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74
掌聲還在持續,時間已經過去良久,梁沫擡頭看了眼紀柏川,随即收回眼神,離開了擁抱。
他的手還在她臉上摩挲,拭去她的淚。這時主持人出聲提醒,兩人重新回到座位。
他想牽她的手,卻被她輕輕掙脫開,又搖了搖頭。
拿手機給他發消息:“我剛剛眼睛有點不舒服,你不是戴着隐形眼鏡的嗎?我在臺上哭的時候假睫毛掉了嗎?”
他輕哼一聲,保持着低頭的姿勢側臉看她,回道:“我的隐形眼鏡只能保證視力恢複平常,并不是千裏眼啊,謝謝。”
“而且假睫毛掉了又怎樣,你當時那麽真情實感,誰會在意?”
她不以為意:“不一樣,這是在天鵝節上,那麽多攝像對着,到時候什麽糗态都拍的一清二楚了。”
他看着屏幕笑:“那我就給你出一通稿,梁沫下臺後哭訴睫毛質量,揚言再也不光顧這家店。”
“可以嗎?”
梁沫:“......哥,您是我的神...”
梁沫收起手機,剛要繼續聽臺上主持人宣布最佳男演員的獎項。這時,手機屏幕上,又跳出來一條姚起的微信,她估摸着他是來恭喜他的,想也沒想就點開了。然而當她看到屏幕上的一行字,臉都綠了。
“寶貝,你的睫毛掉了。”
梁沫幾乎要瘋了,握緊拳,咬牙顫抖着,在心底裏無能狂怒。
她回:“真的?你剛剛看到了?”
姚起:“是啊。”
Advertisement
梁沫:“你眼睛那麽好使?”
姚起:“不是啊,就在你下眼皮上粘着呢。”
梁沫吓得渾身一機靈,去摸自己的臉,果然在下眼睑的位置摸到了那塊黑色條狀。拿在手裏看了眼,已經被淚浸得糊成一團。
她徹底忍不住了,壓抑着尖叫出聲。這聲音雖然不大,但足夠前後四排座位的人聽到。
她捂着唇,吸了口冷氣。對着衆人投來的眼神寐笑兩下。他們這才悻悻收回。
這時,一旁的紀柏川出聲問,“怎麽了。”
她像只炸毛小狗,一邊用噓聲發火,一邊抹臉上剩餘的黑色殘渣,“剛剛我臉上明明粘着假睫毛,你跟我離那麽近都看不到嗎?”
他蹙了蹙眉,怔愣片刻,語氣怯怯的,“有嗎?沒看到啊。”
她指着自己眼睛,“你說你沒看到?!”湊近他,給她看眼下粘上的那一塊,“就這裏,你确定剛剛沒看到一塊黑色的東西?”
他的聲音雖然平淡,但也很輕,和她的火氣比起來,像只受傷的小綿羊。
“我有看到啊,你畫的妝不就是那種的?我以為那是你的妝。”
“我...”她氣的都說不出話了,重重的靠在椅背上,怨念的看着臺上,思想游離。
她放在椅子上的手突然被身旁的人捉住,安撫似的上下摩挲着她皙白手臂,輕聲安慰,“我的錯,這裏光線太暗了,沒看出來。”
她仍在氣頭上,不理她,頭都沒動一下。
他又問,“真生氣了?”
