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
第10章 10
他的語氣不太溫和,甚至有些兇。可梁沫卻覺得有點像《我的野蠻女友(男人版)》。
心裏暖烘烘的。
不是說好讓她買鬧鐘的嗎,這人怎麽老反悔。
“好的,收到,導演,我這就起來!”
她的速度随心跳越來越快,甚至刷牙時都在歡呼雀躍,咦咦哼歌。而後洗臉,護膚,穿衣服。僅用了十分鐘便趕到了地方。
剛一進化妝師門,紀柏川身邊和昨天差不多,又是美女相伴。
他每天的造型沒什麽變化,都是黑衣黑帽,偶爾也會穿一穿白,但每件衣服裏總能挑出點新意來,讓人眼前一亮。
梁沫照例化好妝,等那些人散了去報道,可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說個沒完,無奈她只能站在那些人身後,默默等着,希望紀柏川能看到她。
可那人卻一直低着頭,像蠟像一樣定着,動都不動。她輕喚了聲,“紀導。”
“我來了。”
紀柏川以及那一圈美女齊刷刷看向她,她尴尬的笑笑,“就是給您說一聲我到了,沒別的事。”
随後沒等紀柏川反應過來,立刻消失在了化妝間門口。
走了老遠,到了片場,她才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麽,好端端的她跑什麽。
看周圍那些人有些刺眼?可是…有人喜歡紀柏川太正常了。
也許都堆在化妝間,片場此刻人并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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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個人坐在位置上,拿起劇本翻看着,陸陸續續看到那些人走了過來。手裏都拿着一副類似于黃色救生衣一樣的東西。紀柏川手裏也掂着一副,走向她。
“拿着。”他遞給她。
梁沫将眼神瞥過去,接過。
“一會拍戲要用,你剛剛跑什麽?”他問。
梁沫沉默了會,“我就是覺得沒我什麽事了,而且那也沒我站的地方。”
紀柏川沒應,剛要轉身,她出聲攔他,“紀導,海上的戲份不用出海了嗎?”
“現在正是捕魚旺季,借不到船,只能先用綠幕。”
“哦。”
他又轉身,梁沫又問他,“紀導。”
沉默些許,她遲疑道,“您為什麽要喊我起床,先說好我不是不喜歡的意思,不要誤會,我只是好奇,當然如果沒有理由我也接受。”
她自問自答把話都說完了,紀柏川玩味看了她一會,說,“你之前照顧我生病,就當扯平了。”
說完,轉身走了。
生病…原來他記得,她以為紀柏川當時正在昏迷中,對這段記憶一直是模糊的,沒想到他什麽都明白。
心裏升騰起一絲異樣的感覺,梁沫說不清那是什麽,只是覺得,有人記得你的付出,這感覺真幸福。
這是他們今天說的唯一一次話,剩下的時間都是和胡小媚呆在一起。
梁沫有些沮喪,胡小媚是他看上的,欽定的女主角,且還是新人,沒有名氣加身。這種因為她自身而做的選擇,那份特殊,是她根本取代不了的。
晚上回到房間,梁沫久違打開小紅書,寫下這些天發生的事:
“姐妹們,我現在真的很矛盾,現在的情況很複雜,我就簡單說下吧,因為我之前開玩笑讓大佬當我的鬧鐘,然後大佬今天真的喊我起床了。只是...只是...他和那個經常聊天的同事還是經常呆在一起,那個女生很喜歡他,感覺他也不排斥。所以,我這是有希望還是...沒希望?”
“叫起床!!?姐妹,你在擔心什麽,一般關系怎麽會叫起床啊,你用腦子想想!”
“你就說他有沒有叫那個女生起床吧,如果沒有,他絕對喜歡你沒商量。”
“聊天真的不算什麽,我也有一個關系很好經常聊天的同事,可是他孩子都多大了,我們真的什麽都沒有(笑哭)。”
梁沫想了想,回複了這個人:“可是他們兩人都單身啊,那個女生也是明顯很喜歡他,和那種純聊天同事還不太一樣,而且兩人甚至全天都在一起,我根本沒機會接近。”
“全天都在一起确實有點太誇張了,如果在公司沒什麽接觸機會的話,那就想辦法從私下入手,探清楚大佬對這個女生的态度,才是最關鍵的。”
“私下,哪有那麽容易接觸私下啊...”
“不用把私下想的太複雜,社交軟件就是很好的媒介,前期先不用見面。”
梁沫捧着手機在床上,打開紀柏川的微信醞釀半天,打下了兩個字:
“晚安。”點擊發送。
而後雙手握着手機在心裏祈禱。
幾分鐘後,安靜空氣裏突然叮鈴一聲。
紀柏川果然回了一個“?”
她的唇角不争氣地揚了揚:“沒事沒事,紀導,不用在意我,就是想跟你說聲謝謝。”
“謝什麽。”他回。
“謝你今天叫我起床(可憐),不然我可能又要遲到了。(可愛小女孩表情包)”
這次并沒有回複她,許久,久到梁沫已經睡着了,鈴聲才響起,紀柏川回:“睡吧。”
次日清晨,梁沫再次接到了紀柏川的叫醒電話。
“起床了。”
他的聲音不似前一天那麽兇,反而軟軟的,帶着些溫柔。
她微微愣了下,随即反應過來,“好的,紀導,起來了!”
