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21

第21章 21

這是兩人之間的最後一次聯系, 期間付若風有給她發消息,跟她分享每日趣事。還問她那個一起騎摩托的男生是誰,梁沫只得解釋公交上認識的一個朋友,不算熟, 就是無聊出去玩玩, 他才沒說什麽。

他還向她吐槽紀柏川有一天大晚上的不睡覺問他在不在家, 天知道他已經做完一個夢了, 這哥有時候腦子真的有點問題。

梁沫聽完他說的,特別感同身受。

與紀柏川兩個月沒交集,再相遇,是劇組的圍讀會。副導把所有演員都拉到一個群裏,約在下周一在某酒店召開劇本圍讀。

這天, 梁沫回歸演員打扮,一件簡單白T,一條常規牛仔褲, 拿着劇本,趕去了酒店。

她幾乎是主創裏最先來的, 緊接着各位演員也陸續到場。她大致掃了一圈, 這些演員雖算不上什麽一線,但都算小有名氣,好像只有她最沒有姓名。

那些經常活躍在熒幕前的演員們因為參加的活動和綜藝較多,基本上互相都認識,所以到了這裏也自然熟稔起來,有說有笑的,梁沫融入不進去就不準備強融, 在那默讀劇本。

眼波流轉間,她看到了一個人的身影, 付若風一過來便被衆人圍了起來,吹噓的,誇贊的,搞得他本人都有點承受不住,雙手合并跟大家求饒。

而後悄悄走到梁沫身側,坐了下來。

梁沫打趣他,“你現在圈裏地位比紀導都高了啊,去哪都有人氣。”

他也算有自知之明,“不都是看我哥的面子,巴結我又什麽用,又不能給他們帶來資源。”

正說着,一身黑色裝扮的人影擡眸匆匆走進來,經過的瞬間,會議室頓時鴉雀無聲。

他今天給自己梳了一個酷酷的發型,可臉色看上去并不太好,眉頭微蹙。

他自動走到大家留出的空位坐下,放下劇本,聲音淡淡的,“都來了。”

這時有人出聲,“導演,您遲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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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換做平時,他或許會接上一句,遲到了就認罰,說吧,想怎麽罰。

但今天,他沒接住這話,搞得開玩笑那人尴尬的不行,氣氛也陷入了更冷的境地。

停了片刻,他輕聲道,“今天,不僅是給大家一個熟悉劇本的機會,也是一次演員之間默契的培養,到了拍攝時更順利順暢。”

“大家商量一下,看演哪段。”說到這,他又起身,不知去了哪裏。

再回來已是十分鐘後,他神色似比剛剛還要疲憊,眼皮耷拉着,沒精神。梁沫想起他曾經生病時就是這幅模樣,尋思着,他是不是今天又身體不舒服,她低頭小聲問付若風,“紀導是不是又生病了,好像不太高興。”

付若風沒跟她解釋那麽多,只是說,“他今天有心事,也正常。”

這句“什麽心事”她不好再問出口,此時此刻,紀柏川的眼神不知什麽時候瞥了過來,有點像責備。

她收回腦袋,好整以暇坐好。有種開小差被老師抓包的感覺。

複又收回,說,“從哪開始。”

他們選的這個片段沒有梁沫戲份,她的眼神開始不自覺亂瞟,聚焦在了紀柏川身上。

他一只手臂抵在桌上,用手扶着太陽穴,垂眸看劇本,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但動作足以看出他的心情。

空氣突然陷入沉默,梁沫覺得奇怪,轉了眼神才發現,大家都在不約而同看向自己。

“怎麽停了。”紀柏川沒擡頭,仍保持着原來的動作輕溢一聲。

空氣又安靜了幾秒,他這才擡起腦袋,問,“該誰了。”

梁沫懵着,這時,付若風蹭了蹭她的胳膊,她回頭看他,小聲,“幹嘛。”

付若風反而笑了笑,對衆人道,“梁沫剛剛沒聽清大家的臺詞,所以有點對不上號。”

她這才反應過來怎麽回事,小心翼翼道,“該我了…是吧?”

一時間,桌上響起哄笑,有人小聲說,“紀導怎麽把她選進組了,真是不夠看笑話的。”

她擡眸瞥了眼,紀柏川眼裏的冷意愈發明顯,看着她,聲音明明如無波的湖面,卻在湖底隐藏着巨大的殺氣。

“你是她發言人?”

這話一出,嘲笑聲瞬間掐滅。演員們只是面面相觑着,仿佛在和對方确認一個事實:紀導生氣了。

付若風瞥了他一眼,沒想到又惹禍了。

“你在不服氣什麽,她自己不能說?”