沉默了會,她說,“不是的,這可是全球直播,現在全世界的人都看到我丢人的這一幕了。”
“原來是在擔心這個啊,沒關系,這件事我替你擺平,你才剛得了獎,應該高興才對。”
他又捏着她的下巴,仔細端詳她的臉,誇張道,“啧啧啧,我寶寶的臉這麽好看,要是長皺紋了多可惜啊。”
她吓得不輕,立刻打他,“那麽多人呢,亂叫什麽。”
他全然不在意,還在說,“那寶寶現在不生氣了吧?要是再生氣的話這個寶寶今天可能沒完了。”
她又多打了她幾下,“你怎麽那麽讨厭。”
他笑了笑,撫她的背,嘴唇在頭頂輕輕一碰。梁沫小聲念道,“啊啊啊,她們看過來了。”
他終于放開她,松手的瞬間說了句,“瞧你吓得。”
兩人重新坐正,她發現這次她們的眼神不再是上次的好奇,探究,全都在捂着唇笑。這次她已經不指望能蒙混過關了,繞着圈回,“沒事,我讓他幫我看個東西。”
她們的議論聲很小,但還是輕松傳進了她的耳朵裏,“沒事,你們繼續,不用把我們當人看。”
這算什麽話。
臺上的流程還在繼續,她回想着剛剛發生的事,越想越好笑,就給姚起說了,“剛剛真把我氣的不輕。”
“怎麽了。”
“我問紀我假睫毛是不是掉了,他說沒有。他看不見。”
“結果你給我說了之後我才知道那塊睫毛竟然粘我臉上一路,我剛剛質問他呢,你猜他說啥。”
“說什麽。”
“說沒看出來,以為那是我畫的妝,把我氣的。”
此時,空氣中突然響起他一聲突兀的笑。
他回:“我紀哥真是,鋼鐵直男,鋼筋都匝不彎。”
梁沫:“......”
“你說的對,你倆真應該中和一下。”
兩人正說的盡興,這時,她恍然聽到一聲最佳導演的名字,她瞬間來了精神,豎起耳朵聽。
“又到了每次天鵝節最激動人心的時刻了,看看這次的最佳導演又要花落誰家呢,請看大屏幕。”
屏幕上,第一個出場的就是紀柏川的短片,剪了他的成名作《山水之間》的一些片段。接下來的三位都是年齡比他大的老牌導演,近些年不太高産,但圈內地位高。論威望,是年僅三十來歲的紀柏川望塵莫及的。
往年的最佳導演競争其實不算太激烈,因為紀柏川只要出作品都能摘得桂冠。然而近兩年,那些幾乎隐退的大導都紛紛出了作品,趕上了電影大年,饒是紀柏川也無法保證這次的獲獎者是他。
臺上,兩位頒獎嘉賓還在拉閑話賣弄着關子,“會是誰呢。”
梁沫這次主動握上他的手,擔憂的看着他,反倒是他本人一副鎮定自若的模樣。
他看了她一眼,語氣漫不經心的,“你緊張什麽。”
“這次真是神仙打架,就算不是因為你,我也會跟着緊張啊。”
他緩緩嘆出口氣,“輸給我的老師,不丢人。”
紀柏川口中的老師不是別人,正是和他一起角逐最佳導演的賴明。賴明是這次入圍名單中年齡最大的導演,已經七十歲高齡了,他曾憑借《看雲不是芸》這部作品幾乎将世界上所有重量級的獎項橫掃個遍。更是獲得世界榮譽極作品稱號。
算是國內導演中地位最高的了。
“我覺得你不但不緊張,可能還想着怎麽輸呢吧。”
他嗤了聲,“那倒也不是。”
時間在兩人調侃中一分一秒流逝,這最後的懸念也在說話間揭曉。
“恭喜紀柏川!!”
