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 19 章
第十九章是大騙子
梁鹄羽不可能是單獨出現在這裏的。就算他自己想，老師也不可能讓梁鹄羽在沒有家長或者監護人接送的情況下，單獨出現在校門口。
元毓生問梁鹄羽道：“誰來接你呢？怎麽一個人在這裏？”
“我爸爸去上廁所了。”梁鹄羽仰着頭，十分直率說道，“叫我等他。然後，我看到元澤要回家，我就跑過來看看了。”
元毓生認為梁鹄羽在門口待着不太安全，正想着要跟他說，陪着他等家長過來的時候，梁鹄羽再次看向元澤，笑着說道：“我等一下要去兒童劇團，你要不要一起過來？會很好玩的。”
元澤想要去見大橘。
“兒童劇團偶爾還會有導演制作人來挑小朋友去演戲什麽的。我以後也想要當演員，所以很努力學習噠。你要不要一起來？”
“……”
如果現在元澤是一條小魚的話，他估計在無聊地吐泡泡了。他現在就想去找大橘。
梁鹄羽一點都看不出元澤覺得無聊，而是拍着手說道：“你要是來的話，我就請你吃好吃的。我有錢哦，我在劇場裏面賺的。厲害吧？”
這話一落，元澤滿腦子便是一句“可以賺錢哦”。因為跟楚容和于楠相處過一段時間，元澤大概知道當演員很賺錢，尤其是叫頂流明星的演員拍個電影都是幾百萬的起步的。而且，演員也沒有限制年齡。
元澤好想去。
抱着這樣的想法，元澤拉住了梁鹄羽的手，順勢看向元毓生。
“小澤也想去嗎？”
很多人都說元澤的眼睛有靈氣，是一雙會說話的眼睛，元毓生覺得這是真的。他一回頭看自己，元毓生就知道元澤對梁鹄羽的話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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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澤連忙點頭。
元毓生看了一下手表，說道：“現在才下午三點，我們可以去看看。”
“那跟我們一起去。”梁鹄羽拍着胸口說道，“我帶你們啊。”
他才剛說完，他的腦袋就被一只大手按了一下。
“什麽叫做我帶你們啊？你們再說什麽？”
梁鹄羽擡頭就看到他爸爸的笑臉，把剛才他們的對話都跟他爸爸梁寅重複了一遍。梁寅聽完後，話不多說，對着元毓生父子說道：“那一起吧，坐我的車。我叫梁寅，我比你大三歲吧，你喊哥也可以。”
“我叫元毓生，這是我的兒子元澤。”元毓生發現這人太自來熟，他們連自我介紹都沒有。
梁寅笑道：“我知道你啊，你在我們家是大名人，你和初然結婚了，不是嗎？結婚三年啊都沒有回去，饒家那邊安靜得吓人，我們都不敢去過問。最近才聽說你們和江成夏老爺子他們接觸了。唉，說來話長，這些我們在車子上說吧。”
元毓生大概知道梁鹄羽為什麽那麽能說了。
這怕不是遺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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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澤他們來到的地方是帝都影視城。一下車子，元澤就被元毓生抱在懷裏面，聽梁寅介紹着影視城的事情。最近梁鹄羽接了一個古裝少年的戲，下課之後，梁寅就會帶他過來拍戲。
“我覺得，元澤很有鏡頭的。”
梁寅把元澤在V博的短視頻給元毓生。在他的賬號裏面，元毓生可以看到梁寅已經把元澤名下的所有視頻和照片都點了贊。
“我們最近也一直在找一個兒童角色，不需要什麽臺詞，元澤要不要試試看？”
元毓生突然有種自己被人趕鴨子上架的錯覺。
元澤只是跟過來看看，怎麽他就有一個角色了？不過看這個人關注元澤的V博那麽久，估計早就有想法了吧？
“拍個二十分鐘而已。很簡單的。”
梁寅把劇本拿出來的時候，元毓生就覺得他真的是有備而來的。元毓生正要婉拒，但是元澤眼睛都在發光，最後只能妥協了。
難得元澤有感興趣的東西。
平時給他買書看，他雖然都有應付地看一下，但是沒有像現在那麽興奮的。
梁寅看元澤的反應那麽好，笑道：“元澤，可能是一塊璞玉也說不定。”
