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第 57 章
俞植被夏避鋒訓得灰頭土臉,最後還是沒趕上。
他追到校門口的時候,夏清清和俞深早沒了人影,在停車場找了半天都沒能找到俞深的那輛邁巴赫。
俞植頓時洩了氣,像遇到煩心事的小孩子一樣,幼稚的踢着小石子兒發洩。
他擡頭看了眼夜空,明明剛剛還挂着一輪明晃晃的月亮,現在卻連一絲光都透不出來,黑壓壓的像是馬上就要下雨,仿佛連天氣都要跟自己對着幹。
俞植越想越郁悶,回家路上忍了一路,最後還是忍不住掏出手機,給俞深打了個電話。
一接通,他便抱怨道:“小叔,你既然跟着清清,怎麽都不攔着他一點啊。”
俞深正在廚房處理海蝦,手上不得空,只能用肩膀夾着手機,有點不耐煩的問:“攔什麽?”
“攔着他別上去跳舞啊。”
俞深壓根就沒仔細聽俞植說的話,敷衍的又問:“我為什麽要攔着。”
“那麽性感的舞,又是晃腰又是扭胯的,衣領也開得低,還讓那麽多人都看見了,誰知道這些人裏有沒有思想龌龊的啊!”
俞植氣得不行:“他可是我男朋友,是你未來侄媳婦!你怎麽能不多考慮考慮呢?!”
俞深動作一慢,眼神冷了下來。
他靜靜聽完,而後淡淡道:“然後呢?”
俞植還沒聽出來自己小叔的語氣已經變了,還自顧自的吐槽道:“然後…然後萬一有人心思不純,觊觎清清怎麽辦?”
俞深把處理好的海蝦在盤子裏碼放整齊,做完手上的活兒後,才有空教訓俞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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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轉過身靠着櫥櫃,面無表情的說:“你給我打這通電話的目的,就是找我興師問罪,因為我當時在夏清清身邊,卻沒攔着他上去跳舞?”
俞植理所應當的回答道:“當然啊。你不知道現在變态很多嗎,要是清清被盯上怎麽辦?”
“的确。”
俞深想到了躺在醫院裏的陳洛陽,本來面對蠢貨侄子心情就不好,現在更是直接降到谷底。
他冷冷地說:“你說得對。高校只篩選成績,不篩選素質。”
俞植還以為俞深認可自己的想法,難得沒被打擊一次,不免得意起來:“就是這個道理。就算只是為了保護他,你當時也應該攔住啊。”
他頓了頓,直覺這麽說出來小叔可能會不太高興,于是只敢在心裏悄悄想:何況夏清清是我的男朋友,怎麽能跳舞給其他男人看啊。
俞植本以為俞深會贊同自己的觀點,但讓他沒想到的是,俞深接下來的話,卻和他心裏想的大相徑庭。
“你的意思是,為了保護夏清清,所以就不允許他去跳舞?”
男人低笑一聲,滿眼皆是諷刺之意。
俞植愣了一下,還沒想好該怎麽回答,緊接着又聽俞深說:“會選擇這種方式的人,通常是因為自己廢物,才不敢讓愛人大放異彩。”
他毫不留情的嘲諷俞植:“你年紀比我小,思想倒是比我封建個幾百年。”
不管男人女人,哪怕動物都會有獨占欲,尤其是像俞深這樣權勢和財富越大的男人,獨占欲就更強。
他當然也不高興被那麽多人看到夏清清勾人的一面。都是成家立業的年紀了,竟然也會像小年輕談戀愛一樣嫉妒、吃醋,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腦子裏也總是會控制不住的想,如果能夠徹底強占對方就好了——
把這朵漂亮的玫瑰鎖在莊園裏,絕不放進一個人,免得招來窺伺和觊觎。
這樣的想法,俞深不止一次有過,沒有人比他更想獨占夏清清。
但他也無比清楚,自己絕不能将想法訴諸于實際,不允許打着愛的名義去做實為傷害的事。
玫瑰不是他的,他只是比其他人早一步造訪這座莊園,提前見到了這份驚心動魄的美麗而已。
他沒有資格,去阻止玫瑰的盛開——
任何人都沒有。
“有能力的人,就算不願意自己愛人去做有危險的事,也不會蠻不講理的制止,只會在後面默默地替他掃清障礙。”
俞深冷笑一聲,“如果我的妻子想要穿裙子出門,我會為他披上外套,替他擋住窺探的目光。”
“而不是在出門之前指着他裸露的皮膚,命令式的說,‘馬上去給我換一件’。”
俞深叫了一聲俞植的名字,聽得後者心頭一慌,接着又聽到對方冷聲道:“像你這種幼稚的小鬼,真不知道當初究竟是怎麽追到夏清清的。”
“我想,比起過家家式的戀愛,他或許更需要一場成年人之間的戀愛。”
俞深将俞植與自己比較了一番,最後暗暗地想,作為男朋友,他一定會比俞植做得更好。
俞植被叔叔劈頭蓋臉訓了一通,整個人都是懵的,到家門前連插鑰匙都忘了,就愣愣的站在原地,半天沒回過神來。
他總覺得哪裏有些不對勁,但細細一想,又說不出來具體的。
明明自己才是夏清清的正牌男友,可是為什麽,小叔話裏話外,卻好像已經把夏清清當成他的人了?