“哇哦,已經忘了這是紀導多少次獲得這份榮譽了,而且最重要的,他才三十歲啊,三十歲就已經成了獎項專業戶,真是年輕有為啊。”
這一瞬間,掌聲,歡呼聲絡繹不絕。
此時的紀柏川沒有并表現出任何訝異之色,而是緩緩睜開眼,動了動手腕,保持着禮貌性的笑容站起身,和身旁的梁沫簡單擁抱了下就松開了。
而後輕慢的朝着臺上走去,然而卻在這時突然拐了個彎。就保持着雙手伸開的姿勢,從衆人身前略過,去了安詳而坐的賴明面前,索取擁抱。
賴明雖然年紀不小了,但保養的還不錯,身材中等,一頭白發于肩,臉上是獨屬于他的從容不迫。
他站起身,回抱住他。
在背景音樂的轟隆聲中,略放大分貝的在他耳邊念着,“我剛剛沒看到您,原來您坐在這啊。”
這聲音,被一旁的人聽個真切。
這時,不知是誰給賴明塞了個話筒,大家全都弓着脖子,等着賴大導如何回複他,卻冷不丁看到他笑笑說,“你說你沒看到我,可是我自坐在這就看到你在這條路上過了好幾次。我當時就想,你應該是在找我,本來還想喊你,結果扭頭一看,你一頭紮到你媳婦座位那去了,頭都不回。”
場內頓時哄笑一片,且久久不能平息。
他補充,“我當時那個心啊,拔涼拔涼的哈哈哈。”
雖然都知道賴明是個非常随和,說話很幽默的一個人,但是沒想到他竟那麽直接。
搞的紀柏川堂堂一個大男人害羞的不行,只能低着頭笑,一直擡不起來。
主持人這時也在一旁補刀,“看來我們紀導真是,哈哈哈,陷入戀愛中的男子一枚啊。”
氣氛回落,紀柏川臉上的笑仍掉不下來,拿着話筒剛要醞釀情緒,又突地笑出聲來。
搞得大家夥也都跟着笑。
片刻,他輕咳兩聲,開口,“好了,不笑了。”
“既然被自己的老師公開提出來了,我這次就不提我女朋友了。”他看了梁沫一眼,“梁沫!”喊她。
梁沫在人群中朝他招了招手。
“我就暫時不帶你出場了。”
觀衆席裏,又伸出來一個大拇指,表示了贊同。
他稍稍平複了下情緒,說,“剛剛梁沫在臺上說到,我是她事業上的貴人。其實,我也有貴人。”
他伸出一只手指向賴明,“我最尊敬愛戴的賴明老師。”
他笑了笑,似陷入了回憶,“當時的我做夢都沒想到,在爬珠峰的那個早晨,我竟然遇到了我最喜歡的導演,我的偶像賴明。”
“當時我好像是爬到了半山腰,其實我是前一天開始爬的,到了早上的時候,體力和精神都陷在崩潰邊緣,當時在那歇了好一會了,賴明導演是和他愛人一起來的,別看兩位老師比我大一旬,可是體力卻比我強很多。我平時和老師也是經常見面。他當時看到我的時候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朝我伸一個胳膊。他什麽也沒說,就只是這一個動作。其實我當時很想拒絕他,因為我很累,太累了,我不覺得自己能到達山頂,我當時已經有放棄的打算了。”
“然而我老師是神算子,他竟然一眼參透我當時想的是什麽,他就給我說了這樣一句話,‘放棄很容易,就只是一念之間,但是你永遠不要在你失意時,拒絕朝你伸過來的手,那雙手它不是強迫你讓你堅持到最後,有沒有一種可能他朝你伸手,是在向你求救。’”
這話一落,全場嘩然。
“後來我才知道,原來老師當時也同樣筋疲力盡,爬不動了。但是他說他妻子是一個特別随心所欲的人,對争峰的欲望并不強烈,如果他當時一句話說累了,那他們就直接回去了。所以,他選擇,向我求助。”
“他說他選我做他徒弟的原因很簡單,因為我拉了他一把,我當時累成那樣了,還願意被他牽着繼續走。”
“很多事情往往就是在這一念之間,形成了某種緣分,我也因此,與我的老師結緣。”
“在這裏,我其實很想說的就是,謝謝你拉我的那一把,也謝謝你曾經很坦然的說出那句,你也同樣需要。”
“就像我和梁沫那樣,我雖然拉了她一把,可我也同樣需要。”
“謝謝,謝謝大家。”
黑色大G駛向小區,車門關上的那一刻,梁沫一身紅裙,披着黑色西裝外套,一邊牽着紀柏川的一只手跳圓舞曲,一邊哼着兩人第一次相遇時的她哼的那首《愛情買賣》。
“出賣我的愛,背那良心債,你就不要再讓我的眼淚流下來。”
她唱不下去了,揚起腦袋趴在紀柏川胸前咯咯直笑,問,“還記不記得這首歌。”
他也跟着笑,挑了挑眉,“我當時也喝醉了。”
她晃了晃身體,“所以是記得還是不記得。”
她立刻又回過味來,“你都說你喝醉了,怎麽還說喝醉了,你分明知道是哪天,故意逗我呢。”
他捏了捏她的鼻子,“越來越騙不住了,我的沫沫長大了。”
她不屑的撇撇嘴,“略,你才傻呢,我還好,是正向成長,你呢,直接是反着的,看到你老師怎麽損你的沒。”
他笑笑,嘆息一聲,“是啊,我現在滿心滿眼都是媳婦,連老師都給忘了,真是退步的厲害。”
她臉色一紅,手碰了他一下,羞澀的轉了眼,“還知道說,要不要點臉。”
他把她的臉扶正,捧在手心裏,像把玩一只小動物。
“就是要臉才要說,不說以後怎麽進步。”
“那…你想怎麽進步。”
他呵笑一聲,“簡單。”
“什麽。”
他一臉胸有成竹的神色,湊到她耳邊低低來了句,“叫老公。”
梁沫臉上瞬間蒙上高原色,整個腦袋埋進他的胸口。含糊着聲音說,“你這人怎麽這樣啊。”
他摟緊她,輕笑,“這就害羞了?以後可怎麽辦?”