元毓生頓時哭笑不得。
元澤從元毓生的懷裏下來之後，就跟着梁寅的說法随着去化妝。旁邊就是梁鹄羽，他跟元澤穿的是同一身打扮。
“你估計是演我弟弟。”
梁鹄羽一口氣把自己演的角色告訴元澤。他演的是主角年幼的時候，而元澤則是他的胞弟，他們等一會兒會上演一場分離的戲碼，以後當做主角的回憶用。
“話說，你長得好小哦。”
元澤眨了眨眼睛，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梁鹄羽抱了起來，但是腳只離開了一厘米多，元澤就發現梁鹄羽抱不動自己。
“一上來感情就那麽好了？”梁寅打着響指吸引他們的注意力，“等一下在鏡頭裏面這麽表演就好了。”
其實對于兒童演員來說，這個年紀的孩子可能連導演的指令都不太懂，所以只要配合長輩的說法做出一些反應就好了。
但是元澤本來就比同齡人懂得多，所以配合起來并不難，而梁鹄羽是從小的時候就接受過演技指導，所以對梁鹄羽來說一點都不難。
他們的戲很短，首先是表現兄弟的友愛，之後因為一些混亂，人販子會拐走弟弟。這個時候，主鏡頭會落在哥哥，也就是梁鹄羽身上，梁鹄羽要有哭戲。
前面很簡單，梁鹄羽很擅長和被人互動，而元澤也一直是表情很好的孩子，總是笑嘻嘻的。所以友愛的戲份很快就過了。
很快就到了重頭戲的部分。
梁鹄羽在開拍前先喝了很多水，為了流眼淚做準備。鏡頭中，梁鹄羽和元澤都在公園裏面玩，接着梁鹄羽為了去追元澤不小心放手的氣球，跑開了。而元澤就在那個時候，被人販子拐走。這裏會給人販子一個鏡頭，元澤只要趴着不動就好了。
元澤對于指令都很清楚，他的鏡頭很快就過。于是他很高興地回到元毓生那邊，元毓生抱起元澤，跟他一起和梁寅一起看鏡頭裏面的梁鹄羽——
梁鹄羽回到公園的沙場裏面，開始左左右右找元澤所在地。清秀的小臉因為擔憂和驚恐皺了起來，眼瞳裏面開始泛着眼淚。
“弟弟，你在哪裏，你跑去哪裏了？”
……
元澤原本正在看着梁鹄羽的表演，腦袋裏面卻突然出現了一幕——也是一個小孩子在公園裏面，卻怎麽也找不到陪同他一起來的那個人。
那個孩子不停地懇求不要丢下我。”他眼裏面全是滾燙的淚珠。
元澤心裏面忍不住湧起一股酸澀和委屈，雖然感覺到莫名，但是那個孩子哀求的聲音還沒有停下來。
“爸爸。”
這道聲音一下來，元澤的心口莫名抽疼了一下，一滴淚水就像豆子一樣掉了下來。他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怕被元毓生發現，自己整個頭埋在了元毓生的肩頭上。
元毓生還是第一次體驗拍攝場，正在感慨梁鹄羽的哭戲怎麽會這麽自然的時候，發現元澤突然抱着他的脖子一動不動的，衣領處全是潤濕的感覺。
元毓生忍不住好笑起來。
元澤突然在他身上睡覺流口水了嗎？
這種可能性也不是沒有。
不過在這麽吵的環境裏面，虧元澤心大睡得着？
但梁寅卻看到了元澤從元毓生背後露出來的紅眼睛。
“怎麽哭了呢？”
梁寅的話讓元毓生吓了一跳，畢竟到現在他和初然都沒有看過元澤哭過，一直以來都是笑嘻嘻的。元毓生連忙檢查元澤的情況。
元澤覺得自己掉眼淚太丢臉了，死抱着元毓生的脖子，不肯挪動。到最後還是梁寅說：“你流鼻涕了，要把你爸爸的衣服弄髒了。”
元澤才将将就就，勉勉強強地露出臉，讓元毓生給自己擤鼻涕。擤完鼻涕之後，元澤立刻重新抱這元毓生的脖子。
兩個爸爸也完全懵住了，不知道元澤這是什麽情況，也沒有理由流眼淚。
梁寅問：“是被沙子迷住眼睛了吧？”
元毓生說道：“那得好好檢查眼睛才是。”
元澤只覺得突然掉眼淚很丢臉，根本不想露臉，還是被元毓生捏着強制檢查眼睛才結束的。
他覺得最近自己怪怪的，不像原來的自己。
元澤對此感到不開心。
但是很快現場發的工資到了元澤手裏時，他覺得自己幼小的心靈得到了撫慰。
信封還重重的。
然而，打開一看，裏面只溜出二十枚一元硬幣。
元澤這次是真想哭了。
說當演員能賺錢的，都是大騙子。
工資才20元錢。
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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