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作品相關
楔子:「曲小星你裝什麽白聖母」
德高高三十班門口,廊圍外正下着瀝瀝細雨,幾個女生在走廊上看着窗戶裏面第五排倒數第二桌的曲小星竊竊私語,只是說來說去也沒讨論出什麽結果,戴眼鏡的女生突然推了一把短發齊肩的女生問道:“班長好歹你們當了一天的同桌耶,哭得這麽厲害是不是出什麽事兒了?要不要去問問?”
陳延露搖頭:“易夢你個水貨推我幹什麽,我也不知道啊,再說是她自己跟班主任說要換到後面去坐。”話畢便順手攔住身邊路過的男生指着曲小星說:“老威你前座怎麽了哭個不停?”
陳文威個子比陳延露矮了一個頭不止,陳延露在同班男生的眼中就如同東京怪物般,換言之也是有一定威信的存在,他縮着頭嘻嘻打哈:“姐,這事你別管了噻,她玩了任哥,賤人一個,活該。”
陳延露聽着就直搖頭:“任雄那個草包,成天沒事瞎咋呼,人家才轉來我們學校幾天,你們是不是誤會了什麽?”
陳文威左右張望了下,靠近陳延露輕聲打着小報告:“誤會不了,任哥給她寫的情書她接了,信也回了,還特意換到後排來座,結果又說沒那個意思,你說這不是存心吊人嗎?”
陳延露甩甩手放陳文威走,班裏這些是什麽樣的二愣子她再清楚不過,一群借着青春期荷爾蒙爆發的理由四處瞎激情的傻子,曲小星是她在現實中見過的最好看的女孩,一個個蠢蠢欲動的,怕是真冤枉轉學生了。這麽想着,陳延露轉身就要去辦公室,誰讓班主任非要用在矮子裏挑高個的方式選她做班長呢!
“哎呀,疼!”
陳延露迎面撞上一堵人牆,還沒看清楚是誰就被一個戴圓框眼鏡的女孩眼疾手快架起來:“班長淡定點,你撞到一班的簡明陽了!”
陳延露頓時一個激靈,簡明陽!這教學樓最高層尖子班的簡明陽!!!她苦苦暗戀始終不得接近的簡明陽!!!在他的海拔面前,即饒是東京怪物也不那麽突兀了,反而有些小鳥依人。
“你沒事吧?”簡明陽對女同學們八卦的目光視若無睹。
“恩恩,我沒事。”陳延露不太敢正視他,真是關鍵時候就卡殼,她恨死自己的沒用了。
“能幫我叫一下你們班的曲小星嗎?”
“啊?轉學生?”陳延露差點就脫口而出你怎麽會認識她,下意識往曲小星座位上一指,又補上一句:“她現在好像不太方便。”
簡明陽摘下眼鏡,他能想到她轉校過來會受歡迎,但沒想到是現在這幅光景的歡迎。于是大步邁進了十班:“你們在幹什麽?”
曲小星趴在桌子上哭得一抽一抽的,聽到他的聲音才勉強擡起頭來,一臉委屈。簡明陽只覺得慘不忍睹,這位同學這是哭了有多久才能達到這種效果——看那劉海各種淩亂粘在臉上,他覺得自己一定是眼花了才看到那麽大個鼻涕咕嘟冒着泡,心裏一陣惡寒,又伸手将她的臉扣下去。“你們能解釋下嗎?”
任雄推開前面的人:“全校第一來我們班幹什麽,想英雄救美啊?”
簡明陽拿起曲小星桌子上的一本書翻着,放蕩,賤人等大寫加粗的詞語一晃而過,他把書合上輕輕放回原地。
陳延露眼看不妙趕緊過來打圓場:“任雄你差不多就夠了,等下班主任來了看你怎麽收場。”
任雄擺出一副痞子的架勢:“班長平時說話聲音比蚊子還細,跟你的小姐妹們玩玩就得了,今天突然這麽有官的光環,還胳膊肘往外拐,你不會是喜歡這小白臉吧?”