“現在提前叫提前适應。”
他翻了個白眼,“誰說要嫁給你了。”
這句落地,她沒聽到紀柏川再說話,她悄悄探出頭看他,他面無表情從兜裏掏了根煙,啪地點燃。
梁沫也沒多想,只當是他煙瘾犯了,過了一會,她終于鼓足勇氣說出心裏的那句疑惑,“你不是說你以後不結婚生子嗎?”
紀柏川眼神看向前方,瞳孔裏含着晦色,看不清情緒。
他重重吐出口煙,微微勾唇,“我也不知道。”
他突然轉了話鋒,“走吧,我們回去。”
紀柏川抽着煙走在前頭,梁沫緊随其後。她覺得他有點生氣了,但也不确定,只是本能的想哄哄他。
她笑着跳到他背上,緊緊摟着他的脖頸。
他咬着煙,什麽都沒說,兩只手順其自然的架起她的雙腿,背着她向前走。
嘴邊念叨着,“吃胖了。”
她立刻就炸了,“啊!?真的假的?”
“背着是比以前重了。”
她聲音急切,“我就說最近太放縱了,姚起還說沒事,吃不胖。”
他腳步突然頓住,聲音帶點冷,“你這語氣,怎麽聽着他跟你男朋友似的。”
“沒有啊,是你太敏感了吧,為什麽就不能把他當成陳雙一樣的角色看代呢。”
他繼續走,笑笑,“你有沒有搞錯,想當初因為陳雙我們都吵過好幾回了,更何況姚起一個男的。”
她一句話噎在那,啞口無言。兩人進了電梯,她才說,“怎麽會有你這麽愛吃醋的男的。”
紀柏川咬着煙的唇間輕嗤一聲,“這就受不了了?”
她嘟嘟囔囔,故意感慨,“也沒有,就是家有妒夫,做任何事都不能随心所欲,哎,愁啊。”
“那怎麽辦,你老公我就是這麽一個善妒的人,你再忍忍。”
又來了又來了,開了“老公”的頭,停不下來了是嗎?
但是她不敢反駁了,怕再傷到他弱小的,脆弱的自尊心。也就順着他的意來了。
她笑笑,摸了摸他的臉頰。
“忍倒是能忍,就是不能只有我自己忍,你也得配合啊,以後我和姚起交往還多着呢,你必須要早早适應才行。”
他的一根煙燃盡,在家門口停下,扔進垃圾桶。
開門進屋。
他把她放在沙發上,翻身壓在她身上,朝她臉上呵出口煙氣,“我也就只能忍他一個男的了,別的,免談。”
梁沫翻了個白眼,感慨道,“神啊,我以後還能和別的男人五米之內近身嗎?”