這通電話令他莫名産生了一種,嚣張小三在原配正房面前挑釁的錯覺。
俞植被夜風吹得一哆嗦,渾身都激起雞皮疙瘩。
“小叔,你——”
“——嘟嘟。”
俞深懶得跟他廢話,直截了當的挂斷電話。
他皺起眉心,盯着通話記錄看了許久,心底驟然升起的那點煩躁才漸漸平息。
夏清清恰好在這時候走進廚房,見人在忙,挽起袖子問:“需要幫忙嗎,俞大廚?”
聽到他的聲音,俞深緊皺的眉心瞬間舒展開來,眼底的戾氣也被寵溺取而代之。
他洗過手,擦了擦,推着夏清清出去。
俞深開玩笑道:“廚房重地,未經允許,不得擅自入內。”
“請我的小客人耐心等待就好。”
夏清清拗不過他,被按在了餐椅上。
他眨了眨眼睛:“真不需要幫忙嗎?”
“你要真想幫忙,就乖乖坐在這兒,和我聊聊天就行了。”
俞深豎着拇指往後指了指廚房,“那裏,是我的戰場。”
夏清清被逗得笑了幾聲:“你怎麽和大哥一模一樣啊,都不準我進廚房。”
“你見過誰家的大小姐需要下廚做飯嗎?”
“什麽呀,”夏清清耳尖微紅,雙手向下扣着放在膝蓋上,低下頭小聲地說,“哪裏是大小姐。”
俞深明知道這嬌滴滴的小少爺被自己打趣得有些羞赫,還故意說:“京城誰不知道夏二爺有個寶貝小公主?你的名聲,我在國外都有所耳聞。”
他刻意停頓了一下,上下打量了夏清清一眼,視線落在那截白皙瑩潤的後頸上,黑眸陡然收縮,眼神愈發深重。
俞深壓低了聲音,将每個字都咬得有些暧昧,緩緩地說:“現在看來……”
“的确名不虛傳。”
這般受盡寵愛,卻并不驕縱蠻橫,懂事又聽話,乖巧到惹人憐惜。
處處還都透着一股矜貴的勁兒。
俞深想,夏清清要真是個女孩子,得是多少窮小子的夢中情人,來找夏燼生提親的人恐怕都踏破了夏家門檻。
哪裏還輪得到俞植那個蠢貨。
夏清清的耳尖紅成了石榴籽,在燈下透着令人心癢難耐的緋紅,似乎輕輕咬一口,都會溢出甜美的汁水。
他垂着眸,輕輕避開了男人極具侵略性的視線。
俞深滾了滾喉結,莫名有些口渴。
他抵唇咳了幾聲,稍稍正經了些。
夏清清被逗得起了點小脾氣,扭過頭沒理這老男人。
俞深挑挑眉,感覺像是在看一只剛滿月的小奶貓亮出爪子,還以為能吓到壞人,卻不知道壞人眼裏,只能看到它粉粉嫩嫩的梅花墊。
爪子?
被小貓伸爪子,其實是一種恩賜吧。
他心底偷着笑,面上卻不敢表現出來。
男人上前幾步,在夏清清面前單膝跪下,大掌搭上人膝蓋,輕輕搖晃着,低聲道:“好了好了,我的小少爺,原諒我不會說話吧。”
夏清清從上到下瞥他一眼,神情裏透着些驕矜,還是沒說話,只淡淡的嗯了一聲。
俞深呼吸一緊,覺得自己可能是骨子裏帶着點犯賤,竟然覺得這樣冷冷淡淡不怎麽理睬自己的夏清清,有另外一種很勾人的味道。
他忽然有點明白陳洛陽為什麽那麽癡迷眼前的少年了,這樣清清冷冷的月亮,越是遙不可及,越是吸引人追逐。
甚至是……千方百計的想要亵渎。
俞深渾身的肌肉都繃緊了,姿勢有些奇怪的起身。
他慶幸夏清清沒正眼看自己,否則……就會被發現了。
但在回到廚房的那幾步路上,俞深又想,被發現又怎麽樣呢?
用那種又有點羞、又有點惱的語氣,罵自己是個随時随地都在發.情的野狗嗎?
那他恐怕會硬得更加難受吧。
俞深忽然低笑了幾聲,眼底壓抑着令人心驚的欲.念——
濃重到幾乎只要看一眼,都會忍不住破口大罵這是個變态。
廚房是開放式的,只要一想到夏清清坐在餐椅上,時不時會将目光投向自己背影,俞深便漲到有些生疼。
他也沒管那不安分的東西,就這樣處理完了所有食材,等端盤上桌的時候,順其自然的消了下去。
但俞深才剛擺好筷子,還沒來得及坐下,頭頂的吊燈在閃爍幾下後,兀的陷入黑暗之中。
俞深和夏清清對視一眼,打開手機電筒,走到落地窗邊看了看外面,發現也是一片漆黑。
“這附近估計都停電了,”男人低沉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莫名讓人覺得很安心,“但應該一會兒就會好的。”
俞深轉過身,黑眸與周圍環境融為一體,卻又散發着明亮的光芒。
他一動不動的看着夏清清,語氣聽起來像是無奈,但分明裝滿了寵溺。
“在學校的時候還說燭光晚餐,現在真的實現了。”
真是……
意外之喜。
魚餌嚣張不了幾時,別想幹壞事!
下章daddy出來遛一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