛。”

尾音輕輕上揚,甜得像裹了一層雪白糖霜,乍一聽像是在誇人的話,實際上……

蕭刻唇角抿下,單手捂住心髒,表示自己很受傷。

長腿起立站直,颀長的身體比葉澄高小半個頭。

葉澄頓感不妙,可已經躲不掉了。

羊脂白玉細膩的臉蛋落入魔爪,蕭刻捏他的手法如捏抱枕那樣,兩三下,葉澄雪白的臉蛋就泛起旖旎的胭脂色。

葉澄想哭。

見于阿姨從樓下上來,進屋,葉澄潋滟着湛藍眸子告狀,說蕭刻又在欺負他,捏他臉。

“于阿姨,你看他,我都高中了。”

“怎麽還能像小時候那樣……”葉澄趁蕭刻愣神,逃離魔爪,躲到于阿姨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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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藍眼眸澄澈透亮,昭昭燈光折射眼底,像閃爍着浮光星辰。

于婉琴當即心都化了,睨着少年看紅的臉頰,再瞧葉澄憋着嘴的委屈勁,下意識就擡手捏捏葉澄另一半邊臉頰:“乖,阿姨這就給你出頭啊。”

另一邊臉蛋再次遭殃的葉澄:“……”

雖然于阿姨捏他的力氣很小,但!

自己這樣還不是被當做小孩子了啊啊啊!

這邊,葉澄內心都還在咆哮。

現實裏,于婉琴是真的單手叉腰咆哮起來:“蕭刻,你給我過來,多大的人了,你不知道自己手勁多大啊。”

“你看你還把橙子臉都捏紅了!”

于婉琴五官溫婉,眼波盈盈如秋水。即使年過四十也很看重外在形象,她盤着發髻,身上是真絲質地的居家服,完全一副矜貴優雅的貴婦人形象。

偏生現在給葉澄出頭,溫柔大氣的形象都不維持了。

她擰蕭刻的耳朵。

蕭刻嘶了聲,疼還是次要的,主要是他在橙子面前的形象……豈不是全無?

被于阿姨的彪悍震驚到,葉澄遲鈍好幾秒才回神,順杆子往上爬,火上澆油道:“就是!都捏紅了。”

蕭刻:“……”

他盯着葉澄,目光停留在某人另一邊還沒被他擰的臉蛋上。

驀地,葉澄感覺到一陣涼意,不由地瑟縮纖細脖頸,将懷中的橙子抱枕摟得更緊。

于婉琴手機鈴聲響起,蕭聞升問她帶着兩孩子下來沒有。

還要去接機。

于婉琴這才想起來正事,帶着兩孩子下樓。

-

機場。

季曉沁和于婉琴姐妹情深地擁抱,葉澄許久沒見父親,見父親張開手臂等抱,葉澄還有點不好意思。

葉歌身為新世紀最有天賦且卓越的鋼琴家,身形高大,溫文儒雅。

盡管上了年紀,一襲量體裁衣的西服襯得他高雅且帥氣。

“好幾個月沒見到爸爸,寶貝都不主動來抱一下呀?”男人佯裝生氣。

蕭刻唇角漾開一聲輕笑,撞了撞在機場紅了臉的葉澄的胳膊。

葉澄不好意思極了,又很想念父親,主動上前抱了抱葉歌。

大人們簡單地敘舊,蕭聞升提議今晚一起吃飯,他已經預訂好了私房菜,直接過去就行。

私房菜店面仿古設計,日落西山,連廊精美繁複的燈籠微微亮着光,在旗袍侍者的帶領下,穿過亭臺水榭,入座。

飯桌上,兩位男士要了白酒,小酌兩口。

于女士正在問季曉沁畫展的事,“聽說這次畫展反響在D國反響很不錯?”

季曉沁抿了口果汁,“主要還是大家照顧,都給我了點面子。”

“對了,我還留了幾幅畫沒賣,回頭送到你家呀。”

“行啊,那大畫家可要收我價,不然我可不好意思占你這個便宜呢。”

……

趁着大人沒注意,葉澄偷偷往自己杯子裏倒了點白酒。

他從小到大還沒喝過白的,總有種錯覺,白酒比啤酒更加高大上一些。

入嘴,并不是葉澄想象中那樣刺激辛辣,反而綿和柔軟,口感豐富飽滿,後勁悠長久久不散,唇舌滿是餘香。

細品還有點點甜味。

比想象中好喝诶,葉澄新奇地盯着手裏的酒。

殊不知,從蕭刻的角度看,少年貓貓祟祟的模樣實在是可愛。

葉澄又偷偷倒了杯、第三杯……

第四杯的時候,杯口被一只骨節明晰的手蓋住。

葉澄:“?”

