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60
第60章 60
梁沫完全沒想到, 那天直播上的一句小小的調侃能引起這麽大動蕩。她的cp超話自那之後直接沖上了第一,且一直高居不下。連帶着個人超話也在前十名之內。
對此,她還問陳雙到底是為什麽,陳雙本來也不太懂, 最後得出的結論是, 兩人之前營業太矜持了, 很少在公共場合提對方, 微博上也交集甚少。突然來這麽一出,粉絲當然激動。
之後《終極心動》電影宣傳的場合中,梁沫沒再和周以時産生交集。粉絲們也默認是兩人那天的舉動引起的動蕩太大,所以需要适當避避嫌。
為此,周以時也在工作間隙找過她一次, 問她最近态度為什麽大變樣,梁沫也沒找借口,直接說現在兩人熱度太大, 怕繼續下去會反噬。
周以時認可了這個答案,也沒說什麽。
然而他卻在離開前突然回頭問, “梁沫, 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她沒想太多,“你問。”
“你最近,是不是談戀愛了?”
她當即怔住,呆了半晌,本想下意識拒絕,又覺得沒什麽意義,因為她和他本來也沒可能。
她只是笑着反問, “你怎麽看出來的。”
他也笑着垂了垂腦袋,“果然被我猜中了。”
“而且是最近才在一起的對吧?因為我覺得你最近的态度不像你說的那麽簡單。你整個人變得容光煥發了很多, 好像也比以前更自信了。”
會議室的長椅上,周以時和梁沫面對面對坐說話,這畫面,像極了老友促膝長談。
只是周以時遺憾的是,這卻是兩人緋聞合作這麽久以來的第一次正式交談,還是在得知她已經和別人在一起的時候。
梁沫靠在椅背上,雙腿交疊,手放在膝蓋上,笑容怡然,“應該說是粉絲賜給我的吧,我以前很糊,拍的戲很少有播出的,沒人知道我,和素人沒區別。也是這兩部電影,給了我最大的曝光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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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笑,“這樣看,紀導對你的幫助也挺大的。”
她頓了一秒,又尴尬笑着點頭,“是,是。”
“是怎麽在一起的呢,為什麽突然在這個檔口在一起了?能說說嗎,不能說也沒關系。”
梁沫捂着唇,覺得好笑,“你有沒有覺得你的語氣很像一采訪的。”
他也後知後覺,“哦,是有點。”
“其實之前就是差不多快在一起了,但是沒說清楚。”其實何嘗不是一樣的。
但是梁沫隐約覺得,這次和之前都有所不同,一直沒說出口的試探是時候說出來了。
他點點頭,表情有點欲言又止。
梁沫能看的出來他心裏所想,直接道,“主要是我男朋友他身份特殊,所以我還不太想透露他是誰。”
周以時幾乎立刻道,“沒有,我不是這個意思,你不用告訴我。”
他頓了頓,“其實我之前...”他剛要開口,此時,門猛地被打開。
紀柏川冷不丁出現,怔愣着看着兩人。
他沒反應過來,下意識問,“紀導?有事嗎?”
他往梁沫身上丢去一個眼神,輕聲說了句,“沒事。”
又退出去,關了門。
這時,梁沫卻也起身,“一會要開始了,我還要去準備,先回去了。”
周以時看着這兩人一個接一個走出去,覺得有點古怪,但也沒多想。他走出門,正要去到電梯的方向下去。
剛好經過樓梯口的那扇門,他的眼神只是稍稍略過,根本沒想過那裏會有人。
他定住,沿着窄小的細縫仔細看了看,既使是如此狹隘的空隙,也能看到有兩個人在接吻。
他只能看到那個女人的側臉,以及男人一點點的鼻翼和嘴闊。可他越看越覺得,這女人好熟悉。
他忽的想起了什麽,瞬間冷汗直冒,那女人露出的一點點白色的衣服邊,和今天梁沫穿着的衣服一模一樣。
可那個男人又是誰。
周以時又離近了些,這時,女人說了一句很輕的話,說出的話都帶着抖,“我剛剛真的是被他叫過去的,你這次信我好嗎。”
男人略帶諷刺,“我信你太多次了,可是你總打我臉。”
“不會再有下次了。”她說。
男人冷笑一聲,“你每次都這麽說。”
兩人對話的時候,唇甚至都沒離開過對方,要麽唇齒相依,要麽親昵的吻着臉頰,脖頸。
“這次是真的,因為我向她坦白了。”
他親吻的動作一頓,停下來問,“坦白什麽。”
女人睜開眼看向他,猶豫半晌道,“我說,我談男朋友了,所以最近有點避嫌。”
男人眉毛一挑,“然後呢。”
“沒有然後了。”
“有沒有告訴他,你男朋友是誰?”