他捧起她的臉,仰面看她,“反正你每次和他們說話的時候多想想家裏的妒夫。”
她皺了皺鼻子,突地咬上他的唇,“我該拿你怎麽辦好。”
他笑了下,聲音清脆,“此刻此刻,我別無他求,讓我親親你就好。”
“真的?真的只是親親?”她猶疑着問。
“對啊,不然呢,你在想什麽。”
她笑,“那好,這是你自己說的哦,一會可別吵着鬧着要。”
他碰了碰她的唇,漸漸移到臉頰,脖頸,“我怎麽聽着,反而是你比較想要呢?”
她像被戳中了心思似的,放大分貝,“你胡說,怎麽可能。”
“行行行,不是你,是我。”
她哈哈一笑,“看看,承認了吧。”
“承認就承認,纏老婆身子有什麽不能承認的。”
梁沫坐着,紀柏川坐到她腿上,纏綿着吻她。
時間變得漫長。
不知不覺陷入對方編織的網,連周遭的空氣都變得旖旎。
整個人混混沌沌的,沒了知覺。
梁沫對着天花板發呆。歇了好大一會才緩過神來。
紀柏川半壓着她,唇仍在輕輕掃過她的皮膚。
“我先說好,今天到此為止,我累了。”
他停頓片刻,才不甘不願的說,“好。”
随即離開她身上,坐起身抽煙。
而梁沫則趴下被子裏刷手機。
微博熱搜上,已經被今天的天鵝獎刷屏,排名第一的不是別人,正是紀柏川和梁沫兩人,#梁沫和紀柏川好甜#
她不覺笑出聲來,怎麽看怎麽覺得這詞條假。
她問,“你買熱搜了?”
他吐出一口煙道,“什麽熱搜。”
“熱搜第一,說我們倆好甜。”
他笑笑,“說我們倆甜怎麽了,本來就甜啊。”
她說,“不是,就是這詞條看上去簡單粗暴,特像買的。”
“買不買又怎樣,反正大家都知道咱倆恩愛了。”
她朝他努努嘴,“切,神氣什麽。”
“沒覺得神氣啊,就是覺得比你那什麽周末怨侶強太多了,不是嗎?”
她立刻哈哈哈哈笑個沒完。
神TM周末怨侶,這人起名鬼才吧。
她一邊笑一邊點進詞條看,最先顯示的并不是他們有多甜,而是營銷號發的天鵝節座位上,紀柏川站在他們三個面前那一幕。
評論裏全都興奮的嗷嗷叫。
“我去我去我去,這是什麽世紀修羅場,正主竟然被兩個“前任”給拿喬住了,太好笑了!”
“你們快看紀導吃癟的樣子,天吶哈哈哈哈,梁沫好會拿捏。”
但是紀柏川的粉絲看不下去了,出聲道:“好無語啊,這種女人到底哪裏配的上老紀了,到底有沒有尊重過老紀,看他表情我都心疼。”
“樓上的抱抱,我都快心疼死了,為什麽就不能安安穩穩找個愛他的女人呢,現在這樣就是他想看到的嗎?”
“沒辦法,咱哥主打一個任性,愛他的女人他也不一定喜歡,只能說他開心就好了。(卑微)”
“我現在就祈禱着趕緊分手,一分一秒都忍不了了,我剛剛氣的建了一個“紀柏川和梁沫今天分手了嗎”的微博號,以後就每天打卡蹲守了,希望可以看到奇跡。”
“姐妹你牛,我會每天光顧的,和你一起祈禱。”
看到這裏,梁沫忍不住了,擡頭道,“喂,紀導,你粉絲想拆散我們。”聲音還委屈巴巴的。
他輕笑笑,“瞧你說的,你難道還在意她們說什麽?”
她嘟着唇,“畢竟是你的粉絲啊,也想接收到她們的祝福。”
“她們都說了什麽。”他問。
“她們說我不愛你,為你打抱不平,想讓我們分手。”
他最後抽了幾口,将煙蒂摁進煙灰缸裏,“打抱不平能理解,但是分手是不可能分手的。”
“改天我跟她們做做思想工作。”
她連連擺手,“算了算了,本來我就沒做好,你還要去說服她們,顯得我特別不是人。”
他沒說話,她又說,“我說真的,你真別去啊,我剛剛就是開玩笑的。”
他這才點頭,“行。”
得到了滿意答案,她又往下翻了翻,那些Cp F也冒出來了:“周周和沫沫坐一起了家人們!!!世紀大同框!!連正牌男友本人都得站着,誰看了不說一句周周在沫沫心裏的分量重呢。”
這時,梁沫唯粉回她:“樓上的,沒看到旁邊還有個姚起嗎?要說也是我姐雨露均沾,跟心裏有他有半毛錢關系嗎?”
