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章

第 12 章

鐘顏在草地上躺下,享受着熙攘喧鬧後的寧靜舒暢。沈浸溪也剛想躺下,忽然瞥見不遠處河邊有一抹紅,正在向河中間移動。

“姑娘小心!”

鐘顏聽到沈浸溪的聲音,連忙起身,看到沈浸溪從河邊救下一位姑娘,也趕忙過去。

“姑娘,那裏水很深,還是小心一點好。”沈浸溪将那姑娘扶到岸邊的草地上坐下,看到鐘顏過來了,向鐘顏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這姑娘發生了什麽事。

鐘顏和沈浸溪一樣疑惑,因為這位姑娘身穿一身嫁衣,一點也不像是不小心走到河中間的,很明顯是故意尋短見的。

她坐到草地上之後便一句話也不說,無論鐘顏和沈浸溪問什麽,她都不回答,只是哭。

沈浸溪和鐘顏商量先到附近的一家客棧留宿,等這位姑娘平複一下再問她發生了什麽事情?

“我去看看她吧,阿溪,你快去換個衣服吧,小心風寒。”鐘顏遞給沈浸溪一身剛從小二那裏要來的衣服,為救下這位姑娘,沈浸溪的下半身衣服也都濕透了。

“好,我過會再來找你。”

沈浸溪覺得鐘顏是個姑娘家,或許那位姑娘願意開口,便接下衣服去隔壁房間了。

鐘顏走進房間的時候,看到那位姑娘已經停止了哭泣,只是坐在床上,用被褥緊緊的裹着自己,一臉呆滞,仿佛沒有靈魂似的。

“姑娘?姑娘?”鐘顏走近輕輕叫了她,生怕吓到她,也不知發生了什麽事情,竟然讓一個新娘在婚禮當天去尋短見。

“姑娘,不管發生什麽事情?只要你說出來,我們一定會幫你的。”鐘顏見那姑娘還是不理自己,堅持勸說。

“沒用的。”她終于說出了一句話,之後便只是重複着這三個字又開始哭了起來。

鐘顏也沒有安慰人的經驗,不知道該怎麽辦,只是拿着一旁放着的手帕給她擦眼淚,“不管是什麽人欺負你,我一定幫你,好不好?別哭了,別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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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用的,他是大官,根本沒有人敢得罪他。”

鐘顏連忙出去拉了沈浸溪進來,“你放心,他可是翕王,不管是什麽官,我們都會幫你的。”

“真的?”那位姑娘露出懷疑的眼神。

沈浸溪拿出翕王的令牌給她看,她終于願意說出她悲慘的遭遇。

原來這位姑娘便是今日鐘顏和沈浸溪在醉仙樓看到的,那個樓下花轎裏的新娘,名喚孫清芸,是城北孫家今日出嫁的二小姐。

本應是她最幸福的一天,但她在婚房期盼地等待着她的夫君的時候,卻被人擄走了,然後就發生了她痛苦一輩子的事情。那奸污她的畜生居然又将她送回了新房,她哪裏還有臉面待在那裏,所以跑了出來想要了此餘生。

按照婚禮習俗,新郎新娘會在黃昏時分拜天地,之後新娘就會被送進洞房,喜娘在告知新娘一些新婚風俗後,也會出去吃酒,此時新房內便只有新娘一人。

而新郎在拜過天地之後,就會在外面應酬賓客,直到深夜,更有的甚至到天将明或者直接醉倒被賓客送進婚房。這中間大概有三個時辰的時間,新娘是一個人在婚房的,也就是這段時間新娘被人擄走又被送了回來。

“李家不會要我了,孫家我也回不去了,我只能一死了。”

“既然死都不怕,那還怕說出那畜生的名字嗎?只要你說出來,我去殺了他給你報仇。”鐘顏平生最恨奸淫擄掠、欺淩弱小之輩。

孫清芸終于相信了鐘顏,“那個人,是……是顧宏。”

這是誰?鐘顏看向沈浸溪。

“刑部尚書的獨子,刑部尚書只有這一個兒子,所以倍加寵愛。卻沒想到居然幹出如此無恥的事情。”沈浸溪同樣氣憤,堂堂刑部尚書之子,居然仗勢欺人,卑劣下流。

鐘顏知道此人身份後便難忍憤怒,要去宰了這個畜生給孫清芸報仇,卻被沈浸溪拉住了,“顏顏,冷靜一下,他畢竟是刑部尚書之子。”

沈浸溪擔心鐘顏一時沖動,本來占理的事情反而落了下風。

“是啊,他爹可是刑部尚書,他當然可以嚣張地告訴我,說我就算報官也沒用,報官不就是報給他爹了嗎?”孫清芸說得凄涼,讓人聽了忍不住憐惜。

這無疑給鐘顏添了一把火,“放手,我現在就去殺了他。”

沈浸溪還是沒有放手,強制把鐘顏拉出了房間,“顏顏,你冷靜一點,你現在去殺了他,是報了仇,但是之後刑部尚書肯定不會放過你,你怎麽辦?”