她笑笑,搖搖頭,“沒有。”
“我什麽不說,不敢嗎?”
她又笑,“不是。”
“那是什麽。”
“因為...”她的唇湊近他的耳邊,輕輕的像蠱惑般一字一句道,“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男朋友是誰,要怎麽告訴別人。”
男人突然雙手握住她的臉頰,向上提着,幾乎要與他的高度持平,聲音帶着點狠厲,“梁沫,一直耍弄我很好玩是嗎?我不會一直毫無怨言在你身後等着你。我會心灰意冷,我也會傷心。”
“我不明白,我就這麽上不了臺面?你連一句名分都不肯給我?”
女人被他的這話驚到了,怔愣看着他,久久沒反應過來,男人又接着說,“我紀柏川差哪了,我敢說圈裏男人沒幾個比我更配的上你的,你還看不上是嗎?我恨不得掏心掏肺,你還不願意接受我。”
他嘆口氣,深呼吸了好久,将手臂撐在一邊牆上,看着她,又忽而一笑,“說來也可笑,這麽些年來,我從來都是自信的,因為我堅信只要努力,就能得到我想要的,可是我沒想過,有一天我會在感情上遭遇重創,這麽自卑,我努力了,很努力了,可是...”
聽到這,周以時收回眼神,轉而望向天花板,他的心裏甚至沒有知道真相的豁然,然而覺得有點可笑,他覺得自己像是別人愛情路上的旁觀者,一個不起眼的路人甲,而他還天真的以為自己就是那個男主角。誤會了那麽久。
原來已經感情那麽深了,他感慨。
只是這位真正的男主角着實令人大跌眼鏡,無論如何都不會聯想到的一個人。
竟然是梁沫的男朋友。
這樣想來,過去的一些疑惑也都迎刃而解了。
她突然簽約燃川,她連續演了紀柏川兩部電影,紀柏川傳說中的那個無人知曉的女友。
好像都串起來了。
他忽而又想到直播那天,兩人粉絲那麽瘋狂,而他們本人又在直播裏營業。
他會是什麽感受?竟然也這樣忍下來了。
周以時認真想了想,在同一個直播,眼睜睜看着自己女朋友和別的男人營業,他還什麽都不能說,不能表現。
在這一點上,他自愧不如。
他是真的愛她。
他又最後朝那片縫隙望了眼,轉身,消失在了走廊裏。
電影院的樓梯拐角,安靜到聽不到一個人的聲響。
這個時間點,大家應該都在看電影吧。而她和紀柏川,卻窩在這樣狹窄的角落裏,傾訴着彼此最深的心事。
這何嘗不是一種別樣的浪漫。
梁沫回過神,看着他,還是不說話。
其實她不是不知道說什麽,她是還沒消化,這些一段段強行輸送給信息。
眼前,他鷹隼一樣的眼盯着她,眼裏的迸發出是她從未見過的情緒,是新鮮的,有些有肉的,紀柏川。
片刻,他緩了緩情緒,聲音也漸漸平穩,“你怎麽不說話。”
梁沫神情未變,開始提取剛剛那段話的信息量,“所以,你這是在跟我表白嗎?”