蕭刻睨着少年泛着靡豔胭脂色的眼尾,不讓他喝了。

“你都偷偷喝了三杯,再喝就醉了。”

也正是這句話,引起正在唠嗑的大人們注意,偷偷喝酒被逮到,季曉沁又氣又笑,“喝了三杯了?我家寶貝行啊,白的都敢這麽喝。”

“不知道自己的酒量啊。”

于婉琴幫着說好話,說小朋友可能只是想嘗嘗味。

蕭聞升:“白酒後勁大容易醉,我記得店家有私人釀造的梅子酒、桃花酒,聽說也不錯。”

葉澄眼睛亮了亮。

“你還想喝酒?不許喝了,下次要是再來的話可以喝一杯。”季曉沁纖細的手指立了個一。

葉歌想幫兒子說說話,男人嘛,喝點酒沒什麽,他家橙子都被養得嬌氣了。

張嘴剛說了個單音節,就被季曉沁一瞪。

妻管嚴摸摸頭發,不敢再說話。

在飯桌上被母親訓,葉澄耳朵都紅透了,桌布遮掩下,葉澄抓起蕭刻的手狠狠地擰。

感覺到手裏的綿軟,蕭刻心裏酥酥癢癢,葉澄這樣和他鬧,就好像他倆真是親密無間的情侶一樣,雙方家長吃飯都像是在談婚事了。

咳咳。

幻想得太過了。

蕭刻稍微收斂腦中的心思,一把抓住少年的小手,捏着葉澄軟乎乎的手心。

葉澄頓了頓,熱着臉連忙抽回自己的手。

怪……怪的。

他蜷了兩三下手指,覺得被捏過的指尖都好燙。

後半程,葉澄本打算埋頭幹飯,等大家回過神,葉澄臉頰紅撲撲,眼睛迷離又渙散,眼尾早已被酒意熏紅。

“我就知道……”葉媽媽無奈地扶額。

飯局散會,私房菜正門,蕭聞升和葉歌喝了酒,于婉琴和季曉沁穿着高跟鞋,都不方便開車。

幾人站在仿古雕花屋檐下等代駕過來。

微醺的葉澄歪歪扭扭地踩上最高那層臺階,拽着蕭刻要讓他蹲下。

季曉沁聽見:“這小醉貓又在鬧什麽吶。”

“和我家蕭刻玩呢,沒什麽大事。”于婉琴溫和地笑笑。

……

“蹲下背、窩。”小醉貓喝得迷迷糊糊,吐字都不清楚。

見蕭刻沒動作,葉澄摸摸男生的黑發,手心刺撓撓的。

“背我呀。”葉澄兩條白玉般的胳膊挂在蕭刻脖子上,整個人也壓在蕭刻寬闊的脊背上。

蕭刻緩慢蹲下,後背重量一落下,他抱着葉澄的腿起身,叮囑:“抓緊,別摔着了。”

“知道。”葉澄嘟囔着,被背起後,他興奮地晃着腳。

男生身上清冽如松雪的冷意氣息傳到鼻畔,令微醺的葉澄清醒了片刻。

他眨眨眼睫,忽地想起來蕭刻在飯桌上拆他臺的事。

要不是蕭刻拆穿他的偷偷摸摸,他才不會被母親管教,也不會在于阿姨和蕭叔叔面前出糗。

嫣紅嘴唇一張,鋒利的牙齒抵在男生薄薄的後頸上,用勁一咬。

聽到蕭刻吃疼的悶哼聲,葉澄湛藍眼眸裏露出狡黠。

他嘚瑟地看着自己弄出來的月牙彎彎的齒印,唇角笑盈盈地上翹着,別提心裏有多舒暢了。

“看你以後還敢不敢欺負我。”

蕭刻都要氣笑了,想捏少年的臉蛋問問什麽叫欺負他,雙手又還抱着葉澄的腿,騰不開手。

“哼哼。”葉澄還在那兒哼唧哼唧。

“我背你,你還趁我不備咬我是吧,我要告訴季阿姨……”

蕭刻話都還沒說完,脖子就被晃了晃。

“不許告訴我媽。你多大了,還告狀。”葉澄嘟着唇一臉不屑。

“那下午是誰告狀我捏你臉的?”

“你都多大了?”蕭刻學着葉澄的語氣,陰陽怪氣極了。

葉澄:“…………”

“反正你不許告訴我媽。”

“不行,你咬疼我了。”蕭刻淡聲道,嘴唇吐出單音節:“季——”阿姨。

忽地,後頸就上一層濕軟溫熱。

蕭刻指尖不由地收緊,渾身都好似顫了顫,過電的癢意從那一小塊皮膚蔓延開,竄進血液裏流淌到四肢百骸,也直直地抵達心髒。

心髒悸動,重重地跳着。

濕軟黏膩的觸感并沒有消失,一秒、兩秒,又被溫熱的風吹拂。

蕭刻良久才回神,渾身都還緊繃着,剛才……

葉澄在舔齒印,當真像一只小貓了,什麽都不懂似的。

“哥哥……都給你吹吹了,不告狀好不好嘛。”

葉澄埋着頭,蓬松的發絲掃過男生的肩頸,甜膩到極致裹滿蜜漿似的撒嬌敲打着蕭刻的耳膜。

蕭刻耳尖連着後頸逐漸燒了起來。

不告狀算什麽……

要星星都能給摘下來。

蕭刻心情澎湃又激動,眸光暗了一瞬,“嗯哼?你在說什麽呢,我沒聽清。”

葉澄愣了一下,緊張地咬唇,只好再磕磕巴巴地重複了一遍。

第二遍比第一遍更加羞恥。

“那好吧,既然橙子都這麽說了。”

蕭刻喉結輕滾,聲音略沙啞:“這次就不告訴季阿姨了。”

“嗯……”

葉澄臉紅得不行。

醉酒也好像清醒了兩分。莫名,胳膊都不敢太用力地摟着蕭刻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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