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71

第71章 71

梁沫關上門, 一牆之隔,她的心境像是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只是來到這裏幾個小時就已經有種過盡千帆的感覺。

她沒看到紀柏川的身影,又試着去樓梯口找。剛好看到一個蹲着的人影,背對着她, 正默默抽煙。

梁沫盯着他的背影, 黯黯出神。

過去她從未想過, 紀柏川一路是如此來之坎坎, 也從沒想到他的那些所謂的選擇,都經歷了什麽。

仔細回想,最近這些日子她所走的每一步,都像是命運在鈎着往前走,稍有差池, 她也許都會與他失之交臂。

梁沫蹲下來,輕輕抱着他的後背,環住他的腰, 側臉貼在襯衣布料上。那裏熱熱的,像一個小火爐。

她怔愣片刻, 輕聲說, “為什麽要瞞着我呢,我不懂。”她擡頭看他。

他輕嗤一聲,“如果你知道的話,就不是我做選擇了,而是會主動離開我,到時候我連選擇的餘地都沒有。”

她略微想了一下,倏地一笑, “好像是這樣,我肯定是以你的心願為重的, 我知道這件事在你心裏的分量,為了不讓你糾結,我選擇,替你做出選擇。”

他的一只手覆在她手上,“所以我防範于未然,不給你替我做選擇的機會,我會主動放棄。”

她站起身,紀柏川也跟着站起來,她走到他身前,摟着他的脖頸問,“你确定你想清楚了嗎,我怕你以後會後悔。”

他輕輕彎唇,“我紀柏川做過的決定就沒有後悔過的,除了這次離開你。”他拉起她的手,輕輕碰了碰。

他擡頭看向天花板,不知在想什麽,倏地又說,“雖然我姐不一定會原諒我,但是我敢保證。”

“什麽?”梁沫看着他,熱氣交互,吹在臉上,有種久違的心悸。

他咧開唇,“她一定很喜歡你這個弟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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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沫“哎呀”一聲,靠在他肩上,錘他。紀柏川身體笑的發顫,撫摸着她的發絲道,“又害羞了?”

她搖頭,但卻一直不從他身上起來,他拍拍她的背,“我們回去吧。”

她點點頭,可是手卻覆在他的後頸不放。笑着仰頭看他,身體刻意向下用力,“你抱着我走。”

他二話沒說,将她打橫抱起,走去電梯。

梁沫又忍不住打他,“你怎麽說抱就抱啊,被人看到了怎麽辦。”

他抱着她走進電梯,抿了抿唇,那笑像一支箭直接射穿了她的心髒,把她帥的翻來覆去。

都已經那麽久了,她還是會在某個時刻被他的一颦一笑擊中,而後久久無法自持。

許是察覺到她的注視,紀柏川看她一眼問,“你笑什麽。”

她直言不諱,“笑我男朋友長得帥。”

他露出好看的牙齒,“我以為你看煩了呢。”

她摸了摸他的腦袋,“你要是每天都長一個樣,我肯定看煩,可是我的小紀同學每天都帥出新高度,這誰能把持的住啊。”

他幾乎笑出了聲,“你把我吹的天花亂墜的,我都要飄了怎麽辦。”

她将他摟緊了些,“飄啊,随便飄,反正最後也是要落到我手上的。”

紀柏川揚了揚眉,眼裏似盛着一汪春水,低頭吻住了她的唇。

直到電梯叮鈴一聲響,梁沫條件反射推開他,掙紮着要下來。卻換來他一句,“沒事,別人看到又怎樣。”

她仍舊堅持,“我們不一樣,是要上新聞的!”