等待中他點了根煙,煙霧不僅給他完美的臉上蒙上了一層灰,而她的心也同樣灰蒙蒙的,看不清眼前的一切。
等待了這麽久,竟然以這種方式告訴了她答案,她甚至覺得,老天爺給她兜了個大圈子來捉弄她。
他輕描淡寫着說,“這種就叫做表白嗎?我還是第一次知道。”
她無聲翻了個白眼,怎麽會有人連表白是什麽都不知道,裝什麽!
“不然呢,或許是我會錯了意?要不你給我說一下你到底什麽意思好不好。”
他咬着煙的唇邊突然溢出一聲輕嗤,“你覺得我是什麽意思,就是什麽意思。”
她點點頭,了然似的,“哦,明白了,是我不回應你,你受夠了,想放手,這樣理解不知道對不對。”
他的唇角輕揚,看着她,眼神裏寫滿玩味,又忽的攬着她的後頸,一把拉到身前,唇與唇挨近,聲音卻軟了下來,“梁沫,你好狠的心。”
她眼神亮了亮,沒懂他話裏的意思。
“你根本不知道你随随便便的一句話,就能把人傷的有多深。”
他的這話沖擊力太大,她已經不敢說話了。
只能将眼神瞥去一邊,躲避他灼人炙熱的注視。
他松開她,自顧自抽了幾口煙,“其實我也理解,我以後不會結婚,沒辦法給你承諾什麽,所以你也不會想讓我做你男朋友對吧。”
“不過我本來就是個自私的人,不管什麽以後,我現在…”他斜眼看她,眼眸中除了渴望還參雜着亮閃閃的水光。
梁沫想用飽含深情這四個字來形容他,又覺得很違和。
可此時此刻,他給她的感覺的确是這樣,讓她感受到了滿滿的愛意,從未有過的。
“我快被你逼瘋了,梁沫。”
他轉身正對着她,鄭重其事,“我現在立刻就要聽到你的答案,不管是什麽,我承受的住,不要再折磨我了。”
梁沫試探着把眼神瞥向他,又被燙的收了回去。
她的大腦一片空白,嘴巴也不受她控制,說出一句連她自己都沒想到的話。
“給我點時間考慮一下好嗎。”
他眼神未變,頓了頓,又倏地冷笑一下,洩了氣般轉身走去樓梯口。
卻又在走到門口的時候突然頓住幾秒,又走回來,伸手抓着他的下巴,噙住了她的唇。
梁沫閉着眼承受着他襲來的吻,唇瓣又被他報複性咬了一下,隐隐有點疼。
他松開他,盯着她的唇說,“多久。”
多久…
這個問題她還真是沒想過,不然先随便選一個時間搪塞一下吧。
她的眼珠轉了轉,“兩周…”
他忽而一笑,“就會照抄別人是吧?”
他的聲音擲地有聲,“不行,太長了。”
她反駁,“當初你定時間的時候怎麽不覺得長。”
他輕哼一聲,“因為你越來越會氣人。”
“那就一周。”她說。
“不行。”
“一周都不行?”她覺得他過于荒謬。
“三天。”他說。
“我只能再給你三天的時間,三天後你挖空了也得給我個回複。”
梁沫對這些所謂的時間沒概念,也不覺得這是什麽世紀大難題,于是答應起來也很從容,“行,三天就三天。”
他嘆口氣,用氣聲說了句,“回去吧,他們都開始了。我先走。”
梁沫瞪着他的背影簡直無語到說不出話。
他也知道他們都開始了??
他這是在消極工作他知道嗎!
