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欄板
26欄板
趙莳已經在這裏待了兩個小時了,面前的男人卻仍一句話不說。
趙莳寫的條件他一眼都沒看,低着頭沉默不語。
王律師和李立默契對視了一眼,都屏住呼吸不敢說話。
趙莳神情越來越淡,手指不耐煩地敲擊着桌面,咽了咽喉嚨,輕輕咳了聲,“李先生,上面的條件對您來說,百利無一害。”
面前的男人連眼都沒眨一下,直愣愣盯着地上某處,一言不發,完全不為所動。
趙莳眯了眯眼,“我聽說,您的女兒正在醫院檢查,她患上的好像是腎衰竭,這個病挺花錢的吧……”
有些話點到為止。
趙莳見他終于肯擡頭看她了。
其實這是下下策,趙莳本不想用家人來要挾的,但奈何不這樣做,這事就會很難辦。
“只要您答應我們出庭作證,您的女兒我可以把她後續所有的治療費用都包了,甚至她從初中到大學的費用也可以,當然,您的人身安全我也會保障的,畢竟,我很需要您。”
後續就是李雷在協議上簽字蓋章了。
去機場的路上,趙莳接到了肖樹打來的視頻電話。
她跟他說的是去出差,只說了個大概時間,卻沒說具體什麽時候回去。
估計是等不及就打來了。
視頻被接通,他那張精致的臉出現在鏡頭裏,鏡頭微晃,似乎是在走動,看背景應該是在公寓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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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時候回來啊?”肖樹輕聲問。
“在去機場的路上了,最多兩個小時後到公寓,你要是困了就早點睡,不用等我。”喉嚨微癢,她輕咳了兩聲,又捏了幾下,才舒緩了許多。
“哦,沒事,我等你回來再睡。”視頻聲音不算大,但在車內狹小的空間裏也還是輕易聽清。
趙莳瞥了眼前座的兩個人,沒在意,繼續逗他,“為什麽等我啊?”
肖樹停下走動的動作,隔着屏幕臉色也赧然幾分,良久沒說話。
趙莳又問:“嗯?怎麽不說話了?”
“我想你了。”肖樹說得很小聲,說完後迅速偏過了頭,不敢看鏡頭。
趙莳輕輕一笑,神情柔軟道:“我也想你了。”
前面駕駛座的李立不自覺地渾身抖了一下,他從來沒聽見趙莳用着這種能甜膩死人的語調說話,越聽越怪異。
電話終于挂斷後,李立猶豫着道:“小姐,我看您最近時不時會咳嗽,是不是有點感冒?需不需要去醫院看看?”
趙莳放下手機,面無表情地瞥了他一眼,仿佛剛剛說出那些膩死人的情話的人不是她似的。
“不用,還沒到那個地步,另一個人還沒找到嗎?”
李立回答:“還沒有,警察那邊也在調查,但時間跨度太長,檔案也不一定完整,改個名換個姓等于大海撈針。”
趙莳“嗯”了聲,表示了然,因為十幾年前的公安系統不夠完善,當年的人口普查也沒有那麽完整,所以也就導致時間線上對不上是很正常的,甚至改個名字改個姓在那時候都輕而易舉,這也導致,她查了六年才終于找到了肖樹,所以倒也能理解。
“有消息了通知我。”
回到公寓時,肖樹還沒睡,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之前那個視頻電話的原因,他的表情仍舊不太自然,都不敢擡眼看她。
趙莳見着他那副模樣,就想去逗他。
于是,她也這樣做了,摸摸他的耳朵,親親他的唇,很快就被她撩得面紅耳赤。
沒等肖樹反應過來,她很快抽身,說要去洗澡,肖樹果然滿眼幽怨地盯着她。
趙莳笑了笑,高興地回了房間。
翌日一早。
趙莳原本真沒覺得自己身體多不舒服,但早上一醒,她瞬間就察覺到自己全身酸痛無力,頭昏腦漲的,鼻子也開始不通,眼珠子都滾燙了起來。
突然想起了昨天李立說的話,胸臆難舒,頓時有些難言。
她勉強起身洗漱,換好衣服,肖樹已經起來了,正在客廳洗水果。
趙莳撐靠在牆上,有氣無力地喊了他一聲。
聲音很小,但肖樹還是敏銳地聽見了,回過頭看見趙莳神情恹恹無力地靠在牆上,唇色蒼白地望着他,那雙眼睛卻水潤潤的,莫名有種破碎感。
那是一種瞬間直擊心髒的酸軟,肖樹擰起了眉,走過去把人摟抱住,“怎麽了?哪裏不舒服嗎?”
趙莳卸了力,完全靠在肖樹懷裏,氣若游絲:“發燒了。”
肖樹把她半摟半抱到沙發上坐下,給她倒了杯白開水後,問她,“去哪個醫院?”
