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回京

回京

回城的馬車上,一個錦盒擺在了陸洲的眼前,他眼眸微擡,看向對面之人。

“只要公子不亂說話,這錦盒中的銀票都是公子的,必要時候主人也會幫助公子成為太女府中的頭一人。”

錦盒打開,整整齊齊十幾張銀錢,一張千兩面額,也就是一萬多兩的銀票買他封口。

當真是大手筆。

陸洲合上錦盒放在身側,閉眼假寐。

守着的人見狀,只當他是答應了。

當肖情得知人已找到,且馬上就到時,剛躺下的人一個翻身就和衣起身了。

陳霜與陸洲等在門外,看着那張清冷俊逸的臉,陳霜不由得感嘆,不愧是太女殿下的人,只是不知為何竟感覺有幾分熟悉……

“洲兒,當真是你,你可算是回來了,以後莫要再淘氣了,你看這次若不是陳大人,還不知要如何呢!”

看着大門一開便戲精似的拉着他手誇張言語的女子,陸洲眉骨跳了跳,憋了許久才憋出一句:“知道了。”

肖情與他視線對上,自然看出了他的艱難隐忍,忍俊不禁的在他手背上拍了兩下才看向陳霜。

“今日果真是麻煩陳大人了,竟不知陳大人速度如此之快,這昨日才找人今日便把人帶來了,陳大人果真好手段。”

陳霜臉上笑容一僵,擡頭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肖情臉上的神情,才堆笑道:“為殿下辦事,豈敢不盡心,殿下謬贊。”

肖情點了點頭,看了看天色,陳霜便識趣的離開,臨走之前還看了陸洲一眼,神色莫名。

“怎麽樣,可有受傷?”

人一走,肖情便拉着綠洲的胳膊左右查看,這幾日可把她擔心壞了。

女子眸中的關切不似作假,綠洲淡聲道:“無礙,先進屋。”

他大手攥住女子手腕,視線警惕的看向外面,又把門關上。

屋內,肖情不明所以的看向他,眼珠轉了轉有些遲疑道:“這是我的卧房啊陸洲……”

“噓,你看。”因防止隔牆有耳,陸洲單指放在唇間示意,同時把懷中藏着的名錄拿了出來。

“陳霜豢養男子以謀私利,勾結權貴魚肉百姓的證據都在其中,此地不宜久留,你先看,我去喚夙鳴,我們必須馬上離開青州。”

雖然他覺得以陳霜的膽子不一定敢弑君,但證據在他們手中,若想要把她繩之以法,就必須離開這裏。

陳府,深夜有人造訪,原是天極莊的紅娘在陸洲走後發現密室失竊,幾番查找,最大嫌疑人竟是已經下山的陸洲。

她緊趕慢趕來到陳府,親自與陳霜道明一切,陳霜聽聞眉頭頓時緊鎖,“他一個太女府的小郎,偷了我的賬冊又有何用,莫非想要借機敲詐?”

她神色陰沉,卻并未動氣,頂多覺得這陸洲不識相,她分明已經給了他幾千兩的銀票,怪道他沒什麽反應,原來是看過她的賬冊知曉其中利潤,看不上那些小錢了。

“大人,那陸洲絕不簡單,不可輕視。”

時下女人多輕視于男子,然而她是切切實實每日與那些男子打交道的,有的時候一個男子在後院所能發揮的重量絕不低于一個女人,所以她不會小瞧任何人。

更可況,她那密室隐秘,能逃過所有人的視線拿到賬冊再全身而退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她覺得可能就是主人的人過來傳話時給了他機會,但是這話卻不能明着和主人說。

“我知道了,你也忙了這麽久,今日就在府上歇下吧,我會安排人伺候你。”

陳霜從不虧待自己人,他揮手着人出去後叫來了自己的親信進來。

“年後祁縣的銀子怎麽還沒送過來?”

既然要讓太女府那小郎閉嘴,少不得要多些花費打點,她手頭能用的銀子不多,自然盤算起下面的孝敬了,每月青州府下各個縣城便會送上孝敬,如今就差祁縣了。

“主人,祁縣那邊剛剛傳來的消息,太女殿下到祁縣并查了獨子稅相關的賬目,如今祁縣已經全然被控制起來了!”

跪在下方之人遞上手書,這是留在祁縣的死士拼死帶回來的。

陳霜一愣,迅速拿起來拿來查看。

太女竟然早就知道此事!

大難臨頭了!

他跌坐在地上,這麽說來那小郎手裏的東西也是太女授意拿的,若是讓太女帶着東西回京,他的官做到頭了不說,便是這條小命只怕也難保。

“大人……”

“不行,不能坐以待斃,不能坐以待斃……”

她的腦海飛速運轉,眼中的驚魂未定未收,身子已經極快的從地上爬了起來。

“大人……”

看着陳霜拿起房中的長劍,下方之人一驚,那可是太女。

“太女又如何,擋了我的路那也得死,正好可助……”

“集合所有府兵聽我調度!”