衆人聞言哄笑,陳延露一下子竟然忘了為自己辯解,只是很生氣,他怎麽能當着大家的面這麽胡說,轉身就沖出教室。
“你說誰小白臉!”刷刷刷連接三本書砸到任雄的臉上,道道紅印直與那牡丹比嬌豔。
“哎喲我去,曲小星你裝什麽白聖母,你居然敢打我。”任雄捂着眼睛想沖上去卻又後怕曲小星手裏拿着的凳子,那邊邊角角銳利的,挨一下可不太妙。
這個情況有些難解,曲小星明明前一秒還哭得跟個淚人似得,這一刻卻很快就把臉抹幹淨站起來,手上拎着凳子對任雄等人怒目而視,活像是一只為了護崽而發怒的母獅子,至于誰是崽子,答案顯而易見。
簡明陽半彎着腰努力掰開她牢牢抓住凳子的手,再适以言謂:“別這樣,該像潑婦了。”
曲小星被他話裏藏針屢試不爽的招把內心正氣憤膨脹的氣球戳破,收起了炸毛的架勢,暗暗叫苦着形象一下子就沒了,沒了!
“白聖母……是什麽?”
邊上立馬有女生搶着回答:“他們用來罵女孩子的,不是什麽好詞。”
簡明陽:“……”
這些人單詞背不出幾個,罵人的詞彙倒是日新月異。
任雄哼了一聲:“你說她是不是活該,長得漂亮就可以看不起人玩弄人感情嗎?這是四班,我們幾個沒你們那些書呆子那麽蠢。”
任雄的哥幾個附和道:“就是,禮物也收了,表白信也收了,最後說什麽事都沒發生過?這不是逗我們嗎?”
“所以,你們到底是誰跟她寫情書了了?”在一群人的你一言我一語中簡明陽瞬間抓住重點。
任雄一副土地主的樣兒:“我們都寫了啊!看她喜歡嘛!哥幾個輪着來……靠!”
衆人一口冷氣,眼見着簡明陽一個回旋踢上任雄的胸膛。“既然選擇了投胎做人,那就好好說人話。”
任雄想起身,可被壓着根本動彈不得,簡明陽冷冽着臉:“對于自己喜歡的女生,難道不是應該一個人怎麽喜歡都不夠,小心捧在手裏都怕風吹了嗎?你這樣算什麽?”語畢又是一拳。
角落裏看好戲的一堆女生是心花怒放,畢竟這麽霸道蘇如偶像劇的戲碼在現實生活中還是難以見到,就算有,那這記回旋踢不是簡明陽,而是換成班上任何一個男的,那麽效果都要大打折扣,于是一個個對曲小星心生起羨慕,開始揣測起倆人的關系。
任雄整個人瞬間懵了,沒來得及還手門口傳來一聲喝令:“你們幹什麽?”
啧啧,任雄剛剛要雄起來的複仇者氣焰瞬間澆滅,來人不是班主任而是教導主任,他多努力為了保住自己的小辮子啊,這下完了。
操場後的樹邊欄杆,曲小星拿着自帶的午飯沮喪着臉一口一個吃掉憂愁,簡明陽喝了口礦泉水悶悶地說:“現在你怎麽不哭了?”
“屁大點事你還真要我哭到它昏天暗地日月無光嗎!”不怕丢臉的說句她只是覺得憋屈才哭,還沒搞懂他們目的呢就一個個來排擠她。還有簡明陽,她都不好意思說他,又摸摸自己的臉,感嘆着真是紅顏禍水,“都怪我媽把我生的太好看了!你也是,任雄話還沒說完你就動腳。”
原來任雄是不知道在哪裏看到的招,讓身邊每個人都幫忙手寫了一封隐晦的情書,每天按時放到曲小星抽屜,附以匿名代號“x”。曲小星還以為這是歡迎新生的表現,愉快收下,沒曾想浪漫過了頭,就成了如今這樣。
“那你為什麽要換到後面去?”簡明陽還好,左右有學習成績的光芒護體,只是罰站了三節課,任雄可就不一樣了,硬生生被教導主任操練支配,又是清掃整棟教學樓又是人前人後做高難度消耗體能的動作,夠嗆。
“這個問題有那麽難想嗎?虧你全校第一。不就是因為我學習成績不好呗,坐前面怕耽誤後排的視線不能好好學習,還有哦,第二排都是小組長,每次都要收作業什麽的,我總不能當着大家的面作弊抄作業吧,做不來。”
簡明陽一臉了然:“嗯,畢竟你是學渣。”他語氣裏有着一種莫名的愉快,又猛喝了一口水:“我先走了,明天周六記得準時來我家別遲到。”說完就向着遠處的好基友跑去,一路上模仿着曲小星那道道丢書的動作笑得燦爛無比。
曲小星心情很灰,看着簡明陽的動作和表情就更灰了,她吞下一個團子:“想方設法為了要給這家夥零花錢就使勁把我往學習的火坑裏推,真是親爸爸啊,還有,這家夥長得人模人樣的笑起來怎麽就跟偷吃了鎮元大仙人參果的豬八戒一樣。”
跟任雄他們鬧那麽僵也不好意思回班上呆着,越想越苦。忽然陳延露一行人走過來。“小星你還好吧!”