他覆在她耳邊輕聲回,“正合我意。”

紀柏川抱着她一直走到地下車庫,開了車門進了車,她這才深呼吸着放松留下來。剛要躺在副駕駛座上,沒曾想,紀柏川緊跟着進來,卻一把撲到她身前,将她整個人禁锢在他懷裏。

緊接着,五官被他一個個吻住,纏綿的氣息在她耳邊糾纏。

紀柏川的大掌噓握住她的喉,迫使她揚起頭,任他随意親吻。

她想發出聲音,可是悲催的發現,她已經被剝奪了說話的權利。

他吻着她,用氣聲說,“我們多久沒在車裏做了。”

她半阖着眸,腦子混沌一片,搖搖頭,呓語着,“不方便。”

他說,“車裏有。”

梁沫終于清醒了點,“你車裏備這個幹嘛。”

“因為上次,所以我後來買了放車裏了。”

她思忖了會,最終點了頭,“只一次,就一次,不然我...”

她話還沒說完,紀柏川就已經迫不及待将她的話吞進肚子裏,取而代之的是漫長又溫柔的喘息。

在這個過程中,梁沫幾乎失去了所有意識,像做了醉生夢死的夢,天地都不知何物。

再醒來,發現兩人已經從副駕駛挪到了主駕。

梁沫渾身濕透,額頭,睫毛,鼻尖,都還沾着水,她像喘不過來氣似的趴在他的胸前。

他伸手抹去她額上的汗,輕聲說,“寶寶,你先去旁邊坐着,讓我開車好嗎?”

她搖搖頭,“不要,我要你抱着我開。”

他嗤笑一聲,“抱着你,我們恐怕要警察局見了。”

她也笑,但是身體仍一動未動,擡頭看了他一眼,“挺好玩的。”

他用手指點了點她的額頭,“胡鬧。”

随後又道,“這樣吧,你躺在我腿上,這樣就沒人會看見了。”

這一路上,梁沫雙手摟着他的腰。不管他看着前方的時候神情有多認真專注。他只要稍稍一低頭,就能看到她的笑臉。每當這時候他的唇角都會不自覺上揚,一來二去,他也就再沒法專心致志開車了。

向下瞄的眼神,以秒來計算。頻繁到梁沫都忍不住吐槽,“開車認真一點行不行。”

他也開始抱怨,“你還好意思說,不知道是誰一直挑逗別人的。”

她嘿嘿笑了笑,“其實你定力還不錯嘛,暫時還沒有出現什麽別的狀況。”

他問,“什麽狀況。”

然而這事是真不經說,下一秒,她覺得自己身下像咯了一塊石頭,她吓得趕緊躲開,背對着他,用手捂着臉。

身後,是紀柏川清淺的調笑,“這就害羞了?”

“剛才那天不怕地不怕的勁哪去了。”

她的話從指縫中漏出來,“你不講武德!”

他差點笑噴了,“我就算再講武德,也管不住它啊。”

兩人又貧了一會,車來到了那個共同的家,梁沫什麽也沒問,就稀裏糊塗被他抱着上了樓。

兩人進了門,她原本想着紀柏川會放下她,歇一歇。

沒曾想,門關上的那一刻,他也就徹底暴露了本性,整個人像發瘋的獅子,将她抵在門上咬。

本來他是用手抵在她腦後的,可是與門相處的瞬間,他的手晚了一步,錯了點位,導致還是撞到了。

梁沫“嘶”了聲,“你弄疼我了。”

他清醒了點,連忙用手上下摩挲她的後腦勺,“對不起對不起,寶寶,我的錯我的錯。”

他揉了一會問,“現在還疼嗎?”

她嘟囔着,“好多了。”

沒一會,他的唇又一次襲來,一點點碰觸着。說,“我們不在這裏了,換個地方。”

梁沫閉上眼心想,終于可以躺回床上稍稍歇歇了。可是身下冰涼的觸感,讓她瞬間清醒過來。

她睜了睜眼,發現自己正坐在洗手池臺上,雙臂架在他的肩上。鋪天蓋地的吻就這麽落下來。

她忍不住笑出聲,輕聲問,“你是在解鎖新地點嗎?”

“想讓你看看自己。”

梁沫怔愣看他,一臉不解。

他指了指對面的鏡子,她立刻了然,将腦袋埋進他的肩上。

“你這人真變态。”

他得逞的笑出聲,整個浴室彌漫着潮濕的霧氣,将兩人的聲音都盡數困在這逼仄空間裏。

留下一室旖旎。

結束後,梁沫洗了洗,他又将她抱回床上。紀柏川靠在床頭,點燃一支煙,煙霧随着他的呼吸緩緩溢出。

她摟着他,靠在他胸前問,“如果我不在網上發一些有的沒的,你真的會和那個女人結婚嗎?”