府衙驿站外重重包圍,陳霜站在衆人身後看着戰戰兢兢迎接上來的役卒。

“太女可在裏面?”

問這話時她的眸子裏充滿了殺意,讓驿卒都吓了一跳,顫着聲音道:“剛才有兩人找了過來,太女殿下趁夜離開了。”

“什麽!”陳霜淩厲的目光看向驿卒,“她去了哪個方向?”

“城,城樓……”

夜色濃郁,肖情在陸洲與暗衛的護送下悄然出城,就在一個時辰前,兩名暗衛到來,說明了祁縣跑出來的死士她們沒有追上,如今已經重傷進了陳府,她立覺不妙,與陸洲連夜出城。

果然,剛出城沒多久,身後就傳來厚重的馬蹄聲。

“不行,馬車太慢了,她們遲早會追上來,棄車騎馬!”

馬車前僅有三匹馬,肖情當機立斷道:“夙鳴跟着我們走,你們兩個生面孔,找個村子躲一躲,事後回祁縣報信。”

“是。”

這些暗衛都是令行禁止,絕不會質疑肖情的命令,她們快速解了車架去牽馬。

肖情帶了她們一陣,找了個隐秘的地方把人放下就與陸洲一起朝着京城方向狂奔。

正月裏寒風簌簌,官道上,一行三人臉頰被風霜吹打微紅,急促的喘息聲卻昭示着他們的危機。

只見不過數米身後墜着數十人锲而不舍的追着,他們壓根不在乎弑君之罪,只知道聽命行事,一言不發。

當——

“快走!”

眼看大刀就要落在陸洲的身上,肖情毫不猶豫祭出手中短劍,大刀一偏,馬匹傳出凄厲的慘叫聲。

嘶——

“肖情!”馬匹受傷狂奔,眼看肖情落入人群包圍之中,陸洲眸中閃過驚詫,手上拉緊缰繩,然而馬匹受驚不受控,他只能棄馬落地。

在地上翻滾幾圈之後堪堪停下,夙鳴追上來關切道:“主人,你沒受傷吧?”

看着不遠處被包圍着激戰的肖情,陸洲毫不猶豫的飛奔向夙鳴的馬,“自己找地方躲遠點。”

“主人!”夙鳴急了,那麽多人追殺,主人竟還要折返,“那太女死便死了,不是正方便我們行事嗎?”

他不明白,分明太女死了,二皇子成事的幾率更大,為何還要救她。

陸洲揚起缰繩,留給他的是一個俊逸的背影。

鮮血滲透衣衫,氣血外洩,肖情身上多了幾處傷痕,她死命看着圍着她的敵人。

“孤乃當朝太女,我的人已經出去了,爾等若繼續找死,定會株連九族!”

她不願輕易放棄,但凡有一絲可能都要嘗試一番,這些人雖都是陳霜的親信,但他們也是朝廷的府兵,她不信所有人都不怕。

果然,聽到這話有的人猶豫了,肖情看到破綻奪了身旁之人手中的劍便朝着破綻突圍出去。

“走!”

恰逢這時陸洲趕來,一雙骨節分明的大手朝着她伸出,幾乎沒有猶豫,肖情便同樣遞出了手。

此地距離京城不遠,陸洲縱馬騎向一座山間小道。

“堅持住肖情。”

此處距離京郊皇莊更近,皇莊有衛兵把守,肖情重傷,陸洲便第一時間想到了此處。

皇莊外,周亦雙持劍飄舞,上次太女殿下沒有收下他,他的心中始終憋着一股氣,手中劍招越發淩厲,漸漸的帶上了些戾氣。

為什麽他就只能以色侍人困守在這遠無人煙的皇莊之中,為什麽殿下看不上他,為什麽他是個男子!

就在劍氣逾盛之時,兩人一馬停在了山腳下。

“雙兒,快來幫忙。”陸洲看着山腳下練劍的男子,在腦中過了一遍才想起此人名字。

周亦雙驟然被男子這樣叫下巴一揚就想發火,然而當他順着視線看過去的時候瞳孔頓時一縮。

“太女殿下……”

肖情早已昏迷,兩人把她擡到山上房間內,陸洲看着兩人緊握的雙手,他稍一動作手上抓力便增加了些,女子口中還喃喃的叫着他的名字。

“那個,雙兒……”

“我叫周亦雙,你別亂叫。”他兩眼幾乎要噴火,這個男人怎麽回事,這個叫法除了太女殿下從未有他人叫過。

他憂心殿下傷重,卻也覺得這男子有些熟悉,頓時警惕道:“你是誰,怎麽認識我的?”

陸洲頓了一下,視線落在他的身上,如今他還是一身男子裝扮,他認不出來也正常,他抿了抿嘴道:“周公子,殿下傷重,還請速速請了莊中大夫來。”

同類推薦