“唯粉姐又來跳了,我們想咋磕咋磕,用得着你們管嗎?再說了我們這邊有圖有真相,最開始坐在一起的只有周周和沫沫,姚起是後來的好吧,又不瞎。”
梁沫恍然,這才想起自己還有這個Cp在呢,返回去看熱搜榜,排行第二的就是周末情侶的詞條,Cp超話也跟着沖到了第一。
簡簡單單的坐到一起就又登頂了,看來這對Cp比她想象的體量大。
不過好在她已塌房,粉絲群也沒什麽可失去的了。
她鬼使神差點進兩人超話看了眼,一條條新消息如雨後春筍冒出來。但是有一條微博,評論數尤其多,梁沫點開看了眼。
最熱贊那條,竟然是紀柏川的回複。
紀柏川:“友誼長存!(幹杯)”
她趴不下去了,瞬間坐起身來,看他,大聲道,“你給Cpf留言了!?”
他沒看她,只是盯着手裏的手機看,輕描淡寫道,“對啊。”
“你沒進Cp超話幹嘛。”
“我沒進去啊。”他終于擡頭。
“那你是怎麽發現這條微博的。”
“評論裏有人艾特我,我就陪她們玩玩喽。”
她一副無語的表情,“你可真閑,就不怕她們嘲笑你啊。”
“還好,能承受的住。”
聽他這樣說,她又點進去那條評論,點贊最多的,是一個Cp粉說:“幹嘛呀姐夫,我們就是磕着玩玩,您真不用那麽破防,好好笑哦。”
下面還有其他粉絲回複:“天吶,真沒想到一個Cp剪輯視頻把真姐夫招來了,這是有多嫉妒,是不是您也覺得很甜啊,別是在默默磕吧。”
“笑死了,這個姐夫的自制力是真不行,連這種東西都當真,是有多沒安全感。”
梁沫看不下去了,關了屏幕,“你看看她們說的,幹嘛着了她們的道,跟一群粉絲battle 個什麽。”
他看了他一眼,翻身欺在她身上。盯着她的眼神問,“你也覺得我這樣不好是不是。”
她先是搖搖頭,又點點頭,表示贊同。
他垂了垂腦袋,“我當時也不知道怎麽了,手就不聽使喚打了這些字。可是打完又後悔了,再删除的話也來不及了。”
他趴在她身上,聲音有點委屈,“想聽實話嗎。”
她點點頭,“你說。”
“其實看了這些回複,我真的不太舒服,她們是懂氣人的。”
“我真的,成功被氣到了。可是也不能怼過去,什麽都做不了。”
她捋了捋他的頭發,将他整張臉露出來,“所以我說讓你少看,你對這方面挺敏感的我知道,你能做的就是遠離,不搭理不要看。”
“可以做到嗎?”
