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袈裟
27袈裟
林珈珩收回推門的手，改為敲門。
響起的敲門聲似乎驚動了裏面的人，交纏的身影終于分開。
林珈珩斂了斂情緒，依舊一副溫淡模樣。
他走到輸液架旁，看了眼輸液瓶，說：“輸完了。”
說完又看向趙莳，只見她眸光锃亮，唇水潤光澤，面頰染上點緋色。
他垂下眼，緘默不語走過去給她拔針。
他手法很熟練，趙莳幾乎沒什麽感覺針就拔出來了。
趙莳把剛剛被肖樹不小心撫亂的發撩到耳後，輕笑道：“麻煩你了。”
林珈珩勉強扯出一點笑，掠過她眉眼間的那點風情萬種，說：“不麻煩。”
再一擡眼，又看見一旁坐着的肖樹。
肖樹耳朵上的餘溫還沒消退，他已經收起了之前的冷漠神情，擺出一副淡然又乖順的模樣。
兩幅面孔太割裂，林珈珩不禁懷疑起了自己的眼睛。
肖樹不躲不避地對上林珈珩的眼，還輕輕笑了下。
林珈珩不願再看，偏過頭和趙莳說起了注意事項，又給她再量了一次體溫，在看到體溫正常簡單一番叮囑後他像是再也無法面對趙莳和肖樹，随後便匆匆離開了。
肖樹在心裏輕蔑地笑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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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中午那會，他們倆才付費離開醫院。
因為輸過液胃口不太好，趙莳午飯幾乎沒怎麽吃，只是盡量吃了點填肚子，方便吃藥，然後就讓肖樹打車回去，回公寓的路上，路過廣場時，看到一旁的商場，她突然想起她還要給趙久澍挑一個生日禮物。
于是，又在商場前下了車。
上到商場三樓時，卻意外看見了一個人。
身邊還是那個年紀尚小還在讀大學的女朋友，依偎着在店鋪裏逛來逛去，笑得很開心的樣子，趙莳神情霎時淡了下來，她冷冷盯着林子付，瞳孔裏充盈着憎恨。
肖樹察覺到了趙莳的異樣，順着視線看過去後，蹙了蹙眉，問：“是朋友？”
趙莳勾唇笑了笑，眼中是淬了冰的冷銳，“不認識的人。”
她不認識，但是有人認識。
肖樹點點頭，沒再追問。
趙莳在三樓的幾家店裏逛了逛，最後給趙久澍挑了塊勞力士的腕表。
挑完出來，時間還很充裕，趙莳又和肖樹到其他樓層逛了逛，發現有一家飾品店生意很好，爆滿人。
但幾乎都是情侶，肖樹仔細看了眼，發現是在搞活動，就是和情侶有關的，情侶一起購買店內會打八點八折，還會送一對情侶手鏈。
肖樹想也不想就拉着趙莳往那邊走。
店裏面多以一些日常飾品為主，也沒有多出衆，但勝在精巧特別，倒也能吸引不少人。
肖樹緊扣着趙莳的手，在裏面四處看了看，其實他也不是真要買什麽，只是想要融入這種環境裏。
周圍都是情侶的環境。
他很快就看中了一款冷帽。
在鏡子面前，他調整着冷帽的細節，滿意地揚了揚眉，然後偏過頭時又迅速壓下眉，問趙莳：“為什麽我戴着怎麽這麽大？是不是不好看啊。”
那個墨綠色的冷帽他戴起來特別帥氣，他的眉是野生眉，濃而黑，戴上這個冷帽後那種張揚又淩厲的感覺幾乎是瞬間迸發而出，但偏偏他的眼睛是桃花眼，無辜純澈又深情撩人，連眼角下的那粒痣都那麽恰到好處地生長着。
趙莳不信他不知道自己戴着其實是好看的，卻還要故意來問一下她。
但怎麽辦呢？
她好像很喜歡他這一股子綠茶的味。
她上前一步，在鏡子前，摸了摸他眼角下的那顆痣，在他的喉結上輕輕吻了一下，“那你還要多帥？”
“給別的女人看嗎？”
她清楚看見，他的喉結用力滾動着，咬肌都鼓了起來，仿佛在極力忍耐着什麽，趙莳得意地揚了揚眉，後撤幾步，轉身去結賬。