路演結束後,梁沫想了想,還是決定再給紀柏川提個要求,那就是,這三天裏,他們不能住一起,她要回家,認真,好好的想象,要怎麽給他答案。
這條消息發過去好久,她幾乎以為都要石沉大海了。終于收到了他的回複:
“好。”
梁沫被司機送回家,打開門。熟悉的房間,熟悉的陳設。
她是真的想家了,不管是自己的小家,還是和父母一起的那個家。
她已經好久沒聽到媽媽的聲音了。
梁沫劃開手機,找到了李女士的備注,撥了過去。
聽筒對面嘀嘀兩聲就接通了,“還知道往家裏打電話啊。”李娟的聲音是帶點沉穩的滿腔,聽着很讓人舒服。
她往沙發上一攤,“媽,看您說的,我不是上周才給您打電話。”
“上周打了之後就可以不打了是吧,那你今天為什麽又要打。”
“閨女給媽打電話不是天經地義的嗎,非要找出個理由?我就是想你了。”
李娟聽了這話,在電話那頭笑了起來,“哎呦喂,真是難得聽我姑娘說想我,想媽就回家吧,趁工作不忙的時候。”
“可不巧了媽,我最近工作安排的特別緊,真沒時間回去,這不才給您打個電話。”
“怎麽最近工作又緊張起來了,之前不是還抱怨吃不起飯,沒戲拍嗎?”
梁沫佯裝驚訝,“我的媽,您多久沒沖浪了,你閨女現在老火了,兩部電影都反響特別好,現在工作都排着隊接呢。”
李娟的笑聲立刻燦爛起來,“真的?!我才幾天沒上網我閨蜜都成大明星啦,這世道變化的可真快啊。”
“你那電影,現在還上映着沒,改天我跟你爸去看看去。”
“不用你們親自買,我給你們郵寄過去,你們就去指定影院去看就行了。”
梁沫又和媽媽撒了會嬌,這才戀戀不舍挂了電話。
剛一挂斷,她又想到什麽,拿起手機,給一個銀行卡號轉了一筆錢,而後給梁弘發了條消息:“剛剛往你卡上轉了一筆錢,不要自己私吞啊,給爸媽轉出來一半,剩下的才是你的。慢慢花,別一下子花完。哦,對了,有時間多回家看看,現在不回去,以後你想回都沒機會。”
梁弘那邊剛一收到消息,就立刻回複過來:“收到!謝謝我老姐!我真是愛愛愛愛愛死你了!”
她看着屏幕嗤了一聲,摁滅了手機。
做完這些,她才是真的覺得無事可做。腦海裏終于将那件事放進來,給自己理清,思考的機會。
很奇怪,明明是一直以來夢寐以求的事,可是當這一切真的呈現在眼前,她又沒來由的膽怯,對那句我願意開不了口。
她思來想去,歸根結底還是因為一個原因。
太突然了。
完全與她的計劃,她的想象背離。
她其實能感覺到紀柏川喜歡自己,只是不确定是那種可有可無的一時新鮮,還是想一起走下去的喜歡。她一直以來都以為是第一種的,沒想到—
不過答應是肯定會答應的,只是她在考慮以何種方式答應。
普通的對白,顯得有點俗套。可是又想不出什麽新點子。
三天之後,是她回劇組的前一天,這個時間點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趕得挺巧。
回到家的第一天,梁沫過的異常清淨,紀柏川沒有打來電話,也沒發短信。她難得過了一天只有自己的日子。
很可笑的是,這在過去是她的日常,如今卻成了奢侈。
她先是把家裏打掃了一番,又把陳雙叫過來,想跟她分享這件事,聽聽她的意見。
陳雙整天忙的腳不沾地,在電話裏罵罵咧咧了她一路,來到還在繼續罵。
可是在她聽到她分享的事之後,立刻就罵不出來了,取而代之的是摟着她轉圈。
她把她舉高高,高興的說,“梁沫,你終于苦盡甘來了。真牛,厲害啊你!”
她笑的不能停,“快把我放下,你怎麽比我還樂啊。”
她放下她,坐回沙發上,“我替你高興啊。雖然戀愛的結局各不相同,但是我還是希望你們能走到最後。”
她笑着搖搖頭,“走什麽最後啊,要是談呢,就要麽一直談,要麽中間分手,不會走到最後。”
“別那麽肯定,萬一呢,我覺得讓紀柏川這樣的人産生想戀愛的念頭太不容易了,估計是奔着結婚去的。”
她撇撇嘴,說這話的時候沒來由的平靜,“我們不會結婚,紀柏川這個人,是個徹頭徹尾的不婚主義,看不出來吧?”