他點頭,“嗯,下次記住了。”
她突然想到了什麽,笑了笑,“我來幫你出口氣怎麽樣。”
他擡了擡眼,“怎麽出氣。”
“你等着昂。”
兩人一起趴着,窩在一起看她的手機。
她打開微博,點開編輯,輸入了這樣一段字:“友誼可以有很多,可是我的那個他,只有他一個。”
配圖是兩人牽手奔跑的自拍。
這條微博一經發出,評論迅速上萬,那些Cp粉好像很生氣似的評論着:“笑死,這是給姐夫撐腰來了,不就是說他兩句嗎,真小心眼,知道你們是兩口子了,不用這麽秀。”
“不是吧不是吧,姐夫連這點委屈都受不起啊,這都要告狀,真是小嬌夫一枚啊。”
“挺奇妙的,紀導看上去冷漠大殺四方,原來私底下那麽在意,還跟女朋友告狀,這反差。”
梁沫笑笑,可大佬可嬌夫,有個這樣的男朋友在身邊,還挺好玩的。
原本和姚起約定好的旅行時間就要到了,提前好幾天紀柏川就開始給她裝行李,還反複叮囑她路上的安全準則。
她笑着回怼他,“你看你緊張的,不是還有姚起這個大男人在嗎,不會有事的。”
他切了一聲,“我可不放心把你交給他。”
看到這,她又一次湊過去,摟着他的脖頸,親他的唇。
兩人一番纏綿後,他的表情像置身于一片纏綿甜漿裏,眼神沾滿柔情,還有點暈乎乎的。
她說,“放一百個心好嗎,他其實很多時候很可靠的,真不像外表表現的那樣。”
他半阖着眼看她,“別在我面前誇他行嗎,我不愛聽。”
她只能連連點頭,“行行行。”
她捏了捏他的鼻子,“這一周裏,不要太想我哦。”
他抿唇搖搖頭,“做不到。”
她說,“不行,做不到也得做到。”
“怎麽還帶強迫的。”
“不強迫你不行啊,到時候你肯定會走兩步一個電話。太誇張了。”
他笑,“你猜的沒錯。”
“不行,這樣真的不行,我玩不好你也在家待不好。”
“答應我,做個獨立的大男孩好不好。”
他立刻反駁起來,“你這說的什麽話,我怎麽不獨立了。”
她呵呵笑笑,“你獨不獨立自己還不清楚嗎?就差黏我身上了。”
他賭氣似的回,“哼,既然你這麽說,我就争氣一回,這次一個電話都不給你打。”
她笑的燦爛,“真的?”又搖搖頭,“我不信。”
“真的啊,不争饅頭争口氣,這次我說不給你打就不會給你打。”
她指着他,“騙人是小狗。”
他咬咬牙,“不止是小狗,我還跟你姓,行嗎。”
她着唇笑出聲來,點頭,“好好好,這個好。”
“一言為定哦。”
他輕哼一聲,轉了話鋒問,“什麽時候走。”
“明天,明天早晨。”
他垂了垂腦袋說,“那行,明天,我就不送你了。”
她問,“為什麽。”
他漫不經心道,“不為什麽啊,睡覺,起不來。”
“真的啊?”她的語氣裏多了點不滿。
他點頭,“當然是真的。”
她盯着他看了會,眼神頓時變得楚楚可憐起來,“不要嘛哥哥。”
“連送都不送我,沫沫該傷心了。”
他終于側頭看了她一眼,摸了摸她的頭發,放在唇邊親了親,“寶寶,哥哥怎麽舍得不送你。”
“我跟你開玩笑的。”語氣像揉進水裏。
他呼出口氣,感慨道,“哎呀,要和沫沫分開七天,難受。”
“哥哥,要不這樣吧,我讓你打電話,你想打幾個打幾個,看你這樣我也不好受。”
他親了親她的額頭,“這次你回來之後,我們兩個再也不分開了好不好。”
她重重點頭,“只此一次,再也不分開了。”
翌日清晨,紀柏川可以說起的比當事人都早,先是給她準備好早飯,再把她的行李規整好,放在門邊。
最後再去叫她起床,“沫沫快起來了,再睡就要晚了。”
她的意識很混沌,眼睛像死死焊在一起,根本睜不開,她又轉了個身,繼續睡。
他晃了晃她,在她耳邊喊,“沫沫,沫沫,要趕不上飛機啦!”
梁沫睜開朦胧的眼,紀柏川的樣子在眼前漸漸變清晰,她對着他笑笑,使壞似的道,“沫沫的眼睛,要哥哥親親才能睜開。”
他嗤了一聲,低笑了半天,擡頭在她唇上印下一個吻。
他正要拉起她,她又說,“沫沫身體太無力了,要哥哥抱抱才能起來。”
他這次笑的更大聲了,半天才緩過勁來,抱着她,坐在床邊,繼續喊她。
“這下總可以了吧。”
她又開始了,“沫沫手腳不能動了,要哥哥給穿衣服才能下地。”
他扶着額,搖了搖頭低笑,徹底無語。
最後一點點将她的睡衣脫掉,打橫抱起她,去衣櫃裏讓她找等下要展示的look 。
梁沫躺在他懷裏,一件件挑衣櫃裏的衣服,她拿出來一件,放回去,又拿出一件放回去,一直循環。
紀柏川急了,“是沒有喜歡的嗎?”