趙莳想了想,說:“附屬醫院。”
肖樹打字的手指微頓,他記得,林珈珩就在附屬醫院。
去醫院的路上,趙莳身體特別不舒服,原本不暈車的她都有些暈車了,總覺得車內搖搖晃晃的讓人想吐,肖樹見她不舒服,就把人抱在懷裏,讓她靠着自己的身體,盡量沒那麽難受。
到了醫院後,肖樹挂了急診。
今天科室裏不忙,林珈珩難得偷閑,正在和幾個師兄師姐聊天,不經意從門口望出去,卻看見了肖樹。
他怔了一下,起身往外走,發現他并沒有看錯,确實是肖樹。
“你——”他眼眸一轉,又看見了被肖樹擋在身後坐在椅子上的趙莳。
“阿莳?你怎麽了?”他急忙走上前。
肖樹宣示主權似的一屁股坐在趙莳旁邊的位置上,手還不忘攬過趙莳的肩膀,讓她靠在他身上,冷冷地睨了眼林珈珩。
林珈珩像完全沒看見一樣,繼續問趙莳,“是發燒了嗎?我去拿溫度計給你量量先。”
說完也不等趙莳回答,折身回了科室裏。
肖樹張了張口想說你又不是面診醫生知道什麽,然後想了想,他還真知道,于是又不說話了。
測了體溫,發現已經燒到了三十九點三度了。
屬于高燒了,是需要立即住院觀察的。
趙莳頭很痛也很暈,現在只想躺着睡一覺,就接受了醫生的安排。
做完血常規,就在林珈珩給她安排好的病房裏休息順便輸液。
趙莳阖着眼,肖樹瞥了一眼,确定她是真的睡着了,伸手把林珈珩推出了病房,又把門關上,冷冷地盯着林珈珩,“你們都分手了,那麽關心她幹什麽?”
林珈珩脾氣再好,此時也忍不住冷笑一聲,語氣淡淡:“那你呢?你是阿莳的什麽人?男朋友?還是未婚夫?”
“你又是以什麽資格說出這些話的呢?”
肖樹一噎,一時語塞。
林珈珩輕輕掃他一眼,轉身走了。
肖樹留在原地,臉色越發陰沉。
兩個小時後,趙莳漸漸轉醒,肖樹買好了早餐和一些水果,見她醒來,剛想問她要不要吃點東西,恰好這時林珈珩也來到了病房。
林珈珩依舊是一臉溫潤的笑,含情脈脈地望着趙莳,“怎麽樣了?有沒有好一點了?”
趙莳之前意識有點亂,但也知道林珈珩一直在幫忙,她笑了笑,“好多了,看來今天不怎麽忙嘛。”
“對,是不怎麽忙。”林珈珩擡手頂了頂鼻梁上的眼鏡框,淺淺一笑。
“那還是要多謝你了。”
林珈珩有些失望地垂斂了眉眼,“我們倆之間不用說謝的,別那麽客氣。”
肖樹冷冷收回視線,去拿他買的水果,臉上揚起一點笑,打破他們之間的氛圍,“姐姐,要不要吃點水果?”
林珈珩瞥了一眼,忍不住開口:“發燒感冒了盡量不要吃柑橘,會加重病情的。”
肖樹剝橘子的手倏地一頓,擡頭看了林珈珩一眼,默默把橘子放了回去。
“那姐姐,喝點粥。”肖樹不動聲色走過去,把林珈珩擠開,把他買的粥遞過去。
趙莳接過,吃了兩口。
林珈珩見狀也不再說些什麽,斂下眸中的寒意,朝趙莳笑:“我還有事,等會快輸完的時候我再過來,你先休息,有什麽事就打電話給我,你知道的,随叫随到。”
還随叫随到。
肖樹在心中冷嗤了聲。
趙莳哪能不知道肖樹的那些小心思,忍不住笑了下,把粥吃完後,又繼續躺下休息。
她閉了閉眼,看着肖樹收拾,不知不覺間又阖上了眼,等到她再次醒來時,肖樹就趴在她的病床前,睜着眼,一眨一眨地盯着她。
旁邊最後的一瓶輸液瓶就要見底。
趙莳對上肖樹的眼睛,不由輕笑一下,擡指揉了揉他的發頂,又捏了捏他的臉。
肖樹享受着她的輕撫,視線掠過輸液瓶,恍然間想起什麽。
他眼眸轉了轉,對上趙莳的,就這樣直勾勾看着她,然後緩慢地擡起頭,朝她靠近。
呼吸越來越濃密交織,兩雙眼眸間的勾扯無需介質就能準确無誤地黏上。
趙莳輕輕一笑,勾着他的下巴,把唇覆上去。
舌尖勾纏着,吮吸着那片柔軟,酥麻感順着尾椎同時到達心髒,緊跟着一顫。
林珈珩算着輸液時間快結束了,想着幫趙莳拔了針,再叮囑叮囑她發燒後的注意事項,于是,便把手頭的事趕緊做完,往病房去。
去的路上心裏還在思考着待會要怎麽說的措辭,但當他到病房門前後,他連推開門的勇氣都沒有。
林珈珩臉上一直帶着的淺笑慢慢消失不見,他冷着眼看着病房裏的那一幕。
漂亮的女人和帥氣的男人正在深情接吻,纏綿暧昧。
就在他愣神的時候。
他看見肖樹突然睜開了眼,直直往他這邊看了過來,角度原因,他只露出了半邊臉,但只露出那只眼正盯着他,面無表情的。
像某種野生動物的眼睛,幹淨又夾雜着殘忍。
林珈珩明白,他是故意的。
故意讓他看見這一幕。
因為俺還是個在實習期的社畜,每天還要上班,所以,嗚嗚嗚嗚嗚嗚我沒有很多時間碼字,都是裸更的。
要不我把時間調整一下吧,感覺我每天寫完都很晚了,十一點好像寫不完,我怕你們等,不然調到早上九點,或者淩晨十二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