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70

第70章 70

拍攝結束後, 姚起載着梁沫,去了紀柏川的家。

打開房間,一塵不染的空氣隐隐還透着茉莉花香,整個房間太整潔, 像是好久沒人住過。

姚起坐去沙發上, 漫不經心問, “怎麽, 你是懷疑他金屋藏嬌?”

她眉目緊鎖,搖搖頭,“我是在奇怪,這麽些天他為什麽不回家。”

他用手指摸着黑皮沙發的表層,“可能住酒店呢, 也可能每天紙醉金迷。男人,沒有約束的時候,玩的可比你想象的瘋狂多了。”

她坐過去, 手臂架在沙發靠背上,側身道, “我了解他, 他從不放縱自己的,非常自律。”

他嗤然一笑,“寶貝,你可真好騙,也許他不止這一個家呢。”

她神情一怔,想起了什麽,“對, 他好像是說過自己不止這一個家。”

“那不就結了。”

梁沫驀地起身,去到房間裏, “可是他衣服還在這呢,應該沒有搬去其他住所。”

姚起擺了擺手,“那我就不知道了,你男朋友太神秘了,根本捉摸不透。”

正一籌莫展,她的手機冷不丁出現了一通陌生電話,是京市本地的,梁沫猶豫着接起。

電話那頭是一個好聽的女聲:“喂,是梁沫嗎?”

她雙手握着電話,問,“我是,你是誰?”

聽筒裏的聲音立刻擡高了分貝,急切道,“我只是想要告訴你,如果真的為他好,就不要再複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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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渾身僵直,“你到底是誰。”

“你如果真的接受他,他這輩子的希望都沒了,你明白嗎?!”

“我不明白,你根本不給我說清楚,我明白什麽。”她直接了當道。

餘光裏,姚起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

電話裏的女人又說,“我們見一面吧,明晚我正好有時間。”

挂了電話,姚起一副蓄勢待發等着吃瓜的模樣,問,“這女人誰啊,怎麽聽着那麽不正常。”

“不會是紀柏川現女友吧。”

梁沫聽了這話,緩緩轉頭看他,愣了片刻,幽幽道,“不會吧,姚起,你別吓我。”

他問,“你怕什麽。”

“他不會真的交新女友了吧,那他還來找我複合做什麽。”

“不一定是這樣,我也就是猜測。”

“除了這個,我想不到其他可能了,我明天去見見她,如果真的是他的現女友,我當天就在微博上曝光他。”

姚起笑的咯咯響,扭頭看她,“我發現你還真是個喜歡過嘴瘾的人哎,不是我說你,你還就是空有一張嘴,真讓你做你根本就舍不得。”

她面上有些心虛,眼神閃了閃,“誰說的,這次我一定說到做到。”

“行,打賭嗎?”

她立刻就跑開了,“不打,我最讨厭打賭了。”

晚上,梁沫按照對方信息裏提供的地址,去了京市很有名的一家五星酒店裏。

她打開門,那個女人正窩在沙發裏,看着落地窗品紅酒。身上穿的是一件大紅色綢緞睡衣,将身材凸顯的凹凸有致,皮膚白皙,一舉一動都女人味十足。

梁沫站在門口看了會,聽到她輕聲說了句,“進來吧。”便擡腳去沙發上坐下。

她随意打量了房間一眼,大而空曠,空氣中有隐隐的木質香氣,和紀柏川身上的味道幾乎一模一樣。

一個預感直接冒出來,幾乎折斷了她的理智,姚起說的,很有可能就是真的。

她捏了捏身上的絲絨裙擺,一時不知要如何開口。

“咖啡,還是紅酒?”她輕聲說,姿态十分随意怡然。

她擺擺手,“都不要,謝謝。”

她起身光着腳,走去冰箱,“總要喝點什麽。”

“白開水。”她說。

劉允把水杯端過來,放到她身前,梁沫輕聲說了句“謝謝。”

氣氛又僵在那。

她一時不知該往哪看,卻冷不丁掃到她饒有興致的眼神,似是察覺到梁沫在看她,她笑着伸手道,“劉允。”

梁沫回握,“你好。”

她優雅的坐着,弄了弄劉海,“雖然經常在電視裏見到,這還是我第一次看到私下的梁沫,你真人比熒幕上更好看,挺可愛的,不像你在紅毯上那種氣質恬靜的模樣。”

她冷着臉,咧了下唇,沒說什麽。

劉允放下交疊的雙腿,晃了晃手裏的高腳杯,問,“知道我為什麽找你嗎?”

她搖搖頭,僵硬着笑笑,“不然我為什麽來這。”

她抿起紅唇,靠在沙發背上,“沒關系,猜一猜嘛。”

她丢過去一記眼神,“紀柏川的女朋友。”

她倏地笑了,笑聲在空曠的房間裏回蕩,清脆又好聽。

她搖頭,仍是笑着,“不是,再大膽一點。”

她眉心一擰,雖然搞不清楚她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可是心裏還是有一個聲音告訴她,不管這個女人是他的誰,她和紀柏川是沒可能了。

她輕哼,“抱歉啊,我這人就不愛猜,您不想說就不說,我先回去了。”

她起身,就要擡腳,她的聲音自身後響起,“我是他的未婚妻。”

梁沫腳步頓住,驀地轉頭,無法形容此刻的震驚。

她又補充,“現在清楚了嗎?”