她點點頭,“都不是我想要的穿搭。”
他湊到她耳邊,“要不哥哥先放沫沫下來,這樣挑太不方便了。”
她像想到了什麽,立刻擡頭看他道,“要不哥哥幫沫沫挑吧,哥哥自己的衣服搭配的就挺好看的,沫沫相信哥哥的審美。”
他揚了揚眉,問,“确定嗎?我要是真給你挑,你別不喜歡。”
她重重點頭,“你給我挑的不論是什麽樣我都會穿着走,放心吧。”
他将她放到床上,認真選了幾件,幫她攤開在床上。
上身是一件平件修身內搭,和一條同色絲巾,下身是A字牛仔裙。
外套是黑色小皮襖。
她看着這套搭配,激動的點頭,“哥哥,你怎麽知道沫沫今天想穿什麽,你太厲害了吧!”
他勾了勾唇,神色輕佻,“可能是比較心有靈犀。”
梁沫換好衣服,又趕緊扒了幾口飯,之後快馬加鞭趕去機場。
機場內已經陸續有粉絲在那蹲守,而紀柏川卻不再像上次那樣躲起來,或者不能在車裏沫沫看着。
他正大光明同她一起走,幫她提着行李箱,還護着她,穿過重重人群。
在最後候機廳的入口的地方,他緊緊擁抱了她一下,跟她揮手說再見。
餘光裏,那些粉絲像探尋到了什麽不能說的秘密,立刻拍照留下這一幕。
還有粉絲喊,“以為姐夫要一起去呢,沒想到是送姐姐,嗚嗚嗚,好甜。”
這話惹的在場人一陣哄笑,紀柏川也笑着低了低頭。沒說什麽,轉身離開了。
紀柏川走後,梁沫在一片人群中看到了姚起的身影。
他永遠都是那副搭配,毛線帽大金鏈子,特別好認。
她走過去,坐到他身邊的座位上,喘了口氣。額頭上也跟着冒出了汗。
姚起側頭看她一眼,輕笑笑,“不是吧,你來一趟機場怎麽累成這樣啊。”
她反問,“你不累嗎,那麽多粉絲在那堵着。”
他又笑,“有VIP通道啊,別告訴我你走的普通。”
她看了看天,小聲嘟囔,“哦,我忘了。不過她們都在那等着,我要是走VIP豈不是辜負了她們。”
他一邊看手機一邊說,“習慣就好,時間久了你會以你自己為重的,現在可能還有新鮮感,正常。”
兩人沉默了會,他又問,“說實話,跟你家那位怎麽解釋的,我特好奇他怎麽就同意你跟我出來了。”
她也在扣手機,“這有什麽不同意的,他在這方面并不太管着我,一直都給我自由。”
他狐疑的看她一眼,“真的?這話我怎麽聽着那麽不信呢。想當初他打我的那一拳是真真帶着恨吶,我到現在還記憶猶新。所以那天在頒獎禮上我不想讓座位,想報複一下他哈哈。”
“嗐,看出來了,你可真是個心機重的小給子一枚呢。”
他給她翻了個白眼,“去你的。”
梁沫還想調侃他幾句,這時,紀柏川的視頻電話突然打了過來。
一旁的姚起瞄了一眼她手機,啧啧出聲,“這才離開多久就忍不住了,你還好意思說放心你,就是這麽放心的?”
她瞪他,“什麽啊,說不定有什麽事呢。”
她想都沒想,接我電話,直接就來了句,“哥哥。”
話一出,她立刻就後悔了,瞪大眼,捂住唇,小心翼翼看一旁的姚起。
他嫌棄的撇了撇嘴,還用氣聲學她的語氣重複,“哥哥—”
番外開啓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