他吸了口煙,笑笑,“說不好,只是有一點我敢肯定。”

“什麽。”

“這個婚就算結了,也有離的那天。”

她揚眉擡頭看了他一眼,“這麽肯定?”

“可是她卻說,只要你答應她,你就一定會愛上她。會是這樣嗎?”

他無奈一笑,“你這問題,不就是在考我嗎?”

他将煙摁滅,摟着她躺下,“首先,誰都不能保證未知的事情不是嗎,可是此時此刻,我只想抱着我的沫沫,其他人與我何幹。這是我的選擇,也是我的答案。”

她捏了捏他的鼻子,“又說好聽話哄我。”

他笑笑,“問完了嗎?”

“幹嘛。”

“問完了的話,是不是該輪到我問了。”

她疑惑,“你還有問題?”

他頓了頓,“我想問你,”

她的微信這時突然響了一聲,梁沫扭頭看了一眼,是姚起發來的。她劃開看,問她明天有什麽安排。梁沫沒回,又把手機放下了。

這才注意到身旁的人沒了聲音。

他定在那,像在思考什麽,片刻,說,“算了,不問了。”

她雙手捧着他的臉頰晃了晃,“什麽啊你,怎麽欲言又止的。”

他輕呼一聲,“沒事,當我沒說,睡吧。”

随即轉身背對着她,閉上了眼。

她伸出一只手覆在他的腰上,貼上他的背問,“這就睡了?”

他輕輕回了句,“嗯,累了。”

梁沫鼻息間輕哼一聲,從他身前翻過,躺在他的正對面,看着他。

他輕閉上雙眼,看上去有種歲月靜好的安逸。

她伸出手指,撫摸着他翹長的睫毛,又順着眼眸來到鼻梁,最後到了嘴唇處,他卻突地張嘴,咬住了她的手指。

最開始她只當他在調戲她,咬着玩。沒曾想,卻越來越用力。

梁沫疼得尖叫,忙抽回手,喊道,“你來真的啊!?”

他仍是閉着眼,不說話,仿佛剛剛咬她的人不是她。

只是伸手攬着她的腦袋,将她摁在自己的臂彎,“睡了。”

第二天,天氣預報說,今天的霧霾指數達到了今冬以來最高。冷風也是從未有過的凜冽。

紀柏川早早來到片場,上身穿一件連帽黑色休閑運動羽絨服,下身是黑色運動褲,還把衣服上的帽子戴到頭上,系上,只露出臉中間一部分輪廓。

風吹的他的眼睛和鼻尖通紅,他站在土堆邊上,拿出一支煙點上。身旁是形形色色的工作人員給他打招呼,“紀導早上好。”

紀柏川連連點頭,煙都來不及抽。幾分鐘後,工作人員走的差不多了,他捂着搖搖欲墜的火苗,終于把火點上。

抽了幾口後,他拿出手機,找到沫沫的微信號,給她發了條消息:

“我今天進組,沒辦法送你去拍攝現場了,等會司機來接你。”

他發完,把手機緊緊攢在手裏,像是在等着這根煙抽完,又像是在等着手機裏的動靜。

沒多會,他手裏的煙見底,梁沫的消息也跟着發來,他随即劃開手機看:

“進組?怎麽回事啊?你最近接戲了嗎?”

他唇角輕輕動了動,雙手捧着回:“今天是開機儀式,是部小成本電影,沒告訴你因為制片方指定了演員。”

她回:“哦,開機順利啊哥哥。”

紀柏川沒回,合上屏幕,裝進口袋裏,又掏出來,在手機上寫寫删删,最後發了一句:

“謝謝。”

紀柏川再次拍攝新電影,引起的轟動不小。熱搜上,不少粉絲調侃他分手之後好像比之前更專注工作了,只是看上去還有些許憔悴。

開機儀式進行完之後是媒體群訪,這種時刻當然少不了八卦看熱鬧的記者,有人問他,對于梁沫發的分手了怎麽看。

他唇角一抿,神似不在意的說,“情侶之間吵架不是很正常?你們不吵架?”