陳雙張揚的臉色暗了暗,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麽好,“怎麽會這樣。”他怔愣片刻,不甘心似的,又問,“為什麽。看來老天爺是公平的,終于在這麽個完美的人身上找到點缺陷了。”
她抿唇輕笑,“這算什麽缺陷,我其實并不執着婚姻,所以,結不結婚,對我來說無所謂。”
她挑了挑眉,“你能看這麽開,再好不過了,我本來還擔心你會因為這個有所顧慮呢。”
“那就一直談下去呗,結婚證算什麽,不就是一張紙,有沒有無所謂,多的是結過婚之後感情變了的。”
梁沫苦笑不得,“我的姐也,你真的不用這樣安慰我,而且我也沒覺得我們會一直談下去,可能說不定哪天就分道揚镳了。”
陳雙吃着零食,拍了拍手心的碎末,說,“你這感情觀不太行啊,怎麽随時随地都打算着分開似的。我就非常不理解這種想法,好好的兩個人,為什麽總想着分手。”
她抓着她的手,耐心解釋,“雙你知道我的啊,我本來就不是一個喜歡強迫的人,假如...我是說假如,他以後再遇到喜歡的人,我會第一時間選擇放手,放他去追求幸福。”
陳雙甩開她的手,嘁了聲,“說的冠冕堂皇的,我看是你想追求自己的幸福吧,你們雙子果然像星座上說的那樣。”
“什麽?”她問。
“花心!”她大喊。
梁沫輕哼一聲,“我是雙子裏的那個意外好吧,這麽長時間我就喜歡他一個人,我還不夠專一啊我。”
這天夜裏,陳雙又留下來陪她,兩人說了很多,幾乎徹夜未眠。
導致第二天兩人睡到日曬三竿才起。
立刻想起下午還有廣告拍攝,又一刻不敢耽擱,爬起來,收拾自己。
拍攝間隙,陳雙突然抱過來一個小箱子,梁沫還沒來得及問這是什麽,她就對着在場的工作人員喊道,“老師們來休息一下喝奶茶了,梁沫老師請的哦。”
有人率先過來調侃,“哇,梁沫老師請的?這羊毛不薅白不薅。”
她請的?!她本人怎麽不知道??
在大家都在呲溜的功夫,梁沫把陳雙叫到一邊問,“怎麽回事啊,我什麽時候買奶茶了。”
她拍了拍她的腦袋,“我不信你真想不起來這奶茶誰買的。”
她愣了兩秒,脫口,“紀柏川?”
她咧咧唇,“不傻。”
她撫了撫額,“哦天哪,他要幹嘛。”
陳雙也紮開自己的那一杯,一邊吸一邊說,“幹嘛,你說他要幹嘛,對自己的親親老婆獻殷勤呗。”
梁沫笑笑,“你別那麽肉麻行不行,什麽親親老婆,切。”
她坐到一邊椅子上,盯着她的臉問,“害羞了?這有啥,說不定人以後說的比我這尺度大多了。”
“你啊,就等着接受他的甜蜜攻擊吧。”
晚上拍攝結束後,梁沫回到家裏,想給他發一條消息,但是又打算誠心晾他兩天,也就作罷。
當晚,她把給紀柏川的生日禮物進度又加快了些,已經寫到他上小學。她看着這些文字,好像另一個平行世界的紀柏川真實存在一般,并且在他自己的家庭裏,自在幸福的生活着。
是紀柏川不曾擁有的,他如果看到這裏,會不會替另一個世界的小柏川感到欣慰呢。
第二天,梁沫又是早早起來工作,這天是她和周以時拍雜志的日子。
自上次的坦白後,兩人沒再聯系過,現在要拍攝那些親密一點的鏡頭,光想想都覺得尴尬。
粉絲們也早早收到了兩人要一起拍雜志的消息,後援會的人一大早就張羅着給兩人應援,給工作人員買K記。
行吧,不是吃的,就是喝的,勢必要把她養的白白胖胖是吧。
私家別墅裏,周以時和梁沫剛化好妝,手裏捧着一個漢堡,一邊吃着一邊閑聊。梁沫話很少,大多都是周以時在說,本來話題都是一些天氣啊,資源啊,忙啊之類的。
不知怎的,就繞到了cp發展上面。還提了那個人。
周以時:“我們倆今天拍雜志,你男朋友不會介意吧?”