“我不怕。”

“我怕,我知道你的武功肯定不怕他們,但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我不想你出事。還有,現在那顧宏死了,誰也不知道他為什麽死了,他的罪行又有誰知道呢?”

聽了沈浸溪的話,鐘顏冷靜了許多,知道江湖上人歷來雷厲風行的做法此時行不通了,“那怎麽辦?”

沈浸溪忽然想到一個人,不喜歡歸不喜歡,但這個人确實是唯一敢于辦理這個案子的了,“還是得報官才能把他的罪行公之于衆,顏顏,你不是和鐘大人認識嗎?帶着孫姑娘去找他。我去刑部尚書府探探底,之後去找你彙合。”

二人商量之後,鐘顏便帶着孫清芸去找鐘颢了,為了孫清芸不再次受到心靈上的傷害,所以鐘颢并未開堂審理,只是接下了這個案子,并未公開原告是誰。

随後和鐘顏一起商量如何調查,怎樣才能找到證據将那惡人繩之于法。

到府衙之後,孫清芸還告訴了他們,不止自己一個人受此屈辱,在欺負孫清芸的時候,那顧宏還嚣張地說,自己不是第一次這樣幹了,沒有人敢拿他怎麽樣。

随後孫清芸忍着惡心與痛苦回憶了一些細節,她被抓去的地方,變态地同樣布置成了婚房的樣子,甚至顧宏還自己穿着新郎的婚服。

婚房?婚服?難道顧宏的目标就是那些出嫁的新娘嗎?

有了這個猜測,接下來鐘颢查看了近一個月盛陽舉辦婚禮的登記卷宗,發現有五戶人家。确定好了這五戶人家的具體位置,此時已經是深夜了,便決定明日去查探一番。

***

“大娘,我來這裏尋親,但找不到路了,可以讨杯水喝嗎?”正是鐘顏裝作尋親的人來旁敲側擊地詢問一下第一戶劉家的情況。

“可以可以,快請進,小姑娘你是誰家的親戚啊?”劉家大娘看鐘顏長得好看,不像壞人,拉着她坐下給她遞來一杯水。

鐘顏接過,“就是劉力他們家,劉力是我表哥,大娘你可知道他們是住在哪裏?”

“劉力?沒聽過啊,姑娘你是不是找錯地方了。”劉大娘見鐘顏孤身一人,心生同情。

“那應該是的,我歇一下再去找找吧。對了,大娘你自己在家嗎?怎麽沒看到其他人?”鐘顏和她閑聊起來。

“是啊,我還有個兒子,去街上賣布去了,過會天黑就回來了。”明明已經成親,劉大娘卻并未提起這新娶的媳婦兒。

“大娘你這麽好,想必劉大哥也是個大好人,想必很多人提親吧!”鐘顏逐步往新婦的身上引。

劉大娘态度當即冷了下來,“我兒子已經娶了媳婦了。看這天要黑了,姑娘趕快再去找找你表哥一家吧,不然天黑不好落腳了。”

劉大娘不願多說,已經要趕人了。鐘顏見此情況,也不好繼續問,便準備離開。

“好,那我先走了,謝謝大娘的水。”将空碗遞回給她。

接下來鐘顏又去了一家,情況和這家差不多,都是不願意提及新婦,更別說和新婦見面了,只要一提到這方面的事情,便急急催促鐘顏離開。

鐘顏來到和沈浸溪約好的地方,發現他已經到了,“怎麽樣?”

經過沈浸溪昨日去刑部尚書府的旁敲側擊,刑部尚書應該是不知道他兒子做的這些事的。所以鐘顏他們想私下調查,先不驚動刑部尚書。

沈浸溪搖頭,看來沈浸溪查訪的兩家情況也差不多。

二人稍作休息,“還有最後一家,走吧,一起去看看。”

來到這個月初才成親的王家,二人決定換一個辦法,直接見見那新婦,“我是張婵的閨中好友,今天來看望她。”張婵,正是這家月初成親的那位新娘。

那開門的人應是張婵的婆婆,聽到這話,直接将門關上了。

“哎……”沈浸溪還想再敲門。

鐘顏拉住了沈浸溪敲門的手,“跟我來!”鐘顏拉着沈浸溪來到了院牆的一側。

“從這裏進去?”沈浸溪也明白了鐘顏的想法。

“對,我們直接進去找張婵。”

鐘顏施展輕功剛帶着沈浸溪從院牆落下,就看到了讓他們氣憤的一幕。

一個壯年男子正拿着木棍抽打着一個弱女子,嘴裏還罵着一些不堪入耳的言語,什麽“賤人”“不知廉恥”等。

鐘顏立馬攔下了即将再次落在那女子身上的木棍,一腳将那男人踹翻在地。沈浸溪來到一邊将那滿身傷痕的女子扶了起來。

那男子忽然被人踹倒,登時叫出聲來,“啊……疼!什麽人?”

屋內的其他人聽到喊叫都跑了出來,就是剛剛開門的那位婆婆和一個年老的男子,應該是那婆婆的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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