梁沫趕過去,昨天圍在他身邊的一衆演員今天竟奇跡般沒了影。紀柏川白衣黑褲,戴了帽子,獨自靠在高桌旁,手裏仍拿着張表在寫些什麽。
她走過去,臉上挂着笑,“紀導,我來了。”
紀柏川沒擡眼,淡淡“嗯”了聲。
空氣默了會,他又說,“行。”
她掃了一圈,“紀導她們人呢?”
“誰?”
“就柳芸她們。”柳芸是每天在這集合的人中說話最多的一個,因此梁沫對她格外印象深刻。
“我哪知道。”
“她們...今天怎麽沒在這和您說話啊?”
聞言,紀柏川終于擡起頭來,眉梢微揚,盯着她,“她們為什麽要在這。”
行,非得噎的她問不出來是吧?可是明眼人都會奇怪啊,不懂。
他斜睨她一眼,“要不你去喊她們過來?我沒意見。”
??她巴不得她們不在好嗎。
她連忙解釋,“不是不是,我就是好奇一下,沒別的意思。”
此時,她看到一直垂眸的紀柏川,唇角勾了勾,雖只是一瞬,但還是被她捕捉到了。
行吧,能把他逗笑也值了。
等了一會,梁沫看紀柏川沒有要和她溝通的意思,她站在那也無趣,試探道,“紀導,沒事的話我先走了。”
她轉身,剛踏出步子,身後的人問,“去哪?”
?她能去哪啊!?
梁沫轉身,剛要開口,紀柏川緊接着道,“時間還早。”
所以他是什麽意思,讓她繼續呆在這?看着他?
她笑笑,“不是,導演,我還沒化妝呢。”
他倏地擡眸,怔愣看她,露出了然的神色,“哦,去吧。”
往後的幾天,梁沫沒再看到紀柏川身邊圍着人,不管是早晨還是拍戲的任何時候,她雖然覺得奇怪,但也不會再主動問他原因,按他的話就是,“她們為什麽要圍着我?”
四個字,無法溝通。
之後她每天早上都會按時接到紀柏川的電話,但電話從來都不會超過五秒,兩句話。
連她自己都覺得好笑,他好像是一枚人工鬧鐘,甚至還沒有AI智能。
Ai還會偶爾爆出一兩句額外貼心的話。
但轉念一想,能讓紀柏川屈尊叫起床已經非常難得了,還要啥自行車?!
這天,梁沫照例被紀柏川叫醒,化妝時聽到演員們正紮堆聊些什麽。
內容隐約像是,”付若風這次生日我們好好給他辦一場,整天枯燥的拍戲,再不找點樂子人都要悶死了。”
“找什麽樂子,拍戲就是來受苦的,還找樂子呢。”
“苦中作樂呗,還能怎麽樣,這次趁着給他過生日好好玩一玩。”
最後大家夥商量着開一場劇組的化妝舞會。
這想法一經提出來衆人随即拍手叫好,她們還問了當事人付若風的意見,付若風本身就愛玩,自然沒理由反對,而且還制定了舞會規則,他生日他最大,由付若風做唯一的王子,來挑選公主,兩人成為迪士尼王國裏唯一的情侶,公主們也需要選出哪位是王子本人。
情侶雙方找到彼此後,要互相揭面,給對方一個吻。
梁沫聽完這段游戲規則,腦海裏只有兩個字:會玩。
以及,大家幾歲?
不過拍戲之餘偶爾瘋一瘋也是很有必要的。
當然,這次盛宴,自然忘不了那個人。
那天中午吃過飯,梁沫看到有兩位女演員在紀柏川身後互相推搡着,誰都不敢近身。
她走過去問,“怎麽了?”
那兩位捂着唇小聲說,“想問問紀導來不來參加舞會。”
“這有什麽,大膽去問呗。之前不是每天早晨都會圍着他聊一會嗎。”
其中一個妹子說,“你可能不知道,紀導之前發火了,說早晨化完妝沒事幹就去看劇本背臺詞,圍着他閑聊能進步什麽。”
“然後…?”
“然後從那以後我們都不敢再去找他了。”
仿佛有什麽東西在心頭悄悄發酵,又不太敢承認,她咧唇笑笑,“有那麽嚴重嗎?”
“你是沒看見,紀導發火可吓人了,誰還敢呢。”
她轉而又道,“要不梁沫,你替我們去說吧,我看之前紀導挺照顧你的,可能比我們待遇好也說不定。”
這話出來後,兩個人全對着她長槍短炮的念叨,逼着她去。她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後只能望天,硬着頭皮說:“那我試試吧,如果他沖我發脾氣了我就找你們算賬哦。”
她一點點挪步過去,彎腰小心翼翼在背後問,“紀導。”
紀柏川此時正躺在長椅上閉眼休憩,他倦懶的“嗯”了聲。
梁沫撈過一旁的凳子坐下,問,“那個…化妝舞會,您聽說了吧?”
“嗯…”又是一聲輕嘆。
“我就是想問問,您能賞光來參加我們的活動嗎?”
她沒停,又接着說,“就是,主要是您是劇組老大,您不來,我們玩着也不盡興是吧?而且您最近拍戲也辛苦了,跟我們一起放松放松,勞逸結合也…”
“嗯,可以。”
她話還沒說完,紀柏川輕描淡寫的一句,讓她把剩餘的話堵在那。
可以!??
這就同意了?連考慮都沒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