梁沫在房間裏搜尋了一圈,幸好此刻沒人。
她笑着搖搖頭,“不會,他平時也很忙的,不會過問我的工作。”
他點點頭,“這樣啊,那他對這個cp的态度怎麽樣,有沒有吃醋什麽的。”
她想都沒想,連連擺手,“怎麽會,他無所謂的,都是工作嘛,都懂的。”
周以時也笑笑,“那就好,我就怕他很介意,這樣可能會影響cp發展。”
梁沫不知道說什麽了,她原本打算是盡快拆了的,再加上紀柏川那邊實在鬧的厲害。可是聽他這意思,似乎是打算長遠發展下去的。
那她這樣做,豈不是踹人飯碗?多少有點不地道吧。
她思忖了會,還是說了句,“不會的,放心吧,而且我也會保護好戀情,盡量不被人曝光,畢竟以後大家都是同一條船上的螞蚱了是吧。”
他啃了好大一口漢堡,說,“你這樣說,我就放心了。”
這時,她又想到了一個問題,在考慮該不該問,最後還是沒憋住,“那個,周老師我問你個私人問題可以嗎。”
“什麽,你問。”
“你近期,或者你現在,有沒有談戀愛的打算啊?”
他瞪了瞪眼,一口可樂差點沒噴出來,“怎麽突然想起來問這個了。”
她在她身前比劃着,“因為你看...我嘛,都不是單身了,我想問問你的感情狀況是什麽,也是怕拖累你嘛。”
“怎麽會拖累呢,不會的,不過我最近是沒有戀愛的心思,想好好奮鬥幾年,争取在內地的小生裏占一個席位,至于談戀愛,還是以後遇到了再說吧,現在是沒有這個打算的。”
她點點頭,“哦,這樣啊,周老師你要相信自己,你可以的,演技那麽好。”
周以時笑的都有些羞澀了,剛要回一句什麽,梁沫忽的看到門外的門外的陽臺站着個人,那人背對着門,正和雜志總監說着什麽。
她心裏一跳,快速收回眼神,開始猛吃東西。
兩天沒見,梁沫竟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仿佛眼前的人不是最熟悉的那個人,而是一個高高在上,仰望般的存在。
或許在他轉頭的瞬間,她會有那麽一兩秒詫異這張臉的陌生,在在腦海裏搜索他的名字樣貌,再找回從前的親密。
沒多會,周以時,往她身上丢過來好幾個眼神,似是有話要說。
猶豫片刻,他問,“你怎麽了?”