聞言,那些八卦記者們立刻起哄起來,還有人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問,“那姚起呢,好像他倆這陣子挺親密的,大家都說他倆現在在一起了,是怎麽回事啊紀導,能跟我們說說嗎?”

此時,紀柏川完全沒了先前的氣定神閑,薄唇緊抿,低着腦袋,遲遲不說話。

小揚見此情形,立刻上前攔住他們的提問,“不好意思,只能提問和電影有關的內容,其他私人問題拒絕回答,謝謝。”

群訪結束後,紀柏川的心情好像受了很大的影響,整個人一副生人勿近的氣場。

晚上,制片安排了一場開機宴,他特地在走之前給梁沫發消息:

“結束了嗎?我去接你。”

他看着劇組的人陸陸續續上車,而他則站在車外的樹叢邊上等消息。

約五分鐘後,梁沫終于回了他:“我晚上有安排,要不你先回去吧。”

他無聲對着空氣冷笑了下,嘴裏的熱氣在冷風中長長呼出,收回手機,上了車。

他系好安全帶,啓動車,又收到她發來的消息:

“哥哥你怎麽不回複我,沒看到嗎?”

他這才回:“知道了,有事就給我打電話,我随時來接。”

紀柏川和制片出品們坐一起,自然少不了一頓喝,饒是他推脫還要開車也沒用。

說是一幹人灌的緊,但是也少不了自己一口接一口拼命的喝。到最後,連他自己都沒意識到已經喝的不省人事,甚至站都站不起來。

他只記得有人架着他的手臂把他擡去車裏,還問他的地址,他囫囵着報了地址,沉沉的睡了過去。

梁沫跟姚起去了一家私人美容院,陪他的做了一次面部護理就回來了。

然而令她沒想到的是,紀柏川竟然還沒回來。

她想打電話過去,又怕打擾到他社交,只得放下手機一直等。

最後在晚上十一點多的時候,家裏的門鈴終于響了,她快速跑過去,門開的一瞬間,她直接愣在那。

送紀柏川回家的,竟然是以前合作過的洪制片。

梁沫表情瞬間尴尬,只能磕磕巴巴的說,“紀…他這是喝了多少啊?”

洪制片看上去也有點不太好意思,只是說,“一晚上應該都在喝,好了,現在人已經安全送到家了,我就先走了。”

“哎,好,洪制片您慢走。”

門關上,她的心髒才漸漸找回來。拖着他的身體放在床上,一點點脫她的鞋和外套。

又把他勒的很緊的襯衫衣領解開,脫掉襯衫和褲子,幫他蓋上被子。

她正要轉身去接一盆水過來,身後,他的手突然拉住她,含糊着喊着,“你到底有沒有在乎過我,啊?”

“你跟他,還是那麽的正大光明的聊天約會,連句解釋都不給我,完全不在乎我的感受。”

他咳嗽了兩聲,繼續,“那你又為什麽哭呢,為什麽聽到我要結婚哭的那麽傷心,你是在逗我嗎?害的我信以為真你真的怕失去我。”

“可是…呵,到底什麽是真的呢,你怕失去我,又不想失去他,是這樣嗎?”

“梁沫。”

梁沫聽着他的這些話,心裏一抽一抽的生疼,她其實不是一個多麽大大咧咧的女孩,很多對方的心思她都不太敏感,也看不出來。

誰曾想,紀柏川風輕雲淡的背後,竟然藏着那麽深的心思。

想來如果不是因為喝酒,他還會繼續瞞下去的吧。

梁沫又湊近了些,雙手覆在他手上,在他耳邊輕聲說,“你誤會了哥哥,他和我不是那種關系。”

“怎麽說呢,這事說來話長。我明天再好好告訴你好嗎?”

她突然停下來,空氣裏傳來一聲聲綿長清淺的呼吸。

行吧,發洩完就睡,真是不給人活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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