她定定站在那,腦子裏幾乎沒了感知,一片麻木,心髒也像被人抽走了似的,聽不到心跳。

她喃喃重複着,“你說什麽?”

她臉上的笑沒下來過,又重複了一遍,“我說,我是他未婚妻,我們快要結婚了。”

她轉過身來,眼淚在頃刻間不受控制的往下掉,一顆又一顆,“這不可能。”

她放大了聲音,語氣裏的急切和慌亂脫口而出,“你騙人也得講點基本法,紀柏川是不可能結婚的好嗎!”

她一副泰然自若的樣子,“你又不是他,為什麽就那麽肯定。”

她的心上像豁了個口子,疼的她只能通過哭喊發洩,“他說過不會結婚,就不可能騙我!我不管你是誰,是不是跟他在一起,但是編結婚這種慌話我勸你還是省省吧,不可能的!”她哽着聲音,幾乎歇斯底裏。

這時,開門聲突地響起,梁沫淚眼朦胧,擰頭一看,紀柏川腳步飛快沖過來,沒給她任何反應,一把環住她,“沫沫,沫沫,別哭了。”

“我不結婚,她騙你的,別哭了。”

梁沫被他抱着,似乎更委屈了,眼淚不停,放開了聲音哭喊。

這時,耳邊響起那個女人輕慢的調笑,“紀導,你到底行不行啊,她還沒哭兩分鐘呢你就沖出來了,能不能沉住氣。”

“我還有一連串的問題沒問呢。”

他将她抱的更緊了些,手覆上她的發絲,來回摩挲,輕聲說,“不問了,不重要了。”

他彎着背盯着她梨花帶雨的臉,她整個雙眸,鼻尖,嘴唇都是紅紅的。身體抽噎着。

他用指腹擦去她不停掉落的淚,可是如何都止不住,幾乎越擦越多。他小聲咕哝,“怎麽難過成這樣啊,哥哥怎麽可能抛下你去跟別人結婚,不可能的。”

“別哭了,嗯。”

梁沫不懂,她明明很生他的氣,很難過,可還是忍不住相信他的話。

她氣惱的錘他的背,“你敢結婚,我打斷你的腿!”

紀柏川摸摸她的劉海,念叨着,“好好好,我不結不結,別生氣了。”

梁沫不再無動于衷,伸手環住他。哼哼唧唧在他的脖頸處蹭。

劉允的聲音也随之響起,“喂,這還有個人呢。”

她起身,“我先躲一會,你們親熱完了我再出來。”

梁沫聽了這話,從他懷裏掙脫出來,最後擦幹眼淚,問,“為什麽騙我,你們在玩什麽把戲。”

劉允重新坐回沙發上,不緊不慢道,“還不是你男人,跟我傾訴你不愛他,他沒有安全感,我就想了這個點子試驗一下,沒想到,呵…”

梁沫看了看紀柏川,又看了劉允一眼,“能告訴我你們是什麽關系嗎,抱歉,身為他的女朋友,這點知情權還是可以有的吧。”

劉允笑了笑,“我啊,我是他的律師兼戀愛顧問。”

“律師?你找律師幹嘛?”她揚起頭盯着他的臉問。

劉允也加入進來,“原來這事你是一點也沒打算讓她知道的啊。”

梁沫心裏一滞,有種自己被排除在外的感覺,心裏不知不覺生起一絲委屈,“我以為我是你的女朋友,是你最重要的人,結果你有事去找一個外人還瞞着我,你就那麽不信任我?”

她緩了緩呼吸,“我真的很失望,你繼續留下來讓她為你排憂解難吧,我先走了。”

她轉身,頭也不回往門口走,紀柏川一把拉住她的手臂,将她翻轉過來,撲進他懷裏。

他覆在她耳邊問,“你去哪?”

她瞥開眼,“你管不着。”

“你先聽完說好嗎?”

“聽你說什麽,你不是不告訴我嗎?”

他又想說些什麽,這時劉允走過來,雙臂抱着,出聲道,“梁小姐,這事還真怪不了紀導,他也是怕你擔心才瞞着你的。”

“什麽意思?”她喃喃問。

“你知道他姐姐嗎?”

“知道啊。”她點頭。

“紀柏川的姐姐其實是被張文宜的父母殺害的,這個,你知道嗎?”

她猛然一驚,倒吸口涼氣,看了眼前的紀柏川。他微微仰頭,閉上眼,仿佛在逃避這一切。

“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

“你以為什麽。”劉允。

“我以為…”她的聲音越來越小,“我以為…他倆以前談過戀愛。”

劉允笑了笑,拉着她走去沙發上坐下,“你猜的方向沒錯,但是并不是談戀愛,只是一次求愛不得惱羞成怒的報複罷了。”

這時,紀柏川的聲音在門口響起,“我去門口抽根煙,你們聊。”

然而沒人理他,他頓了兩秒,自動開了門,走了出去。

梁沫繼續,“誰求愛,誰報複?”