每說一句,梁沫都跟着雙眼緊閉,雙唇緊鎖。

氣氛僵了一會,這時有人補了一聲,是張妙琳。

“紀導,別生氣,那些不好好珍惜機會的演員大不了請出去,為此動怒就太不劃算了。”

張妙琳演的是女四的角色,而梁沫飾演的是女二,她的這話多少給人一種別有目的的意味。

梁沫萬萬沒想到今天的圍讀竟演變成她的□□大會。

被紀柏川這樣公開批評,她忍了。

可她無法忍受有人借勢欺人。

梁沫雙手在桌下摩挲着手指,她深呼吸,撩了下眼,說,“如果覺得我不配這個角色,那就比一比,如果大家覺得我不如你演的好,我會自動退出。”

如果說剛剛張妙琳的那句話是添油加醋的話,那麽梁沫接的這句無疑是火上澆油了。

衆人都是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表情,就等着接下來的好戲。

結果張妙琳翻了個白眼,“我才不要跟她比,比贏了就一定能得到這個角色了?切,沒意思。”

敗興之際,紀柏川突然冷不丁冒出一句,“沒問題,如果你能證明自己演的比她好,我把她的角色讓給你。”

梁沫有些看傻了,按理說導演該是和事佬的角色,沒想到紀柏川這家夥竟然還嫌火燒的不夠旺。

看來是真的後悔把這個角色給她了。

張妙琳又道,“紀導,要不還是算了吧,我剛剛就是開玩笑的,沒真想跟她比。”

他低垂着眸,一副懶得搭理的表情,“這是你們倆之間的事,你要問當事人。”

張妙琳臉色很不好看,轉而看着梁沫,“梁沫,剛剛是我不對,我不該那麽說你,我沒想搶角色,咱們別比了,繼續讀吧,好不好。”

梁沫看她态度軟了下來,仿佛繼續堅持就顯得太小心眼太較真了。

她嘆口氣,“不比了,不好意思耽誤大家時間了,我們從頭開始吧,這次我一定全神貫注,不再落下。”

圍讀繼續進行,梁沫聽到這時有兩位演員小聲議論,“這個張妙琳怎麽那麽怕和梁沫比啊,不應該啊。”

“這還不明白?她知道自己演技爛,心虛呗。有個女四演就不錯了,還妄想別人角色,就該給她個教訓。”

-

進組的日子定在一周後,拍攝地是在淼山的一塊旅游景區,主要是以露營,山野探險為主。這也正契合電影主題。

然而整個淼山只有山腳一家酒店供人住。

有的演員不想山頂山腳來回開車跑,便提議在山頂紮帳篷露營睡覺。

這個提議一出,基本沒人想再回酒店了。

幾個男孩子開車去酒店租來幾個帳篷,連夜搭棚。女孩子們也沒閑着,幫他們搭把手,忙前忙後。

黑夜,紀柏川蹲在人群裏,嘴裏叼着根煙,找位置,錘釘子,拉繩。動作娴熟又輕松。

“紀導是不是支過帳篷?”她對站在一旁取經的付若風問。

“何止啊,他曾經把帳篷當家。”

梁沫訝然,付若風補充,“以前我哥還是演員的時候,只要一有時間就拿着他的寶貝相機,走南闖北,住在山裏那是常有的事。”

“現在呢?”

“現在不行了,成大忙人了,這個項目結束,又要準備下一個項目。”

“就不能先停一停嗎,給自己放放假。”

付若風搖頭,“不知道,可能是自從做了導演之後,他找到了比流浪更熱愛的東西。”

“好,完工!”這時,紀柏川猛站起身,拍了拍手,扔掉手裏的煙。

“大家自行分配吧。”而後他獨自走到山邊,坐下看山下的夜景。

結果出來,三個人一間,幸好和梁沫同住的幾個人挺好相處,不然她無法想象接下來的幾個月要如何度過。

搭起新家的第一晚,大家夥興奮過了頭,都到半夜了,付若風帳篷裏還圍了一圈的女演員,當觀衆欣賞他的吉他彈唱。

唱的是那部臺劇的主題曲《想見你》。

“想見你只想見你未來過去我只想見你”

“穿越了千個萬個時間線裏人海裏相依”

吉他的琴弦與衆人歡鬧的驚呼響徹山野。

梁沫獨自坐在帳篷門口,下巴抵在膝上,抱着雙腿認真聆聽着,

眼神瞥向紀柏川的帳篷,他的門口敞開着。從梁沫這個角度看,隐約能看見紀柏川一點側影。

他坐在床前,捧着本書一頁頁翻看,似乎完全沒被隔壁帳篷裏的歡聲笑語所侵擾。

似設下一個只容得下自己的屏障,外界的所有都置之度外。

她盯着那一抹身影,聚精會神。

盯着盯着,畫面裏,突然出現一個女人,她穿着一身修身性感短裙,腳踩細高跟,無聲無息走進帳篷裏,而後放下門簾,拉上拉鏈。

再然後,裏面發生的事梁沫就看不到了。

想象力頓時像失控的野馬,在腦海裏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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