她眯起眼笑笑,“沒有啊。快開拍了,趕緊吃。”
這會,他也看到他了,說了句,“那不是紀導嗎,他怎麽來了。”
不知道為什麽,梁沫總覺得周以時看她的眼神有點古怪,但又說不出這股子古怪從何而來,她只是回複他,“對啊,紀導來這幹什麽,這又不是電影相關的工作。”
“哎梁沫,會不會跟你有關系啊。”
她立刻警鈴大作,高聲反駁,“開玩笑,跟我有什麽關系,真的是。”
哪知下一秒,周以時又補充,“他是你老板啊,可能是來視察工作也不一定。”
她這才發現自己的反應有點大了,尴尬笑着附和,“也對,也有可能。”
梁沫沒忍住又轉眼看了看,發現趴在陽臺聊天的兩個人已經改為靠在牆上,就這麽正對着他們,大口抽煙。
她頓時有種被偷窺的不安感。連和周以時說話,也只是動嘴巴不動身子。
沒過多會,這兩人大概是聊完了,總監去了別的地方,紀柏川則擡腳往屋裏走去。
這時,周以時搶先,“紀導,沒想到會在這看到你。”
他挑了挑眉,随口開了句玩笑,“我無處不在。”
梁沫用餘光小心翼翼看着,他今天看着心情還不錯,穿的也很整齊,頭發做過,衣服是撞色T,一身搭配着很酷。
應該是剛從拍攝現場出來。
本來他的眼神是睃着房間張望的,梁沫也沒顧忌,明目張膽看他。然而沒想到,他突然将眼神掃向她。她整個被打的措手不及,一雙明眸慌亂閃着,又左躲右躲。
她突然想到還沒打招呼,趕緊喊,“紀導好。”
雖然話是對着某人說,可是眼神卻絲毫不看某人。
紀柏川也是背對着她,停了片刻,說,“嗯。”
氣氛再次僵在這。
許是為了緩和氣氛,周以時開口問,“紀導,您剛剛也是在這一片工作嗎?”
他轉過身來,抿着唇說,“不是。”語氣很是坦然。
倒顯得周以時有些尴尬的“哦”了聲,也不知道說什麽了。
這個時刻,她多想有個人能來個電話找他,或者臨時有事要走,只要不呆在這。
看來紀柏川喜歡幹涉她工作這個魔咒,是無法化解了。
他裝作很随意的樣子坐下來,掏出根煙咬在嘴裏,點燃。說着,“還有幾套沒拍。”
沒人知道他在問誰,周以時只好充當被問的那個人,笑笑,“還有三套,已經拍完兩套了。”
他走到顯示屏的地方,剛好看到兩人新鮮出爐的攝影大片,在屏幕上擺着,他抽着煙,走過去,煙霧四散,像是某種不安的號角。
他坐在顯示屏前的椅子上,問,“是這個吧?”
周以時表情半懵半明,機械般點頭,“哎”了聲。
那張照片的風格是有些誇張式的,兩人都畫着很濃的裝,梁沫的頭發是切爾西,周以時則是梳的很整齊,打着卷。
兩人背對背,梁沫的腦袋從身後靠在周以時肩上,周以時也靠在梁沫肩上。兩人全都看着鏡頭。
他無聲看了一會,又點了旁邊的鼠标,往下翻了兩三張,都是同一系列的衣服。動作上也沒什麽出格的,最多是摟摟肩,趴胸口。
然而當紀柏川即将翻到第八章 的時候,梁沫猛然想到了什麽,脫口就喊,“等等。”
周以時,包括紀柏川本人齊齊都看向她,表情寫滿疑惑。
梁沫站起身,拘束的走到他跟前,慌忙說着,“紀導,要不您別看了吧,這些都是生圖,按理說,沒修片前都不能曝光的。”
他倏地勾了勾唇,像是在嘲笑她的說法。片刻,還是一意孤行轉身,将手放在鼠标上,說,“雜志社如果有什麽損失,讓他來找我。”
梁沫閉起眼,不敢面對接下來的一幕。
再睜開,紀柏川已經翻到了那一頁,梁沫的頭發很自然的搭拉在身前,一邊還用雙手捂着。而身後的周以時則是光着上身,她的後背緊貼着他的前面,畫面性感,尺度也令人咂舌。
此時此刻,他好像全然忘了這個房間還有第三個人,完全不知道兩人關系的第三人。
就這麽轉臉看向她,眼神陰虱的恨不得噬出血來。