她靠回椅背上,感慨,“當初紀導還是個高中生,因為頻繁去他姐姐的公司找她,被當初身為高管的張文宜看上了,那時候的張文宜還不叫張文宜,叫張淼賢。當初張淼賢頻繁跟紀導示好,但是紀導不為所動,後來直接不去公司找姐姐了。于是張淼賢就開始騷擾他姐,還威脅她要想保住工作就得讓自己弟弟識相,接受她的追求。”

聽到這,梁沫打斷了她,“等等,張淼賢當初是多大?”

“和紀導一樣年紀,只是小小年紀她爹就把公司交給她了,等于說是一邊上學一邊管理公司。”

她點頭,“你繼續。”

“他姐肯定不願意啊,但是也不舍得丢工作,只能一邊兩邊瞞,只是這事紀導是完全不知情,一來二去,就把張淼賢給得罪了,在公司裏狠狠教訓了一頓。”

“後來這事讓紀導知道了,他那時候年輕氣盛,哪會忍得下這口氣,就鬧去了公司,給張淼賢辦了一次難堪。”

“可是張淼賢是誰,地産大亨,全國首富之女,當然現在沒落了。她肯定咽不下這口氣,将他姐辭退還不夠,她父母知道了這個事,還在一個月後,偷偷找人在一天深夜用車…”

梁沫聽着,眼淚已不自覺開始掉,她想過種種猜測,就是沒料到是這樣的原因。

她的思想太膚淺,也看低了紀柏川,他比她想象中更堅強隐忍,她根本不敢想那時的他是怎麽過來的。

劉允又補充,“據紀導說她爸媽原本是想報複他的,只是那天他要考試,沒出門,他們就瞄上了他姐姐。”

“後來張淼賢搖身一變就成了娛樂圈紅人了,還改了名字。而紀導原本是不準備入這一行的,可是當時他心裏有極大的信念,他帶着這個仇恨,也跟着踏入了娛樂圈。也是在入圈的過程中他明白了錢和權的重要性,也是這樣因素,鑄就了現在的紀柏川。”

“好了,關于紀導身事,我分享完了,其實他能找到我,完全是因為我的家世,我的律師身份,他需要我的所有來幫助他完成這場官司,他想要給他姐姐翻案。”

“但是…談何容易,如果我不動用爸爸的關系,這場官司,随時都會被對方的強大人脈打趴下。”

“所以,你剛來的時候我說我是他的未婚妻,其實是沒有錯的。”

頃刻,梁沫盯着她的眼神變了。

她繼續,“只是…”她攤了攤手,“他本來都準備好了,和我在一起,讓我幫他完成這場官司。不過你也看到了,他放不下你。”

劉允平靜的臉上忽的笑了,“說來也好笑,那天,我都把一切攤開來講了,讓他自己做選擇,他都已經說好了會考慮考慮,可是過了兩天,突然又告訴我不行,他沒忍住又去找你了。”

她停了停,“不瞞你說,我當時真的很氣,我覺得他拎不清,他傻,他為了這一刻,忍了十年,可是到頭來,因為你,功虧一篑。”

梁沫聽到這,忍不住插嘴道,“你等等,我不明白,所以你幫他的前提是,必須跟你在一起是嗎?”

她坦然點頭,喝了口咖啡,“沒錯啊,我劉允也不是慈善家,我總會有我的私心,這無可厚非吧。”

梁沫:“是無可厚非,就是覺得…呵,這樣有意思嗎,他又不愛你。”

劉允抿着唇角,搖頭,“你覺得我會在乎什麽愛不愛的嗎,梁沫小姐,你根本不了解我,對我來說,只要和我在一起,愛上我,是遲早的事。”

她放下咖啡,又說,“可是怎麽辦,你男人連這個門檻都不給我,你看,他也怕自己愛上我哈哈。”

梁沫眉頭擰着,不以為意的瞥開眼,說,“那現在呢,你什麽态度。”

她聳聳肩,“既然他負了我,就讓他單打獨鬥喽。”

梁沫喃喃着,“沒關系,我會陪着他。”

劉允聽到了她的話,冷哼一聲,“天真,不過你們小情侶愛怎麽折騰怎麽折騰吧,反正也不關我的事了,看不上我的男人,我也懶得搭理了。”

她聽到了不對勁、反問,“不對啊,你懶得搭理還告訴我這些,這可不是懶得搭理的态度。”

她嗤的笑了,“我強迫症行不行,就是見不得情侶之間磨磨叽叽,有話不說的,所以只好成人之美。不可以嗎?”

梁沫也跟着笑了,點點頭,“哦,這樣啊。”語氣說不出的內涵。

“不過不管怎麽樣,我還是謝謝你,如果不是你跟我說這些,紀柏川很有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告訴我。”

她起身,“我走了。”快要到門口時又倏地轉身,“你真是個好姑娘,我很喜歡你,希望你也能早日找到自己的幸福。”

說完,砰地一聲,離開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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