肖樹在原地怔了怔，心底咕嚕咕嚕冒泡，是甜蜜蜜的泡沫。
她是不是吃醋了！
她不想我被別的女人看！
越想越篤定，肖樹的嘴角止不住的上揚，眼角眉梢都染上了笑，紮眼的好看。
他揚着那抹笑一路前面長長一排的隊伍，隊伍中的人無一不側首，畢竟，沒有人能拒絕一個笑得很好看的男人。
趙莳也不能。
肖樹湊到趙莳身旁，黏在她身邊，目光落在她的臉上，幾乎無法移開視線。
趙莳一轉頭就看見他那張燦爛笑意的臉，不禁也被勾起幾分笑，拎起印有logo的購物袋，擡手輕輕推了推他，“笑得那麽好看，想勾引我啊？”
她說的很小聲，但能确保肖樹聽到。
肖樹不置可否地點點頭，依舊笑得很燦爛，旁若無人地躬身在她唇角啄了一下，而後舔了舔唇，意猶未盡般道：“那你讓不讓我勾引？”
他們倆轉身要往外走。
店員叫住他們，遞了過來一對手鏈，是渡銀的那種，質量不見得多好，但讨巧有寓意，适合他們這種處在一定暧昧關系的。
肖樹摩挲着那對手鏈，看一眼手鏈又看一眼趙莳，有些擔心趙莳看不上這種小玩意。
趙莳哪能不知道他的那些小心思，笑了下，從他手上勾了一條手鏈過去，把手伸過去，“不幫我帶上嗎？”
肖樹驚喜擡眼，小心翼翼地給她戴上那條手鏈。
戴好後，趙莳又把他那條拿過來給他戴上，手鏈的鏈扣有些小，趙莳戴的時候手指時不時的就觸碰到肖樹的手腕，柔軟的肌膚碰撞分離，肖樹的心也像那塊肌膚一樣，又麻又癢。
回去的路上，肖樹目光一觸及趙莳和他手腕上的手鏈時就忍不住嘴角上揚，然後就會拉過趙莳的手，一會摸摸手骨，一會摸摸手鏈。
趙莳哪能沒察覺到，也随他去了。
兩個人開開心心回到公寓，趙莳卻發現公寓裏有別的人來了，鞋櫃裏多了一雙布鞋，一雙運動鞋。
穿這種布鞋的人她只認識一個。
她換好拖鞋往客廳去，只見老爺子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旁邊是泡好的茶。
趙莳微怔，觑了眼李立，李立直接當做沒看見，在一旁坐着像一口鐘似的一動不動。
聽見開門的聲響，老爺子終于從電視裏收回視線，往一旁看去，臉上剛揚起一點笑，在瞥見趙莳身後的那個背影後，臉色驟然大變。
趙莳緊了緊手心，這一刻還是到來了。
她原本以為，不會被發現的。
“爺爺。”趙莳走過去。
“您今天怎麽來市區了？”
老爺子視線凝在肖樹身上，沒說話。
年輕人之間的情緒太明顯，無需別的，只消看眼睛，他就能輕易看出趙莳和肖樹的之間的關系。
視線下移，又瞥見那對一模一樣的手鏈，心猛地沉了沉。
趙莳忍不住繼續開口：“爺爺，您什麽時候來的，怎麽也不打個電話。”
說到這，李立瞥了她一眼。
趙莳心念微動，拿起手機看了眼，發現李立在半個小時前給她發過消息，但當時她沒看手機。
肖樹在一旁站着，有些不明所以，但因為這是趙莳爺爺，他又不自覺有幾分緊張，思量着要怎麽開口叫人才不會太冒昧。
“爺爺。”趙莳又叫了一聲。
老爺子不吭聲了，從肖樹身上收回視線。
過了良久，道：“跟我來一趟書房。”
說完就拄着拐杖起身緩步往書房裏去。
趙莳看了眼肖樹，回身跟上爺爺的步伐。
書房的門一關上，沉重的氣氛撲面而來，老爺子抿着唇板着臉，盯着書桌上的硯筆紙墨，沉沉吐出一口濁氣，拿起那塊他送給趙尋最後卻落到了趙莳手中的硯臺。
“那孩子……”
“他是不是你一直在找的那孩子，”說到這，又一頓，語氣幾分悵惘，“他是不是阿尋一直在找的那個孩子。”
趙莳神情很淡，“是。”
老爺子把手中的硯臺往桌上一磕，發出一聲悶響，手指微顫地指向趙莳，“你，你糊塗啊！你怎麽能這麽做！”
我們的親親白月光終于漏了點面了，修羅場不遠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