梁沫還估計着身邊的周以時,什麽都不敢說不敢解釋,只能垂着腦袋。
這時,他忽的站起身,什麽都沒說朝門口走去,出了房間。
紀柏川走後,梁沫立刻尴尬回看周以時,臉上五味雜陳,最後只能幹笑兩聲。
周以時走過去拍拍她的肩,覆在她耳邊輕聲說了句,“保重。”
梁沫瞬間雙眼瞪大,以為自己聽錯了。
這個保重聽上去很有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仿佛他知道些什麽。
她還想繼續問,工作人員進來吼了一嗓子,“梁老師周老師,休息好了嗎,繼續開拍啦。”
這天結束後,梁沫沒再收到紀柏川的消息。
原本她是想等最後一天的時候再聯系他,好好跟他解釋一番。
于是回到家洗洗就準備睡了,她才剛關了屏幕沒多久,意識開始混沌的時候,門外突然響起接二連三的敲門聲,很急切。
梁沫根本沒來得及思考敲門的是誰,下意識就起身,去開門。
她的眼睛半阖着,眼前還是懵的,頭發也因為躺着,顯得淩亂。
卻冷不丁劈頭蓋臉承受着他激烈的親吻。
梁沫被這攻勢壓的頻頻後退,但他卻絲毫沒有放過她的意思,扶着她的臉頰,一步步走去沙發,靠在椅背上。
他吻的太激烈,恨不得将她整個人吞噬掉,梁沫快要窒息,咬了一口他掠奪的舌,他才肯放開她。
她大喘着氣,半晌,斷斷續續道,“時間還沒到呢。”
他同樣大口呵出口氣,“我等不了了。”
“我還沒告訴你答案,你就直接親我,破壞規矩。”
他又撥開她的劉海,看着她,“我就是規則。”
“所以你什麽意思,告訴我。”
他的唇碰了碰她小巧的鼻尖,說,“意思是,你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
她急了,“你那天可不是這麽說的,你說要等我三天。”
“結果不但兩天就來了,還強迫我跟你在一起。”
他勾了勾唇,覆在她耳邊輕聲說,“我怕我真等到明天,你就跟那姓周的小子跑了。”
她撲哧一聲笑了,摸了摸他的深色頭發,“你對自己媳婦這麽不自信啊,我是那樣的人嗎我。”
紀柏川撇撇嘴,佯裝很委屈的樣子,“你還知道說,你只說你們拍雜志,我哪知道是這種尺度,早知道我肯定會讓你們拍不成的。”
“其實成片是那樣,但是拍的時候完全不是啊,我身上是穿着胸衣的,只是要做出這種什麽都沒穿的效果而已,而且我們倆連身體都沒挨在一起,不然我也不會同意啊。”
聽了這話,他這才接上一句,“那就好。”
“不過我還是要說,雙人工作到此為止,不要再接了。”
她搖頭,“不接了不接了,我男朋友不喜歡,我最好不要惹他生氣。”
他的臉上這才重新陰轉晴,唇角掩不住的上揚,而後伸開雙臂,又挑挑眉。
梁沫跳着跳到了他身上,雙腿攤開,面對面坐着。
他的大掌撫上她的細腰,湊近她,就這麽看着她的眼,也不說話。
她被他盯的整張臉紅紅的,閉了閉眼,嬌滴滴着聲音道,“幹嘛,我臉上有花?”
他還是看着,輕聲,“你臉上有我。”
梁沫唇角止不住上揚,錘他,“天天說騷話。”
他也笑,“我的騷話只對我女朋友說,又有什麽關系。”
她徹底受不了了,抱着他的腦袋哼哼唧唧蹭着。
耳邊響起他的聲音,“害羞了?”
她抱怨着,“沒有—”
“讓我看看我的寶寶臉紅沒有。”
梁沫心跳猛地漏了半拍,又像被酸酸甜甜的東西撐滿,快要爆出來了。
她手掌擠壓着臉,故意不讓他看。
紀柏川一點點扒開她的手指,拿在手裏,放在唇邊輕咬一口,說,“沫沫怎麽哪裏都是甜甜的,連手指頭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