曲小星受寵若驚連連回了幾個我沒事,有點意外自己什麽時候跟她們關系好了,難道是班主任關照過的原因嗎= =
陳延露接着又說:“我剛剛真擔心你們,還好我走到樓梯就看到了教導主任,你放心,這件事全是任雄他們的錯,以後他們也不會再欺負你了,我保證。”心裏想的卻是另外一件事,教導主任揪着任雄耳朵離開辦公室後,簡明陽認真地跟她說了一句話:“陳班長,小星以後在四班就拜托你了。”
就像是被皇帝下了聖旨一樣,她立馬就把身邊姐妹招呼在一起來找曲小星。
易夢好奇問道:“小星你跟一班的簡明陽好像關系很好的樣子?”
曲小星往後一仰,原來她們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嗯,他小學寄住在我家,現在嘛,家教老師吧。”
“天啊!你們居然是青梅竹馬,從小一起長大诶。”易夢驚呼擔心地看了眼陳延露,又問:“簡明陽有女朋友嗎?”
“有啊!”
陳延露只覺得頭有些暈,也是,他那麽優秀怎麽能不搶手。
“還是倆個。”曲小星嘿嘿一笑觀察着她們的臉色,故意賣關子。
“倆個?到底怎麽回事啊?”
再不說曲小星覺得自己就要被圍毆了,她咳了一聲:“文科和理科啊,每天纏綿地難舍難分。”
在曲小星放肆的哈哈哈哈下幾人面面相凜,“說實話,你們幾個人裏面……有誰喜歡他吧?”
曲小星來回轉圈,最後停在陳延露面前:“你喜歡簡明陽。”這是肯定句。
“咳咳,你胡說八道什麽啊?”陳延一陣臉紅,思索着跟曲小星打好了關系以後也就能離簡明陽更進一步了,她拿走曲小星手上的便當盒,“這個能吃飽嗎?我叔叔在校門口開了個餐館,他手藝可好了,走我們去他那裏蹭飯。”
戴眼鏡的女生哀呼:“班長你怎麽可以這樣,我們求你多少次了都不讓我們去。”
嬉鬧中一只手抓住樹幹搖了一把,滿樹的積雨嘩嘩落下,曲小星對着手中的不明白色生物尖叫:“啊………………鼻涕蟲!”
操場的另一邊彩虹高高挂起,好基友拍了一把簡明陽的肩膀:“年輕人不要總想着搞大新聞。”
簡明陽無奈一笑:“去你的。”
“也不見你對兄弟我有這麽上心,上周被育高那幫輸不起球的小子堵,你也不來幫幫場子!”
“陳燃你想說什麽就直說,別拐彎抹角。”
陳燃憋着笑:“別怪我多管閑事,你的行為太反常了我就去打聽了下,四班那女孩是新轉來的,你什麽時候認識的?”
“我跟你說過,小時候寄住過的人家。”
“原來如此,怪不得你特意跑去英雄救美。”陳燃攬上他的肩膀:“說吧,你是不是喜歡她。”
簡明陽從口袋裏掏出眼鏡戴上:“我先問你,我像小白臉嗎?”
“呃……這麽一看是挺像的,怎麽?你又缺錢了?你想找富婆傍啊?等等,別來這套,我問你話呢!你到底是不是喜歡那個女生。”
“嗯。”
“啊啦???這麽痛快就承認了?”陳燃簡直懷疑自己的耳朵:“那你喜歡她哪裏啊?學習很好?特殊才能?不對,你說你們從小就認識,難道是日…啊呸,難道是時久生情嗎?”
“長得好看,賞心悅目。”簡明陽留下此話走下階梯,輕拂肩上之灰塵深藏功與名。
陳燃半張着嘴好一會兒才回神,“膚淺,真是膚淺。”那麽高的IQ簡直白費!不過話說回來,這種膚淺,好像也沒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